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8話 德妃 文 / 亦傾藍
「是的，這是慣例，歷來參加百花宴的女子都需要表演節目的。五妹只要撿自己拿手的表演就可以了。」顧芸瑤解釋道。
這其實是給皇子們瞭解她們的才藝的機會，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卻絕對不會有人會點破的。
「我擅長的麼？」顧小五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撇嘴道：「殺人算不算？」
琴棋書畫什麼的她是廢柴，但是如果談到殺人的話，那就誰都比不過她了。若說殺人是一門藝術的話，那她就早已經學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
顧芸瑤傻眼，這算是什麼才藝？
「五妹，這可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對於自己這個妹妹總是喜歡不分場合開玩笑這一點顧芸瑤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其實說是拿手的，無非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類的，五妹你只要在這其中挑選一樣你擅長的表演就可以了。」
對於顧小五顧芸瑤是不抱任何期望的了，她現在不求她能夠被選中，但願她不要成為墊底給顧家丟人就可以了。
對於顧芸瑤的擔憂顧小五不由得撇嘴，很不巧地是她說的這些她都不會，詩詞什麼的她不會作，背的可以不？
看著一個個上台表演的女子，顧小五忽然有種現在就身在勾欄之地的感覺，現在表演的女子都是花樓的藝妓，而在座的皇子朝臣們則都是嫖客。
不過這些大家閨秀們還確實有一手，彈唱都挺不錯，跟天香樓的姑娘們有一拼。
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有意安排顧家的那兩位作為宴會的壓軸出現，表演的順序是從座位的最尾端開始的，這樣一來，她顧小五要麼是排在最後一位，要麼就是倒數第三位。
掃了眼現在正在表演的女子的位置，發現離自己的位置還有很遠的距離，顧小五放心下來，這樣看來的話，離到她這裡還有一會兒呢！
吃飽喝足之後，最愜意的事情莫過於小睡一下了。
而現在，顧小五也正是這樣子打算的，她有自信自己可做到不被人察覺，而且現在他們的目光幾乎都是放在了看台上面，她的小動作是不會有人去注意的。
顧小五確實很膽大，此刻她雖然一手扶額，一副很認真在看表演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在睡覺，甚至就連她身邊的顧芸瑤都不曾發覺她這個五妹正在睡覺。
輪到顧芸姝表演的時候顧小五就醒了，因為她們的位置比較近，顧芸姝上去的時候顧小五便被那輕微的響動驚醒了。
之前那些人的表演顧小五都沒有認真去看，但是顧芸姝上去的時候顧小五便收斂了心神，很認真地看著她。
她真的很好奇，這個脾氣比她還差勁的顧家三小姐究竟要表演什麼？！
不過，按照這樣的順序來的話，她顧小五恐怕就是最後一個上『刑』台的了吧？
雖然她不喜歡顧芸姝，可卻也不得不承認，顧芸姝彈得一手好琴，與天香樓的花魁甚至不分上下！
顧芸姝第一次見到獨孤尋是在她三歲的時候，那一年她三歲，而獨孤尋六歲，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便誓要成為他的妃。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便苦練琴藝，希望可以用自己的琴音打動他。
而現在，她總算有這個機會了，她總算可以彈琴給他聽了！
可是，為什麼他的卻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反倒是時不時地在看她那個雜草妹妹？
顧芸姝覺得心裡很堵，若是在家裡的話，她的脾氣怕是已經發作。
即使心裡再怎麼不爽，可顧芸姝依舊很認真地在彈著。
雖然她平時確實衝動了一些，可她並不是傻子，這種時候她是萬萬不可以出錯的。
雖然他沒有在看自己，可座上的皇上和皇后卻是在看著的，所以她絕對不可以出任何的差錯。
事實上顧芸姝的表演確實蠻成功的，除了在發現獨孤尋的注意力在顧小五身上時那一瞬間的分心，她的彈奏幾乎稱得上完美。
顧芸瑤選擇的是跳舞。
本是很平凡的襦裙，穿在顧芸瑤身上卻平白多了幾分靈動與飄逸的感覺。
若非對顧家的人都有意見的話，或許顧小五真的會喜歡上顧芸瑤也說不定。
顧芸瑤的舞姿有著說不出的漂亮，起碼吸引住了在座大部分人的目光，那些千金小姐們幾乎都是帶著敬佩與妒忌的目光在看的。
一曲終，皇后就先鼓起掌來。
顧芸瑤的表演，比顧芸姝更加成功。
顧芸瑤謝恩之後踩著小碎步緩緩走回自己的位置，在坐下來的時候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獨孤宸，卻失望地發現對方並沒有在看他，而且他的表情似乎自始自終都不曾變過。
