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5話 誰的人？ 文 / 亦傾藍
「大夫人，既然劉媽已經在你身邊伺候了幾十年，如果突然換成別人來伺候你的話，那你一定會不習慣的，所以還是讓劉媽留在你的身邊伺候吧！這麼多年來我身邊的事情都是素月再處理，她也習慣了的，如果突然讓她閒下來的話，她反倒不習慣。至於粗使丫頭麼，那就不用了，傾城居裡的衛生會有人定期來打理的，所以我就帶走春柳和春雨就可以了。」顧小五不慌不忙地說道。
她難道覺得憑一個小小的劉媽就可以掌控她屋裡的事情了麼？那她未免也太小看她顧小五了！不是想在她的屋裡安插眼線麼？那她就如她所願帶走春柳和春雨。
至於那所謂的劉媽和什麼粗使丫頭那就想走別想了，她的傾城居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去的！
「雖然一直是素月再打理，可素月那丫頭畢竟還很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還是讓劉媽去幫著打理吧！至於這粗使丫頭麼，這可是老爺特意吩咐的，如果年關的時候老爺回來見你的屋裡連個粗使丫頭都沒有，那老爺就該以為我虐.待你了，所以你還是領回去吧！」大夫人不動聲色地說道。
整個顧府，包括老夫人的身邊，都有她的人，她又怎麼能夠容忍一個小小的顧傾城身邊沒有她的人呢？
之前是因為她把傾城居看得太緊，而老爺又還在府裡，所以她不好做些什麼，現在老爺和老夫人都沒有在府裡，這顧府是由她在做主！
「大夫人，既然你把她們都給我了，那她們是不是就任由我處置了？」顧小五的雙眸滴溜溜地轉了轉，唇角微微地揚了起來。
大夫人眼皮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當然，她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自然就由你安排。」
「既然如此，那大夫人是不是該把她們的賣身契給我呢？」顧小五淺笑，喂喂，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啊！
大夫人面色一沉，道：「她們的賣身契還是由我來保管吧，畢竟這整個顧府的下人的賣身契都是由我在保管的。」
「這樣啊，那這樣她們就不能夠算是我的人吧？所以她們還是留著照顧夫人你好了。」顧小五不緊不慢地說。
反正她不急，想要在她屋裡安插人的是她大夫人，她就不信她不妥協。
大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倒是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顧傾城竟然也敢和她叫板，瞧她現在這樣，似乎只要她不交出她們的賣身契她就真的不把她們領走了？
可是，真要她交出她們的賣身契……
大夫人有些猶豫了，她看看一直站在自己身側的劉媽，有些不願意把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媽媽的賣身契交到一個小丫頭手裡。
「這樣好了，除了劉媽之外，她們的賣身契我都給你，劉媽她畢竟照顧了我幾十年，等她教會素月之後，她還是會回來的，所以她的賣身契我就不給你了。」這已經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無論如何，劉媽的賣身契她必須要拿在手裡。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雖然劉媽在你的屋裡是管事，別的丫頭都得聽她的，可到了我的傾城居，她們就凡是都得聽素月的，在傾城居，除了我之外，她們只需要要聽素月的話就可以了，當然，這個她們裡面自然是包括劉媽的！」畢竟是在顧府裡待了有些年了，她以後還是要在這裡待下去的，所以沒必要鬧太僵。
「胡鬧，劉媽怎麼可以聽素月那丫頭的？」大夫人氣得直哆嗦，劉媽不僅是她屋裡的管事，更是她的奶媽，她怎麼可以讓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受這樣的委屈？
雖然看得出來大夫人已經很生氣了，可顧小五卻並沒有打算要妥協，「大夫人，你捨不得劉媽受委屈，難道我就捨得我的素月受委屈了麼？既然這樣的話，劉媽還是留在你的屋裡吧，傾城居有素月就可以了。如果你沒有異議的話，那就把春柳她們的賣身契拿過來，我也好把她們領回去。」
大夫人恨恨地瞪了一眼顧小五，然後道：「劉媽，去把她們的賣身契拿出來交給五小姐。」
劉媽去裡間把她們的賣身契找了出來，然後交代顧小五的手裡，「這些天你就好好待在傾城居別到處亂跑了，馬上就是百花宴了，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出簍子來。」
「我知道了，既然大夫人沒事了的話，那我就帶著人走了。」顧小五瞥了眼手裡的幾份賣身契，嘴角揚起了一抹頗為詭異的笑容。
顧小五領著春柳等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傾城居，一路上倒是『碰巧』遇到了好幾個姨娘和顧芸姝顧芸瑤，不過，姨娘們看她的眼神中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在她們看來，大夫人已經開始出手對付顧小五了。
