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第七十九章 三個條件 文 / 一葉菩提
「你今天帶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做給那個女子看？」汐兒小聲詢問，卻見南宮纖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吃完飯我就讓你如願！」南宮纖月彷彿胃口極好，清歌夾過去的菜全都吃下肚去。
汐兒也不閒著，狗腿的幫南宮纖月夾起菜來。
「你當是餵豬啊？」南宮纖月不悅的看站面前擺著的油膩膩豬肘子一臉嫌惡。
「沒有啊？你見過豬吃豬肉嗎？」汐兒一臉無辜。
「我可以這樣理解嗎？若是我不吃下這塊肉，我就是豬。」南宮纖月反問，絲毫不看到是喜是怒。
原來這句話還可以這樣理解！汐兒在心裡大大的讚揚了一把南宮纖月的理解能力，只能含笑不答以示回應。
誰知，南宮纖月真的夾起一小塊放入口中，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彷彿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難以下嚥。
一頓飯吃去大半個時辰，再出來時，已不見了那個「表姑姑」的身影，汐兒料想，經過這麼傷自尊的稱呼，估計「表姑姑」肯定躲在哪個角落裡畫圈圈去了。
馬車上汐兒沒有像來時那麼戒備，而是主動靠近南宮纖月，顯然，南宮纖月反到不自在起來了。他的氣息在汐兒的頭頂，吐氣如蘭。
「疼嗎？」汐兒輕問。
「還行！要是把你那排小白牙換上舌頭的話，估計感覺會大有不同！」
一句話，汐兒頓時石化！
讓汐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爹爹的冰棺就放置在王府之內！而且，就在南宮纖月安置她的這座別院內！汐兒看暗室的門被打開，一股寒意頓時化成一股白煙冒了出來。
不假思索，汐兒飛一般衝了進去，一股徹骨的寒意將汐兒團團包圍，幾步之遙，她看到父親安詳的躺冰棺之內，九環大刀孤苦的屹立在冰棺的一側，說不出的淒涼。
「爹爹，對不起，汐兒來晚了。」汐兒顫抖著小雙撫摸著寒冷的冰面，斗大的淚一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傾瀉而下。
「爹爹，對不起，汐兒來晚了。」
一聲聲，一句句，只有汐兒滿腔的悔意，小手早已被凍的麻木，她卻捨不得移開分毫！
這一聲聲哭訴字字撞擊著南宮纖月的心靈，他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對這麼一個女子牽腸掛肚，只因，她就是那麼的特別，那麼的讓他放不下。
「爹爹，汐兒來帶你回去見娘親了！娘親好孤獨，她在等你，也等了好久，好久。」汐兒隔著冰面撫著端木宇的臉，曾經給過她多少無私的寵愛的父親，她卻不能再抱一抱他！
「這裡太寒，你先出去，若是你想你父親，日日都有機會，你自己來看就是。」南宮纖月柔聲說道，將汐兒冰的毫無血色的身軀摟入懷中，他討厭這種冰冷的感覺，尤其在她的身上。
「南宮纖月，我求求你，你把我爹爹還給我，我可以給你我能給予的一切！」汐兒拉住南宮纖月的衣袖，暗室的門被緩緩合上，最後一絲寒意也被隔絕在內。
「你不恨我？你爹爹的死與我有直接關係！」南宮纖月看著汐兒，犀利的目光彷彿要將汐兒看穿。
汐兒知道，若不是南宮纖月突然率領大軍將爹爹與五皇子圍困，爹爹也許不會死！她是該恨的！就你當初南宮纖月恨她一樣！不恨是假的！
「戰場無父子，爹爹戰死沙場也是他的榮耀！」汐兒平靜的說道。
南宮纖月再次打量著汐兒，彷彿想從她的話語中找到一絲絲的猶豫，或者虛假。最終，他將汐兒緊緊的摟入懷中。
「你不恨我就好，我只是沒想到，端木將軍會那麼剛烈！被人圍困，手下不足十人，但依然寧死不屈！我當時確時動了殺意，可是箭舉起時，卻看到你的身影，端木將軍是我爹一生唯一欽佩的人，小時候，我聽過很多他的事跡，他是生是死，對於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我只想奪回我在北漢失去的一切！但是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汐兒堅難的扯出一抹笑意，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嗎？可是她要以怎樣的心態來理解他的立場？！
「我不要我娘一個人孤單的深埋在冰冷的黃土之下，她入土的時候，我曾想她發過誓，一定要帶爹爹回去！」汐兒沉聲說道，字字堅決。
「端木將軍乃北漢敵國將領。」南宮纖月輕聲回應。
汐兒退後一步，小手慌亂的解開腰間的宮絛，華美的衣服頓時從雪白的香肩滑落，寒意陣陣中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她不敢去看南宮纖月的臉色，抹胸的帶子也被解開，卻在滑落之跡被一雙大手蓋住。那雙大手溫柔的將帶子繫好，撿起地上的衣服為汐兒重新披上。
