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蛇毒,夜皇裝失憶? 文 / 紫蘇1
還未多想什麼,早已麻木的手臂上忽然一暖,夜皇愕然的低頭看去,只見鳳吟微微垂著頭,柔軟的雙唇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怔怔的看著低頭的女子,只見她極其小心,緩慢的將那兩個小血洞裡的黑血吸了出來,而後撩起自己的袖子,緩慢的將血全部浸在袖子上,而後抬頭看了他一眼……
只是這一眼,剛剛回過神來的夜皇重又愣了,她早已紛亂的髮絲被她籠統的攏在了耳後,用一根繩子繫著,白皙的面容上本是普通的模樣,卻在唇角那絲血跡的襯托下異常妖媚……
鳳吟微微皺著眉頭,一口一口的將毒血往外吸著,這時間好像過去了好久,只是,她看著他手臂上仍舊一片黑色的血,眼前也有了一些模糊,她卻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吸著血……
「他們走了。」
耳邊忽然傳來葉竹的聲音,鳳吟緊繃的心猛然鬆了,她眼前模糊的早已看不見了人影,她唇角的血已經隱隱顯出一絲殷紅,她微微撤了一個笑容,下一刻腦海中沒有了意識,身子不住的向下墜落,迷濛的眼前,一個白色身影緊緊的抓住了她下墜的身體,而後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夜皇一身白衣帶著鳳吟在空中緩緩轉了幾圈後慢慢落在了地上,他低頭望著唇角帶著血跡和笑容的鳳吟,心中悵然,也許他第一次在榮親王府送與她藥,只是因為對這個女人的做法感興趣,但是這後來,他好像有些過界了,他在皇宮裡捉弄與她,他在鳳府樹林裡想要殺她卻鬆了手,他為她私自動了國庫的銅錢,在鳳府茶莊,他在聽到她喚他的名字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出手相救,在馬車上,她身受劇毒,他不惜動用全身的內力為她排毒,在她懇求的眼神下,他拼著性命救下了葉竹……
這一切,是她會用魅惑這種妖術?還是他真的過線了,對這個樣貌及其普通的女人……
「小姐!」
薔薇輕輕一聲呼喊,她連忙跑到夜皇的身側,連忙扶著鳳吟軟綿綿的身體躺在了她的懷裡,她焦急的轉頭看向葉竹,緊張的問道:「葉侍衛,小姐她……」
葉竹微微皺著眉頭的望著夜皇,靜靜的開口說道:「小姐無事。」
聞言,薔薇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因為在樹上的時候太過緊張,此時的雙手仍舊不受控制的顫動著,她提著袖子為鳳吟擦著嘴角的鮮血,望著鳳吟那微微上揚的唇角,雙眼裡鋪上一層薄霧,卻緊咬著下嘴唇,顫抖的聲音漸漸傳來,「小姐從小就沒見過夫人,在鳳府中的這十幾年來,被那些姨娘們不知道陷害了多少次,吃了多少苦,以致外面那些不知情的人將小姐的名聲傳的越來越壞,幸虧老爺寵著小姐,小姐才沒有什麼事……」
說著說著,薔薇的雙眼越來越模糊,落下淚來,聲音有些微小和哽咽,卻在這空曠的地方如此明顯淒涼,「小姐儘管錦衣玉食,可是她從小接觸到的都是那些算計,在鳳府是,在榮親王府更是……但是小姐總是笑著,從來都沒有叫過痛,沒有說過苦……」
聞言,夜皇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夜裡,她那雙炯炯有神的目光裡帶著滿滿的警惕和不安,她手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沒有讓她能夠喊出聲來,那雙眼眸讓他記憶至今……
葉竹緩緩低下頭來,他早已瞭解了小姐心底承受的壓力,卻沒想到,她從小是這樣過來的,難不成,他以前對她的成見都是錯的?那些聽聞,都是假的?她卻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一般,不知道她是活的太累還是太輕鬆了……
轉頭望著夜皇,葉竹心底一沉,他究竟是為何要裝作失憶?
