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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男人的眼淚 文 / 藍色家園

    一定是這老宅太古怪了,清閒居士暗自思索著,之前和那棵草在這兒的時候,她不也被心魔所亂?我不過吹奏了一曲很普通的曲子,她就神色大亂!

    甚至還用古琴抵制我的笛音!古琴?如果那棵草不是用古琴抵制我的笛音,也許我們還能彈奏一曲……什麼!清閒居士,你這是想到哪裡去了?

    剛剛就做了很奇怪的夢,現在竟然想到那棵草的音樂?看來你的心魔真是太重了?如果不行,還是回師門去吧!免得在外面,丟了師父的顏面!

    被心魔控制的又何止清閒居士?藍翅蝴蝶草也一樣!雖然她是花神,不擔心被雨水淋濕、或者淋病,可是這次的降雨,大概是白靜龍災劫期滿之後,第一次施雲布雨,她不想讓白靜龍看見自己!

    雖然經過這一百年的劫難,白靜龍心裡那份說不清楚的感覺,早已經轉變成真正的兄妹情意,但藍翅蝴蝶草並不知道!而且她現在似孤魂野鬼般的日子,也不想讓白靜龍看見,所以她進入到一朵鮮花裡,調息去了。

    儘管一睡百年,但是身體也損耗的可以!不過,奇怪的是,清閒居士所經歷的夢境,藍翅蝴蝶草也置身其中,只是她真實的經歷著夢境,並不是在一邊看著,或者被迫進行了什麼事情!

    那個時候的孫文進,在白靜龍的暗中幫助下,準備開醫廬,為了少花些銀兩,周圍山上有的藥材,他就上山去採了!結果他在山上,要去曲徑通幽谷的方向,被藍翅蝴蝶草暗中阻止,更因為如此,藍翅蝴蝶草救回了奄奄一息的狸貓!

    對於夢見從前的事情,藍翅蝴蝶草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過,她奇怪的是,為什麼百年過去了,自己還會做百年前的夢?

    不是說時間會改變一切嗎?難道一百年,還不能改變什麼嗎?一百年!一年、甚至一個月,就能使很多事情發生改變了!對時間只是個概念的花神,怎麼會知道?

    只是夢醒之後,藍翅蝴蝶草也汗流滿面,本是要打坐調息,結果……竟然夢見百年前**之事!這大概就是心魔吧!

    藍翅蝴蝶草對自己歎息著,原來不止相公,只是個普通的凡間男子,而我也要變成普通的凡間女子了!看見凡人進行男歡女愛的事情,自己就在夢中經歷,還調息!

    藍翅蝴蝶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在鮮花裡站起來。一百年前,京城的花街柳巷,稱呼我妖姬藍翅,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不是什麼花神,而是介乎於人與妖之間了!有人的感情,有妖的性情!

    劈里啪啦的鞭炮聲,使藍翅蝴蝶草回過神來,這麼早,難道是誰成親嗎?那些都是人類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我還是繼續調息吧!藍翅蝴蝶草剛剛坐下,忽然感覺身處的環境在動!

    不會吧!竟然有人摘下花神進入的花朵!什麼人啊?開得這麼美麗的花朵,幹嘛要折下來啊?要知道,離開根莖的花,很快就會枯萎的!雖然花開花落是免不了的,但至少讓它燦爛一季啊!

    就在藍翅蝴蝶草為鮮花叫屈的時候,一水滴在了她的臉上,感覺涼的很!藍翅蝴蝶草急忙抬頭,看了看花瓣,雨不是停了嗎?哪裡來的水啊?藍翅蝴蝶草疑惑的時候,另一滴水又滴下來,正落在她的嘴邊——鹹的?是淚水?

    淚水?誰大清早就摘下鮮花,然後對著它垂淚啊?難道也是感念折花傷心了?如果折花會傷心的話,幹嘛要折啊?簡直是……喂!幹嘛!還沒完沒了了?這花朵裡面,還有花神的存在呢!

    花神!誰會知道鮮花裡有花神的存在啊!而且凡人又對花神完全陌生,甚至就不知道有花神的存在!不管藍翅蝴蝶草在鮮花裡如何叫屈,那眼淚依舊不住地滴落下來,最後她不得不離開花朵!

    藍翅蝴蝶草飛出花朵的時候,只見一個男人的背影,正默默地向前走著,四周……他怎麼要走出村莊啊?藍翅蝴蝶草帶著疑惑的心情,暗中跟在男人的身後!可是這個時候,她身後一道疾風傳來,使她本能地閃避著!

    躲過疾風之後,藍翅蝴蝶草才看見,偷襲她的竟然是——清閒居士!彼此不是已經分道揚鑣了嗎?怎麼又遇見了?而且他這見面打招呼的方式……還真特別,尤其是他此刻的眼神,很是氣惱地看著自己,更是振振有詞地說道:

    「妖孽,又想去勾引世間男子?」

    清閒居士一早離開孫家荒宅,就準備離開朝陽村,可是才走到村外的時候,就看見藍翅蝴蝶草,在跟蹤凡間男子!看見這情景,他瞬間的想法,就是他剛剛說的那樣,而且看見這情景,使他都忘記什麼道義,在藍翅蝴蝶草的背後,就開始襲擊她了!

