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殘忍的歡愛 文 / 蕭瑟紅
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姜弄月整個人似是鬆垮下來的弦,一改剛剛那囂張的氣勢,挺直的肩膀無聲垮下,週身似是有無數頹敗落葉堆砌,那般荒涼。
莫離站在身後,望著隱忍不發的姜弄月,想起兩年前那堅定絕然的女子,心中異常矛盾。雖知顧天瑜這招狠辣,但是,她也知道,對於愛情,根本沒有所謂對錯。何況,現在兩人是在對立的局面,顧天瑜根本不可能會心軟。
但姜弄月不同,他雖然素來行事狠辣,但對心愛之人,一直包容遷就,恐怕顧天瑜若問他,是否願意為了她捨棄江山,他也只是蹙蹙眉,然後帶著她遠走高飛。
雖沒有對錯,但面對如此深情的男子,顧天瑜,你為何不能稍稍手下留情一些?至少莫要總是給他晴天霹靂。
姜弄月款款來到桌前,他抬起手,手腕上那石頭手鏈露出,他目光沉沉的望著這串手鏈,緊咬銀牙,旋即緩緩將手鏈拿下來,攥在掌心,那般用力,感覺石子幾乎要將他的掌心割破,可是,這痛楚與他的心痛想比,根本不算什麼。
「顧天瑜,你何其心狠?」他冷言道,然後用力將手鏈摔出,因帶著內力,紅繩被震斷,石子「啪啪啪」摔落在地,發出凌亂擾人的聲響,將震怒之下的他砸回神,瞪大眼睛望著滿地都是的石子,他突然跪下來,發瘋一般的喚道:「天瑜天瑜」
莫離站在一邊,眼中噙滿淚水,想要上前攙扶他,卻怕驚擾他的世界。
姜弄月將石子一顆顆小心翼翼的撿起,重新攢聚在手心,那般謹慎呵護的模樣,讓在一旁看著的莫離不由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上前一步,喃喃道:「主子,我給您重新串上去。」
姜弄月怔怔的望著那石子,在莫離伸出手的那一剎那,瞬間攥緊手心,頹然道:「不用了。」
「主子」
「不過是些不起眼的石子,是朕錯看了,還以為這是世界最珍貴的寶石。呵呵還留著它們作甚?只會徒勞讓朕心軟,不若廢了」說到最後,姜弄月緩緩閉上眼睛,同時,手掌間溫熱一片,再攤開手,那石子早已經變作一攤灰燼,自他的指份間流瀉而出,在燭光下,泛著絲絲銀光。
姜弄月筆直的站在那裡,直到最後一絲灰燼流瀉完全,手心終於空蕩蕩的冷,他才回過神來,神色倉皇中滿是絕然,口中喃喃道:「顧天瑜,你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朕!」說罷,他轉身,心煩意亂的將桌上茶具一揮而下,眸子中隱隱有火光跳躍,「朕說過,朕會讓你們兩個痛苦」
莫離有些畏懼的後退了幾步,她望著殺氣重重的姜弄月,雖說她跟在姜弄月身邊很久了,姜弄月的狠厲她不是沒有見到過,在那些宮女面前,她曾也是活潑可愛的一個人,她曾渴望讓姜弄月變得和自己一樣,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變得和姜弄月越來越像
看著這樣的姜弄月,她好怕,好怕他會比以前更可怕,更疏離冷淡。好不容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她怎麼甘心再回到過去?怎麼忍心他再過那樣沒有心的生活?
「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出去吧。」姜弄月冷冷道,轉身便往榻上走去。
莫離咬咬唇,躊躇半天,才小聲央求道:「主子,您要不要沐浴以後再睡?還有這地上的碎片,我想收拾一下再出去」
姜弄月沒有說話,只是轉身背對著她。
莫離垂下眼簾,眼底滿是氤氳的霧氣,她知道姜弄月最討厭房間裡亂糟糟的,她知道姜弄月很討厭那些北戎人的氣息,特別是和他們在同一個帳篷中,滿帳篷的肉味和酒味,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所有討厭的事情,她都知道。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討不了他的歡心。只因為,她不是住進他心中的那個人。
委屈,失落,一直以來偽裝的堅強,在一瞬間崩塌殆盡。
姜弄月不知道,莫離此時的悲傷不比他少幾分,然而,她吞下所有的苦澀,吩咐外面的人準備熱水,又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碎裂的茶盅收拾好,重新弄來熱茶,倒上後,她端著茶緩緩向前,在榻前兩步之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主子要不要喝口茶解解酒?」
姜弄月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裡,床榻上的被子也完好的疊放在那,一人以棉被,似是各自傷悲,而那染指憤怒和失落的背影,說不出的孤涼。
莫離不知自己今夜為何如此不知羞恥,即便姜弄月一直不理她,她也只是安靜的站在那兒,他不動,她便也不動,唯有低垂的眸中,淚光閃爍。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們小心翼翼的將木桶搬進來,將裡面倒滿熱水後又小心翼翼離開。莫離攥緊了茶盅的手開始顫抖,然後,她安靜的轉身,恨不能立時飛奔而出。
然,裙擺拂動間,一雙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下一刻,手中茶盅飛落而出,在那一聲碎響中,她被姜弄月圈入懷中。
心,頓時似要衝喉而出。
莫離渾身顫抖著,她緊緊咬著唇,淚水滾落而出,姜弄月的懷抱依然微涼,然而,她覺得這是此時最溫暖的懷抱。多年以前,當他救下她這可憐的乞兒的命時,她就記得這個懷抱,當時,她訝異的發現,這個男人怎的連血液都是冷的。
直到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終於有這麼一天,他再次擁她入懷,而她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也要遭受被拋棄的命運?