雖然一直帶著溫潤的笑意，可從他的眼裡卻根本看不到任何的讚賞。
也對，人家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什麼樣的舞沒有見過呢？
顧芸瑤自嘲似的笑了笑，心裡隱隱覺得有些抽痛。
顧小五不知道自己排在顧芸瑤的後面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不會彈琴不會跳舞，唯一會的……
「這位便是顧家五小姐了吧？」或許是被顧芸瑤的舞蹈驚艷到了，皇后的眉宇間都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對顧小五的表演也多了些期待。
顧家的那兩位小姐一個琴藝了得，一個舞技驚人，不知道這個前些日子才被接回顧家的五小姐又有什麼拿手的絕技呢？
「是的，民女顧小……民女顧傾城。」顧小五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說出這個名字她真的覺得很丟人。
這樣一想，頭埋得更低了。
也不知道這個皇后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閒話，不過，要她在回話的時候加上個什麼『回皇后娘娘』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不用下跪，不然她還真的不樂意了。
本來獨孤意對這個顧家小姐是沒什麼興趣的，可是卻突然間聽到對方的名字叫做顧傾城，於是便不由自主地開始大量起對方來。
只是，為什麼他越看越覺得這個顧家五小姐的背影很眼熟呢？
聽到顧小五的話，獨孤尋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才這丫頭是準備說她叫顧小五的吧？看來她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討厭顧傾城這個名字呢！
獨孤宸的目光淡淡地略過站在殿中的顧小五，唇角比之前又上揚了幾分。
原來小豆芽菜的名字竟是叫傾城！還真是……很不搭調呢！明明就是豆芽菜，卻叫做傾城。
「你的三姐選擇彈奏，而你的四姐選擇舞蹈，那麼你呢？」皇后饒有興致地問，習慣了山珍海味，反倒對蘿蔔白菜產生了興趣了呢！
不等顧小五回答，坐在下方的德妃便將話接了過去：「三小姐和四小姐一個琴技驚人，一個舞藝無雙，想必五小姐也是同樣很出色的吧？不如五小姐就為我們唱上一曲好了。」
獨孤尋眸光微閃，德妃原本出自富商之家，而今天在場的千金當中便有她娘家的人，想必是剛才顧家那兩位小姐的表演將德妃娘家人的風頭都給壓下去了，所以她才會拿顧小五來瀉火吧？！
有些擔憂地看向顧小五，卻見對方的臉上已揚起輕蔑的笑容。
也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小五又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小的德妃都鬥不過呢！
「娘娘說笑了，唱曲這種事情本是藝妓做的事情傾城可沒學過，我只會……」顧小五朝著德妃丟去一個挑釁的眼神，眼角的餘光快速掠過德妃身後的侍衛，接著道：「不知道各位可有興致看傾城表演一段劍舞？」
雖然她並不關心百花宴的結果，可因為自己也要參加，所以便早早地對各路關係先做了一個大致的瞭解，所以今天在場的有德妃的家人她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唯一一個表演唱曲的便是德妃的娘家人！
德妃之所以會提出要她唱曲，怕就是為了讓她成為那個女子的陪襯。
只不過她實在太天真了，雖然那個少女唱得確實很好，可卻也還不至於無人能及！
聽到顧小五的話，德妃當即色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然會說唱曲是藝妓才會做的事情，這豈不是明擺著罵嫣兒是低賤的藝妓嗎？不過一個小小的商人女，竟然敢和她堂堂四妃之一的德妃叫板！她倒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
「好，就表演劍舞吧！不知顧小姐可需要朕讓人替你準備劍？」皇上愉悅地問道。
看慣了歌舞，劍舞倒還挺新鮮的，他倒是很好奇這位樣貌僅僅算得上是清秀的顧家五小姐的劍術如何。
「不必。」顧小五素手一揮，然後突然朝著德妃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德妃身後的侍衛腰間的佩劍頓時被她硬生生地給吸了過來。
在場的人頓時變了臉色，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竟然還能夠將對方的佩劍吸過來，這得要有多深厚的內力才做得到？
幾乎所有人的興致都被挑了起來，這個顧家五小姐一來就露了這麼一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