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口說無憑，得立字據 文 / 亦傾藍
是手底下的人最近太鬆懈了？還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回來有好幾日了，就是你在坤寧宮說要嫁給皇兄的那日回來的。」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說要嫁給皇兄，或許他今日真的跑去搶親去了。
「……真狗血。」顧小五好半天才憋出這三個字來。
這麼狗血的橋段為何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是很狗血沒錯。」獨孤尋點頭表示贊同，「不過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先回府再說？」
他是不介意繼續待在此地，可不代表外頭等著的十一也不介意，那小子怕早就急得不得了了。
「不是打算在這裡留宿的麼？你著什麼急？」顧小五笑得很溫和，可獨孤尋卻沒由來地覺得有些冷。
「……小五，是我的錯，我不該來這種地方，所以回去你想怎麼懲罰我都成，但是記得別在十一的面前。」開玩笑，要是在十一的面前被小五罰的話，那他這個哥哥的威嚴可就全沒了，最重要的是還可能會被他嘲笑好久，想想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可是你說的啊，給我記好了。」顧小五像是只偷了腥的貓似的，笑得格外歡暢，「不，不行，你給立下字據，否則萬一你回去之後就反悔了怎麼辦。」
獨孤尋一臉無語，最終還是一口答應，「……好。」
雖然有些勉強，可他還是乖乖地立下了一張字據。
為了這種事情立字據的，他絕對是頭一個，沒準還可能是最後一個。
而同一時間，皇宮內。
在御書房裡伺候的宮女內侍都被攆了出去，偌大的御書房裡只剩下皇上與獨孤宸二人。
獨孤宸雖然跪在地上，可腰卻挺得直直的，臉上的表情也如往常那般溫和，若不眼中偶爾閃過的痛意洩露了他現在的心情的話，別人一定會以為他與平時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皇上一直坐在書桌後批閱奏折，就好像並未瞧見獨孤宸就跪在他的前面一般。
直到書桌上那一堆厚厚的奏折批閱完之後，皇上這才抬頭看向獨孤宸。
「宸兒，在朕的這麼多兒子當中，唯有你從來都沒讓朕操過心，這一點朕深感欣慰，可是此次你真的做得太過了。」一瞬間，皇上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他將手中最後一本奏折放下，又道：「這一堆奏折都是朝臣在一個時辰前送來的，裡面寫的內容，不用朕說你也應該能夠猜得到。你那般聰明，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難道都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獨孤宸不曾低下頭，而是仰頭對上皇上的視線。
「父皇，兒臣自然有想過後果。」從母后封後開始，他便已開始了步步為營的生活，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他比誰都清楚，又怎會在這種關頭犯錯？
至今他唯一錯的便是對城兒耍了計謀，若他肯放下往日的仇恨，真心對待城兒，現在的結局未必會是這樣。
後悔是沒有用的，與其花時間去後悔，倒不如想想該如何補救。
「既然想過，那你為何還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皇上有些惱了，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就算是他也沒想到有何解決的方式。
若他後面娶了真正的闌家小姐還好，可關鍵是他並沒有娶，反而是將她扔在一邊，這讓他如何向闌家交代？
現在天辰局勢雖然還算穩定，可若是闌家因此而投靠燕國或是南蠻，這對天辰來講都是不小的打擊。
「父皇，兒臣既然敢這麼做，就是有把握能夠把此事處理好的。」獨孤宸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他雖然糊塗了一次，可他卻是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帳的。」有把握處理好？那你倒是告訴朕，闌家該如何解決？」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闌家怕是很快便會收到消息，屆時難保他們不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大世家一般都很在意面子，宸兒此次的做法足以讓闌家顏面掃地，他們又豈會無動於衷？
