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害人害己 文 / 喜鵲醬
深夜後宮深處，珞瓔殿。
朱紅大門被人從裡面緩緩推開，沉重暗啞的開門聲驚了夜夢。門裡慢慢走出二個嬌小的人影，行在最前的女子捧著紅絨托盤，盤中放著一套紫砂茶器，精美高貴。紫砂壺嘴冒著渺渺熱氣，淡淡茶青隨著她飄了一路。
身後的女子提著宮燈，穿著紅艷艷宮裝，妝容經過刻意描畫，額間描著朵紫菱花，雙唇點了朱紅艷色誘人。宮燈微微顫抖，女子好似太過緊張。
「我說琳琳，你倒是快點啊，藏書閣我沒去過，趕緊撐燈帶路。」要是去晚了，十九那小屁孩指不定說出什麼罵人的話來。錢囧囧對那小孩很頭痛，愛恨交織糾結得緊。
莫琳琳瑟縮，為難的說「要不咱們不去了？」
錢囧囧回瞪莫琳琳一眼，她和小十九放著好好的覺不睡，深更半夜不辭辛勞殺死無數腦細胞定出完美計劃，親自上陣助紂為虐是為了誰？眼看著離成功只差一步，她卻要退出。這不是存心找罵？
「當我什麼都沒說。」莫琳琳打了個顫，提著宮燈走在前面帶路。
她們果然是路癡，迷路是她們共有的天賦。眼瞧著與小十九約定的時間到了，她們還在某個鬼地方轉圈。錢囧囧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焦頭爛額，端著茶器四處奔走。
相比之下，莫琳琳非常淡定甚至有些高興，暗自慶興逃過一劫。跟著錢囧囧身後慢慢轉悠，東一下西一下。
「琳琳，你怎麼都不急啊？」誰先前聽說人家要做主持哭得死去活來，現在跟個沒事人似的半點都不心急。錢囧囧有點納悶，她怎麼覺得自個兒和小十九在一頭熱呢。
「我也急啊，只是我急在心裡。要是急出汗來，毀了我今夜的妝，醜醜的誰敢碰啦。」被人拆穿莫琳琳也不心慌，搜了個瞎瞎的借口搪塞。
錢囧囧被堵得啞口無言，集中心力繼續尋路，希望能盡快找到去藏書閣的路。
「你們兩個笨女人果然迷路了！」脆脆童音，從暗處傳來。
錢囧囧心裡高興，四處尋找，小聲喚道「十九你來了吧，快出來。」
十九噘著小嘴，吊著眼角鄙視迷路的兩個白癡，老氣橫秋的搖搖頭悲歎「與你為謀實在是本殿下瞎眼為之。」
靠，怎麼說話呢！一巴掌蓋上十九後腦勺，錢囧囧單手穩住托盤，凶巴巴地開始說訓「臭小子，姐姐先前……」
「嫂子，是不是該辦完正事再來訓我？」十九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隻青花小瓷瓶，嘟嘟嘴，「將它放進茶裡，趁著茶還未涼送過去。」
「哦，好！」錢囧囧雙手端好托盤，讓十九放春藥。小傢伙手法純熟，不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看得錢囧囧渾身惡寒。
十九放的劑量很大，收好瓷瓶後端起茶壺輕輕搖晃讓藥完全融入茶水裡。做完一切，摸摸壺壁，有些燙手，算上去藏書閣的時間，茶溫剛剛好。
「好了，趕緊過去，再晚茶就涼了，十五哥品茶有些挑。」十九跳到莫琳琳身邊，取過她手中的宮燈朝她調皮地眨眨眼戲謔道，「我家十五哥的性福就交給你了，要加油哦！」
補一個小孩子加油，莫琳琳很尷尬，口是心非點頭應著「我會加油的，一定！」
「跟我來吧，憑你們倆識路的本事，走到明日也未必能到藏書閣。」十九鄙夷的睨了兩人一眼，轉身在前面領路。
被小屁孩輕視，錢囧囧心裡不是滋味，端著茶水緊緊跟在身後，對著十九拽拽的背影呲牙咧嘴。
有個熟路的嚮導辦事就是快當，沒多時他們來到藏書閣外。藏書閣的位置有些偏僻，離後宮有些遠。藏書閣分為三層，裡面放著許多史記前傳，還有歷代皇上的言行壯舉。第一二層允許朝中大臣借閱，第三層則只有皇族才能借閱。
閣裡裡亮著燈，有抹身影投在窗上。莫琳琳捏了一手冷汗，盯著窗上的投影，心兒撲通撲通跳得歡快，紅著臉絞著手絹小聲道「我……我有點怕！」
「廢話！」錢囧囧和十九同時丟她白眼外加警告，「別臨陣脫逃！」
錢囧囧仍有些擔心莫琳琳打退堂鼓逃跑，向小十九使個眼色叮囑道「十九，將琳琳看緊了。我先進去下毒了，別讓她跑了哦！」
十九覺得她囉嗦，揮揮手趕蒼蠅似的將人趕走，不耐煩地應著「知道了，知道了，趕緊去吧，茶快涼了。」
有了十九盯梢，錢囧囧放心多了，深吸一口氣端著茶向藏書閣走去。敲敲門，門裡傳出淡然的問話「是誰？」
聲音平平仄仄沒有半點起伏，不愧是從小向佛的人。要是讓他破了色戒，不知道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有趣，十分有趣！
錢囧囧勾起半抹笑，輕輕應道「回十五殿下，奴婢是來給殿下送茶。」
……
沒人應答，錢囧囧疑惑，想再回話門被人打開，一襲月色白擋住整個視線。來人將茶雙手接過，對她莞爾一笑「謝謝你，夜深了回去睡吧！」
話音裡有了絲絲暖意像天天吹著的春風，很舒心。錢囧囧抬頭，瞧見面容如玉，仙姿綽綽的男人立在眼前，眉宇間平和祥瑞，有幾分佛相。
他就是十五皇子杜謙譽。
「春夜微涼，喝杯熱茶再回吧。」杜謙譽優雅地拿起紫砂壺倒了杯茶，遞給錢囧囧。
害人者必被害，錢囧囧算是自討苦吃。盯著茶暗著較量著是否要喝這杯加料的茶，她現在是名宮女，主子賜了東西不能不收。咬咬牙，接過茶一飲而盡。
「殿下請慢用，奴婢先行告退！」也不知十九放的是哪種藥，藥性強弱也不清楚。錢囧囧很惶恐，想早點回養心殿拿杜漓解火。
路過十九和莫琳琳躲藏的地方，錢囧囧向十九打了聲招呼「剩下的就交給你倆了，我先退了！」
十九想跟著過去，可她跑得太快，轉眼就沒了人影。只得留下幫助想退縮的莫琳琳抱得佛郎歸。
「唔……」不久後藏書閣傳出男子苦痛的呻吟，聽得莫琳琳心驚膽顫，拔腿就要逃走。
小十九趕緊抱住她腳，生氣地吼道「都到這種時候了你才想要逃走，我十五哥喝了那麼重的藥量，你是想讓他慾火焚身而死？」
莫琳琳靜了下來，沒想多久咬咬牙轉身向藏書閣飛奔而去。
十九看著她的身影，笑得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