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人妖為伍！ 文 / 藍色家園
「你安靜地呆在裡面！」清閒居士對著左手，乾坤鏡裡面的小狐狸解釋道：「我剛剛說的話，絕不是要掩飾什麼！我不能讓眼睛蒙蔽，也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詞。現在我要去驗證，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助你救出爺爺，但如果是假的，你就準備在乾坤鏡裡，住個永生吧！」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小狐狸的話，還沒有說完，清閒居士就把左手握成了拳頭，他沒有時間與這小狐狸辯解！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如果再與小狐狸爭辯一會兒，哪裡還有時間去驗證事實，驗證的結果，如果是真的話，還要爭取時間營救呢！雖然小狐狸，還在乾坤鏡裡大喊大叫，但清閒居士已經邁起，堅實的腳步走了！
深山密林裡的光線，因為樹木的阻擋，黃昏之後，很快就是黑夜了！清閒居士走到獵人們露營的地方，天色已經黑下來！可是走近他們的時候，他才看清楚，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獵人，而是軍隊！
軍隊怎麼會來深山獵狐？而且這些狐狸還不是普通的狐狸！清閒居士帶著疑惑的心情，走進了軍隊的範圍！「擅自越界」，自然就會有人來過問！清閒居士的腳，一踏進營地，就有守衛阻攔住他問道：
「什麼人？竟敢擅闖軍營地？」
「在下清閒居士，一個懲妖除惡的人！」清閒居士面對士兵的阻攔，平靜地解釋道：「在下追趕妖孽來到這山中，可是追到此處，那妖孽就消失不見了，可否行個方便，讓在下進去找找？」
「什麼居士，不居士的？」守衛很嚴厲地說道：「我們這是在執行公務，怎麼會有妖孽闖進來？」
「若無妖孽，在下怎麼會這麼巧，追到此處？而且這妖孽……」清閒居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看見一個，身穿整齊鎧甲的男人，一邊向他們這邊走來，一邊問道：
「什麼事情？這麼晚還吵吵鬧鬧的？」
「校尉。」守衛看見走過來的這個男人，急忙行禮，然後才回答道：「是一個居士，說什麼有妖孽跑到，我們軍營中來，想要進去查看！」
「居士？」校尉走到清閒居士面前問道：「居士也會捉妖嗎？」
「大人！」面對校尉的疑惑，清閒居士淺笑了一下回答道：「捉妖還分什麼居士、道士，或者其他什麼人嗎？」
「的確有一點懷疑！」校尉直言不諱地說道：「看你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麼法力追趕妖孽？又有什麼法力除去妖孽啊？」
「看來大人，對年紀與法力之間有誤解！」清閒居士淺笑了一下說道：「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隨在下驗證一下啊！」
「妖孽！」校尉聽見清閒居士的話，微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這麼多人，什麼妖孽敢闖進來啊？」
「若是平常，自然不能！」清閒居士解釋地說道：「但今天，他是被我追極了，所謂，慌不擇路！」
「慌不擇路！」校尉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這個解釋還真微妙！可是我們有軍務在身，不能讓你隨便進入，更不能讓你隨意查看！」
「難道，大人不擔心自己和將士們的生命嗎？」清閒居士恐嚇地說道：「如果性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軍務呢？」
「這……」
清閒居士恐嚇的話，還真使校尉猶豫了！這荒山野嶺的，又獵取的是火狐！雖然國師給了一些驅妖避邪的東西，可那都是用來捕捉那些火狐的，若遇見其他妖物，未必管用！
看著校尉的猶豫，清閒居士忽然伸出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指著校尉腰間的佩劍，那劍瞬間就變成了一條蛇，蜿蜒著爬了出去！
眼前的情形，驚得守衛跳到了一邊，校尉也面容失色！清閒居士的手一收，那蛇又變回了佩劍，這個時候清閒居士才接著說道：
「那妖孽的法力，遠不止這些，大人還是小心一點吧！」清閒居士這話說完，就轉身走了！可是他剛剛走了一步，就聽見校尉說道：
「你是人還是妖？」
「什麼？」清閒居士停下腳步，轉回到校尉身邊，疑惑地問道：「難道大人，以為在下是妖？」
「如果不是，你怎麼會年紀輕輕，會有如此神通？」
「又是年紀！」面對校尉的話，清閒居士無可奈何地說道：「我若是妖，還用和你們這樣枉費唇舌嗎？想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了！」
「可是人類之中，我只看見過當朝國師，才有如此神通！」校尉有些不安地說道：「其他所謂的高人，不過是招搖撞騙！」