    「什麼?」聽見清閒居士的話,藍翅蝴蝶草不禁驚訝地說道:「居士哪只眼睛,看見我勾引世間男子了?」

    「如果不是,你幹嘛要跟著那個男人?」

    「我……」

    藍翅蝴蝶草本想把剛剛經歷的事情,解釋給清閒居士聽,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嚥下去了?幹嘛?我又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只不過是看見,一個男人流淚很疑惑,為什麼要與他解釋?而且他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想到這些,藍翅蝴蝶草看著清閒居士平靜地說道:

    「我有必要把什麼事情都告訴居士嗎?好像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啊!」

    「你……」

    藍翅蝴蝶草平靜中透著挑戰意味的話,當然這是清閒居士的感覺,使清閒居士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發白!這妖孽明明就是在勾引世間男子,還拒不承認!

    而且清閒居士更氣的是自己,看見這棵草,昨天晚上的夢境,就立刻湧現在腦中,他不禁把這些氣惱,都算在藍翅蝴蝶草的頭上!甚至是低吼著說道:

    「妖孽,快快受死!」

    「蠻不講理!」

    藍翅蝴蝶草心裡的火氣,也不比清閒居士少!明明就是他蠻不講理,還要把蠻不講理說得振振有詞?這是什麼居士啊?簡直就是欺世盜名!

    不過,藍翅蝴蝶草也沒有時間,再找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清閒居士,因為他話說完的時候,就已經揮動斬妖劍了!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嘛!藍翅蝴蝶草一邊接招,一邊暗自叫苦,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男人啊?哦!看見我走在男人的身後,就是跟蹤?是,就是跟蹤又怎麼樣?難道跟蹤他,我就要勾引他?

    當我藍翅蝴蝶草是什麼人……哦!不對,是什麼花神啊?我勾引男人?有那個必要嗎?一百年前,我在暗香樓的時候,那些男人哪個是我勾引來的?還不都是他們好色……

    「住手!」忽然傳來的一個很有力的聲音,使藍翅蝴蝶草和清閒居士,都停瞬間停下來,只見一個男人,手拿著一朵花,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竟然在逝者墳前大打出手?」

    藍翅蝴蝶草和清閒居士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們竟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這個男人的身後,而這男人正站在一座孤墳前!看見這樣的情形,藍翅蝴蝶草急忙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

    眼前的情形,使清閒居士也站在了一邊,他看了看墓碑,上面寫著慈母。原來是祭奠母親的,我們這麼做,是有點過分!驚擾老夫人了,抱歉!不過,藍翅蝴蝶草沒有離開,清閒居士也沒有走!

    如果說藍翅蝴蝶草留下,是疑惑這男子為什麼流淚,可清閒居士留下,卻是擔心這男子被那棵草所迷惑,畢竟一個人傷心的時候,心裡是很脆弱的,而且那棵草,還是專門會迷惑男人的妖孽!

    「姑娘怎麼會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男人看著藍翅蝴蝶草,真誠道歉的臉,黯然地問道:「而且還與一個男人……」說完,男人看了看清閒居士!

    男人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藍翅蝴蝶草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她也看了看清閒居士,然後淺笑了一下說道:

    「他是我師弟,我們在切磋技藝,不想驚擾了公子,抱歉!」

    「你……」聽見藍翅蝴蝶草的話,清閒居士不禁氣惱地說道:「什麼師弟?你是……」清閒居士的話還沒有說完,藍翅蝴蝶草就打斷他說道:

    「我是你師姐啊!」這話說完的時候,藍翅蝴蝶草又看著男人問道:「公子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看你已經傷心很久了,還是回家去吧!」

    「家!」男人忽然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沒有家了!」

    「為什麼?」男人的話,使藍翅蝴蝶草疑惑地說道:「雖然在心裡上,有母親在,就有家在,可是母親沒有了,生活中的家還得在啊!」

    「看姑娘是初到本地的吧?」初到!早在一百年前我就初到了!藍翅蝴蝶草看著眼前的男人,也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是啊!」

    「難怪姑娘會有所不知!我本姓王,與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在朝陽村,雖然父親去的早,可是父親生前做生意,賺了很多錢,我和母親的生活,也很安逸!」

    「原來是王公子!」

    「之前,大家都這麼叫我!」王公子又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可是不久前,我的一個朋友……使用陰謀詭計騙取了,我們家所有的財物,我母親一氣之下就……而且我也被驅趕出家門!甚至連我未過門的妻子,也……」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清閒居士和藍翅蝴蝶草都驚訝地說道:「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朋友?」

    「是啊!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是今天一早,他竟然迎娶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一個人哀傷無依,只好來拜祭母親!」

    原來早晨聽見劈里啪啦的鞭炮聲,真的是有人成親!可是這成親……真是有人歡樂有人愁啊!面對這樣的男人,藍翅蝴蝶草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但……