姜弄月望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女子,還記得,她五年前突然出現,說要報恩,自此以後便一直追隨他,還記得,她曾也是愛笑的女子,站在陽光下,似溫暖了一整個冬天。這樣的女子,卻因為他,漸漸失了笑,失了魂,所有的使命,只剩下殺人。
「莫離這麼多年,你是否有怨怪過朕?」他的聲音,顫抖而瘖啞,卻不似剛剛的冷漠疏離。
莫離搖搖頭,她堅定不移的頷首,柔聲道:「不主子,莫離起這個名字的那天便已經決定,此生,無論主子會走什麼路,無論主子會變成什麼樣的人,莫離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她溫涼的淚,滑落在他的掌心。
姜弄月望著自己捧在手心的那滴淚,似是看到多年以前那張稚嫩而帶著恐懼的面容。只可惜我從未愛過你,只可惜無論你是否離開,我都不會愛上你。
「我們真是一樣的人!」姜弄月勉強大笑,一把將莫離從懷中推開,莫離搖搖頭,玉手卻突然奮力抓上他的腰。
姜弄月有些詫異,亦為她的不知好歹而憤怒,莫離銀牙緊咬,誰也不知道,她此時有多害怕,可是她想要,哪怕只有那麼一次。她緊緊擁住姜弄月,喃喃道:「不我們不一樣。」
說罷,她跪在床榻前,一手顫抖著將自己的衣帶解開,立時,衣裙滑落,姜弄月的眼底,滿是女子的瑩白。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莫離也和別的女子一般,擁有如玉的皮膚,擁有飽滿的酥胸,她一身黑衣內,亦著了艷麗的肚兜。
「主子今夜,莫離要做你的人。」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那麼一次
姜弄月瞪大眼睛望著莫離,莫離卻已經攬上他的脖頸,吐氣如蘭,柔聲道:「這世間,不是只有那個女子嫵媚動人,不是只有她值得你擁有,你若願意,天下美人皆可以為你一人擁有。」
唇瓣輕輕覆上他的唇,她顫抖而笨拙的親吻著他,而他,卻怒火升騰。是不是,天下女子皆如此下賤?是不是,你越是不愛,她便越是想要?既如此,女人,我便要你們付出代價!他伸出手,突然扣住她的下巴,下一刻,帶著懲罰的吻激烈的攻襲著她。
莫離瞪大眼睛,望著姜弄月那雙滿是慍怒的眼眸,迷離的意識終於清醒過來,她搖搖頭,想要逃離,然而,姜弄月已經翻身將她壓下,他將自己的衣衫剝落,大手懲罰的在她的身上撫弄,她吃痛而歡愉的低吟,換得他狠狠的銀牙一咬,一時間,血腥伴隨著唾液,在兩人的喉嚨間遊蕩開來。
而他,幾乎毫不憐惜,將她一層層剝落,然後長驅直入,莫離痛苦的大叫,但只是短促的一聲,她便摀住自己的嘴巴,在姜弄月那兇猛而毫不留情的馳騁中,緊緊咬著唇,淚水不斷自她的眼角滑落,將枕頭打濕,而身上的人,根本毫不在乎,他只是憤怒的馳騁著,在她痛苦的痙攣中,不斷發洩自己的怒氣。
最後,莫離幾乎疼暈過去,然而,姜弄月像無休無止一般,不斷的碾壓著她從未經過人事的那處
這一夜之前,她從未想過,原來歡愛也可以這般殘忍。
姜弄月安靜的坐在那裡,幾乎是在莫離睜開眼的第一刻,他便斂眉,厭惡道:「滾下去!」
莫離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但想起他幾個時辰以前的殘忍粗暴,她摀住嘴巴,下體依然帶著撕心裂肺的痛,眼中有淚,她卻強忍著不讓自己落下來,在姜弄月那厭惡憎恨的目光中,她緩緩起身下床,不敢去看被染紅的床單,不敢去看那張滿是鄙夷的臉,她站在那裡,顫抖著將衣服穿上,無數次淚水要湧出,無數次被她咬唇逼退。
她的身上,一片青紫,可是,這一切在她看來,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待她穿好之後,後退幾步,軟著身子跪下來,哽咽道:「對不起,主子」剛說話,淚水便似找到了突破口,洶湧落下。
莫離慌張的擦著淚,在那冰冷的目光中,她匍匐在地,極力保持聲音的平穩:「奴婢這就去叫人將榻上東西全換掉」說罷,她支撐著身子起身,倉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