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稱職的母親 175 文 / 王小仙
潘明唯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林靜好的身上，林靜好吃不消，很艱難的將她拖到了床上。潘明唯躺在床上，看著氣喘吁吁的林靜好，目光中含著的情愫複雜。
林靜好給潘明唯倒了一杯水，扶起潘明唯，餵他喝水。
體內的酒精讓潘明唯十分的渴，他一口氣飲盡了杯中的水。林靜好的手抹去了他下巴上流淌下來的水，然後將杯子放到了床頭櫃的桌子上。
「你好好休息吧。」
林靜好站起來，打算離開。潘明唯拉住了林靜好的手問道，「你去哪裡？」
「我去客房睡。」
潘明唯拉著林靜好的手不放，林靜好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婚戒上。那枚鉑金的婚戒時刻提醒著林靜好，她的身份。
「不要走！」
「我必須走！」想到母親，林靜好沒有辦法去做第三者。她痛恨林揚對母親的背叛，她沒有辦法在愛的名義下，做出不道德的事情。
「……」
「我會盡快讓林揚把顧念思放出來的，你放心，你們很快就會團聚的。」
「今天晚上陪著我！」潘明唯一拉，林靜好便跌在了他的懷中。林靜好掙扎了幾下，被潘明唯制止住，她便老實的呆在了他的懷中，看著紅燭燃盡。
新婚第一晚，紅燭是不可以熄滅的，否則便過不到頭，是不祥的。
「想什麼呢？」
「我很累了，讓我去休息好嗎？」
潘明唯抱著林靜好一起倒在了床上，他摟著她，一直沒有放開，林靜好便躺在他的懷中，聞著他滿身的酒氣，表情隱隱的不舒服。
「今天林靜姝找你，對你說了什麼？」潘明唯尋找著話題，排解著惱人的尷尬氣氛。
「她過來給我送結婚賀禮。」
林靜好知道林靜姝沒有死，林靜姝卻一直躲起來不見她，能夠在婚禮上見到妹妹，林靜好覺得這場假結婚也並不是沒有帶來一點好事。她總算見到了靜姝，知道了她過得還不錯。
「那個叫大熊的男人，靜姝和你提起他了嗎？」
「嗯。」
「他們真是男女朋友？」
「是啊。」
不光於淼覺得大熊配不上林靜姝，潘明唯也覺的林靜姝和大熊在一起，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那個男人配不上林靜姝！」
「大熊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大熊雖然外面有些凶，但靜姝說：大熊是個心很細也很溫柔的男人。我母親經常說：靜姝那個性子，以後嫁了人，恐怕和公婆鬧得不可開交。現在好了，大熊沒有父母，也不用擔心婆媳問題了。更重要的是，大熊真的很喜歡靜姝，而且不在乎她的過去，更不在乎她不能生育。」
林靜好只是從妹妹的口中聽到了大熊的簡單介紹，她並沒有見過大熊，並不知道大熊的長相如何。但，林靜姝既然在她的面前主動提起了大熊，自然大熊在靜姝的心目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不管什麼人，只要能夠給她可憐的妹妹帶來幸福，林靜好就喜歡。
「於淼還愛著靜姝，想要和她在一起。」
「你告訴他，他和靜姝不可能了！靜姝現在過得很幸福，讓他以後不要在糾纏靜姝。」林靜好對於淼的好感降為零點。
潘明唯從林靜好的口中替於淼探到了林靜姝的真實想法，便也不再多談。
「好了，今天晚上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不談別人，我們聊點別的。」
「我累了，想睡覺。」林靜好不想談。
「陪我聊聊天。」潘明唯只覺得心裡堵的慌，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心頭。
「你想聊什麼？」
「我不知道，隨便聊聊吧。」
