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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娜拉王后 文 / 蕭瑟紅

    枯葉凋零的樹林中,塵土四處飛揚,此時幾個男子頹敗站在那裡,面色凝重。

    「該死!」戰北野一拳狠狠砸在樹上,旋即,那樹枝搖曳,樹枝上僅有的幾片枯枝也簌簌墜落。

    「安樂,麝月呢?」戰北野轉身,望著此時同樣面色凝重的安樂。

    安樂躬身道:「主子,他們已經去請了,可是主子,小世子」

    戰北野橫眉冷蹙,轉身,冷聲道:「他也大了,也該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人是不可信的,有的人一直在欺騙他,卻不是本王!」

    安樂知道戰北野動了真怒,不禁為麝月捏了一把汗。而燕小六等不及,早已經與小三小四一同去尋顧天瑜了,臨走之前,他們在天上發了一個信號彈,想必不出片刻,潛伏在涼都的那批死士都會到來。

    納蘭雄雖然心中焦急萬分,然他想著的是,跟著戰北野能更快的找到顧天瑜,遂他留了下來,並從燕小六那取了一個信號彈,等到有消息的時候,便與他們聯繫。

    不一會兒,麝月便被幾個侍衛帶了過來,不出安樂所料,戰北淵此時正一臉畏懼的窩在麝月的身邊,大大的眼睛中除了害怕外,還有幾分好奇。

    麝月卻是出奇的冷靜,她來到戰北野面前,在他那冷到幾乎要讓她窒息的目光下,規矩的福了福身子,柔聲道:「麝月見過王爺。」

    說罷,她望著面色倉惶的戰北淵,小聲道:「淵兒,還不給你爹爹行禮?」

    戰北淵卻鼓著腮幫子,賭氣道:「爹爹是壞人,我不要給爹爹請安。」

    麝月斂眉,剛要說什麼,戰北野卻冷聲打斷道:「好了,現在本王沒時間和你們母子兩個玩,麝月,本王只問你一句,這地道,是什麼時候挖出來的?它有幾個出口?有沒有什麼更隱蔽的地方?」

    麝月無奈苦笑,淡淡道:「麝月如果說,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呢?」

    戰北野冷冷望著麝月,他現在擔心顧天瑜,哪裡還有時間與麝月客氣,一想到他在知道哦一切後,竟然再次被欺騙了整整六年,他就感到異常慍怒,當下冷聲道:「麝月!莫要以為你是淵兒的娘親,本王就真的會姑息養奸。你從一開始就愛欺騙本王,整整六年!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勾結小人,在我安寧郡王府底興風作浪。」

    說至此,他面色微紅,攥緊拳頭,指著戰北淵冷聲道:「是不是淵兒是誰的種,本王也應該懷疑一下?」

    戰北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得呆掉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後開始大哭,麝月的臉色瞬間慘白,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戰北野,咬唇道:「王爺,您怎可說出這等話?妾身有錯,但錯與淵兒無關。」

    「哼,淵兒知道什麼?你自與我相識的那一刻,便開始欺騙我,陰謀陽謀,哪一個你沒有用過?所有欺騙都是你給的,淵兒不知道,卻一直怨怪我這個爹爹。這一切,我都可以不去計較,只要你安安穩穩過你的日子,好好將淵兒帶大,我永遠都不會為難你,可是」

    說至此,戰北野一拳打在樹上,樹枝再次晃動起來,狂風大作,他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那妖艷的紅,如殘血般可怖。

    麝月面色倉惶,攏在袖中的玉手死死地攥著,指甲扣在手心的疼痛,她亦毫無所覺。

    「可是,你一而再,再二三,欺騙本王?若本王當初真的狠下心殺了你,你如何能欺騙的了本王?」戰北野說罷,緩緩閉上眼睛,冷聲道:「本王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戰北淵忘記了哭泣,他睜大眼睛望著慍怒的戰北野,又看了看此時面色難看的麝月,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卻知道一點,那便是他的娘親一直在欺騙他的爹爹。想到這裡,他的小手無助的去拉麝月的袖子,小聲道:「娘親,你為什麼要騙爹爹?淵兒真的不是爹爹親生的麼?淵兒的爹爹是誰?」

    麝月望著戰北淵那可憐兮兮的表情,鼻尖胃酸,旋即,兩行清淚滑落臉頰,她有幾分責怪的望著戰北野,卻在他那比她冷上千萬倍的目光中節節敗退。她摟著戰北淵,柔聲道:「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孩子,是娘親騙了你爹爹,但是你是他的孩子。」

    戰北淵搖搖頭,抽泣道:「剛剛爹爹說我不是,爹爹不要我了,這次爹爹真的不要我了麼?」

    所有人均背過身去,戰北淵的乖巧眾所周知,他自小便甚是討喜,除了那日想要去找顧天瑜麻煩時,脾氣大了些,平時溫順的好像蹲在年畫裡的娃娃。

    此時見他哭的這般傷心,加之他說的話大家立時起了惻隱之心。

    然而,戰北野依舊冷著一張臉,面色沒有一分變化,他繼續道:「麝月,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那啞婆婆是誰?她藏身的地方,還有哪裡?如果你執意不說的話,自今日起,郡王府便再無你的一席之地。」

