正文 第十七章 夜皇,傷了心脈 文 / 紫蘇1
「表哥!」
南宮玉兒秀美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擔憂,她今日早朝的時候便聽說夜皇生病未來上朝,就跟父皇說了一聲,跑出宮來,連身邊的侍衛都來不及帶,就策馬來到了廣陵王府。
鳳吟安靜的坐在床邊,望著夜皇那安睡的模樣,看著他臉額上始終帶著的銀白色面具發呆,他本是一個俊美的男人,就連她都有些不及,卻這樣鎖在一個面具後面……
剛剛惋惜到此,便聽見南宮玉兒的叫喊聲,不禁蹙眉,起身向屋外走去,夜皇剛剛喝了藥睡下,這南宮玉兒怎的這般沒大沒小的!
南宮玉兒心中一片焦急,這廣陵王府平日不覺得什麼,現在竟然感覺如此之大,終於來到夜皇房間前,她心中的煩躁終於稍稍緩了一下。
「表……」
還未喊出聲,剛剛抬頭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門口,腰間掛著的白色流蘇在空中被風吹動,她烏黑色的長髮在空中飄蕩著,白皙的面容上是一雙毫無雜質的鳳眼,雙唇好似掛著一絲笑容般有些微微上挑,整個人如仙如畫般,突兀的出現南宮玉兒的面前。
南宮玉兒不禁一怔,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女子許久,這才緩緩開口問道:「鳳吟?」
這兩個字吐出之後,她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若她是鳳吟,那表哥是不是就不再是她的了……
半餉,那仙人般的女子只是看著她,沒有應答。
南宮玉兒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鳳仙姑娘?」
聞言,鳳吟淺淺一笑,上前兩步,緩緩俯身行禮道:「鳳仙見過公主。」
在鳳吟開口之後,南宮玉兒臉上便露出震驚之色,而後癡迷的望著鳳吟,抓住她的手不禁開口說道:「我竟然親眼看到了鳳仙姑娘!」
鳳吟心底不禁一笑,南宮玉兒本身便有些天真,那率性而為的性子確實是世間少有,而且,從不因為自身的身份而傲慢,就連話語中,都從未有過公主自稱的本宮二字。
剛剛說完這句話,南宮玉兒猛然想起生死不明的夜皇,連忙問道:「表哥怎麼樣了?」
看著她那緊張的模樣,鳳吟心底不禁一酸,卻柔和的說道:「突然吐了血,不過已經喝了藥,躺下睡了。」
聞言,南宮玉兒緊張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憤怒至極的模樣,小聲的嘟囔道:「都怪那鳳府大小姐,表哥就是因為她傷到了心脈,這一年裡又每日酗酒,哪裡能好的了!」
「都說那鳳吟學了魅惑之法,本就一副平凡的面貌,竟然惹得這麼多人的追逐……」
南宮玉兒的聲音仍在耳邊響起,鳳吟卻連忙垂眸掩飾住眼底的震驚和悲痛,在她跳崖的時候便曾想著,能不能再見他一面,原來他為她的死竟然傷了心脈,就連朝中的實力都隱退了許多。
「住口。」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只是那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氣魄,顯得有些無力,卻仍舊將南宮玉兒震在了原地。
鳳吟轉身看去,不禁一怔,卻見病中的夜皇,髮絲微亂,玉頰潮紅,一雙鳳眼此時透露出一絲微怒,但是那雙眸裡透露出一絲無力的慵懶,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眼見夜皇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南宮玉兒的臉額頓時紅了一片,好似沒有聽到剛才他怒喝出口的兩個字,只是乖巧的站在那裡,被面前這美麗的人兒多迷惑。
夜皇不知何時已經摘下了面具,也怪不得南宮玉兒會看的如此癡迷,就連鳳吟自己都有些呆滯,她連忙轉過頭去,生怕這一看就陷入進去,緩緩開口說道:「剛剛躺下,怎麼又出來了?」
聽出鳳吟語氣中的那絲不悅,夜皇心中說不出的愉悅,他倚著門框,似笑非笑的說道:「房間裡有些悶,我便出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好好呆在屋子裡伺候我,跑出來做什麼?害我又拖著重病的身子跑出來找你!
這略帶孩子氣的話語讓鳳吟不禁一怔,她唇角不禁勾起一個媚人的笑容,「外面風大,有什麼話都進去說吧。」
話畢,鳳吟抬腳就想要進屋,卻正看到夜皇那故意抬起空出來的胳膊,不禁想要翻個白眼,卻始終忍住了,上前扶住他,在他「你果然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的眼神中緩緩走了進去。
鳳吟的話仍在耳邊迴盪著,直至眼前沒了兩人的身影,南宮玉兒才回過神來,她極忙追了過去。
「今天表哥沒有上早朝,被皇兄好生上奏了一本。」
南宮玉兒剛剛踏進房間,就不滿地開口說道。
對於這個,鳳吟和夜皇早就想到了,只是兩人誰都沒有想到夜皇會在這個時候病重,否則,依夜皇的性子,肯定不會讓南宮卓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鳳吟又是愧疚的看了夜皇一眼,都是因為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她。
夜皇淡淡的開口說道:「結果如何?」
對於夜皇這種滿不在乎的口氣和神情,南宮玉兒心中不禁有些著急,「表哥!你怎麼就不著急呢!在京城帶著上千兵馬包圍王府,這可不是小事,輕了罰禁閉,重了的話,可能會連姓名都沒了!」
聞言,夜皇淡淡一笑,他伸手握住鳳吟的雙手,看著她臉額上的微紅,心情好到了極點,不管怎樣,她在他身邊,這就足夠了,「本王不喜歡權勢,自然不會對皇上造成威脅,皇上又怎麼會浪費精力來重罰本王。」
南宮玉兒睜大雙眼望著夜皇握著鳳吟的那雙手,這還是她第二次看到表哥與女子如此親近!隨即心底泛起驚濤駭浪的醋意,那個女子為什麼就不是她,為什麼總是別人!
