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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比比誰能裝(下) 文 / 蕭瑟紅

    公子玉簫懶懶的靠在顧天瑜的身上,似是一片風一吹便會飛掉的樹葉,卻依舊風流俊雅,姿態比之如今的沈墨濃要好上太多。

    他的目光在沈墨濃的背上掃了一眼,心道:嘖嘖,下手真狠哪。然後很沒良心的上前扶起他的手道:「墨濃,你我二人何等關係?何須如此折磨自己,你這樣不是讓我寢食難安麼?快快起來,將那荊條解下。」

    沈墨濃心中破口大罵,好你個無良公子玉簫,怎麼能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等話?蒼天啊,如果你有眼,就下一道雷劈死這貨吧!

    「墨濃?」公子玉簫微微蹙眉,望著沈墨濃那沉重的面色,有些關切道:「墨濃,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怎麼?沈爹爹教訓你了?」

    沈墨濃搖搖頭,一臉慷慨就義的大無畏神情,淡淡道:「那都是我的錯,是我該受到的懲罰。只是玉簫,你真的不怪我麼?」

    「自然,昨兒我們都喝了些酒,哪有什麼孰對孰錯?快快將這荊條解下吧。」公子玉簫說著便要親自上前,顧天瑜忙拉著他道:「我來吧,你老老實實回去休息,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公子玉簫寵溺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淺笑道:「那你們待會兒進來。」

    「嗯。」

    公子玉簫轉身進屋,沈墨濃望著顧天瑜面上那欣慰的神情,不由感歎道:顧天瑜啊顧天瑜,你曾經的聰明才智哪裡去了,那傢伙演技就那麼高超麼?他心中恨得牙癢癢,冷不丁一個護衛下手沒輕重,荊刺插入背上,痛的他立時抽氣出聲。

    顧天瑜轉過臉來,忙道:「你們小心著點。」

    幾個護衛越發小心翼翼,當所有荊條都被卸下去的時候,但見他的後背已經被血水浸透,看上去斑駁模糊,甚是可怖。顧天瑜心疼的搖頭歎息道:「表哥,下次千萬別這麼衝動了,小魚兒若是看了,豈不要傷心死?」說著便拉著他走進房間。

    此時,公子玉簫已經躺回了榻上,他看到顧天瑜扶著沈墨濃,狹長的鳳眸危險的瞇了瞇,沈墨濃立時如炸了毛一般,悄無聲息的拂開了顧天瑜的手,恨恨的衝他瞪了一眼,旋即沒好氣的坐到了桌前。

    顧天瑜吩咐人去打一盆清水來,自己則去藥箱裡拿金瘡藥,而公子玉簫和沈墨濃於此時便開始了電石與火光的交接,瞪著彼此的目光互不相讓,似要將這之間那微微拂動的紗幔給焚燒殆盡。

    顧天瑜拿了金瘡藥轉身,那二人登時收起敵意的目光,一個笑的儒雅,一個笑的溫良,尤其是公子玉簫,他見丫鬟端了清水來,忙道:「天瑜,墨濃背上的傷口是不是很嚴重?你一定小心些,別弄痛了。」

    顧天瑜淺笑道:「放心吧,不會弄痛他的。」

    沈墨濃額角繼續突突跳,面上卻依舊笑若春風,淡淡而又認真道:「即使弄痛了又何妨?這一切都是我應該承受的,不過看到你們兩個和好如初,我也很是欣慰。」

    顧天瑜面上染上一抹薄紅,嗔道:「夫妻嘛,床頭打架床位和,表哥和小魚兒不也和好如初了麼?」

    她讓沈墨濃褪下上衣,當見到那光潔的背上佈滿了猙獰的血口時,她搖頭輕歎道:「受了這樣嚴重的傷,表哥,你要我如何向小魚兒交代?」

    提到小魚兒,沈墨濃的臉上滿是溫柔,他瞄了一眼此時正漫不經心品茶的公子玉簫,語氣意味深長道:「這還要多謝玉簫呢……」多謝他的狼心狗肺。

    公子玉簫微微抬眸,衝他輕輕一笑,慵懶而謙虛道:「如果早知道,我挨上一掌就能讓你們夫妻和好的話,我定早早便拉著你打架了。」他說的那是一派認真,這廂沈墨濃卻被他的厚顏無恥徹底打敗,算了,和這個男人計較,簡直就是找心堵!

    顧天瑜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兩個感情好,但也不需要用這種法子哄我們兩個,我還好,小魚兒心性單純,你們也不怕她承受不了?」

    兩個男人都有些慚愧,遂也不再說些「綿裡藏針」的話,房間內一時安靜非常,只有顧天瑜在一點點仔細的為沈墨濃上藥,待藥上好以後,包紮了一番,這便到了用早膳的時候,而寶寶他們也已經起來了。

    這時,有下人來報,說是忘兒的一套衣袍已經做好,要顧天瑜過目,她遂將藥箱放好,讓丫鬟好好守著這二人,這才匆匆去了前廳。

    房間內,陽光自密格窗紙上投射而下,照在兩人之間,如一條金色長河,空氣中淡淡的沉香香氣繚繞不絕,和著陽光的溫軟,令人心中一片寧靜祥和。

    只可惜,這屋內二人實在平靜不了。

    顧天瑜走了沒多久,公子玉蕭便將屋內丫鬟遣出去,旋即便神采飛揚的坐起身子,囂張的翹著二郎腿,笑瞇瞇的打量著沈墨濃道:「聽說,你昨兒被罰跪一夜?」

    沈墨濃捏著茶盅,有些不悅的悶悶喝了口茶,然後冷哼一聲,怨怪道:「還不是拜你所賜?公子玉簫,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拜你為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這麼潑皮無賴?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用苦肉計,哼,天瑜那麼聰明,怎麼就上了你的當?」

