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7 露陷 文 / 糾小結
看到歐陽霄進來的時候，孫太尉的心猛地被抽了一下。
好不容易還轉變過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看他那匆忙的樣子，像是有重要的事情。
難不成……
孫太尉不敢往下想。
一眨眼的功夫，歐陽霄已經走到了眼前，事情來得太快了，讓他都沒有思考的時間。
那侍衛也跟著來到孫太尉的身邊，趁著歐陽霄對寧王說話的時間也在他的耳邊說小聲說了幾句。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孫太尉真是連心都要跳出來了。
好在官場多年，見過的大場面也不少。
他一定神，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
心裡快速盤算著，對那侍衛說了幾句。
那侍衛一頓首，快速出了宮門，但是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在外人看來，就是那侍衛想孫太尉說明歐陽霄闖進來的事情，孫太尉打發他出去那樣。
寧王聽了歐陽霄的說辭，臉色就變了。
轉身對著孫太尉道：「宮外那些都是你的人馬？」語氣中帶著寒氣。
「回王爺，是下官的屬下，前幾天皇上偶爾說起，說這宮裡的侍衛都見不到人，下官馬上就調了一部分的人馬進宮來。」回答得不卑不亢。
「剛才本王進來的時候，他們說是奉旨守衛，皇上誰也不見？」
「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假傳聖旨！下官查清之後一定好好懲戒他們，王爺請放心！」
「放心？你的人把皇宮都包圍了，還以皇上的名義控制皇宮，本王能放心嘛？」寧王的火氣上來了。
「王爺息怒，一定是剛才下官跟他們說皇上睡著了，不許他們大聲喧嘩以免影響皇上休息，他們自作聰明，就沒了分寸，如果有冒犯的地方，下官代他們向王爺道歉！」
寧王不想再跟他多說：「宵兒，你快去請太醫來！」
孫太尉一聽，心裡更加緊張起來：「王爺，怎麼了，為什麼要請太醫來？」
「你心裡明白，別給本王在這裡裝瘋賣傻，本王告訴你，如果皇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孫家就等著吧！」說完便又走向黎王的龍榻。
歐陽霄馬上出了宮門去，吩咐了守在門外的自己人幾句，便親自去了太醫院。
寧王走到皇上的旁邊，輕聲地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心裡沒底，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還有氣之後才沒繼續叫喚。
不一會兒，歐陽霄就帶來了太醫。
太醫給黎王把了脈。
「怎麼樣？皇上他怎麼了？」寧王很是擔心。
「回王爺，皇上他並沒有大礙，只是可能服用了一些安眠的藥物，所以睡得比較深！」
「那藥對皇上的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這個，要待下官查明皇上今天的藥裡面加了什麼才能下判斷。」非同小可可，太醫也是回答得小心翼翼。
「事已至此，那就讓皇上好好休息吧，孫太尉，今晚你也別回去了，還是和本王一起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吧！」寧王話中有話。
孫太尉當然知道寧王話中的意思，這時候，他也不急躁：「王爺說的是，這麼重大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這下，宮裡可就忙活開了。
寧王招來了皇上身邊的宮女，還讓人去太醫院找來了今天剛熬過的藥渣。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宮裡都轟動了。
個個勢力的眼線忙著給宮外傳去消息。
太子府離皇宮最近，是最早知道消息的。
消息傳來的時候，太子還在晚清吃晚飯，應該說是晚晴看著太子吃晚飯。
孕婦一天要吃好幾頓，飯量也會大增，太子還沒回來的時候，晚晴就已經餓了，大人受得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啊，晚晴自己就先吃了。
一看是宮裡的人，太子馬上就提高了警惕。
支開了晚晴，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聽是這事，全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裡沖，傻愣在原處。
很快，太子就冷靜下來了。
他先是讓那人趕緊先回宮繼續盯著，一有什麼消息馬上就來報。
自己當然也是馬上準備進宮。
為了不讓晚晴擔心，太子隨便編了一個理由說是進宮有事，讓她別等自己了，說完便大步走進了黑暗裡。
晚晴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為了不打擾黎王休息，寧王他們去了旁邊的一處宮殿一個個問著這段時間伺候皇上的宮女和太監。
皇后自知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就說自己身體不適回了宮。
寧王也不挽留，知道在她心裡皇上的安危已經不在乎了。
他也知道，雖然他們的感情已經淡了，但是皇后還不至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就是孫太尉，這個老狐狸早就等不及了。
可是畢竟那只是猜測而已，最重要的是要查清事情，拿出證據來，要不然憑他在朝中的勢力，也很難扳倒他。