……
京城榮親王府含煙苑。
夏若昀淡粉色錦衣過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擺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三千青絲用玉簪輕挽,雅致溫婉。
她靜靜的轉身,白皙的臉額上五官精緻到了極點,唇角掛著的那絲微笑迷了所有人的雙眼,她緩緩開口說道:「棉花?」
站在夏若昀身側的宛顏連忙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小姐讓奴婢去打聽,奴婢自然要做的認真,這才跑去丞相府順便打聽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王爺最近一直在收集大量的棉花,而且還只是在暗地裡找那些棉花商去收購。」
聞言,夏若昀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將端在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緩步來到床榻之上,將南宮澈今天早晨秘密給她的一封信緩緩打開,上面的幾個字頓時映入眼簾。
她唇角掛著一絲笑容,貴為一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過如此,始終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額,那絲笑容逐漸變成冷笑。
南宮澈信上說的,也不過是皇上找了皇商來負責冬季士兵的棉衣。想到此,夏若昀臉上的冷笑忽然僵住了,她怔怔的站立好久,終於回過神來,旋即眼神裡閃爍著無數的星光,她連忙轉頭望向宛顏,急切的說道:「你快去丞相府,讓爹趁現在棉花價格比較低多收購一些棉花!」
宛顏微微一怔之後,心中腹誹著,王爺跟瘋了一樣收購棉花,怎的小姐也傻了?但是這句話她是怎樣都不敢說出口的,壓下心頭的疑惑,不再多想,她連忙應是轉頭向外快步走去。
看著宛顏越走越遠的背影,夏若昀臉額上顯現出自豪的笑容,也只有她才能夠配的上卓哥哥。
……
京城鳳府書房。
「榮親王暗地裡大量收購棉花?」鳳老爺抬頭皺眉問道。
「是!」
陰暗處的黑影心中不禁委屈至極,他本是只聽主人一個人的話,但是主人竟然甘願跑到這鳳府,去當鳳大小姐的侍衛!這讓他憋屈至極,而後,主人便說,如果他不在了,他們就一切聽從鳳老爺的指示……
想到此,黑影不禁緩緩抬頭望著窗口處的那個年邁的背影,分明是一個老人,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給他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他心生駭然,也不知這個人的真正身份是什麼。
一點都不知道身後黑影的想法,鳳老爺只是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他轉頭大聲開口說道:「金鑫到了的話,就讓他進來!」
聞言,黑影及其識趣的漸漸消失在原地。
就在鳳老爺的話剛落下的時候,書房門忽然被打開了,金鑫悄悄向裡瞧了瞧,見鳳遠就站在了窗口,他連忙快步走到鳳遠身後,這個書房他想進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鳳老爺太過謹慎,竟是誰都不准進,今天終於讓他進來書房,這是對他的一種信任,他心中一陣激動,離他交任務的日子不遠了……
金鑫接下來又是想到,他是交了任務,但是恐怕就再也不能跟妻兒一起生活了,想到此,心中無由來的一陣空蕩蕩的。
感受到屋子裡的寂靜,他連忙收斂心神,緩緩開口說道:「老爺,小人早就到了,一直在門外候著。」
背對著金鑫,鳳遠眼神中顯露出殺意,一閃而逝,他靜靜說道:「用錢莊的錢去暗中大量收購一些棉花。」
聞言,金鑫心頭一跳,他連忙點頭應是,而後再金鑫的擺手讓他離開的手勢下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書房。
……
緩緩睜開雙眼,刺眼的光線讓她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重新又閉上了雙眼,待慢慢適應的時候忽然一個美若天仙的一張臉額映在了眼中,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兒,周圍莫名的大風吹起了這個人兒鬢角的髮絲,在身後不管的飛揚著,那一雙水眸讓她逐漸越陷越深……
忽然身子一震,她終於回過神來,再看時,卻見夜皇唇角帶著一絲魅惑的笑容望著她,眼神裡全部都是戲謔,「這麼入迷?」
這冰冷的聲音如此熟悉又陌生,鳳吟在原地愣了不知道多久,他是夜皇?還是那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夜皇?
彭!
忽然,身體不知道砸在了什麼地方,她眉頭一皺,不禁悶吭出聲,她眼神裡閃過一絲幽怨的望著夜皇,也不言語,直接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不禁驚愕。
周圍一片荒蕪,哪裡是那無邊無際的森林,再看向遠處,一片森林被他們拋在了身後好遠的地方,她震驚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分明走了很久的森林,怎麼忽然就出來了?
就在這時,遠處快速掠過來了兩個人,還未待鳳吟反應過來,就已經見葉竹帶著薔薇停在了她的身前……
望著這一切,鳳吟不禁回頭望著夜皇,臉上面無表情,原來剛才那樣的大風,只是因為他用輕功帶著她離開森林,「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聞言,夜皇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修長的身體傲然而立,側身笑道:「我怎麼可能會失去記憶?」
心裡猛然一沉,鳳吟望著他那強大的側影,沉聲說道:「夜公子玩的很開心啊。」
那明顯的諷刺讓夜皇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他卻毫不在意鳳吟的話,側頭看著她,那雙桃花眼裡泛著一絲光亮,「是啊,娘子。」
鳳吟猛的瞇起雙眼,她現在忽然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而她在下一刻神情猛然恢復,嘴角也掛上了一個笑容,抬頭望著夜皇,緩緩笑道:「玩的開心就好,如若有時間,再陪夜公子一起玩。」
她忽然平靜的神情和這番說的極為有禮的話,讓本想看她抓狂模樣的夜皇驟然一陣失望,隨即不禁失笑,她總是知道什麼辦法來讓他失望,讓他達不到目的。
見達到了目的,隱藏在心頭的積火終於消滅了許多,鳳吟忽然開口說道:「既然沒有失憶,夜公子為何卻說自己失憶了?」
夜皇眼底泛起了一絲漣漪,他靜靜的望著鳳吟,說道:「內傷未癒。」
只是四個字便輕輕鬆鬆打落了鳳吟想要諷刺他的話,是啊,他身受重傷本就是她造成,想到此,鳳吟狠狠的瞪了夜皇一眼,他總是有辦法將她的話噎回去,讓她不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