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美人禍水，悲情的山賊 文 / 歆月

    洛雪跟著這些人，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只知道天黑了，他們都點起了火把了，而且現在是山路，走起來還挺辛苦的。

    「我問一下，難道賊窩一定要建在山上嗎？」

    曼婷糾結萬分道，再走下去，她的腳非起泡不可。

    「快了，馬上就要到了，只是兄弟們都餓了，有些乏力而已。」

    狗頭軍師走在洛雪身邊有些諂媚道。

    「是嗎？你們好歹也都是大男人嗎，怎麼就被小小的五臟廟給打敗了呢。」

    洛雪直搖頭，這麼些個大男人，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到這一步吧，聽，山裡的野獸叫聲，再怎麼不濟，他們也能打打獵吧，餬口總不至於有問題吧。

    「公子，你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雖然打劫，但是也有原則，就比如……」

    「好一個原則，那麼我想請教一句，你們的原則是什麼？只要是人都搶嗎？」

    「哈哈哈哈……」

    洛雪一句話引來眾人哄笑。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男子漢大丈夫，如果連飢餓都忍受不了，那……」

    「咕，咕，咕——」

    冊賊老大正欲爭口氣，可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又是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我看你們這山賊也別做了，做山賊做到你們這份上，說出去丟人。你們還不如下山加入丐幫，雖然吃的是百家飯，但至少人家不會讓你們餓肚子。」

    洛雪半是嘲諷道。

    「其實我們做過乞丐，也是飽一餐，饑一餐，而且還到處受人白眼，比起做山賊更不好受。」

    一直跟在洛雪身邊牽著毛驢的山賊接著洛雪的話道。

    「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做點正經的事，最不濟去給人當長工，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吧。」

    洛雪實在想不明白，有手有腳的，做什麼不好，非要做沒出息的山賊，真要做山賊，也要做得像梁山好漢一樣，否則還不如不做。

    「瞧你們這點出息，真丟人，不如……媽呀，這裡不會就是你們的賊窩吧？」

    洛雪本來想說不如讓她來做老大，但是爬上山頂，看到那亮著燈的茅草屋一下子傻眼了。

    「是，這裡是差了點，可總算有個落腳之處。」

    山賊老大人紅脖子粗道。

    「你說的也沒錯，可是你做老大也得有點老在的魄力吧。」

    洛雪抬腳朝茅屋走，茅屋裡飄出了飯菜的香味，似乎有人已經做好了飯菜在屋裡等候著。

    「娘，俺們回來。」

    洛雪腳還沒踏進去，就聽到山賊老大粗著嗓子喊。

    進到屋裡，看到的畫面，讓洛雪有些心酸，那是一個白髮蒼蒼老人家與一對孩子，小女孩很漂亮，一張精緻的小有，不難看出將來肯定是個美人，她看上去似乎要大些，約莫六七歲的樣子，男孩看上去似乎小些。

    「爹，方叔叔，你們回來了，我們做好飯了，就等你們了。」

    小男孩與小女孩上前抱著山賊老大的腿撒嬌似的道。

    看著這一幕，洛雪的心抽搐著，這是一群什麼樣的山賊，連打劫都不會，雖然長著一臉橫肉，但是這會看上去卻是那麼的慈祥。

    之後洛雪什麼都沒再說，看著山賊們坐到由木塊搭成的桌子前，看著他們端起稀得可以照見人的粥，默默的喝下去。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山賊都是壞蛋，至少洛雪相信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他們看上去雖凶，但是洛雪相信他們沒殺過人，甚至沒搶了到過銀兩。

    洛雪心裡酸酸的，將自己預存的乾糧拿出來，默默的分給眾人。

    吃過飯後，洛雪看著他們，這些人年紀不大的孩子，都睡在一間裡，沒有被子，沒有床只有鋪著乾草的地，洛雪本來也想進去，但是被狗頭軍師拽了出來。

    原來這裡還有幾間草房，洛雪這會就與狗頭軍師窩在一間，這間房裡有張簡單的，用木板搭起的床，床上勉強還有被子，同剛才那間鋪乾草的比起來，這裡就『』豪裝』了。洛雪沒有問為什麼他能一人睡，那些嘍嘍卻要上草地，誰讓他是軍師呢，自古以來，軍師的地位都比較特殊。

    「你們做山賊多久了？」

    洛雪沒有上床，雖然換上了男裝，但她中不會忽略自己是女人的事實，她吹熄了燈，在屋裡唯一的一張凳子上坐下。

    「也沒多久，就一個月的樣子吧，其實沒有人想做山賊，只是沒辦法，大哥的妻子被狗官害了，大哥一怒之下打、、、打死了狗官的兒子，沒辦法我們才走到這一步的。」

    方進也沒睡，他坐在床上，看著洛雪道，只是他那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在想著心事，聲音聽上去很是壓抑。

