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8話 林氏病危 文 / 亦傾藍
顧小五挑眉，「怎麼，不願意見到我？難道是害羞了？其實我那天沒有開玩笑哦，嫁給我吧！我其實還是蠻優秀的，嫁給我，你絕對不會吃虧。」
獨孤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這樣的玩笑似乎並不好笑。」
這女人，她哪只眼睛看到他害羞了？她不提那天的事情還好，一提他便立刻想到他差點真的被素月送去月明樓的事情，他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退呢，結果她竟然又自己送上門來了！
唔，讓他好好想想，該怎麼報這個仇呢？
顧小五左手捂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阿尋美人，我可是很認真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雖然有了幾分戲謔，可卻帶著兩分認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過清閒了，以至於她總愛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忽然覺得有些孤單。愛情什麼的她並不覺得可信，只是單純的想找個人陪在自己身邊而已。
獨孤尋斜眼瞥了顧小五一眼，自動將阿尋後面的那兩個字屏蔽。
「說實話，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哪裡認真了。」莫非山賊都是這麼直接的？不，應該說是大膽才對。普天之下，敢放話說要娶王爺為夫的女子除了她顧小五之外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
若是以往的話，獨孤尋絕對會想辦法滅掉這個山寨，可這一次他卻出乎意料地選擇了縱容顧小五。也許，是因為顧小五讓他過了十幾天安穩日子的關係吧？！
雖然這幾年他都在外走南闖北，可是卻時不時地對付一兩群忽然冒出來的殺手刺客，不然就是得掛著虛偽的笑容和那些認出他的官員周旋。唯有在山寨的這些天，他獨孤尋臉上的笑容都是真實的。
山寨裡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卻並沒有人因此而對他特別優待，或是小心翼翼地討好，這讓他覺得很舒心，又有誰會知道他這個天之驕子其實最想過的是平凡人的生活呢？
山寨的四周都布有陣法，他也不必擔心會有刺客忽然冒出來。所以，在山寨的這段時間真的是他有生以來最為開心的日子。當然，如果忽略掉顧小五時不時的捉弄的話。
「我哪裡都是認真的呀！」顧小五覺得這樣的對白有些無趣，也許她該出去走走，看看天辰的大好河山，順便看看阿至是否也在這個世界。
如果阿至也在的話，想必會很容易找到她的吧？！她上輩子唯一信任的那個女子，是那麼的出色，如果她真的也在這個時空的話，必然會很容易找到的。
這些年她一直都不曾出去找過阿至，或者該說是她都不曾想過阿至有可能也在這個時空，如果不是那天看到獨孤尋的那塊玉珮的話，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做出這樣的假設。
也許，這便是她留獨孤尋和劍南這兩個外人在山寨的原因吧！而她也從未想過這樣的做法會不會給山寨帶來災難。畢竟，獨孤尋是皇室中人，是個王爺！
又或者，在看到他的身上有著當初阿至送給她的一模一樣的玉珮的時候，她的潛意識裡就已經把獨孤尋當做朋友，當做信任的人了。
獨孤尋沒有抬頭，唇角依舊掛著一抹淺笑，「是不是認真的小五是最清楚的不是麼？」
也許是因為顧小五的話太過驚世駭俗的關係吧，獨孤尋潛意識裡都只當她是在開玩笑。
顧小五不滿地撅著嘴，已經到了唇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慌忙跑過來的素月給打斷了。
與素月相處了這麼多年，顧小五還從沒見過素月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一瞬間，顧小五忽然有些慌了。
「素月，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姐，夫人的情況不太好……病得很嚴重。」素月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顧小五。
顧小五的心猛地一沉，慌忙跑了出去。她那個有些脫線的娘親對她真的很好，在她身上，她感受到了前世所未擁有過的溫暖，若說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的話，那便是她的娘親林氏無疑了。
獨孤尋本來欲跟上去看一看的，雖然才在這裡住了幾天，可他對林氏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他才跨出去一步便被素月攔了下來。
「獨孤公子，這時候小姐並不想有太多人在她的身邊，您還是先迴避吧！」
素月對顧小五真的很瞭解，越是傷心的時候，她真的越不想有太多的人在，她總是那樣，即使偶爾脆弱，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獨孤尋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眼素月，然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爺……」劍南看著素月遠走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劍南，你即刻去王府將燕公子帶過來。」