「在闌家兄妹進宮之前兒臣便已經開始部署對付闌家，不出半月，闌家必然會出現問題，屆時無需父皇動手，闌家自會毀了去。」當時他本還在猶豫如何處理和城兒的事情，在得到闌家要帶小姐進宮的消息之後，他便開始部署一切了。
而且，即使他們不帶闌傾城進宮他也打算要對付闌家的了。
解決了闌家，他才好無後顧之憂的去攻打南蠻。
「闌家內部很早前就已經開始出現矛盾，只是闌家現任家主一直壓著，所以才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但兒臣得到消息，闌家家主現在已經病入膏肓，將不久於人世。待闌家家主離世，闌家必然會因為家主之位而發生極大的糾紛，屆時兒臣只需稍微推波助瀾一下，闌家必垮無疑。」
更何況他已經在闌家名下的鋪子裡都安插了人手，闌家的那些問題他早就已經心知肚明。闌家子孫所做的那些違法之事，他也已經收集到了一定的證據。
只要等闌家家主離世，他便可拿著那些證據將闌家的子孫都抓起來。
闌家，根本已不足為懼。
皇上輕輕地歎息一聲，低聲道：「宸兒，朕知道你打小就很聰慧，辦事也很牢靠。可是，闌家畢竟是百年世家，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若你真打算對付闌家，就必須要將闌家連根拔起。那闌笙蓮萬萬不可小覷，若要對付闌家，就必須先把闌笙蓮拿下，否則，闌家便不會那麼容易拿下。」
「兒臣明白。」闌笙蓮他已經開始在著手對付了，而且，他也已經拿到確切的消息月明樓的主子正是闌笙蓮，那裡也是闌家在江寧城的一處據點，他會先拿月明樓開刀。
「明白就好。宸兒，朕也已經老了，這江山朕很快便會交給你來打理，所以朕希望朝臣那邊你能夠好好處理。朕不會干涉你的決定，但你必須向朕保證，絕對不會讓天辰的局勢出現震盪。」皇上厲聲道。
天辰百年的基業絕對不能敗在他的手中，若天辰真的在他的手裡出了岔子，那他百年之後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父皇，兒臣絕不會拿天辰的未來開玩笑。今日的事情兒臣定會妥善處理，絕不會給天辰帶來任何不利的影響。」獨孤宸信誓旦旦地保證。
對他而言，天辰比他的性命都還重要，他又豈會拿天辰的未來開玩笑？
「也罷，你先回去吧，記得去你母后的坤寧宮走一趟，她現在怕是很擔心，去向她解釋解釋。」皇上揮揮手，淡淡地道。
「是，兒臣告退。」獨孤宸從地上站起來，似乎是因為跪太久的關係，雙腿已經快沒有知覺，在站起來的時候他差點又重新跌下去，幸好他武功高強，否則怕是無法走到坤寧宮的。
「吳喜，你說朕是不是對這孩子太過苛刻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將來是要繼承大業之人，苛刻些是不會有錯的。」吳公公小聲地回答，心中不由得歎息，若不是三王爺無心繼承大業的話，那太子之位皇上怕是要留給三王爺的。
「三王爺可有回府？」皇上又問。
「顧姑娘和十一殿下回三王府換了身衣裳之後就直接去月明樓找三王爺，這會兒三王爺已經跟著顧姑娘回去了，看樣子，怕是已經和好了。」吳公公面帶笑意地道。
和太子殿下比起來，三王爺終究要幸運許多。雖然太子殿下將來會是天辰的王，可三王爺卻得到了許多太子殿下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記得將三王爺和十一皇子去過月明樓之事壓下來，萬萬不可讓那些老傢伙知曉。」他終究是虧欠了尋兒那孩子，當年那麼小就失去了母妃，可是他卻將他丟在宮中不聞不問，以至於那些奴才都欺壓到他的頭上來了。
幸好，幸好那孩子後來被一位高人收為徒，如若不然，他只怕會因為兒時的那些事情在心中留下陰影。
現在有顧家的那孩子留在他的身邊他便放心了，雖然原本他是希望那孩子能成為宸兒的妃的，不過既然她與尋兒兩情相悅，那他便不再勉強。
若不是宸兒因為當年的事情而遷怒與那孩子的話，或許宸兒也不會輸得如此徹底。
成長都是需要復仇代價的，希望宸兒經過此次的事情之後能夠從當年的事情裡走出來，也不枉皇后的一番苦心。
「皇上，此事怕是輪不到奴才去辦了。」吳公公笑得有些神秘。
「哦？此話怎講？」
「顧姑娘在離開月明樓後便已經差人辦妥了此事，為了保險起見，奴才還特地派人又去了月明樓一趟，結果奴才派去的人卻無論怎麼做都沒辦法從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任何有關三王爺和十一殿下今日去過月明樓的消息，他們甚至就像是失憶了一般。」吳公公淡淡道。
對於這一點他其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無奈又不敢親自去問顧姑娘，便只有將疑問悶在心裡。
皇上卻沒有起疑，「怕是對那些人用了藥吧，行了，此事就此揭過，你下去吧。」那孩子本來就很能幹，能幹將此事辦得不留任何痕跡，這倒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