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2 宮亂2 文 / 糾小結
「什麼……」
「太子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歐陽宵的口中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了！
一邊是房間裡傳出晚晴痛苦的呻吟，另一邊則是自己的父親，太子陷入了兩難。
「太子，還在等什麼！」見他猶豫，歐陽宵忍不住提醒。
這種時候真是生死離別，太子痛苦地握緊了拳頭。
轉身對太子妃說了幾句。
「放心殿下，切身會照顧好妹妹的！」說話的是太子妃孫嫻嬋。
裡面還是不斷的傳出晚晴的呻吟聲，太子一咬牙，往外走去。
走出門，韓青還在焦急地等著。
見他們出來，二話不說馬上牽來了馬。
太子騎上馬就往皇宮方向奔去。
歐陽宵交代了韓青幾句，也跟了上去。
今夜的黎城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黎王寢宮裡的蠟燭忽明忽暗，就像黎王的生命，彷彿隨時可能就會熄滅。
寧王的身邊多了些人，孫太尉的表情複雜，說不上是喜還是憂。
已經有好幾個太醫替黎王把過脈，現在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病情。
等的有些久了，寧王也有些煩躁起來，走到外室詢問。
見寧王走出來，其他人也跟著出來。
「皇上到底怎麼樣了！」雖然知道黎王現在的情況，但人總是這樣，沒有聽到確切的消息就不相信。
那些個太醫們怎麼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呢，能做的也就是一堆人縮在一起，不敢吭聲。
「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孫太尉也發話了。
見兩巨頭都發問了，這事情也是非說不可，按照慣例，他們又推了個人出來。
「王爺，孫太尉，皇上他是舊疾復發，再加上上次中的毒，所以……」
「那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還不給皇上開方子！」孫太尉加大了音量。
寧王倒是安靜地沒說話，他心裡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這一吼，嚇得太醫們跪在地上：「下官沒用，下官沒用……」
「好了！你也別怪他們了，還是讓皇上先休息休息吧，太子和皇后怎麼還沒來！」寧王知道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這時候裡面跑出來一個宮女：「各位大人，皇上讓你們進去！」
寧王快步走過去。
黎王原本閉上眼休息，現在已經睜開了。
「皇兄，你感覺怎麼樣？」在這種時候，最值得信任的還是自己的親人。
黎王吃力地擺擺手：「太子……他……還沒來嗎？」
「皇兄，你再等等，阿宵已經去叫了，應該就要到了！」
黎王點點頭。
這時候就聽見外面有宮人喊著是皇后到了！
「皇兄，皇后來了！」寧王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皇上……」就聽見皇后哭啼著跑了進來。
「皇上，你怎麼啦！」皇后走到龍榻邊上，寧王則是自覺地退在了一旁。
見到皇后，黎王卻是沒什麼反應，反倒還把眼閉上了。
「皇上，這個時候了，你還是要這樣對我嘛，皇上！」皇后不依不饒地搖著黎王的身體。
這種情況下，除了孫太尉，沒人敢說什麼。
「皇后娘娘！」孫太尉拉住了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感情用事呢，下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皇后嗚咽著，抹著淚。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儘管黎王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但他的心裡還是不能原諒她，要讓她一輩子受著良心的譴責。
現場的氣氛因為皇后的出現，變得尷尬起來。
大家都在靜靜地等著。
許久之後，黎王吃力地睜開眼，緩緩地吐出幾個字：「生不相見，死不往來！」
這話一出，皇后馬上就呆住了。
她沒想到，他對她的恨還是這麼深，死之前還要記著這句話！
皇后這時是真的傷心了，這一次的眼淚卻是為自己留流的。
黎王知道說了這句話就差不多了，也不再理會皇后的糾纏。
「皇弟！」
「皇兄，臣弟在！」
「朕西去之後，就把朕和麗妃葬在一起！」
「皇兄，別說這樣的喪氣話，你會沒事的！」
「到了這個時候，朕最知道自己的身體，太子還沒來嗎？」黎王一心惦記著太子。
「父皇！父皇……」太子終於到了。
幾乎是踉蹌著，太子連跪帶爬地到了黎王的身邊：「父皇，兒臣來了！」
「晉兒，你來了！」黎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眼前的這個才是傳承他和黎國江山的人，以後黎國的江山就要靠他了。
臉上的那種欣慰卻掩飾不了身體的極大痛楚，能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為要等他來。
現在已經來了，自己馬上也就要完成任務了。
「你們都過來！」聲音更加虛弱。
一干大臣們一下子都圍了過來：「皇上……」已經有幾個人在抹眼淚了。
「朕這一輩子，沒做幾件大事，眼看就要去了，實在是沒臉面對黎國的列祖列宗！」
下面是更多人的嗚咽。
「朕沒有其他的心願，只是希望朕死後，你們能繼續輔佐太子！」
「皇上放心，臣等一定竭力輔佐太子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有你們這句話……朕……朕也知足了……」一口氣喘不上來，白眼都翻出來了。
「皇上，父皇……」一陣哭天搶地的呼叫，黎王的眼又睜開了。
