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4 死無對證 文 / 糾小結
翌日清晨，在鳥兒發出第一聲鳴叫的時候，她們就已經醒過來了。
所有屬於她們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裝在了馬車上，一會兒，她們真的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春綠，東西都帶上了嗎？」仍然是一身男裝打扮的夢媃已經頗有美男子的氣質了。
春綠同樣也是男裝打扮，相比夢媃就顯得有些稚嫩。
「都好了小姐！」回過頭看著這個陪了他們不短的時間的地方。
「那就走吧！早點把鑰匙還了，還要去採購點東西！」夢媃趕著馬車出了院子。
依依不捨地從裡面退出來，鎖上門。
「別看了，房子嘛，總會再有的，你放心，跟著本公子，保管你吃香喝辣的！」夢媃學著讀書人的樣子展開了一把折扇，做著並不熟練的動作。
上了馬車，最後忘了忘那小院一眼，一甩馬鞭，馬兒撒開蹄子就往前跑。
先是換了鑰匙，接著又按著昨天晚上的記錄買了好多路上要用到的東西。
等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便要開始真正的浪跡天涯了！
一切順利地出了北門，夢媃將馬車停在官道的邊上。
黎城的北門較為不繁華，但是進進出出的人還是不少的，官道上，各種各樣的馬車來來往往。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看了這京城最後一眼。
雖說有些難以言明的不捨，不過以後的日子同樣充滿了未知的魅力。
「澤公子，準備好要迎接以後的未知生活了嗎？」夢媃嬉笑著，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興奮感。
春梅也被她的情緒給感染了，不知道哪裡想到的：「一切準備妥當，就讓我們張開臂膀，迎接美好的明天吧！」
「那就出發！」夢媃鞭子一揚，那馬兒彷彿也帶著興奮般，帶著滿車的物資朝著遠處奔去。
昨天經過她們的討論，一致認為這裡去南方沒什麼好玩的。
一來，再過一段時間，南方就要進入雨季，蔓延大片南方的綿綿春雨就要來了，這一去一路泥濘，這效果是要大打折扣的。
二來，因為黎國的軍隊都集中在北方，朝廷對南方的控制相對較松，南方多強盜和山賊，治安不是很好！
經過深思熟路，他們最終決定往北走。
這個時候正是好時節，一路向北，沿途的美景也能一覽無餘。
她們一心想著，要過著那種自由無羈絆的生活，卻不知，這一行北去，她們的命運也會從此逆轉！
黎城還是那個繁華的黎城，沒有因為兩個人的離去而絲毫有所改變。
依舊是京城那本有的熱鬧繁華。
一個身著紫袍的青年男子下了馬，往太尉府裡走。
在京城，最大的府邸莫過於這太尉府。
以孫太尉在朝中的勢力和地位，也只有他才能在天子腳下建造這麼一座豪華不差於皇宮的府邸。
門口的守衛見了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他面帶微笑，雖然是官場的新秀，孫太尉手下的紅人，但是一點也沒有架子，不對，應該說，除了那個標誌性的笑容，還沒有人見過他別樣的表情。
大家都稱讚他和藹可親，也只有諳熟世事的人才知道，這個人多麼會隱藏自己。
那紫衣男子進了太尉府的大門，剛好管家從裡面走出來。
見到他，卑躬屈膝：「嚴大人，我們家老爺等候多時了，快快請進吧！」
招牌笑容：「有勞管家，請帶路！」
一路快步，來到會客廳，孫太尉正在等著他，一見他來了，立馬起身：「洪武，你來啦，快請坐，管家，上茶！」
這位正是官場的新秀，孫太尉剛提拔上來的兵部侍郎嚴洪武。
「孫大人，讓您久等了！」嚴洪武一絲不苟，恭敬地行禮。
兩人一陣寒暄，都是說些並不重要的客套話。
管家獻了茶水上來，嚴洪武也是禮貌謝過。
管家走後，大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孫太尉坐在主位，嚴洪武則是坐在左側的客位。
孫太尉話鋒一轉：「洪武啊，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大人，幸不辱命，以後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姓吳的太醫了！」臉上依舊是那般。
「好！老夫真是沒看錯人，這些是老夫為你準備的，你放心，老夫最欣賞的就是你這種有才能的人，以後好好幹！」孫太尉一番語重心長。
看都不看桌上的那一疊銀票：「大人，您知道，我不貪這個！」
「哦？那你想要什麼？」他身邊那麼多的人，不貪財的還真不少。
嚴洪武站起身，行了一禮：「大人應該知道，小人一心想著能替大人出力光耀門楣！」
「你為老夫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老夫沒理由不提拔你！說吧，想當個什麼官！」
「小人先謝過大人，不知大人對目前的局勢怎麼看？」嚴洪武故意答非所問。
一聽他這麼問，孫太尉頓時來了興趣，還從來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問這樣的問題。
「你以為如何？」孫太尉打了個太極，把這個問題轉給了他自己。