隨便聊聊，這個範圍太大，林靜好也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她努力的思考著，聊什麼呢？他們的過去？不！過去太甜蜜了，現實太悲慘，聊起來，她的心會痛。他們的未來？他們沒有未來！
「靜好，對不起！」潘明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林靜好不解的問道，「為什麼道歉？」
「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
「都過去了。」
再次重逢，潘明唯對她的傷害，她恨過，但時過境遷之後，林靜好理解他。因為理解，所有能夠原諒。
「傻妞兒，下輩子，如果我有錢有勢，我們就再相愛；如果我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你就不要再愛我了。」
「好。」
潘明唯抱著溫軟的身子，疲倦的，醉意朦朧的睡了過去。潘明唯抱的很緊，以至於林靜好想要起身都起不來。林靜好在困在潘明唯的懷中，看著紅燭滴淚，心有千千結。
……
第二天，林靜好醒過來，發現潘明唯已經不見了。那燃了一夜的紅燭已經化作了燭淚，婚房裡到處都是喜氣的紅色，林靜好心裡卻感受不到一點新婚的喜悅。
林靜好簡單的洗漱之後，下了樓。廚房裡飄來了飯菜的香味。林靜好以為是傭人在做飯，她走過去，拉開廚房的門，看到裡面站著一個男人，他圍著圍裙正用平底鍋煎著雙黃蛋。
「你醒了？」
潘明唯將雙黃蛋裝盤，然後盤子裡擺放上火腿，還搭了一些綠色的配菜，色彩非常的漂亮。
「你看什麼呢？」
「你做的雙黃煎蛋是最棒的。」
「謝謝誇獎。」
潘明唯解下圍裙，端著盤子上了桌。
鴿子湯，全麥麵包，雙黃火腿蛋……林靜好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早餐了。她坐在飯桌旁，一時間胃口大開。她也不客氣，就那麼專注的吃了起來。
潘明唯倒是吃了不多，目光不時看著林靜好，見林靜好的目光望過來，他又會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好吃嗎？」
「嗯。」
「吃完了，我陪你去醫院做產檢。」
「咳咳……」林靜好被口中的湯嗆到，她咳嗽著，「吃這麼急做什麼？又沒有人和你搶！」林靜好喝了一口水，將嗓子眼裡的不舒服壓了回去，「我今天不去做產檢。」
「生孩子都要做一系列檢查的，你該去檢查了。」
「我今天要去找林揚。」
「以後再去！」
「我要去找林揚，讓他盡快放了顧念思！」林靜好提醒著重要的事情，潘明唯卻堅持著，「先去醫院做檢查，檢查完，我陪你一起去見林揚。」
「我……」
「就這麼定了！」潘明唯霸道的替林靜好做了決定。林靜好的反對無效，只能認命的跟著潘明唯去了醫院。
……
孩子，她和潘明唯的孩子，肚子裡的胎兒太乖，乖的經常被林靜好忽視掉。懷孕期間，她抽煙，她喝酒，她熬夜，她不按時吃飯……林靜好不認為這個孩子會健康平安的生下來。
林揚徹底的擊垮了林靜好樂觀積極的性格，她對一切保持著消極的姿態，比如肚子裡的孩子。
林靜好雖然沒有主動打掉孩子，卻也沒有想過他會平安生下來。醫生說：她的虛弱體質不可能孕育出一個健康的孩子。
胎死腹中要比活在這個骯髒醜陋的世界要幸福。
潘明唯拿著檢查單，眉頭皺的緊緊的，眸子裡還帶著憤怒的情緒在裡面，林靜好能從潘明唯的表情中猜到什麼。
孩子不健康！
「你到底是怎麼做母親的？」潘明唯最終還是沒壓住火，「貧血，營養不良，缺鐵和鋅鎂……嬰兒發育遲緩……」
「……」
「林靜好，既然你打算生下孩子來，為什麼不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
「我沒打算把他生下來！」林靜好的一句話擊中了潘明唯的神經，他眼神凶狠的望著她，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