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兒的怨恨 158 文 / 王小仙

    「哦，我明白了。」林靜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看著林揚說道，「林揚，你是怕報應！」

    「靜好，我是真心想要彌補你們姐妹兩個，還有你的母親。」林揚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深深的，怎麼都解不開。林靜好的話讓林揚擰成的結更加的深了，「彌補我們？你要怎麼彌補我們？靜姝永遠都無法生育，你能讓給她一個親生孩子嗎？母親最想要的是你的愛，你能給她你的愛嗎？」

    林靜好說的林揚啞口無言，林靜好笑了，「你瞧瞧，你辦不到不是嗎？既然辦不到，何談補償？」

    「靜好……」

    「林揚，你的補償好虛偽。」

    「靜好，你說的那些我辦不到。我只能在我能辦到的範圍內補償你，比如我能讓潘明唯娶你……」

    「我不想嫁給潘明唯！」

    林揚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們兩個互相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

    「你很想知道嗎？」林靜好逼視著父親的眼睛，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早晚都會遭報應的。報應不在自己，便在子女身上。林揚，我和靜姝，包括我的媽媽都在替你遭報應！」

    林靜好的表情讓林揚的表情再也無法鎮定，他表情嚴肅的看著林靜好，那副表情就像小時候，林靜好做錯了事情似的。小時候，林靜好會怕，現在不會怕了。因為現在做錯事情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

    「還有你的寶貝兒子，他也會遭報應的！」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兩個人都蒙了。林揚沒想到自己回動手打了女兒，林靜好也沒有想到父親會動手打她。林揚打林靜好的手還在顫抖著，林揚看到林靜好臉頰上的深深的五指紅印，又看看自己顫抖的手，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動手打了林靜好。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提醒著林靜好，剛剛那清脆的，帶著強勁掌風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她緩緩的舉起手，手剛一碰觸臉頰，她疼得五官扭曲了一下子。

    林靜好的手覆在被打過的面頰上，她衝著父親笑了起來，「林揚，沒想到你那麼寶貝你的兒子。我告訴你媽媽腦溢血變成植物人，靜姝被人輪*奸，你都這麼激動過。哈哈……林揚啊，林揚，你是我見過最無情的男人。」

    那一巴掌，將林揚和林靜好之間的父女之情打的一點不剩，如果說之前林靜好對林揚還有一絲一毫的父女之情的話，那麼現在，那一絲一毫的父女之情被林揚打的一點不剩。

    林靜好看著林揚，咬牙切齒的詛咒著，「林揚，你等著吧，你會遭報應的！」

    深深的歎息聲從林揚的口中溢出，他看了一眼林靜好，眼中中充滿了無力。林靜好側身對著她，胸膛因為憤怒而一起一伏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林揚明白，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靜好，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爸爸，以後再……」剩下的話，林揚沒敢說下去。他們沒有下次了，林靜好已經恨他入骨，他們的父女之情怕是點滴不剩了。

    林揚落寞的離開了林靜好的家。林揚剛剛一走出來，就聽到裡面傳來到了呼啦啦東西破碎的聲音，林靜好把一桌子的飯菜都掀翻在了地上，一地的狼藉。

    這是林靜好長這麼大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林靜好站在那裡，喘著粗氣，心裡越來越氣。家裡還有林揚身上香水的味道，林靜好聞到那股味道就想要吐，林靜好再也受不了，她連外套都沒有穿就走出了家門。

    夜晚的風徹底的涼透，風吹在臉上像是刀子割的一般，林靜好卻全然不覺。

    她走在寒冷的街道上，漫無目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林靜好在一處普通的院落外停了下來，玻璃窗內燈光溫暖，長長的桌子上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兩個一大一小的小女孩，他們圍坐在飯桌旁有說有笑的吃著飯。那場面，殘存在她的記憶裡，是最美的風景，如今那風景褪了色，變了味道。

    臉上濕濕的，林靜好用手一摸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滿。

    林靜好的長久駐足驚動了裡面的人，裡面的小女孩指著林靜好對她的母親說了什麼，一家人便朝林靜好望了過來。林靜好急忙閃開。

    林揚從林靜好出小區之後，就一直跟著她，不遠不近的距離，沉浸在悲傷中的林靜好居然一直沒有發現跟著她的黑色車子。

    林靜好走累了，最後在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

    她穿得單薄，石凳又冰冷，她卻像是不知道寒冷了似的，在石凳上坐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林揚看不下去，撥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手機響了很多聲，那邊才接了起來，

    「喂，我是潘明唯，哪位？」清冷無波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林揚看著林靜好，對潘明唯說道，「我是林揚！」

    「什麼事情？」潘明唯的口氣立刻低沉了起來，毫不掩飾對林揚的反感。

    「福華街，肯德基對面的街心小公園，我女兒在石凳上已經坐了有半個多小時了。你過來送她回家。」

    潘明唯愣了愣，隨即皺起了眉頭，「既然是你女兒，你為什麼不親自送她回家？」

    「我剛剛打了她！」

    「你打了她？」潘明唯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

    「是！」

    「你為什麼打她？」

    林揚掛掉了電話，留下了憤怒無處發洩的潘明唯。潘明唯的車子正行駛在回家的路上。從林揚的口中得知了林靜好的處境，潘明唯的心就無法淡定。他煩躁的調轉了車頭，去了林揚給他的地址。

    ……

    潘明唯感到的時候，就看到林靜好在哪裡不停的抹眼淚，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小貓，潘明唯的心在看到林靜好的那一刻，一下子就軟了。

    車門打開，潘明唯下了車直接走向了林靜好。

    走近了林靜好，潘明唯聽到了她細碎的哭泣聲。潘明唯最害怕她哭，他站在那裡，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林靜好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雙皮鞋，她順著皮鞋往上看，目光定格在潘明唯的臉上。

    她的表情裡明顯的心慌意亂，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林靜好忙垂下頭，掩飾她的悲傷。

    「你還好吧？」

    「你怎麼來了？」林靜好的聲音哽咽，還帶著一絲沙啞。

    「你父親給我打電話說你……」

    「我父親死了！」林靜好抬起淚眸，衝著潘明唯吼道。

    「好好，你別激動。」

    「……」

    林靜好又垂下了頭，她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臉。站著的潘明唯，只能夠看到她的頭頂。

    「回去吧，這裡冷。」

    「我一會兒就回去。」

    「我說過了，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為什麼總是學不聰明？」

    「潘明唯，既然你當初選了顧念思，就不要在管我的閒事。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最終兩個女人都會受傷，為什麼你總是學不聰明？」林靜好用潘明唯的話來回敬他。

    潘明唯被林靜好的話噎住，臉色不大好看。

    「算我犯賤，你愛怎麼著怎麼著！」

    林靜好聽到潘明唯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把潘明唯給氣跑了。她垂著頭，看著淚水將腳下的土地打濕，她的心蒼涼若沙漠。

    又做了半個多小時，林靜好渾身徹底的涼透。她的手凍得冰涼僵硬，她站起來，雙腿像是被冰凍住了似的，她踉蹌了腳步，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