「小人以為，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寧王他們肯定會更加懷疑大人，因此，形勢會對大人很不利！」
孫太尉一聽，更有了聽下去的興趣：「依你看，老夫該怎麼應對呢？」
「小人以為，在朝中的勢力，大人已經可以與他們相抗衡，只不過這關鍵時刻，還需要處處考慮周詳才是！」
孫太尉喝了口茶，心想這小子果然是塊料子，想問題不像一般人那麼膚淺，能有遠見，有長遠的考慮，將來可以為自己出力。
見孫太尉挺有興趣的樣子，嚴洪武才繼續道：「大人，小人以為，現在大人或缺的就是在宮裡的勢力影響，上次的事情就是因為宮裡沒有能用得上的人，才讓寧王一行肆無忌憚，同時也讓大人舉步維艱！」
隨著嚴洪武分析的深入，孫太尉對他的看法也漸漸不同。
一個人的城府深到如此，以後也要防著點才行。
笑著道：「老夫真是沒看錯你，你年紀輕輕，看問題就能如此透徹，以後還要多多協助老夫才行！」
「多謝大人誇獎，只要大人給小人機會，小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老夫記得，宮裡的侍衛總長一職好像還有空缺，老夫會考慮考慮合適的人選，這個職位非同一般，一地要有能力的人才能擔當！」說完，很有深意地看著嚴洪武。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會好好表現的，就請大人等著吧！」
一刻鐘之後，管家送了嚴洪武從孫府的大門出來，立馬又去了大廳。
「大人，小的已經送嚴大人出去了！」
孫太尉正在悠閒地喝著茶，不管怎麼樣，已經沒有了把柄，就算寧王他們再怎麼厲害，也不能奈他何了！
「這小子，挺能幹的，將來定是可用之才！」
「大人以為他可以為我們所用？」
「這一點，老夫也還在考慮，這小子與一般人不同，他的目標很明確，不會被蠅頭小利所迷惑，不過對於這樣的人也要多加小心才行！找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細，一定要查個清楚！」
「是！大人！」
如果他的來路不會不正的話，這姓嚴的一定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驚喜。
到時候還可能幫自己完成大業。
雖然孫氏一族的年輕子弟也不少，但是那些人驕奢淫逸慣了，很難再委以重任，現在他身邊缺少的就是這樣有魄力的年輕人，有了嚴洪武這樣的人才幫助自己，那就不愁沒幫手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弄清楚他的來路，要不然什麼時候被反咬一口也不知道，那就太冤枉了！
自從上次皇上被下毒的事情發生後，寧王就讓歐陽霄加緊查明真相。
當時已經查到這件事情可能跟一位姓吳的太醫有著莫大的關聯，於是歐陽霄便沿著這條線索一路查下去。
最後找到了那吳姓太醫的老家，但是人已經找不到了。
就在歐陽霄一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人告訴他們，那位吳姓的太醫之前匆忙地從京城跑回來，幾天後便暴斃了。
歐陽霄不相信，還專門讓那人帶著他到那吳姓的太醫墳前，這才徹底死心。
這下好了，唯一的一條線索都斷了，不管幕後指使的人是不是孫太尉，至少那位吳姓太醫已經死了，再怎麼樣也是死無對證，只能讓他帶著這深宮的秘密長眠地下。
歐陽霄歎了一口氣，也罷，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被這些權術陰謀所累了！
不過，這件事情終以這樣的結果落幕，讓歐陽霄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當歐陽霄把這件事回報給寧王的時候，寧王卻是不為所動，神情自若，像是早就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
「這段時間，你也累了，父王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你也不必過於自責，既然那幕後的主使能有如此周詳的計劃，那背後一定部署好了後路，我們在明，他在暗，又怎麼能及得上他的腳步呢！」
「可是父王，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嗎？」歐陽霄一臉的不甘。
「不甘又能如何呢？眼下重要的是要避免日後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聊表忠心吧！」
歐陽霄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他那向來自信滿滿的父王如此落寞，便不再開口。
「兒啊，你覺得父王老了嗎？」
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問，讓歐陽霄措手不及。
「看來，真的是老了，以後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以後是誰執掌這江山，我們身為歐陽家的後代，能做的就是要助天子管好這黎國的江山！」也不知道為什麼，寧王會有這樣的感慨。
知道他父王心中也很不好受，但也想不出什麼樣的話來安慰：「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