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4章 文 / 亦傾藍
「哈哈哈，平身，來人，賜座。」皇上哈哈一笑，似乎極為高興的樣子。
「謝皇上。」闌笙蓮和顧小五齊聲道。
在聽到顧小五說出闌傾城三字之時，獨孤宸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他真為想過再次聽到傾城二字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可名字相同又如何，她終究不是城兒。
「二十年不見，笙蓮竟然已經都長這麼大了，可朕卻覺得似乎才一晃眼似的，這日子，過得也真是太快了。」皇上笑著寒暄道。
「上次笙蓮來的時候才四歲，而如今笙蓮已經整整二十四歲了，可皇上看起來還是如二十年前一般年輕呢！」闌笙蓮笑盈盈地回道。
顧小五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她還真沒發現，原來闌笙蓮也是這麼會說瞎話的。
「哈哈哈……笙蓮還是如二十年前一樣會說話啊。」皇上似乎頗為感慨，「你兄妹二人舟車勞頓，想來已經很累了，朕先讓人帶你們去稍作休息，等你們休息好之後，再給你二人接風洗塵。」
「謝皇上恩典。」口中道著謝，闌笙蓮和顧小五又是盈盈一拜。
「太子，你且先帶笙蓮和闌小姐去休息。」皇上又對著獨孤宸吩咐道。
「是，兒臣遵命。」獨孤宸應聲道，「闌公子、闌小姐，請隨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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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兒，你可是累著了？臉色竟然這麼差。」待獨孤宸走後，闌笙蓮這才問顧小五。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從兩人的意見達成一致之後，闌笙蓮便堅持叫顧小五城兒，雖然顧小五也曾抗議過，可在闌笙蓮的堅持下，也只能默認了。
顧小五一把扯掉蒙著臉的面紗，沒好氣地道：「闌笙蓮，闌大公子，您能否別那麼噁心人？」
「噁心人？難道我不該關心自己的妹妹嗎？」闌笙蓮好脾氣地笑著問。
「可我……」是嗎？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冒牌貨好不好？
「好啦，趕緊去休息吧，路上不是吵著說累嗎？趁現在，先去睡一會兒，不然晚宴你可能會招架不住的。」闌笙蓮很好心地提醒顧小五。
雖然上次陪著小姨來的時候他才四歲，可那時的接風宴上的一切都叫他記憶猶新，若不打起精神來，一般人是應付不來的。
其實就算闌笙蓮不提醒她，她也要準備休息了的。
宮裡的那什麼勞什子的宴會有多麼的費神她已經體驗過一次了，上一次是變相相親宴，而這一次則是地地道道的相親宴，想來那個老皇帝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人嫁給自己寶貝兒子的。
就算開國皇帝有留聖旨在，可事關自己寶貝兒子的未來，他肯定會細細斟酌過後才會做決定。
約莫過了有一個時辰，便有宮女前來喚顧小五起床。
一向淺眠，所以在那宮女進來之前她便已經醒來，只是她在將面紗重新戴好之後，卻還裝模作樣的閉著雙眼裝睡。
「闌小姐，您醒醒。」那宮女站在床邊，小聲地喚著顧小五。
顧小五揉揉眼，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這就起來。」
「是，奴婢告退。」那兩個宮女福了福身，踩著小碎步退了出去。
顧小五翻身下床，用宮女們早已準備好的水洗了下臉，又整理了下儀容，這才走出去。
出門之後，卻見闌笙蓮早已等在外面，甚至連素問也在。
雖然先前就說好讓素問冒充她的貼身婢女的，只是真的在皇宮裡見到素問，顧小五卻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因為宮裡的宮女一見到主子都揚起一副笑臉，而素問的臉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笑容。
雖然她早已經習慣面無表情的素問，可這宮裡的人都不習慣啊！她真擔心這樣的素問會在宮裡吃虧，看來日後去哪裡都得讓素問跟在自己身邊，不然她肯定會讓宮裡的那些女人給欺負了去的。
「睡得可好？」闌笙蓮輕聲問。
「挺好，宮裡的褥子倒是比船上的柔軟，很舒服。」顧小五直言道。
她又不是豌豆公主，連十幾床鴨絨被子下的一粒豌豆都能感覺到。再說了，這宮裡的褥子什麼的本來就是最好的，所以她當然睡得很舒服。
如果能夠在那樣的床.上睡一輩子，她倒也心甘情願，反正她本就沒有太大的志向。
能夠一生平凡快樂，那便是她最大的願望。
