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血染紅了被褥 文 / 歆月
「皇后娘娘——」宮女們齊刷刷的跪在床前，一個個眼淚「叭噠叭噠」的往下流。
自始至終洛雪都沒有叫一聲，也沒做任何反抗，或許她心裡清楚，在皇權，在霸道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多餘的吧。
許太醫在一旁直冒冷汗，照這情形看，皇后娘娘的性命真的很危險。
「不——痛——好痛——」好半晌，才聽到皇后口中吐出一個長長的『不』字，之後就是痛與一連串的痛苦呻-吟。
「皇后娘娘，許太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皇后娘娘……」眾宮女轉向許太醫，哀求道。
「來人，將這些宮女都帶下去。」連海聽著宮女們哭叫，不耐煩的吼道。
「許大人，你快看看，這件事不能有任何閃失。」連海見皇后在床上已經痛苦的扭作一團，很是擔心，雖然皇上聖旨一出，斷無收回的道理，可是他們做奴才的在主子身邊十幾年，知道主子心裡還想著皇后娘娘。
孩子沒了也就罷了，以後還是會有的，可是皇后娘娘不能有閃失啊，皇上交代了，無論如何要保住皇后娘娘，這下如何是好。
「唉，連公公，下官早說過，這件事……快傳產婆，看看孩子是否還有救。」許太醫急道。
他藥雖然下的不重，但是這個時候，一點點閃失，母子都危險。
「許大人，皇上要的不是孩子，要的是皇后娘娘不能有性命之憂。」連公公忙拉住許太醫的手道。
這孩子留下來是個禍害，不能留啊，孩子在了，皇上與皇后之間還會矛盾不斷，孩子不在了，反而可以一切從頭開始。
「救、、、救我、、、、」床上的皇后手抓著床單，絕望的看著無動於衷的連公公與太醫一干人等。
「連公公，再這樣下去，皇后娘娘恐怕……」許太醫看著床上痛苦的皇后，萬般擔憂。
「再等等吧，若有個閃失，咱家這顆腦袋，隨時都有可能搬家。」連公公也見，可是這會皇后娘娘除了叫痛，並沒有其他的，萬一沒能打下孽種，他如何向皇上
「啊——」突然床上的皇后一聲慘叫，許太醫再也顧不上連公公的交代了，人命關天，立即讓殿外候著的產婆進來了。
不管孩子是生是死，都得生出來啊。
「快，熱水……」產婆進殿，掀開被子，看到血已經浸濕了被褥，很是緊張，立即讓宮人將熱水送進來。
鳳鳴宮裡是撕心裂肺的哭叫，可奇怪的是，皇后竟沒有一聲罵皇上的，赫連熠宸與九煜這會就坐在離鳳鳴宮不遠的裕泰宮，鳳鳴宮的混亂，叫喊自然都逃不過二人的耳朵。
「莫不是弟妹要生了？你這個做丈夫的，不是應該去陪著嗎？」九煜笑看著赫連熠宸，勸他去鳳鳴宮看洛雪。
「若真是要生了倒好，離生產還有一月，朕聽得消息，她腹中懷的並不是朕的骨血，所以——」赫連熠宸冷笑，故意拖長音道。
「啊——竟有這等事，王弟這會弟妹都要臨盆了，你這消息可確切，會不會是有人要陷害弟妹？」九煜驚道，同時也勸赫連熠宸慎重。
「證據確鑿，而且她自己也承認了。」赫連熠宸厲聲道。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處死弟妹？還是連姦夫一併處理？」九煜歎道。
「姦夫朕已派人去處理了，至於孽種，自然留不得，丫頭嗎？朕會給她機會的，世上本無完人，誰都有可能犯錯，更何況她還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朕會給她一個機會，只要她真心悔改。」赫連熠宸大度的表態。
「難得啊，難得王弟如此宅心仁厚，如果是為兄，一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九煜故意道。
「人界有句話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朕與她近兩年夫妻，如何下得了手，況且朕已經懲罰了司徒一門，又怎忍心再傷害她，說到底，她都是朕唯一的妻子。」赫連熠宸長歎，雖然這話是說給九煜聽，卻也是他一半的心聲。
他是真的不願意傷害洛雪，若不是她太固執，若不是她要和九煜聯手，他也不至於下此狠手。
至於孩子，他只能選擇犧牲他了，即使渴望有孩子，但這個時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孩子若生下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成為他人的籌碼，不如再緩一緩，待他徹底的解決了九煜再生不遲。
「唉，人類真的很奇怪，為兄的是無法明白人的感情的，看來王弟宮中事務也多，為兄就不打擾了。」九煜歎息著，起身向赫連熠宸告辭。
「你不是要多住幾日嗎？為何現在要走？」赫連熠宸卻一拍桌子惱道。
「王弟，實不相瞞，為兄的來這只不過是為了看望雪丫頭，她很有趣，是為兄數百年見過的唯一特別的女子，原本還想著，如果王弟不介意，孤王帶她回幻界過些日子……可惜啊，可惜，恐怕世間以後再也難找她那般孤傲，倔強，聰明的女子了。」九煜大聲歎息，也不知他在此時說這話是不是為了要激赫連熠宸、