    公子玉簫絲毫不動怒,他只是懶懶的起身,款款來到沈墨濃身邊坐下,很親切的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拍,後者立時痛的齜牙咧嘴,但見他淺笑著坐下來,一邊給自己斟茶一邊一本正經道:「你也說了,天瑜聰明,怎麼會上我的當呢?她又不是單純的小魚兒,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讓自己那小白兔娘子,給他揉一揉傷口,摸一摸胸口~」

    沈墨濃面色一紅,他目光如電的望著此時淡然品茶的公子玉簫,冷聲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他素來好面子,管教僕人雖不嚴謹,但誰也不敢在背後嚼什麼舌頭,更別提這種閨中秘事了。

    難不成公子玉簫這老狐狸,還收買了下人專門偷聽他沈府的事情以作娛樂?如果是在之前,沈墨濃定不會產生這種想法,更不會認為公子玉簫是這種無聊的人,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提防著公子玉簫,因為面前這個人,何止是無聊,簡直是閒得發慌發苦啊,所以說無論他做出什麼變態的事情,都不足為奇!

    公子玉簫見沈墨濃的神情越發古怪,不由放下茶盅,一臉無辜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雖是無辜,但那雙眸子總帶了幾分邪魅的氣息,讓人怎麼也不能相信。

    沈墨濃冷哼一聲道:「我什麼也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我在想什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公子玉簫忍不住笑起來,他也不再賣關子,笑瞇瞇道:「你沈墨濃想什麼,都在你的眼神裡呢,藏不住。不過呢,為了不被誤會,我還是告訴你吧,這話是你家清雪說的。」

    沈墨濃:「……」

    「不過你們夫妻倆也真是的,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莫要讓他們聽到的好呢,萬一他們跑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又問你們那是在做什麼,你們該如何是好啊?」公子玉簫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全然不顧臉色爆紅的沈墨濃作何感想。

    沈墨濃一手扶著額頭,咬牙切齒道:「這當真是清雪跟你說的?」他只知道那日自己有些急不可耐,更以為清雪清和已經被爹娘帶去了後院,誰知,這小不點又回來了!他突然想起自己那日並沒有給他們福記的糕點,因為那糕點在下人的手中,這倆小傢伙該不會以為他私藏了,然後過去了,然後……他的耳根一下子徹底紅了。

    公子玉簫頗為得意的笑了笑道:「清雪那孩子,其實我是蠻喜歡的,可愛乖巧又知書達理,如果她能做我公子家的兒媳婦,也算是我們豆豆修來的福氣,可惜啊可惜——」他輕輕瞟了一眼面色鐵青的沈墨濃道:「不過嘛,你看不上我們家豆豆,我也不能勉強你不是?」

    沈墨濃恨不能拿起那滿是熱水的茶盅,將身邊這人的頭砸出個窟窿,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的確動心了,豆豆和寶寶,是他一直不變的追求!

    見公子玉簫依舊笑的和狐狸一般,沈墨濃終於忍不住道:「誰說我看不上豆豆了?看不上他豈不就是看不上天瑜?天瑜是我的表妹,她的孩子雖然流著一半邪惡的血,但是另一半還是很好的。這個女婿,我要定了!」

    公子玉簫「嘿嘿」一笑,有幾分猥瑣道:「反正我是不會再幫你的,昨晚你的話深深的深深的傷害了我,再過些時日,靈兒和淵兒就要過來了……」

    「所以說一定要在他們來之前將兩家的婚事定下來呀!」沈墨濃略有些焦急道,果然一遇到孩子的事情,他就完全放下了自己的理智。

    這時,一道聲音涼涼道:「表哥,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沈墨濃:「……」他慌忙回首,但見小魚兒一臉不滿的望著他,只是一看到他那憔悴的模樣,她又生不起氣來,只別過臉去不想說話。

    沈墨濃忙起身,忍痛上前,抓著她的玉手道:「小魚兒,你不喜歡豆豆麼?」

    小魚兒搖搖頭道:「不,不是不喜歡,姐姐的孩子我怎麼會不喜歡呢?只是最近我也想了許多,我覺得姐姐姐夫一定不是因為討厭清和清雪,才反對兩家孩子在一起的,你說是不是?」

    沈墨濃陪她坐下來,他已經猜到小魚兒要說什麼,遂斂眉沉聲道:「不錯。」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理由也許更好,我們這樣委曲求全……日後若是清和清雪怨怪我們呢?孩子畢竟是孩子……感情的事情,哪是說定就能定下來的?」小魚兒秀眉輕蹙,握著沈墨濃的手道:「表哥,我們莫要再勉強他們了。」

    沈墨濃有些意外的望著小魚兒,他知道她素來不會想這些事情,如今卻好似真的經過深思熟慮一般,不由心中感動,這時,顧天瑜也走了進來,她讓下人在屋內擺了早膳,然後領了忘兒三人進來。

    沈墨濃見寶寶豆豆那般可愛,又想了一遍小魚兒的話,終於有些無奈道:「好,都聽你的……」

    眾人立時露出欣慰的笑意。

    但誰也不知道,沈墨濃還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三個字: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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