「喜歡就好，我還怕你不習慣呢！」本以為以她的性子，會不喜歡皇宮這樣的地方，不過看來她倒是滿適應的，這樣也好。
隨著領路的內侍走了不知轉了多少過彎，過了不知多少座橋，終於到了晚宴的地點。
其實這也是顧小五不喜歡皇宮的原因之一，太大了，又不能去什麼地方都坐軟轎，真的很煩，明明就只住著那麼些人，可是卻把皇宮建這麼大，真不知道建這皇宮的人是怎麼想的。
才走到宮門前，便聽內侍揚聲喊：「闌公子到，闌小姐到。」
顧小五不禁微微蹙眉，雖然一早便知內侍的聲音聽起來很驚悚，可真聽到，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同情那些天天都要忍受這些內侍那刺耳的聲音的人。
闌笙蓮會顧小五由內侍引到為他們安排的位置上坐好，便聽內侍總管宣佈晚宴開始。
宮人們雙手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桌上很快排滿各色佳餚。
皇上坐在正上方的席位上，而獨孤宸則坐在顧小五的對面，殿內除了獨孤宸之外，並未見到其他的皇子公主，甚至連皇后也沒在，想來這樣的場合那些皇子公主們和后妃都是不被允許參與的。
「笙蓮，闌小姐，朕敬你們一杯。」皇上端起一杯酒，笑著看向闌笙蓮和顧小五。
闌笙蓮和顧小五同時舉起酒杯，正準備喝杯中的酒，顧小五卻不禁面露難色。
她還戴著面紗，這叫她怎麼喝？
或許是發現了顧小五的窘境，闌笙蓮暗中做了一個掀面紗的動作，然後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水。
顧小五會意，以長袖掩面，學著那些大家閨秀的樣子喝光了杯中的酒。
可低頭看到那滿桌子的佳餚時，她卻又愣住了。
吃菜的時候，她總不能也以相同的方式來解決吧？
「現在沒關係了，把面紗取下來吧。」正在為難之際，耳畔卻傳來闌笙蓮的聲音。
顧小五有些吃驚地看向闌笙蓮，卻見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而皇上和獨孤宸也似乎並未聽見闌笙蓮的聲音一般。
顧小五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有種叫做『傳音入密』的功夫。
她輕輕取下面上的面紗，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菜來。
其實顧小五很想江湖中人那樣大口大口地吃菜的，可闌傾城是個大家閨秀，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舉動來的，所以她也就只有忍了。
只有到了這個時候，顧小五才會有些後悔當時的決定。
裝一時還行，若要她裝一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笙蓮，令尊令堂的身子骨可還健朗？」皇上忽然問。
「回皇上，我爹爹和娘親的身子骨還算硬朗，他們也很掛念皇上，臨行前，爹爹還特意囑咐笙蓮進宮之後要待他向您問好呢。」闌笙蓮笑意不減。
顧小五卻聽得有些糊塗，怎麼聽著這皇帝和闌笙蓮的對話就好像是平常人家的長輩和後輩的對話一樣？
「還硬朗就好啊。」皇上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忽然又道：「笙蓮，你可願輔佐太子？」
闌笙蓮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回皇上，笙蓮一生閒散慣了，實在不想被管束著。而且笙蓮才疏學淺，又怎能輔佐得了太子殿下呢？」
雖是意料之中的拒絕，可皇上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這孩子的聰明才智絕不輸於宸兒，若宸兒能得到他的輔佐，日後必會成為一代明君。
只是可惜了，他似乎對官場並無興趣。
「哈哈哈……笙蓮，你當真不考慮一下嗎？若你肯答應輔佐太子，朕便許你可不遵守規矩的權利。」皇上有些不死心地勸說道。
「皇上，並非笙蓮不願意，只是笙蓮還有老父老母要贍養，笙蓮也實在不願背井離鄉。」闌笙蓮一副頗為為難的樣子。
別說還有先皇的聖旨在，就算沒有，他也無心官場。
見闌笙蓮實在無心官場，皇上也就不再勉強。
皇家的宴會一般都會有歌舞之類的表演，就在顧小五疑惑今日為何沒有之時，便聽殿內有樂聲響起。
抬眼一看，原來已經有舞孃在表演了。
一直只顧著吃喝，她倒是沒有注意到那些舞孃是何時走進來的。
讓顧小五意外的是，今日的晚宴似乎真的只是為他們接風洗塵的，席間無論是皇上也好，亦或者是太子也罷，都沒有對她進行試探。
「笙蓮，你留下，朕有事要與你商議。至於闌小姐，便由太子送回去吧。」宴後，皇上忽然出聲說。
闌笙蓮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