「天冷，小心著涼！」南宮纖月說完，轉身離去。
不！不能讓他走！汐兒能看出來，他眼中不是沒有動容！
「不要走！」汐兒飛速的從南宮纖月背後摟住他的腰。
「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難道不想得到我嗎？」汐兒不顧廉恥不顧羞澀著急的問道。
南宮纖月轉過身來，捍住汐兒的下巴！
「我要的不只是這一次！你能答應我，以後的每一天，你都坐在府門口等著我回府嗎？你能做到嗎？」
不能！汐兒緩緩搖了搖頭。
南宮纖月大力的掰開汐兒的手，「你也太天真了！你要的遠遠超出了你所付出的！」語畢，南宮纖月甩袖離去。
汐兒頹喪的坐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將她團團包圍，公子洵現在怎麼樣了？南宮纖月有沒有受傷害他？
「南宮纖月，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主子的意思是，讓你留在北漢，做他的王妃，僅此而已。」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清歌一身灰白的身影緩緩走近。
汐兒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就是南宮纖月想要的嗎？他不是很討厭她，恨不得殺了她嗎？他們之間不是應該相互憎恨嗎？
「好！如果這是他想要的，我給！」汐兒站起身來。
醉了，他真的醉了一次，頭彷彿被人重重擠壓著，太陽穴突突的跳，每跳一下，都帶著難忍的刺痛！
「來人！」南宮纖月喚了一聲，只聽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一隻小手覆在他的額前帶來一陣清明，猛然睜開眼，卻見到導致他宿醉的罪魁禍首。手輕輕的覆蓋在那隻小手上，再次閉上雙眼。
汐兒沒有出聲，伸出另一隻輕輕的撫平南宮纖月緊皺的眉宇。
「侍女都死哪去了？」南宮纖月憤怒的口氣響起。
「以後，這些事情我來就好。」汐兒柔聲回應，抽出放在南宮纖月額前的手輕輕的按揉著南宮纖月的頭部。
突然，南宮纖月一個轉身將汐兒壓在身下，探尋的目光盯著汐兒那雙剪水秋瞳。
「你說什麼？」
「我說，以後，我來照顧你。」汐兒再次重複道。
「終於肯妥協了嗎？」南宮纖月唇角上揚，卻看不出一絲喜意。
「是，也可以稱之為妥協。」
「你擔心公子洵？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南宮纖月的口氣接近逼問。
「我擔心他，我當然會擔心他！在我被人拋棄，失去至親，是他陪在我的身邊，陪著我渡過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是他，甘願冒生命危險陪我來北漢！我沒有理由不擔心他！」汐兒的誠實讓南宮纖有措手不及。
「所以，你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
「對！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之所以這樣，只是不想欠他太多。」汐兒收回目光，靜靜的轉向一旁。
「你心裡究竟有沒有他？」南宮纖月覺得自己像個妒婦。
「我心裡從來都沒有他。」汐兒平靜的說道。
「那你心裡還有誰？」
「沒有了，不會再有誰了。」汐兒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慼，就算有又怎麼樣，她恨這樣的自己！為什麼，在這麼無助的時候，她的夢裡還會出現他的影子！
唇被封上，汐兒緩緩的摟著南宮纖月的脖子任他霸道的索取，而她，只有予取予求！
只是，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公子徹的身影，他替納蘭一族洗清冤屈，他有那麼端莊秀麗的妻子，還有一個皇長孫，他的一切無限光明，也許，不久的將來，他會是北朔的天！而他們兩人，卻始終走不到同一個交匯點。
久久之後，南宮纖月抬起頭來，只見汐兒雙眸緊閉，眉宇緊鎖。這樣也好，只要留住她的人，他有一生的時間來打敗她心底的那個人！
「明日，我會請皇上向北朔送聘禮，下月初九，便是咱們大婚之日，新婚之日，我會讓你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女人。」南宮纖月彷彿下戰書一樣表情凝重，緩緩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櫃前。
「纖月。」汐兒輕喚一聲。
衣櫃的門突然掉了下來，這一聲親暱的呼喚，讓南宮纖月幾乎失控。
「我有三個請求。」汐兒站起身來，走到南宮纖月身後，緩緩的環住他的腰，她能感覺到，南宮纖月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