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麝月吃醋了 文 / 蕭瑟紅
顧天瑜頭大如牛,她就知道戰北野會想方設法的將他那一雙兒女給塞過來,看來她府上沒幾天安寧日子了。
不過看戰北野這模樣,也著實可憐,顧天瑜遂頷首道:「皇兄放心吧,天瑜一定照顧好他們。」
戰北野面色稍稍緩和了幾分,他有些得意的轉過臉去望著此時依舊悠閒自得的沈墨濃,心道,這傢伙方才明明還和他紅著臉爭辯來著,一看天瑜來了便裝作君子,哼,不過你就裝吧,反正那兩個小寶貝,我戰北野是一定要拿下的。
誰知,沈墨濃放下茶盅,不緊不慢的望向顧天瑜,旋即露出一抹溫潤笑意,柔聲道:「說來這段時間,小魚兒說要去一趟揚州遊玩,爺爺去世後,爹爹和娘親這些年來心情也不甚好,我便想著帶著他們一起去,將清和和清雪交給下人照顧總歸是不放心的,遂我想讓他們來這邊住上一段時日,你覺得如何?」
顧天瑜只覺得腦海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她去沈家為沈爹爹看病時,偶然聽到清和和清雪央求沈墨濃帶他們出去玩,今兒怎麼一轉,成這倆可憐娃要呆在家中了。
不待顧天瑜開口,戰北野便冷冷開口道:「哼,既然要出去遊玩,一家老少自然一起才更好,你不是很寶貝你那一雙兒女麼?怎麼忍心將他們獨自留在家中?」
誰知沈墨濃看也沒看他,只淡淡道:「原本是準備帶著他們兩人一同去的,不過昨夜開始,他們的身體便有些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你們還有心情出去遊玩?不是更應該留在家中照顧他們麼?」戰北野真是滴水不漏,火急火燎的堵著沈墨濃的話,看這模樣,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阻止沈墨濃將自己那兒女送過來了。
沈墨濃微微斂眉,抬眸,目光憂傷的望著戰北野,淡淡道:「皇上是要臣和小魚兒說,清和二人身體已經虛弱到需要我們傍在身邊麼?您應該知道,小魚兒這個人最會胡思亂想,也不像我們這樣有這樣的承受力,若我真這麼說,她該也病倒了。」
眾人:「……」
顧天瑜明顯看到戰北野的眉頭蹙了蹙,眼底帶了幾分不忍,說來今日小魚兒沒有跟著來,他們就覺得奇怪,現下聽沈墨濃這麼傷感的說辭,不由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麝月心腸最軟,又素來最愛孩子,本來聽到沈墨濃說孩子病了,就已經很擔心了,現下再聽他的話,再看戰北野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好似這天下好姑娘就只有顧天瑜的女兒一般,她抿了抿唇,淡淡道:「既然如此,便瞞著小魚兒吧,她心性單純,莫要徒增她的擔心,天瑜亦可以好好的照顧清和他們的。」
麝月都說話了,戰北野還能再說什麼,何況,看麝月那模樣,似乎有些不開心?戰北野斂眉望著她,最後只是不甘心的悶哼一聲,端起茶盅不再說什麼。
顧天瑜一想起七個孩子在家中鬧騰的場景,不由就感到頭疼。這若是別家孩子也便罷了,這二人養出來的孩子雖然不如寶寶和豆豆刁鑽,但是骨子裡小聰明多著呢。加之這一次來者不善,她這院子可算熱鬧了。
公子玉簫輕輕將手覆到她的手上,顧天瑜轉眸望著他,但見他那烏光流轉的眼底帶了幾分狡黠,她愣了愣,旋即抿唇一笑,因為她知道,她的狐狸夫君已經有主意了。
「皇上,墨濃,你們放心吧,孩子我一定會好生照顧好的,墨濃,多帶小魚兒出去走走,我看這些年來她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你也莫要太擔心。」顧天瑜柔聲道。
沈墨濃微微頷首,臉上露出得逞後的笑意,淡淡道:「嗯,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戰北野只鼻孔冷「哼」出聲,似是對沈墨濃這種博取同情的做法很是不屑,沈墨濃卻只是安靜的笑著,因為在他的眼中,堂堂一國之君,死纏爛打,同樣叫人不齒。
「對了,玉簫,我看你在飯桌上說那件事情的時候,欲言又止,是不是忘兒身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顧天瑜見他們兩人依舊沒有罷休的意思,忙轉移話題道。
果不其然,眾人此時均將目光投向公子玉簫。他們都是聰明人,公子玉簫今日中午那極為巧妙的一頓,除了讓他們感覺到忘兒身世的悲慘之外,也格外好奇,忘兒究竟是如何贏得公子玉簫的親睞的。
公子玉簫每年都要出去個三五次,自然不僅是因為藥房要進那邊的貨,更因為他也需要去邊疆看一看他那些生意,而他每次出行都能遇到許多事情,這強盜強搶民村的事情也出現過幾次,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帶個人回來。