「這你就錯了，女人還是溫馴的好，朕這後宮之中，女子上千，你若有喜歡的，隨便挑，即使要帶走，朕也雙手奉上。」赫連熠宸聽得這話，心裡真的很酸，可表面上，卻故作大方。
「王弟的心意，為兄心領了，只可惜這滿宮的鮮花都只是人界的凡花俗草，再也找不到獨一無二的絕品了。」九煜卻搖頭感慨。
「如果你要找絕品，何不上仙界去找，我這凡世只能找到凡花俗草。」赫連熠宸怒甩袖，他知道九煜說的是事實，但男人，為成大業，犧牲是再所難免的。
「稟、稟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小產了，大皇子生下即夭折……」九煜，赫連熠宸兩兄弟正唇槍舌戰著，連海戰戰兢兢的來稟報了。
原來，皇后已經產下大皇子，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其實還是活的，只是連海怕被皇上怪罪，活活的將孩子給捂死了。
「皇后呢？皇后現時如何？」赫連熠宸心「咚」的一聲響，沉了下去，孩子沒了，他與丫頭之間唯一的聯繫也斷了。
「回皇上，奴才來的時候，太醫們正在施救，相信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自有上天庇佑，定然不會有事的。」連海的聲音還在顫抖。
他不敢向皇上說起，鳳鳴宮裡充斥著血腥味，不僅僅如此，還有一股濃濃的散不去的怨恨，他很怕，在這後宮中，各種明爭暗鬥他都見過，可今天這事，還是頭一遭，他到現在還在後怕。
「傳令下去，一定要救活皇后，否則朕要太醫院陪葬。」九煜冷聲下旨。
「嘖，何必呢？死了對她來說是種解脫，孩子都死了，你覺得她還能活得了嗎？」本欲離去的九煜，在聽到說孩子夭折時停下了。
「朕不讓她死，她就不許死。」赫連熠宸怒瞪九煜，如果不是他，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真正的仇人，兇手，是九煜才對。
「這點為兄相信，人界有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是你的女人，命都掌在你的手上，為兄只是奉勸你一句，不管是人界，幻界，亦或是魔界，仙界，都是找不到後悔藥的，為兄言盡如此，就不打擾你了。」九煜凝視著赫連熠宸，像是暗示似的道。
「朕決定的事決不會有後悔之說，既然你決定回去，那就請吧，恕我不遠送了。」赫連熠宸雙眼發出金光，像是要用眼光殺死九煜一般。
九煜沒再說什麼，就這麼在赫連熠宸面前消失了，九煜走後，赫連熠宸並沒有立即去鳳鳴宮，而是一人靜坐在裕泰宮，等著連海來傳消息。
剛才他已經從連海的腦中看到了，他擔心，也害怕，自小到大，他從來沒在乎過失去什麼，可此時，他卻真的好怕，好怕失去那個滿是生機，滿是鬥志的丫頭。
狠話總是那麼輕易的被她逼出，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曾經是那麼的喜悅，那麼的期盼，可此時，孩子沒了，他的期盼一下子落空了，而且還是他親口下的命令。
他知道，丫頭一定恨死了他，他相信丫頭不會有事的，因為她恨他。
他有些怪罪連海，那個狗奴才，竟然自作主張，他雖然讓下打胎藥，但是並沒有說，孩子生下來活的就要弄死，回頭再與那狗奴才算帳。
「皇、、、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才離去沒多久的連海，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嘴裡結巴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可是赫連熠宸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再也顧不得帝王的尊嚴，閃電一般衝向鳳鳴宮。
未入宮門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與陣陣的哭泣聲。
「丫頭，丫頭……」赫連熠宸大叫著，衝入內室，太醫們，產婆們，還有宮人都跪在床前，床上的被子早已被鮮血染紅，就像是泡在血裡，紅的那麼怵目驚心。
「請皇上降罪，臣等無能，未能保住皇后娘娘和皇子。」眾太醫磕首請罪，他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更不能從閻羅殿將人搶回來。
「丫頭，你醒醒，看著朕……」赫連熠宸撲在床前，手撫著床上那張失去血色的臉，還有那張不曾合上的眼，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醒醒，你不是恨朕嗎？那你醒過來，你不醒過來怎麼向朕報仇？你醒過來——」赫連熠宸手撫過那張臉，怒吼道。
鳳鳴宮裡寂靜的就像地獄，除了赫連熠宸的吼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就連宮女們了都捂著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