    「喂!」王公子這樣哀傷的話,在清閒居士看來很沒有男人氣,他不禁生氣地說道:「怎麼說,你也是男人啊?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發生之後又怎麼能聽之任之?」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像男人!我太相信朋友,相信他們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這個人!我太相信女人,相信在世間她就只愛我一個人!可是……」

    王公子的話沒有說完,忽然停下來,停了一會兒,似在緩解他剛剛激動的心情,心情平靜下來,他才平靜地說道:

    「對不起,本不該把我的事情和你們說的!大概我一直被村裡人嘲笑,所以看見陌生人,想訴訴苦吧!我沒事,你們走吧!」

    「好吧!」既然王公子已經「趕人」了,藍翅蝴蝶草也不想再說什麼,更太多去探究,別人的內心世界,尤其是這樣的事情,會把她的心情也帶壞!她看了看清閒居士,然後又看著王公子問道:「那公子節哀順變!」

    藍翅蝴蝶草的話說完就走了,一是,她不想留下來,打擾王公子祭奠母親,二是,她想去人間看看,王公子未過門的妻子,是不是真的那麼狠心?總之,藍翅蝴蝶草又有了,想證明些什麼的思想在作祟!

    看見藍翅蝴蝶草離開,清閒居士立刻與王公子告辭,他與這棵草之間的事情,還沒有完結,怎麼能讓她一個人離開?那他多失敗啊!清閒居士急忙追藍翅蝴蝶草而去,只是,他沒有想到,那棵草會逃的那麼快!

    王公子在藍翅蝴蝶草與清閒居士離開以後,一個人又默默地看著母親的墓碑,他何嘗不曾為失去的一切努力過?可是努力的結果,就是自己不止失去了一切,更是連棲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藍翅蝴蝶草在經歷過很少變故之後是灰心,雖然她的灰心,也一直是在灰心與死心之間跳躍,但王公子絕對就是死心!可不管這兩種心情,在誰的身上,那麼他所處的環境都會很糟糕!

    清閒居士一路追藍翅蝴蝶草而去,直追到朝陽村才追到她,妖孽,跑的到快!可惜,你的原身印在本居士的乾坤鏡裡了,就算你跑去天邊,我一樣會找到你!他阻攔住藍翅蝴蝶草的去路,嚴肅地說道:

    「現在該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吧?」

    「我們?」藍翅蝴蝶草疑惑地看著清閒居士,哦!原來他還是想收服我,可目前身處在什麼環境之中啊?收服我的事情,你還是等等吧!藍翅蝴蝶草忽然微笑著說道:「居士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啊?」

    「你還說沒有!我們……」清閒居士的話到嘴邊,忽然停住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是在夢中,夢中的事情要怎麼在人前說起,完全沒有說服力啊!就在清閒居士停滯的時候,藍翅蝴蝶草急忙問道:

    「居士本已經與我各奔東西,為什麼早晨遇見就要斬妖除魔?好像這短短的時間裡,我什麼惡事也沒有做過,而且……」

    「你意欲迷惑王公子,還不算惡事嗎?」

    清閒居士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雖然他早晨要誅殺藍翅蝴蝶草的原因,就是這個!可是聽見王公子的遭遇,或多或少,使他的心情也有些改變!而且意欲和已經行動,它也有很大差異啊!

    「意欲!」藍翅蝴蝶草聽見清閒居士,為自己制定的罪名,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說道:「就是想法對吧?這想什麼和做什麼能一樣嗎?居士是不是太牽強附會了?」

    「休要狡辯,本居士……」

    清閒居士的話還沒有說完,朝陽村的村民們,都急匆匆地奔一個方向跑去,甚至他們還把藍翅蝴蝶草和清閒居士衝散!藍翅蝴蝶草藉機走了,她沒有時間與清閒居士爭辯,更沒有心情與他爭辯!

    村民們的騷動,使清閒居士立刻閃到一邊,看這情形,大家是要去做什麼吧!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大街小巷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感覺像過新年一樣!清閒居士不禁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起,今天是村裡什麼重要的日子嗎?

    「這位仁兄!」清閒居士為了解開心裡的疑惑,忽然拉住一位男子問道:「村子裡有什麼大事情發生嗎?」

    「一看你就是初來咋到的!」男人一邊走著一邊回答道:「酈公子今天成親,在村裡設三天的流水席。」男人的話一說完,就跑入人群中了!

    清閒居士看著人群,酈公子!好大的排場啊!全村多少人?他要開三天的流水席!而且那得多大地方啊?那棵草呢?清閒居士這個時候才想起藍翅蝴蝶草,可是四下望去,並沒有她的身影,妖孽!

    在清閒居士的口中,藍翅蝴蝶草是不能擺脫妖孽、那棵草這樣的稱呼了!可是藍翅蝴蝶草並不在乎這些,她也似剛剛的清閒居士,詢問了一下,這情形在怎麼回事,在知道酈府在哪裡的時候,就急忙向酈府去了!

    可是站在酈府大門外的時候,藍翅蝴蝶草又停住了,這裡是之前的錢府!錢家……只有錢無憂一個女兒,而且還去了京城,最後神智失常,錢家這偌大的家業,送與誰人了?不會是送給這位酈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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