在這個時代，姨娘的地位其實是很低的，特別是那是不受寵的姨娘，她們的地位甚至還不如那些受寵一等丫鬟，而且這個時代的姨娘甚至還可以買賣，特別是富貴人家，交換姨娘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也許是因為整日被壓迫的關係，所以她們看到別人被收拾什麼的總是很興奮的。
顧小五將春柳等人領進了傾城居，但是卻並沒有將她們帶進屋裡，而是在院子裡就停了下來。
「把自己的名字都報一下吧，我可不想有事情吩咐你們的時候還連你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顧小五將幾人的賣身契都遞給素月，自己則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奴婢春柳。」
「奴婢春雨。」春柳和春雨先後報上自己的名字。
那四個粗使丫鬟卻並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反而很悠閒地在四下打量著院子裡的佈置。
顧小五的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微笑，似乎並沒有將四人的無禮放在心上一般。
「既然大夫人把你們給了我，那你們就該弄清楚你們的主子是誰，我的傾城居可不收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的廢人。」顧小五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石桌，唇角笑容依舊。
「我們領的月例是從顧府的賬房領的，我們的主子自然是大夫人。」春柳和春雨都不曾開口，倒是那四個粗使丫鬟異口同聲地回答。
「是嗎？」顧小五臉上的笑容更盛，「春柳和春雨就留下來了，至於你們四個……」
顧小五指著站在院中的四人，突然道：「素月，找個牙婆子來把她們領走吧，我的傾城居可養不起別她們！」
她就知道這幾個人有問題，只是卻沒有想到大夫人會找來幾個這般沒有腦子的人來給她玩，大夫人難道還以為她顧小五連這幾個下人都搞不定麼？不過是幾個粗使丫頭罷了，既然不聽話，那就賣了。
她顧小五可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對於不聽話的人，她從來不會手軟的。
「顧傾城，你敢，我們可是大夫人的人！」為首的丫鬟指著顧小五叫囂道，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被賣給牙婆子之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到牙婆子的手裡的。
「呵呵！在大夫人的屋子裡的時候我可是問得很清楚了，而且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裡，你說我有什麼不敢的？」顧小五冷笑道。
若說沒有人指使的誰信？她們不過是顧府最下等的婢女罷了，若沒有人授意，她們又怎敢在她這個顧家小姐的面前如此囂張？而且，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在座的這四個，恐怕都是大夫人前幾日從牙婆子手裡買來的。
在顧府待了些日子的自然都是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她們這般無法無天，顯然根本就不清楚顧府的事情。
那四個丫鬟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突然衝進屋內，顧小五微微蹙眉，然後朝素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處理好。
那四個丫鬟衝進屋內之後拿到什麼就都往地上砸，若是拿到小件且貴重的物品便往自己的懷裡放。
素月面色不善地看著滿地的狼藉，她不過才晚一步進來而已，她們竟然就將前廳裡擺放著的花瓶之內的都給砸了個精光！
「現在你們還要把我們送到牙婆子那裡去嗎？我告訴你，我們可有四個人，而你們不過才主僕二人罷了，你覺得你們鬥得過我們嗎？識相的就乖乖地聽話，不然我們一定讓你們好看！」那為首的丫鬟目露凶光，似乎這樣的事情對她們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一般。
素月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冷冷地看著那四個丫鬟，語調平淡地道：「不，牙婆子那裡你們不用去了。」
就在那四個丫鬟以為素月怕了她們的時候，素月又接著道：「你們還是直接去刑部的天牢吧！」
本來她只是打算把她們捉起來送到牙婆子那裡就算了，現在看來，之前她們都太仁慈了呢！
「你們進府幾年了？之前都是在大夫人身邊伺候的？」顧小五坐在石凳上，懶洋洋地看著面露懼色的春柳和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