「爺……」劍南有些不敢置信似的望了眼獨孤尋，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劍南這就去將燕公子帶來。」
劍南的心裡其實很是複雜，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是真的。爺和顧小五才認識幾天而已，她竟然可以讓爺自己主動將燕公子帶來替她的母親看病！！
也許……
劍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顧小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上還神清氣爽的娘親現在卻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臉色慘白地就像是貞子一樣，原本不點而朱的紅唇此時早已變成了青紫色！
如果不是她已經檢查過她並沒有中毒的話，那她真的會以為她的娘親是中毒了，而不是病了。
「娘……」顧小五咬著唇，心有些抽痛，眼眶有些濕潤，可是她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滴下來。
顧小五一直都是個就很堅強的人，前世從她有記憶開始她便從未掉過淚，這一世她活了將近十三年，也從未掉過淚，可這一刻她忽然很想落淚。
林氏雖然有時候很脫線，可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娘親，不得不說顧小五其實是個很彆扭的人，如果不是看到林氏現在的這幅樣子的話，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發現林氏現在在她的心裡已經佔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她甚至覺得，林氏現在在她心中的位置絕對不會比阿至在她心裡的位置低。
「城兒……」林氏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而且還很無力，看得出來她現在連說話都是極費力氣的。
「娘……」顧小五伸手抹了抹眼淚，眼眶微微泛紅，「你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醫術已經很了不得了，可現在她卻連自己的娘親是得了什麼病都查不出來！！
林氏的眼中有一抹悲涼一閃而逝，她有氣無力地說：「城兒，娘沒事，別……別擔心。」
雖然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可林氏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遺憾了，臨死前她竟然可以看到自己這個堅強得有些不像話的女兒抹眼淚的樣子，她真的知足了。
她的城兒，其實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
「娘，你覺得城兒是個小孩子麼？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著要安慰我麼？」顧小五板著臉，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娘親。
林氏有些驚訝地笑了起來，「城兒，你總算……總算願意以傾城這個名字自居了麼？娘……娘真的……真的很欣慰。」
「娘！」顧小五微微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所以你別想要瞞著我。」
「傻孩子……」林氏笑得很淒涼，「娘的身體娘知道，所以你不用費心了，聽娘的話，等娘死後，你就立刻將娘火化，然後撒在護城河裡。至於……」
「娘！」不等林氏說完，顧小五就打斷了她的話，「別再說這些話了，你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一個人的生活，難道老天連她唯一的溫暖都要奪走嗎？
「城兒，你聽……聽娘說。娘沒有多少……多少時間了。」林氏看起來比之前又虛弱了幾分，「我已經給城兒的爹地傳了書信過去，等娘死後，城兒就跟著你爹吧！你爹他……他是……是江寧城首富，所以……所以城兒以後……以後都不用再受苦了。城兒，答應娘，要……你爹來接你的時候，你……你一定要……要跟著他回去。」
顧小五神色複雜地看著林氏，她緊緊地咬著雙唇，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嚥回腹中。
此時的林氏已經虛弱到不行了，她絕對不可以刺激到她。
「好，城兒答應娘。」顧小五的聲音微微發顫，只是林氏此刻已經沒有精力再注意到這種微末的細節了。
即使顧小五的心裡充滿了疑問，可此刻已經不允許她問那麼多了，林氏越來越虛弱，可是她卻束手無策。
顧小五的心裡此刻真的內疚到了極點，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娘親躺在床.上等死，可是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她的醫術再精一些，興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懷裡揣著無數珍貴的丹藥，可是她卻根本不敢貿然用在娘親的身上，在這種情況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提前結束掉娘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