更加吃力地喘著：「晉兒……你……你要記住，以後，要多聽……聽你皇叔的，知道的嗎？」
「皇上，兒臣知道，兒臣一定會聽皇叔的，父皇……」太子已經是將近崩潰了！
連硬朗的寧王這個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道：「皇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著太子好好守著黎國的江山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大家還等著他說兩句。
可是黎王下面的舉動卻讓人匪夷所思。
之間他的雙眼突然變得有神，盯著前方看著，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嘴裡呢喃著：「麗妃，麗妃，麗妃……」
整個人猛地一用力，雙手朝著空氣中用力一撲，隨即又摔落下來，眼終於閉上了……
太子離他最近，看的也最真切，眼看著自己的父親的生命就像那雙手一樣垂落，心中一陣悲愴：「父皇！父皇……」
他這一喊，眾人也注意到黎王已經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寢宮裡便是一陣接一陣的哭天搶地。
皇后和太子更是撲在黎王的身上，哭著喊著。
寧王縱然也是難過，但是他知道後面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等著他去處理。
面對黎王的臨終托孤，一定要完成黎王的遺願才行。
看了一眼眾人，抽身退了出來。
走到歐陽宵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歐陽宵便悄悄地出去了。
出了門就往南邊走，那裡正是禁軍的所在。
歐陽宵對著他們說了幾句，所有的禁軍都行動起來了。
皇宮裡，一隊隊提著燈籠的禁軍隊伍出現在皇宮的各個角落。
宮門更是加派了一倍的禁軍。
佈置完這一切，歐陽宵又往黎王的寢宮走。
路上剛好碰到了嚴洪武。
「統領，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
「副統領，你不是也沒回去嘛？」
「我帶了點酒菜犒勞犒勞弟兄們！」說著把手裡的東西給他看。
「不用了！你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歐陽宵毫不客氣，誰叫他是孫太尉的人呢！
「怎麼了？聽統領的意思，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嚴洪武還不知情。
「皇上駕崩了，我讓他們加強巡邏去！」反正他也就是個沒實權的副統領，告訴他也無妨！
「什麼！皇上他……」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噩耗，誰也不能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還要去看看，你自便吧！」歐陽宵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逕自走了。
對於他的冷漠，嚴洪武也不放在心上：「統領，我和你一起去吧！」
歐陽宵沒理他，想來就來吧，反正皇宮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又回到了黎王的寢宮。
太子和皇后還在黎王的遺體旁哭嚎。
寧王上前安慰：「太子，皇后娘娘，節哀順變吧，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想想怎麼處理以後的事情！」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其實這也是每個人關心的。
太子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便止住了哭聲。
「皇叔，父皇他撒手人寰，以後這黎國的江山就要靠我們了！」
「放心吧！皇叔答應過你父皇，一定會好好輔佐你的！」
黎王臨終前希望寧王能好好幫助太子治理江山，卻沒有提到其他的大臣，特別是兵權在握的孫太尉，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現在看到太子和寧王這樣，心裡就更加難受。
其他的大臣們一個個心裡都在盤算著以後的立場問題。
同時也在猜想孫太尉下一步的動作。
以前，黎王在世的時候孫太尉再怎麼位高權重也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黎王一死，太子就要登基為帝。
不過新君登基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要取得大臣們特別是重臣的信服，否則就會處處受掣肘，舉步維艱。
歷朝歷代，新君上位被前朝重臣限制，架空的歷史多了去了。
所以，孫太尉對於太子，就顯得異常重要。
再加上孫太尉原本就是太子的舅父，皇后的哥哥，現在這個身份更加顯眼。
黎王在世的時候，孫太尉就一直利用自己的勢力幫助太子。
以前元汶還沒封到燕城的時候，孫太尉更是幫著太子處處限制元汶，以至於元汶在朝廷少有自己的勢力。
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難免就會想知道孫太尉的想法。
寧王受黎王臨終前的囑托，一定不會讓黎國的江山落到別人的手裡。
現在孫家和皇家的立場已經完全白熱化了。
「晉兒，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麼辦？」
太子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思管那些個事情：「一切聽皇叔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