「似當朝國師那樣的人，難道天下就沒有了嗎？」清閒居士歎息地說道：「大人可允許在下，追查妖孽嗎？」
「這……」
聽見清閒居士的話，校尉又猶豫了！這居士說的話沒有錯，如果性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軍務啊？可是若讓他進去，擾亂了國師的計劃怎麼辦？
抓住那些火狐，可是費了很大的氣力！而且此地離京城還有很遠，能不能安然回去，還是未知之數！尤其是沒有離開深山，更是得加倍小心！
怎麼陷入到進退兩難的境地了？校尉不禁鎖起了眉頭，沉默起來！算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還是大家的安全要緊！校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好吧！你可以進去，不過，你得快去快回，還有，我得親自看著你！」
「多謝大人！」
清閒居士在校尉這兒，得到允許之後，就走進了營地，校尉果然在身邊跟隨！跟隨就跟隨，正有事情想單獨與他交談呢！清閒居士一邊走一邊問道：
「大人是帶兵的人，怎麼有時間來到這深山狩獵？」
「狩獵？」校尉疑惑地問道：「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看看這裡就知道了！」清閒居士來到囚禁火狐的地方，停下來說道：「這些火狐世間罕有，大人能遇見真是造化了！如果用他們的皮毛做衣服或者被子，一定是非常保暖，又非常漂亮！」
「我哪有那福氣擔當？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啊！這是國師派我們，千里迢迢來此狩獵，是送給皇上的禮物！」
校尉的話，使清閒居士呆了一下，國師！應該遠在京城啊！在那麼遠的地方，竟然能準確地知道，此地深山火狐的所在？又知道怎麼捕獲這些，已經修成人形的火狐？他是不是太神通廣大了？清閒居士不解地問道：
「既然火狐，是準備送給皇上的禮物，為什麼不直接取皮，何苦大人與士兵們，辛苦地運送？」
「國師交代，一定要帶活的回去，不然影響色澤！」校尉的話一說完，忽然停了下來，我怎麼回答起他的問題了？不是監視他的行動嗎？他忽然嚴肅地說道：「居士不是要找妖孽，怎麼問起我狩獵的事情來了？」
「是這樣。」清閒居士面對校尉的嚴肅，解釋地說道：「那妖孽，此刻寄身在這火狐身上，我得瞭解這火狐所為何用，才好決定要怎麼做！」
「什麼？」清閒居士的話，使校尉震驚地說道：「妖孽竟然寄身在火狐身上？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面對校尉的震驚，清閒居士平靜地回答道：「對於妖孽來說，寄身在什麼東西上，只是最普通的法力而已！」
「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清閒居士無可奈何地說道：「這火狐是送給皇上的禮物，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道士，怎麼敢捉拿妖孽，捉到皇上的禮物上？我走了！」
「可是道士走了，那妖孽，妖性大發怎麼辦？而且我若帶個妖孽回京，豈不是害了皇上？」看著清閒居士要走，校尉急忙阻止地說道：「我們雖然是武將，上陣殺敵可以，但對付妖孽……完全是束手無策啊！居長還是想想辦法吧！」
「想辦法？」清閒居士停下腳步，淺笑了一下說道：「有什麼辦法好想？一是，殺死這火狐；二是，讓我將它帶走。可是這些火狐，又不是普通的獵物，在下不敢善動啊！而且大人回京之後，也不好交代啊！」
「這……」校尉猶豫了一下說道：「居士說的話有道理！妖孽在這只火狐的身體裡，我不能把它帶回京城去，若在此地殺死它，又怕其他火狐反應強烈，還是讓居士帶走吧！」
「可是……」聽見校尉的話，清閒居士卻略顯猶豫地說道：「這樣一來大人回京，要怎麼與國師交代？」
「國師雖然神通廣大，但還不至於連我們捕獲了，多少只火狐都知道吧？如果我們不能安全回京，他一隻火狐也得不到，又怎麼獻給皇上啊？」
「那在下就……」清閒居士確認地說道：「把它帶走了？」
「帶走可以，但居士要悄悄地把它帶走！」
「好！」
清閒居士爽快地答應了，打開籠子，抱起火狐從樹林裡走了！只是一邊走，他一邊覺得人，對妖孽的認識真是太微乎其微了！
當然，人在死亡面前，或者說，面對死亡的威脅時，一切都顯得很脆弱，也很容易被蠱惑！剛剛那位校尉，在陣前，也許不會這般膽怯，甚至還會勇敢的很！
可是……在面對妖孽，面對妖孽的威脅這件事情上，人還是很弱小的！不是他們本身有多弱，而是對妖孽形成的一種意識，就已經使他們在瞬間就變得弱小了！
離開營地很遠的時候，清閒居士才放開火狐，那火狐忽然變成一個紅須老翁，因為四周的黑暗，清閒居士只看見他這鮮明的特徵！這紅須老翁走到清閒居士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說道：
「多謝居士救命之恩！」
「我也不是有心要救你！」清閒居士如實地說道：「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情！」
「證明一件事情？」紅須老翁聽見清閒居士的話，不禁疑惑地問道：「居士要證明什麼事情，請說！」
