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第190章 :章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文 / 螞蟻上樹
「醒來了?」
「啊!」一陣驚呼,程諾身子觸電般的往後縮,靠,他竟然還在。
「呵呵,嚇著了。」齊爾彥輕聲笑。
「你……你你怎麼還在這啊?」程諾沒好氣的瞪著黑暗中齊爾彥所在的方向。
「吃完就走可不是我的風格,我還等著買單呢。」齊爾彥煞有其事的說著,伸出胳膊擰開床頭櫃上的檯燈。
「呀,刺眼。」習慣了黑暗的雙眼被檯燈的光一照有點不太適應的程諾下意識的將腦袋往齊爾彥懷裡一縮,腦袋撞上齊爾彥堅實的胸膛,鼻尖滿滿都是齊爾彥身上的味道,程諾一直眷戀著的味道。
竟然人家都投懷送抱了,齊爾彥又怎麼能推開,很是自然的一把就摟住了程諾纖小的身子。
「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每天我們都要結婚,你要對我負責。」齊爾彥咬著性感的薄唇可憐兮兮的說,那神情活脫脫現代版的小白菜。
「哦。」程諾的腦袋仍舊埋在齊爾彥的懷裡悶悶的說,結婚就結婚,既然她捨不得離開,那就結婚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天塌下來又怎樣,至少她身邊還有他,至於齊爾瑄,這輩子算是她對不起他了吧,如果有下輩子做牛做馬,她再報答他。
「你答應了。」齊爾彥一喜,他還以為程諾還是不願意的,沒想到竟這麼爽快,一時間不覺有點竊喜。
「能怎麼辦?軒兒都四歲了,我可不想他一輩子被人說有娘養沒爹疼。」程諾沒好氣的說。
「呵呵,諾諾,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把軒兒養這麼大,辛苦了,真的辛苦你了,你放心,以後我們爺倆會好好伺候你的,把你當成家裡唯一的寶貝供著可好?」齊爾彥諂笑著,扣在程諾腰上的大手偷偷的往下游移。
「齊爾彥!」程諾一陣驚呼,臭齊爾彥白天都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還來,他是想讓她跟他一樣以後躺在床上一個月下不來床嗎?
「諾諾……」
「睡覺!」
「老婆……」
「明天還想不想結婚了!」
「睡覺!馬上!」
「叮鈴鈴鈴……還是好朋友比愛人長久……」
睡夢中的程諾突然清醒,緊張的去抓床櫃上的手機,這是染傾的電話,四年來響得最多的鈴聲,也是最讓她緊張跟不安的鈴聲,因為以往的四年,只要是這個鈴聲響起,就預告著染傾的病情有了狀況,或是好的或是壞的,因為近段兩人一直在一起,所以這個鈴聲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再響起過了,但是,咋一聽程諾還是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拿著電話的手竟莫名的顫抖起來,心跳也沒來由的加速,一種不好的預告油然而生。
「喂,染傾……」
「諾諾……我現在……阮天翼他們別墅外的……咖啡廳……你……快過來,過來救救我……快……諾……救救……我……」
「染傾……染傾……」
「怎麼了?染傾怎麼了?」一旁的齊爾彥也早就清醒過來。
「我也不知道,染傾的病估計是又嚴重了,快,送我去阮天翼家的別墅,快……」程諾披了外套就走,臉色的表情凝重卻沒有慌亂,跟蘇染傾的病長期相處,她已經由最初的茫然無措,變得沉穩利索,因為她知道,除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在染傾的身邊外,什麼恐慌,無助,哭泣,對染傾一分一毫的好處都沒有。
齊爾彥也是一臉深沉的跟在程諾身後快步走了出去。對於程諾的鎮定,還是不免小小的訝異,隨即想到他們在過去的四年都在跟蘇染傾的癌症做鬥爭,也就理解了。腳下的步子再次加快,蘇染傾對於程諾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所以為了程諾他也要快點趕過去。
程諾跟齊爾彥趕到的時候,蘇染傾已經趴在桌子上,氣若游絲。
旁邊的服務員只以為蘇染傾是因為沒地方去,所以在這靠著睡覺,他們的咖啡廳是徹夜開放的,像蘇染傾這樣晚上找不到地方住而在他們喝咖啡順便住一晚的也不是沒有過,所以也就沒有懷疑。
直到看到風塵僕僕的衝進來的程諾跟齊爾彥,服務員才後知後覺的看出蘇染傾的不尋常來,不免一陣冷汗,如果這兩個人不來,那個女人死在這了他們都不知道。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救護車在他們到的同時已經到達,直到救護車再次呼嘯而去,一道俊挺的身影慢慢的從咖啡廳包廂裡走出來,一步一步走向門口,看著救護車消失的方向,萬箭穿心也不過他此刻的感受。
直到凌晨,阮天翼接到蘇染傾的電話。
「親愛的,早上醒來沒有看到我有沒有嚇一跳啊,哈哈,猜猜我現在在哪?」蘇染傾的聲音很開心,絲毫沒有病痛折磨過後的痕跡。
「你在哪?蘇染傾你丫不是又逃了吧,蘇染傾這一次你要再敢逃跑,我絕對饒不了你。」阮天翼恨恨的說。
「哈哈,看把你嚇的,沒有啦,我在齊爾彥他們家裡,你沒有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我也是有娘家人的,為了顯得更加的隆重我就跑來諾諾他們家來了,哈哈,所以趕緊起來,過來迎接你的新娘吧,我可警告你啊,迅速點啊,不然接不到我,我可不負責的哦。」蘇染傾調皮的朝著電話裡的齊爾彥吐了吐舌頭,「好了,我掛了,趕緊趕緊,行動起來。」
「嗯。你等著我。」
掛斷電話,阮天翼似乎再也沒有力氣去承受手機的沖量,無力的垂下雙手,手機順著掉落在地,在高級羊毛地毯上彈跳幾下,躺在角落裡。
拖著沉著的步子走向落地窗,外面的天色還不是很亮,但隱隱的紅光已經預示了今天會是一個很好的天氣。
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扣在光亮的玻璃窗上,腦袋緩緩的枕在手背上,強烈的心疼,讓阮天翼終是不可抑止的流下淚,身體一寸寸順著玻璃窗滑落,直到雙膝跪地,整個人跪伏在地上,雙肩隨著抽泣不斷的輕聳著。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染傾,已經夠可憐的了,忍受了整整四年的病痛的折磨,為什麼還是不讓她活下來,為什麼還要折磨她,放過她,放過她好不好,有什麼衝我來,就算是比她此刻忍受的要痛十倍百倍,我也願意,你們沖為來吧,讓我代替她受折磨好不好?」阮天翼就那麼跪著衝著窗外的天空近乎嘶聲力竭的咆哮著,從小到大,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他都可以迎刃而解,在他的人生裡,沒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哪怕是齊氏集團瀕臨破產,他也能協助爾彥起死回生,可是唯獨蘇染傾,唯獨她,他這輩子唯一也是最愛的女人,他挽救不了,怎麼都挽救不了,為什麼?為什麼?「啊……啊……」雙手用力的捶打著地面,純白的羊絨地毯染上斑斑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