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聚散由命 059 文 / 王小仙

    「你們在做什麼？」

    心碎的聲音似一把匕首刺入了潘明唯的心中。他看著顧念思淚流滿面的臉，一向坦蕩的他躲避開了她的目光，心虛的沉默下來。

    顧念思的目光在一對「姦夫淫*婦」身上逡巡，同樣心虛的表情，帶著愧疚，她卻並沒有在那個男人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後悔。

    那一剎那，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如果想要留住潘明唯，靠的不是所謂的愛情，因為她永遠都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越是癡情的男人越是薄情。潘明唯對林靜好的愛太癡厚，以至於其他女人只能落得個傷心的下場。

    她的唯一勝算就是他的重情重義，她要他感到內疚，深深的內疚！

    「你們在做什麼？」思思衝著他們喊道。

    潘明唯眼中糾結著為難，他終於將目光投向了悲憤的顧念思，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他還沒有想好如何處理這段紛繁複雜的關係。今天之所以會來找林靜好，完全是因為心緒鬱結之下的衝動之舉。

    見潘明唯不說話，林靜好忙解釋道，「思思，他來是問問禮服做好了沒有……」

    「問禮服好沒好？」她冷笑一聲，嘲笑一般的看著林靜好，諷刺道，「林靜好，你的服務態度真是好啊。客人來問禮服的事情，你還對客人投懷送抱。」

    「思思，你誤會了！」林靜好忙跑下樓來，安撫著憤怒又哀傷的思思。

    「林靜好，你告訴我，我誤會了什麼？」

    顧念思的目光逼視著她，「林靜好，明唯是你的前男友。但是，當年是你閒他窮不要他的。為什麼，你丟掉的東西，你又要搶回去？你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臉？」

    「思思，跟我回去！」

    潘明唯終於開口了。他的話卻並沒有解決問題，而只是逃避性的拖延。

    「不！我不回去！」

    「……」

    顧念思手指著臉色蒼白的女人，眼中閃著不安和責備，怒斥道，「林靜好，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和明維在美國過的是什麼生活？

    林靜好，當年你嫁入豪門，做闊太太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和明唯在美國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我們沒有錢，租住在沒有暖氣的房子裡，被凍的瑟瑟發抖。因為沒有錢，經常被停水停電，還會被房東驅趕，因為沒有錢……」

    潘明唯快步來到了顧念思的身邊，抓住了她的胳膊，說道，「我們回家！」

    「家？你什麼時候把那個地方當家過？」

    「思思，別鬧了，跟我回去！」

    「潘明唯，我不回去！我受夠了！今天，大家都在，索性大家說個明白！」

    顧念思掙脫開潘明唯的鉗制，情緒陷入了失控。

    「潘明唯，你要她，還是要我！」

    顧念思賭了一把，賭他們七年的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即便沒有愛，她也不相信，潘明唯會在道義上拋棄自己。

    「思思……」

    潘明唯沒有辦法選擇！一邊是自己的摯愛，一邊是自己共患難的未婚妻，失去摯愛，他不會幸福；辜負了共患難的未婚妻，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他只能緊緊的抓著顧念思的手不放，用眼神求她，求她不要在逼他！

    「潘明唯，我有的時候，真的恨你，非常、非常、非常的恨你！」和這個男人生活了七年，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

    她淒涼的大笑著，淚水順著臉龐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個的滑落。哽咽阻止了她的笑聲，她哭的更淒涼了。

    「思思！」他順勢將她擁入了懷中，語氣溫柔，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撫著一個鬧脾氣的孩子。雖然顧念思還在大聲的哭泣著，情緒卻穩定了些。

    林靜好看到那刺目的一幕，努力壓下了身體的顫抖，嘴角僵硬的勾著，眼裡的淚被硬生生收了回去，乾澀的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溫情的一幕。

    潘明唯轉眸，就看到了林靜好眼中的痛楚。他條件反射似的一把推開了顧念思。顧念思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在那無情的一推中又一次失控。

    她踉蹌幾步，站穩！望著潘明唯的目光由不敢置信慢慢的轉變成了怨毒。

    「你剛剛做了什麼？」她還是無法相信，林靜好的一個眼神就讓自己被「拋棄」。

    「……」

    「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

    她上前幾步，捶打著他的胸口，發洩著心中的怒火。潘明唯冷靜下來，又一次摟著她，溫柔的安撫著，「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愛我，我要你愛我！」

    「我們回家！」

    「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家！」

    「思思，聽話！」

    「潘明唯，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我？我恨你，我恨你……」

    潘明唯將她橫抱了起來，看也沒有看臉色慘白的林靜好一眼，帶著哭鬧的顧念思離開了嫁衣裳。

    ……

    林靜好站在那裡，長久的，像是一尊萬年不變的雕塑，面容中滿是絕望和深沉的哀戚。

    潘明唯對顧念思是有感情的。這個認知，讓她心裡酸澀不已。她從來沒有想過和潘明唯重歸於好，可是知道他心裡有其他女人，她還是會難受。

    「你沒事吧？」

    這麼尷尬的時刻，唐尚煜本來不打算出現的。但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林靜好抬起婆娑淚眼，看到了走進來的唐尚煜。

    偽裝起來的倔強的眼裡那隱藏不住的受傷，只一眼，就讓唐尚煜心疼了起來。

    她和強勢幹練的秦薇嬌完全是不同的類型。林靜好是一個讓男人疼惜和想要護在懷中保護的女人。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想要將她護在懷中，寵溺保護一輩子。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看著那張陰鬱、悲切的臉龐，唐尚煜有些尷尬，因為他實在是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

    秦薇嬌太過獨立和理智，斷然不會像林靜好這般做小女兒狀，惹的他心生憐惜。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