清閒居士沒有回答紅須老翁的話，而是伸出左手給他看！紅須老翁一看見鏡子裡的小狐狸，立刻驚訝地問道：
「居士為何要囚禁我孫女？」清閒居士還沒有回答，紅須老翁的話，小狐狸就大聲地說道：
「爺爺，你快跑，不要相信這男人的話，他最壞了，說什麼要幫助我救你們，結果卻把我囚禁起來！爺爺……」
「火兒……」紅須老翁的話還沒有說完，清閒居士就收回了左手！紅須老翁急忙問道：「居士，難道你……」
「我想證明，這小狐狸的話，是真是假！」面對紅須老翁，已經緊張起的神情，清閒居士平靜地說道：「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了！」
「火兒說了什麼？」
「她求我救你們！」
「她竟然會求助人類？」
「是啊！」清閒居士歎息了一下說道：「我也很難想像，可是她說什麼，能驅動斬妖劍的人，一定會有一顆正義的心！」
「斬妖劍！」紅須老翁聽見這三個字，不禁驚訝地問道：「居士這斬妖劍，可是來自雲霄山？」
「老先生怎麼知道？」
「先別問我這些！」紅須老翁聽見清閒居士的話，顯然很是震驚，他急忙問道：「行雲道長，可是你的師父？」
「不是，他是我的師伯！」
「師伯！」
「難道老先生認得我師伯？」
「是啊！」紅須老翁慢慢地平靜下來道：「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還年輕，應該與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身上也是背著斬妖劍，他法力高強，卻又宅心仁厚。我遇見他，也是天命！」
「原來老先生與我師伯還有些淵源！」清閒居士有些震驚地說道：「可是我師伯，從來不提起他之前的事情！」
「他現在哪裡？一切安好嗎？」
「我離開師門的時候還好，最近就不知道了！」
「唉！」紅須老翁歎息了一下說道：「當年我答應他，隱居深山，潛心修煉，不再踏足人間，可是……今天卻被凡人從深山裡捕獲，劫數啊！」
「是不是劫數我就不知道了！」清閒居士也歎息了一下說道：「如今知道事情的真相，我還真有些為難了！」
「居士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剛那校尉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們獵狐是奉命，送給皇上的禮物。我若救了你們，就害了他們，若不聞不問，又害了你們一族！」
「居士和行雲道長一樣的宅心仁厚，老夫汗顏！剛剛看見火兒的時候，還有妄動之心，見諒、見諒！」
「人與妖可以這樣平心靜氣地交談，在我看來已經是很難得了！」清閒居士坦言地說道：「何況我還囚禁了小狐狸，老先生有什麼樣的心情都是正常的！」
「既然這事情使居士為難，那老夫就自己解決！只是……」紅須老翁忽然停下來，鄭重地說道：「火兒還請居士代為照顧，我若救得出同族，那便是我們一族的造化，若救不出……，火兒就由居士處置吧！」
「你要一個人去？太危險吧？」清閒居士有些擔心地說道：「這些普通的凡人，都可以獵到你這樣有修為的火狐，一定是有什麼克制你們的東西！」
「不止是這些，還有更奇怪的事情，我們一族居住的深山，很難尋找，而且我們的洞穴，又是多麼紛繁複雜。且不說，我們還是得道的火狐，就是普通的狐狸，狩獵起來，都不會這麼容易！」
「的確是有點令人不解！」面對紅須老翁的話，清閒居士認同地說道：「而且京城離此地，又是何其遙遠！」
「是有很多的疑問啊！」
「既然有這麼多的疑問，老先生還要一個人去救同族，是不是太冒險了？」
「的確是很冒險！」紅須老翁堅持地說道：「可我是一族之長，怎麼能看著同類受難，而束手旁觀？如果這真是我們一族的劫數，那就由我們一起承擔！」
「算了！」清閒居士面對紅須老翁的堅持，立刻說道：「我也一起去吧！怎麼說，我也算是答應，火兒姑娘來救你們了！」
「居士與我們不是同類！」紅須老翁阻止地說道：「今天若與我這妖為伍，去救我的同類，日後定會被凡人唾罵、排擠！」
「我只是個雲遊居士！」聽見紅須老翁的話，清閒居士淺笑了一下說道：「怎麼會在乎這些？」
「居士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一切，但是居士可想過自己師承何處？可是曾想過，自己這麼做，會給師門帶來什麼？」紅須老翁面對清閒居士的滿不在意，認真地說道：「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只想到自己啊！何況居士這樣，與我在一起，已經是與妖為伍了！」
「這……」面對紅須老翁認真的話，清閒居士有些猶豫了！他說的很有道理，若我是一個沒有來處的人，這些也都無所謂了，可是……我不顧及自己的名譽，也要顧及師門的名譽啊！清閒居士苦笑了一下說道：「先生說的是！」
「居士請吧！」
「好吧！」清閒居士無可奈何地說道：「火兒姑娘，先生放心，親自照顧她，我做不到，但我一定會把她安置好！」
「多謝居士！」
紅須老翁這話說完，清閒居士就轉身走了！若是從前，他的心情一定不會這麼複雜，只要遇見妖孽，斬殺或者收服就了事！可是現在……他看見的妖孽，更多的時候是弱者，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