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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戲耍丫鬟 文 / 蕭瑟紅

    將衣服一件件的套上,顧天瑜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寒芒,這一樁樁一件件,細細數下來,真是說一晚上也說不完,難為這小丫頭,一個時辰之內竟然嘰裡呱啦說了那麼多。

    「您七歲那年,二夫人唆使丫鬟將您推進池塘裡,害的小姐差點淹死。」

    「十三歲那年,二小姐說喜歡您那院子,所以把您趕了出來,老爺疼她,也就依了她。」

    「十五歲那年,二夫人陷害您偷了她的金簪,老爺一怒之下,竟然拿針紮了您的手。」

    「十七歲那年,二小姐陷害您要毀她的容,老爺終於把您從原本的清雅閣,丟到了這破敗的院落裡,只留我一個丫頭侍奉,結果二小姐不知怎的,要給您一個丫鬟,結果那人仗著自己有人撐腰,天天欺負您」

    穿戴整齊之後,顧天瑜這才款款從房間內走出來,隔不遠,便看到喜兒正蹲在井邊洗衣服,顧天瑜看著她削瘦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疼。她只說那位謫女受到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可是主子不受寵,丫頭又怎麼可能有好日子過呢?這小丫頭,應該經常被欺負吧,所以哭鼻子也就成了常事兒了。

    而那位小姐,明明心智不健全,怎麼可能找得到離開丞相府的法子?就算找得到,福伯他們又怎麼會讓她離開?想及此,她便知道事有蹊蹺,所謂嫡庶有別,即便那個真的顧天瑜是傻子,可是只要她活著,那麼她該得到的,顧婧琪永遠得不到,何況,他們之間還橫亙著一個沈墨濃呢?

    說起這個沈墨濃,顧天瑜對他知之甚少,只是從喜兒的口中得知,他是沈年的孫子,沈年早年收養了一個孩子,名為沈離,沈墨濃就是沈離之子,也就是她的表哥,還是個愛著她的表哥。在真的顧天瑜失蹤前幾日,恰好沈墨濃來提過親,而那二小姐似乎對沈墨濃十分有好感,因此還大鬧了一場。

    顧天瑜向來只相信「眼見為實」,她並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沈墨濃這樣的男人,若他真如喜兒說的那樣好,又怎麼會喜歡一個傻子?這樣算起來,除了喜兒,顧天瑜依然誰都不相信。

    這時候,喜兒也洗好了衣服,起身時,看到顧天瑜站在那裡,兩隻眼睛不由睜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

    此時的顧天瑜,雖然穿的依然是款式裁剪均十分普通的粉色長裙,然而,氣質卻與先前的笨拙呆傻完全不同,裙袂飄飄猶如謫仙。她此時站在一片絢爛的花叢之間,若有所思的垂眸,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帶著幾分淡淡的冷笑,讓人不由要多看幾眼。

    察覺到喜兒在看自己,顧天瑜抬眸,清淺一笑,走上前說道:「怎麼了?」說話間,她已經來到了喜兒面前,接過了她手上的衣服,駕輕就熟的便往繩子上晾曬。

    小丫頭忙上前,奪了衣服,說道:「小姐,這些粗活讓喜兒來做便是了,您剛洗過澡,還是先去房間裡休息會兒吧,剛剛福伯來過了,說二夫人在打馬吊,聽到您回來也沒說什麼,就是神色有些古怪,他沒多問,就趕來了。」

    顧天瑜點點頭,叮囑道:「記得別跟那些人說,我已經好了。」

    喜兒有些奇怪的問:「為什麼呀?要是這樣的話,他們一定還會繼續欺負您的。」

    顧天瑜神秘的搖搖頭,笑話,要那些人知道的話,自己豈不早早的就穿幫了?畢竟,和喜兒這麼憨頭憨腦的小丫頭一樣的人不多,何況,她既然借了那正牌的身份,自然也會為她出出氣的,這顧家上下,哼哼~等著接招吧。

    喜兒見顧天瑜一臉壞笑的模樣,知道她心中自有打算,於是乖巧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夾雜著一隻狗的淒慘叫聲,頗為刺耳的傳進兩人耳朵中:「哎喲喂,這不前幾日丟掉的旺財麼?你這死狗,跑哪裡浪蕩去了?噫!髒兮兮的,你這下賤胚子,還知道回來?」

    喜兒一張小臉氣的通紅,一雙眼睛立刻被一片淚水浸濕,緊緊咬著唇,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憋屈的對顧天瑜說:「小姐,那個討厭的金鈴來了。」

    顧天瑜挑了挑眉,眼底卻是一派清和的笑意,不過是一個丫鬟,竟然敢這樣指桑罵槐,罵自家主子。想及此,她轉身,就在這時,一個一身碧色長裙的女子跨進了院子,這丫頭生的也俊,一雙眼睛中光彩熠熠,只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帶著幾分邪氣。

    顧天瑜冷冷的打量著這個叫金鈴的,雖然只是一個丫鬟,可是穿的衣服竟然絲毫不比她這個做小姐的料子差,真不知道,是她這個小姐穿的太普通,還是這丫鬟穿的太好?