    麝月身子一顫,她搖搖頭,心灰意冷道:「麝月真的不知道,縱是王爺殺了麝月,麝月也還是不知道。麝月只求王爺莫要加怒於淵兒,如果您真的懷疑淵兒的話,大可以滴血認親」

    戰北野慍怒道:「你!冥頑不靈!來人啊,將月夫人押下去,關入地牢中,自今日起,削去其夫人身份!小世子戰北淵,永世不得見她!」

    戰北淵被戰北野的話嚇傻了,反應過來後,他死死的纏住麝月的腰,慟哭道:「不,我不要離開娘親,我不要見不到娘親!娘親,求你告訴爹爹,求你不要再騙爹爹了,娘親不是最愛爹爹了麼?為什麼?」

    麝月卻好似早已經預料到戰北淵會這麼說,不同於昨日的慌張,今日的她表現的異常冷靜,拍了拍戰北淵的後背,她柔聲道:「淵兒,是娘的錯,才讓你受這樣的苦。日後,你好好聽你爹爹的話,不要總是哭,知道麼?」

    戰北淵恨不能將頭搖成撥浪鼓,口中一直喊著「不要,不要」。可是,戰北野的命令誰也不敢違背,遂他們將戰北淵拉開後,便對麝月道:「月夫人,走吧。」

    麝月頷首,望著此時面色僵冷的戰北野,喃喃道:「王爺,無論你信不信,麝月是真的不知道這地宮的模樣,自從麝月被安排到您的身邊,主子便對麝月防了一顆心」說至此,她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來,麝月不過是誰都不會信任的存在罷了。」

    說罷,她轉身,不再看慟哭的戰北淵,跟著侍衛離開。她背影寥落,腳步無力踩在地面上,枯葉被碾碎的聲音,在眾人耳畔迴盪,戰北淵大哭著要去抓麝月,戰北野一怒之下將其拍暈,而後冷聲吩咐道:「待小世子離開。」

    「是。」

    納蘭雄斂眉,望著面色沉入黑鐵的戰北野,躊躇片刻,淡淡道:「依在下看,月夫人並沒有騙我們」

    戰北野冷冷睥睨他一眼,聲音波蘭不驚到:「既然能騙第一次,就能騙第二次,她說謊從來都天衣無縫,本王不會再相信她一句了。」

    納蘭雄搖搖頭,無奈道:「罷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怨不得王爺。不過現下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去哪裡找雲升?」

    戰北野思量一番,淡淡道:「如果麝月說的主子,真的是郁藍明,本王倒是可以猜測一二,只是,雲升姑娘說,麝月真正的主子,很可能是那個啞婆婆,而那啞婆婆與郁藍明定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本王好奇,那啞婆婆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為何不自己解決掉郁藍明,而要拐彎抹角,要本王與郁藍明針鋒相對?」

    納蘭雄歎息道:「這一切,應該很快便能水落石出,當務之急是去找雲升。」

    戰北野頷首,「既然那人與郁藍明有深仇大恨,她很可能也隱藏在宮中,既如此眾暗衛聽令!」

    「是!」

    「找出王宮中是否有地道、枯井,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

    眾暗衛領命去了,戰北野又道:「安樂,你帶著宮中侍衛,以搜查刺客為由,一間一間的搜王宮,我就不相信,這個人能躲過所有人!」

    納蘭雄頷首,「不錯,這外圍有小六他們,那啞婆婆縱然輕功了得,也定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顧天瑜在昏迷中,只聽到水滴一滴滴滴到石頭上的聲音。她睜開眼睛,望著此時亂草成堆,四處潮濕一片的房間,眼眸中閃過一抹錯愕。

    對面,一老婦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啃著一口蘋果,冷聲道:「看出來這裡是哪裡了嗎?」

    顧天瑜眼眸微瞇,並未回答老婦人的話,只是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她,她的一張臉分明人老珠黃,褶皺攀爬,然頭髮上卻只有了了幾根華髮,她髮髻高綰,梳得是與郁藍明相同的髮髻,只是髮髻上只別了一根桃木梅花簪。

    顧天瑜秀眉輕蹙,眸中流光閃爍,老婦人拿起旁邊一顆甜棗,丟出,甜棗準確的打在顧天瑜的穴道上,旋即,顧天瑜長長呼出一口氣,淡淡道:「可累死我了。」

    老婦人沒想到顧天瑜開口時,竟然會說這句話,她有幾分訝異的望著顧天瑜,旋即冷聲道:「哼,果然非同一般。」

    顧天瑜擺擺手,理了理袖子道:「太一般,太一般了,娜拉王后,和您比,我這小小郎中實在不值一提。」

    老婦人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顧天瑜,顧天瑜起身,美美的伸了個懶腰,雲淡風輕道:「怎麼?被我說中了身份,一時間連話都不會說了麼?」

    老婦人別過臉,冷聲道:「你認錯人了,哼,娜拉皇后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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