狠狠瞥了那美麗的女子一眼,對著這樣仙女一般的人,她心底終究生不起一絲厭惡,只是看著這兩個璧人,讓她心中酸痛至極。
雙手被握住,怎樣都抽不出來,時間長了,鳳吟不禁有些急了,她襯著南宮玉兒撇過頭的時候,微怒的抬頭看著夜皇,卻見夜皇眼底滿滿的是戲謔的笑意,最終,在她的怒視,他的媚笑中,她終於妥協了,無力的放棄了掙扎。
半餉,南宮玉兒轉頭悄悄偷看了夜皇一眼,卻見夜皇與鳳仙姑娘兩人好似深情對望,她心底的醋罈子終於被打翻了,胸口被怒意填滿,就連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個箭步走了過去,伸手便將鳳吟推了出去!
在鳳吟的詫異和夜皇微微瞇起的鳳眼下,南宮玉兒緊緊抿著嘴唇,她轉頭望著夜皇,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她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哽咽的喊道:「這一年裡,表哥有點什麼事我都第一個趕到,我知道鳳吟死了,表哥傷心,所以我怕表哥會出事……晚上我經常會被噩夢嚇醒,夢見表哥心脈受損過於嚴重,一睡不醒……」
說到後面,南宮玉兒的聲音越來越哽咽,那精緻小臉淚眼朦朧,越加顯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惜,鳳吟心中一酸,微微抿著唇,看著南宮玉兒的神情,都可以想像的到她的心中到底有多痛,就連被南宮玉兒這一推撞到腿上的痛都抵不上這心頭的痛。
「御醫說了,表哥心脈受損,不能飲酒……只是表哥從來不聽我的勸……表哥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為什麼……喝了一年的酒……身子沒有弱下去反而要好了很多……」
南宮玉兒伸手將臉上那濕漉漉的淚水擦去,此時的她再也不顧什麼公主的形象,她只是一個女子,一個可憐的女子……
說到此處,南宮玉兒伸手抓住夜皇的衣袖,看著他瞇著的雙眼裡散發出來的陣陣冷意,她心底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猛然閉上雙眼,歇斯底里的喊道:「是我!是我費盡心機將親手熬的藥兌入那烈酒裡!」
聞言,鳳吟的心中更是一痛,她真的想要上前將這個女子抱進懷中,這樣一個全心全意付出卻不要求一絲回報的女子,本就該是讓人憐惜的,竟然被夜皇如此虐*待!
而且,她知道練武之人的嗅覺一向敏銳,喝了這一年的酒,竟然沒有察覺到這酒裡的藥!南宮玉兒可真謂是用心良苦。
想到此,鳳吟緊緊抿著唇幽怨的望向夜皇,只是她知道,感情從來是你情我願,這,也怪不得他……
「啪!」
一個沉悶的響聲在屋子裡想起,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沉寂當中,南宮玉兒就連哭都忘記了。
鳳吟驚訝的望著跌倒在地上的南宮玉兒,夜皇不懂女兒家的心思也便算了,他本就是一個感情極其冷淡之人,卻沒想到,他竟然伸手將抓著他袖口的南宮玉兒甩開,表情一片厭惡,竟然這樣的讓她心寒。
夜皇冷冷的望著倒在地上的南宮玉兒,嘲諷一笑,「本王何曾讓你做過這些?」
南宮玉兒怔怔的望著夜皇,臉上掛著兩行淚水,雙眼微微紅腫,眼淚順著臉額流了下來,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一片冰涼。
他的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那顆本來就不堅強的心頓時粉碎,南宮玉兒張著小嘴,她雙眸漸漸失神。從他口中說出來,她才知道,原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她以為她對表哥好,表哥就會記得她的好,就會對她好……
如此簡單的道理在她的心中就這樣安然的存在著,可就在剛剛,這個道理被夜皇砸的土崩瓦解,原來她費盡心力做的事情在他眼中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南宮玉兒只覺得心中一片暗淡,她愣神的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擦乾,雙手扶在冰涼的地上,那冷好似傳染了她的身心,頓時猶如墜入冰窖,她的身子不禁顫了顫,緩緩站了起來,她抬頭又深深的看了夜皇一眼,緊緊抿著雙唇,一句話都不說,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看著南宮玉兒狼狽的身影,鳳吟雙拳緊握,不禁隨著南宮玉兒的腳步向前走了一步,卻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她緊咬著下嘴唇,抬頭看著擋在她身前的這個高挑黑衣男人,滿眼的怒火……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