    興許是沒想到顧天瑜會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金鈴有些驚訝的望著顧天瑜,下一刻,顧天瑜已經向後退了退,裝作十分害怕的躲在了喜兒的身後。而金鈴的臉上也浮現一抹冷笑,淡淡道:「哼,我以為傻子好了呢,還會用那種眼神看別人了。」說罷,她冷哼一聲,逕直往屋裡去了。

    喜兒終究是氣不過,說道:「你怎麼跟我們家小姐說話呢?」她不知道顧天瑜賣的什麼葫蘆,可是她決不允許有人這麼欺負自家小姐。

    金鈴轉身,一臉嘲諷的望著喜兒,說道:「喲,喜兒,你的皮是不是又癢了?幾日不打你,你開始學會數落起我來了?」說罷,用眼角夾了顧天瑜一眼,說道:「那傻子,過來給我倒杯水。」

    喜兒還要說什麼,顧天瑜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什麼也不要說,自己則不緊不慢的走進了屋子裡,規規矩矩的給金鈴倒了杯水,金鈴點點頭,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顧天瑜的唯唯諾諾,畢竟這裡,丞相根本不會過來,而她又是那二夫人和顧婧琪的人,在兩人的縱容下,她可勁兒的折騰著顧天瑜

    剛要接過顧天瑜手中的杯盞,誰知顧天瑜手一鬆,那杯水便如數灑在了金鈴的衣擺上。金鈴「啊」的一聲便跳了起來,喜兒站在一旁看了,不由有些擔心的望著顧天瑜,卻見顧天瑜神情淡淡,正提起桌子上的茶壺,然後在金鈴哭爹罵娘之時,將水澆在了她的頭頂上。

    金鈴不可思議的愣在那裡,怔怔的望著面前的顧天瑜。顧天瑜放下茶壺,望著狼狽不堪的金鈴,咯咯笑起來,說道:「哈哈哈!原來落湯雞是這樣子的呀,喜兒,快來看,這只落湯雞好醜哦。」

    喜兒瞪大眼睛望著顧天瑜,她此時故意將話說得十分生硬,奶聲奶氣的,倒真有些心智不全的樣子,只是做出來的事情,卻一點兒也不傻。

    金鈴氣的直跺腳,上來便要撲倒顧天瑜,顧天瑜卻輕巧一個側退步,金鈴撲了個空,結果被顧天瑜一腳踹在了屁股上,她本就重心不穩,這一下,整個人便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濕狗刨坑!」顧天瑜繼續大笑著,一臉的天真無邪。

    金鈴氣急敗壞的起身,見原本乾淨的衣服上全是灰塵和水漬,一邊拍著一邊說道:「你等著,我這就告訴二小姐去。」說罷,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顧天瑜款款來到門口,看著金鈴瘋子一樣,披頭散髮衝出去的模樣,不由冷笑一聲,淡淡道:「不成氣候的丫頭。」

    喜兒怯怯的站在顧天瑜的身邊,有些擔心的問:「小姐,現在怎麼辦呀?金鈴是二小姐的人,待會兒二小姐一定會欺負您的。」

    顧天瑜渾然不在意,眼眸中閃過一道輕蔑的寒芒,淡淡道:「怕只怕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思。」

    喜兒有些疑惑的望著顧天瑜,顯然聽不懂她的話。

    正如顧天瑜所說,此時聽雨齋裡極不平靜。

    緊閉的朱紅色漏窗大門,遮掩了傍晚最後一抹落日的餘暉,卻掩蓋不住裡面摔東西的聲音。

    丫鬟們都站在長廊下,低眉順眼的站著,大氣都不敢出。而房間內,身著一身大紅色長裙的顧婧琪,此時正狠狠摔著房間內所有能摔的東西,一雙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

    一旁,一個看起來與她一般大小的丫鬟,焦急的勸道:「小姐,您消消氣,定定神,這砸的,可都是老爺送您的寶貝呀。」說話間,她的目光一直心疼的望著一隻做工精巧的花瓶,這可是西南那兒進貢過來的,上面的釉,可都是帶著金絲的,那只孔雀也是,上面綴著無數寶石,熠熠生輝,十分值錢。

    顧婧琪一拍桌子,磨牙說道:「我怎麼消氣?怎麼定神?」一想起剛剛宋氏派人給自己帶話,說那個傻子姐姐回來了,她是又驚訝又害怕。

    小丫鬟忙上前攙扶著顧婧琪坐下,又趕忙讓人送一壺茶來。顧婧琪蹙眉,壓低聲音說道:「她不可能還活著的我明明看到她掉下了懸崖,可是可是她竟然回來了?」

    想及此,她眼眸中情緒變幻不定,與顧天瑜想的一般,顧婧琪在聽到沈墨濃要迎娶顧天瑜時,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被撩撥開來,於是那日,趁著喜兒午睡,她便讓人劫走了顧天瑜,將她帶到了山崖邊上。因為不放心,還是顧婧琪親手將其推下去的。這件事情,除了她的貼身丫鬟小翠,連她娘親都不知道。可是,顧天瑜竟然回來了?

    她渾身氣的直打哆嗦,同時也十分害怕,若顧天瑜記得是自己將她推下懸崖的,那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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