    「你們當初為什麼不報官？」

    洛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麼傻的話，想必他們得罪的就是那個官吧，聽起來還真有點『逼上梁山』的感覺，可是洛雪知道這些人只是太『單蠢』了，或者說做事不經大腦，而這個方進，不用說，必定又是傻瓜的報恩形式了，要不然就是什麼難兄難弟了。

    「你當我沒問好了，那你們接下來要怎麼辦？難道就這樣餓一餐，飽一餐的？」

    洛雪見方進沒說話，便自顧道。

    「起初我們還有些銀兩，但是人多，沒多久便用光了，其實到目前為止，我們根本就沒搶過什麼東西，我們現在是那也去不了，城裡還在通緝大哥，大哥帶著大娘，還有兩個孩子，能到哪去，只要一下山，只怕就要被抓進牢裡。」

    方進唉聲歎氣道。

    「你們真的很沒用，就算他不能下山，做山賊沒人山賊樣，做男人沒個男人樣，就算你們不怕吃苦挨餓，那老人孩子呢？」

    洛雪心裡很不好受，也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她想到的卻是暴君赫連熠宸，她不禁想，如果赫連熠宸知道這事，是不是能幫到他們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赫連鐸那個混蛋，只要拿出王爺的身份，這點小事應該也能解決吧。她是不是應該去找人，讓他幫幫忙呢？

    「本來我們打算搶幾個有錢人，就做些買賣，可是……」

    「可是到目前為止，你們還沒有遇到有錢人。」

    洛雪接過方進的話道。

    「是吧，不過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我本來想回去拿些銀兩，可是又擔心我不在了，大哥他們……」黑暗中，方進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聽起來你家境似乎不錯。」

    洛雪從方進話中聽出了點端倪，問道。

    「還可以吧，實不相瞞。我家在錦繡城也算大戶人家，五年前，我就是一個吃喝嫖毒，五毒俱全的公子哥兒，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大嫂，當時就有些心癢癢，不過我還算有點人性，沒有對大嫂出的，但是從那天起，我便對大嫂念念不忘，想方設法的接近大嫂，打聽到大哥家的住處後，我便成日守在那，最初的時候，想著趁大哥不在，行偷香之實，可是一開始，大嫂便拿水潑我，後來更是拿刀趕我，後來我知道來硬的不行，便用盡了方法與大哥套近乎……」

    「你愛上大毛的妻子了。」

    洛雪聽方進艱難的語調，不禁歎息，自古美人都惹是禍水，從大毛那個漂亮的女兒身上就可以猜測的到大毛有個漂亮的妻子。

    「是，不過我沒有做對不起大哥的事，我對她是打心底裡喜愛，也正因為如此，在羅萬福那賊官，色瞇瞇的看著大嫂的時候，我才會與他發生爭執，都怪我沒用，如果我會功夫，如果我有用點，大嫂就不會被他糟蹋，大哥更不會……」

    「你確實挺沒用的既然你家算是大戶人家，你為什麼不想著去告官呢，可以去找比他大的官，為什麼要衝動的去殺人？」

    洛雪有些明白了，確實很大事，舉凡只要與官扯上關係，百姓都會害怕，可是方進不是家世不錯嗎？

    「那個時候，根本想不到那麼多，只是憤怒的想殺人，那狗官父子兩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夠，他們都該死——」

    方進說著激動了起來，洛雪怔了下，恍悟。

    「人是你殺的吧。」

    只一句話，就讓方進驚呆了。

    除了已死的那個小子，降了大毛還有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人其實是他殺的。

    「看來大毛才是最傻的，他當你是兄弟，你卻垂涎他妻子。」

    洛雪並不想鄙視方進，愛一個人沒錯，如果方進真的像他所說的沒做半點逾越之事，那還說得過去，只是憨憨的大毛太傻了。

    「是，我不配做大哥的兄弟，可是我是真的愛大嫂，這輩子，我再也不人喜歡別的女人了，再也不會了。」

    方進說著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贖罪？」

    看著低頭嗚嗚哭泣的方進，洛雪突然道。

    「想，做夢都想，可是那狗官是官，我們只是民，根本沒法同他鬥，況且我殺了人。」

    方進抬首，很是激動道。

    「如果你真想報仇，我到有辦法，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看著方進，洛雪有點猶豫，不知道這麼個紈褲子弟能不能相信。

    「只要能為嫂子報仇，就算要我這條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

    方進站起身，舉手發誓道。

    「那就好辦，不過如果你騙我的，你會後悔，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我保證你們可以報仇，可以懲罰狗官。

    洛雪注視著方進道。

    她不是無知的少女，不會聽信片面之詞，但是看小圓，小軍這對兄妹，她又沒理由不相信，所以如果能幫得上他們，她一定會幫的，就算自己會暴露。

    「我方進可以對天發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

    方進立即跪下發誓，這倒讓洛雪很意外。

    「好吧，那明天，天亮後，我們先下山，我帶你去找個可以為你們做主的人。」

    洛雪站起身道。

    今晚，她打算去睡乾草，這張床，她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