公子玉簫微微蹙起了長眉,眉宇間帶了幾分憐惜,悠悠道:「要說為何不將他送進天瑜所建的那個『孤兒院』,那是因為我覺得他不適合在那種地方。」
眾人眼眸中不由帶了幾分困惑,自然,戰北野和沈墨濃困惑的同時,更有些不舒服。因為公子玉簫這模樣,是要親自教導那忘兒了。
「他將將不過十一歲,家裡也窮困潦倒的很,我看到他時,他的身上血跡斑斑,手中卻拖了一把笨重的刀,那刀……是一個強盜的。」公子玉簫回憶著當時的場景,聲音悠遠好似拉長的記憶,「他殺了一個強盜,是……用繩子活活將其勒死的。」
眾人微微一怔,旋即面色均沉了下來。顧天瑜斂眉,有幾分釋然道:「難怪,我看著他的時候,總覺得他的眼底帶了幾分不屬於他這年紀該有的鋒芒。這孩子……該是恨到何種程度,才能夠用繩子將那悍匪殺害?」
沈墨濃微微頷首,沉聲道:「看來這件事情在他心中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那麼……你是怕他解不開心結,日後誤入歧途,遂將他單獨帶回來?」
公子玉簫揚眉道:「不錯,相信寶寶和豆豆的活潑善良,能讓他放下心結,放下心中的仇恨,否則……他這一生怕是都要鬱鬱寡歡了。」
顧天瑜凝眸望著此時面上略帶凝重的公子玉簫,心中微微有些犯疼,她怎會不知,他是觸景生情了,當年他年僅十一,便在深宮中做了傀儡,從此之後便一直想著復仇,想著成為真正的王者,那些年來,他定是不快樂的,所以,他見不得別人和他受同樣的苦。何況,在座的哪一位沒有嘗過因仇恨而帶來的痛楚和不堪?
戰北野凝眉冷聲道:「想我太平盛世,卻屢屢出現這等齷齪骯髒的強盜!你雖解決了不少,但是總還有漏網之魚,朕每每想到這些,又無從下手,就深感自己的無用。」
顧天瑜望著此時滿面暴怒卻無可奈何的戰北野,忙寬慰道:「皇兄,綠林盜匪本就神出鬼沒,當年你下令剿滅了一些,但終究是不能清除的,這是每個朝代都存在的問題,你也莫要太過自責。」
戰北野面色鬱鬱,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顧天瑜的寬慰之言而感到寬心。
麝月見他鬱鬱寡歡,斂眉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天兒也不早了,我們今晚還要回朝,不如這便回驛站準備準備吧。」
戰北野還要說什麼,卻見麝月已經站了起來,看那模樣是準備離開了,再看她那眉宇間沾染的幾分不悅,他有些尷尬的起身,淡淡道:「既然皇后這麼說了,我們便回去吧。」
麝月當即便離開了正廳,戰北野異常尷尬的站在那裡,他的手還保持著伸出的姿勢,應該是準備牽著麝月的手離開的。
顧天瑜輕輕一笑,鳳眸流轉間滿是戲謔,幸災樂禍道:「皇兄,看來你惹到皇嫂了。」
沈墨濃正愁沒有落井下石的機會呢,遂他輕哼一聲,譏誚道:「興許是看到皇上一心只惦記著別人家的孩子,所以吃味了吧,不過聽說皇上您後宮至今只有這麼一人,當年又情系表妹,如今惦記著人家的閨女,不知道是不是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顧天瑜:「……」怎麼突然覺得她這風行俊朗溫柔儒雅的哥哥越發的……厚顏無恥了。敢情他放下了當年的事情,他還抓著別人的小辮子不放呢。
戰北野怒瞪著沈墨濃,憋紅了一張臉道:「你放屁!」說著便望向顧天瑜,見她神色淡淡,顯然沒有將沈墨濃的話放在心上,鬆了口氣,又望向公子玉簫道:「玉簫,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女兒當上太子妃的。」
公子玉簫:「……」別說的好似他期待著一樣行不行?
沈墨濃淡然道:「我可沒這麼想,只怕是皇后娘娘這麼想呢。」
戰北野還要說什麼,沈墨濃卻繼續道:「再不走,怕是皇后娘娘要獨自回去了。」
戰北野氣哼哼的指著沈墨濃,卻又惦記著麝月,遂憋到最後只說了兩個字:「無恥!」說罷他便憤然轉身離去。
待戰北野走後,心情舒暢的沈墨濃也起身告辭,公子玉簫望著他的背影,淡淡道:「方纔用午膳的時候,小魚兒有差人來找過你,我告訴他們你在想著抱寶寶回去,讓那下人回了小魚兒了。」
沈墨濃明顯身子一僵,旋即他僵硬的轉過臉來,也笑不出來了,咬牙切齒道:「公子玉簫,算你狠!」
公子玉簫揚了揚俊眉,淺笑道:「多謝誇獎。」
「……」
沈墨濃憤然離去。
顧天瑜掩面一笑,嗔怪道:「你怎麼這麼壞呢?」
公子玉簫起身,一邊去拉她的手,一邊理直氣壯道:「誰讓他們覬覦我家那兩個寶貝的?」說罷,他擁著起身的顧天瑜,寵溺道:「娘子,為夫好想你,可憐晚上你要給豆豆講故事,不如我們現下便……」
顧天瑜飛了他一眼,嗔怪道:「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