那些宮人們膽戰心驚地接受寧王的調查詢問，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半點也不敢馬虎，弄不好，就是要掉腦袋的。
仔細地過問之後，並沒有什麼發現。
就只能等著太醫那邊的消息了。
歐陽霄在一旁著急得都冒汗了，寧王雖然也急，但是畢竟比阿宵要來的老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表情把自己的想法給出賣了。
太子騎著馬一路狂奔，往宮裡去。
太醫還在對著那些藥渣子在研究。
終於在事情有結果之前，太子趕到了宮中。
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他們在的地方。
「皇叔，我父皇他怎麼樣了？」太醫一見到寧王，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晉兒，你怎麼來了？」寧王看到他有點吃驚。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來嗎？要是父皇有什麼事情，你叫我怎麼辦……」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太醫說不會太嚴重，現在太醫還在檢查之前的藥渣，看看有什麼線索！」歐陽霄見太子那樣，忍不住安慰道。
御藥房把黎王這段時間用過的藥渣都保留著，太醫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把每一次的藥渣都檢查清楚。
結果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
這可等苦了太子他們了。
初春的清晨，陣陣微風襲來，吹得無精打采的人們頓時清醒不少。
這一夜，誰也沒有睡著，到後來等太醫的結果的時候，大家也都沒說話，只是一排坐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寧王常年在沙場，對於這樣的夜晚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晚上正襟危坐，眼神如炬。
太子和歐陽霄是年輕人，偶爾熬個夜也不算什麼，再說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也是很難平靜，就更加沒有睡意了。
倒是孫太尉，常年在朝中做官，養尊處優慣了，雖然身為太尉掌管黎國的軍權，也肩負著訓練士兵的責任，但是黎國太平久了，那種危機感也漸漸淡了，當官的花天酒地，個個大腹便便，當兵的則是鬆懈怠慢，整個軍事系統都已經失去了軍魂了，照這樣下去，情況會更加糟糕。
平時的花天酒地、娛樂消遣讓孫太尉的身體素質早就已經不如以前了，現在要他喝一晚上的花酒還行，讓他那麼對著幾個男人乾坐著，還真有些吃不消了。
時不時地，眼皮子就掛不住，掉下來。
可是那種場合畢竟還是需要嚴肅對待，每當他瞇上眼，馬上又會讓自己清醒過來，站起來走一走，拍拍臉，一晚上就是這麼過來的。
宮人們看他們如此，也是細心地給他們泡了濃茶，一晚上他們幾人喝了好幾大壺的濃茶，終於見到曙光，等來了太醫。
太醫們神色慌張，他們忙活了一夜，比太子他們更累，一個個都是眼中無神，可是，吃驚於調查的結果，個個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太子看到他們，第一個站起來：「怎麼樣？查到什麼結果了？！」
大家都打起了精神，等了一夜，終於等來了結果。
太醫們來之前已經商量過了，這時候很有條理地派出一個代表。
行過禮，才將一晚上的成果告訴眾人。
「下官一行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把這半個月來皇上用過的藥渣全部檢查了一遍，發現……」當要說到最重要的地方時，還是猶豫了。
「發現什麼了，你快說啊！」太子有些著急。
那太醫抬頭看了看孫太尉，又看了一眼寧王。
寧王不耐煩了：「有本王在，有什麼就說吧！」
「是，王爺！經過調查下官們在這半個月的藥渣中有重大的發現。這十天以來的藥渣中多了一味藥，這味藥正是引起皇上睡得深層的原因！」
「那對皇上的身體有害嗎？」寧王發話了。
「這位藥能讓人安靜凝神，皇上長久以來身體不好，服用這味藥是有助於皇上改善睡眠質量，有助於皇上康復的。」
「這麼說，是對皇上的身體無恙咯？」孫太尉表現得異常冷靜。
「對於藥的本身而已，是無害的，但是這味藥跟開給皇上的方子中另一味藥合在一起之後卻能引起另外的作用！」
「是什麼？」太子不滿於他的吞吞吐吐。
「兩位藥長久使用，會產生一種很小的毒性，毒性本身不會致命，段時間內也不會對人有明顯的傷害，但是毒性積累多了，會使人乏力嗜睡，等到身體中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有可能使人在睡夢中……」這種結果，太醫實在是不敢再說了。
「剛才在問皇上身邊的近侍時，也聽說近幾日皇上都睡早了，有時候精神也不好，會不會就是這種症狀？」歐陽霄聽的仔細，這時候提出了關鍵。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十天的藥量還不至於會讓皇上的身體有太嚴重的結果！等皇上醒了，讓下官們給皇上診治診治！」
聽到這個結論，寧王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將注意力轉向了別處，拍案而起：「你們太醫院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皇上的藥中會多了一味藥！」
一見寧王發火了，太醫們個個膽戰心驚，跪倒在地，最害怕的事情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