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舞姿旋轉出的小事 文 / 幻影夢藍
在大別墅裡待著待到下個星期六，暮蔚晴當然不會那麼蠢。她是一個很容易自得其樂的人，看著日曆上標注的舞會時間，她想著禮服已經在做了，還有什麼是需要準備的呢？嗯……她得好好想想。
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她還不會跳舞。以前是編輯小小一枚，從來沒有跳過舞，也不懂倫巴和探戈之間有什麼區別。原來跳舞這樣的小事放在平民身上可以變成焦頭爛額的大事情。暮蔚晴坐在大廳裡，苦悶極了。
她把筆記本搬到了大廳裡來，找到了教舞會舞種的視頻，很認真地學習了起來。一恰恰二恰恰……暮蔚晴將雙臂輕輕地舉起，環抱著空氣，想像著冷擎遠就是這樣托著她的手，抱著她的小小纖腰，然後對她溫柔地笑，陪著她一起旋轉到舞台的中央，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一個不小心，於媽放在茶几邊上的紅茶給弄到了地上，瓷杯摔個粉碎，暮蔚晴的雙腳沒有來得及及時收住，踩在了碎片上邊，只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底襲上頭頂來，暮蔚晴尖叫了出聲，「啊——」
於媽聞聲跑了過來，「暮小姐，什麼事呀？哎呀，您的腳……」
暮蔚晴吃疼地跌坐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右腳，看到血從腳底嘩嘩地流了下來，於媽手足無措，捂著嘴，「天哪，好多血啊……我現在打給冷總。」
「不，不要。」暮蔚晴吃疼地制止於媽說道，她疼地額頭沁出了虛汗，嘴角發白，「不要打給冷擎遠，快點，快點送我去醫院。」
於媽這才稍稍清醒了過來，「我，我還是讓家庭醫師過來吧。」
「嗯，也行。快點……」暮蔚晴的眼睛疼的瞇成了一條線，不去看自己的腳底，這樣貌似有好過一點點……
於媽慌張地跑去打電話，小芳過來，一邊把地上的碎片掃乾淨，一邊讓小紅過來幫忙，把暮蔚晴的腳給輕輕地托起來，盡量讓其不要碰到傷口，以免更加嚴重。
很快，家庭醫師趕了過來，幫暮蔚晴拔出了碎片，並且綁紮傷口。因為暮蔚晴怕疼，給她打了鎮定劑，暮蔚晴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輕輕地一動右腳，就皺眉地疼~這時候，於媽拿過藥和開水過來，「暮小姐，您醒了。」
「於媽……」暮蔚晴試圖起來一點點。
於媽幫忙暮蔚晴坐起來，然後叮囑她把這藥給吃下去，「蘇醫生說了，您醒來後就要馬上吃藥。」
「唔……於媽，你沒有告訴冷擎遠吧？」暮蔚晴緊張地看向於媽。
於媽搖頭，「沒有，因為暮小姐您說別告訴，所以我沒有打電話給冷總。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冷總總會知道的……」於媽說道。
「我知道。」暮蔚晴點點頭，「到時候我會說的，不會怪你的。」
冷擎遠當然會知道的，但是她不想讓他現在知道。她想先把舞蹈練好了再說，就算現在受傷了，還是要堅持，到時候如果進了舞會，她不會跳舞，冷擎遠會丟臉的……她不要給他丟臉，她要讓他知道，她是可以配得上他的。
暮蔚晴咬牙，把藥吞下後，飲著水，迷迷糊糊地聽到於媽的叮囑，「暮小姐，千萬水不能碰到傷口，這樣的話，會傷口感染的。」
「嗯，我知道了。」暮蔚晴點點頭，「於媽，把我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還有把門給關上。」
「暮小姐……」於媽隱約地感覺到暮蔚晴要做什麼，擔憂地看了看她的腳。
「我沒事的。」暮蔚晴咧嘴笑，擺擺手，「去吧，去吧。」
「是，暮小姐……」
暮蔚晴慢慢地從床上把腳挪下來，輕輕地踏在地板上，因為受傷的腳底，彷彿時光都慢到不行的樣子……她慢慢地站起來，全身的力量都抵到了傷口上，真的好疼，疼的沒有辦法形容的疼。
但是暮蔚晴用意念撐著自己，她一定要撐著自己才好，「暮蔚晴，你一定要加油，你一定要撐住……撐住……冷擎遠，冷擎遠……」
血隨著暮蔚晴的旋轉，舞姿，而從紗布上沁出來，在地板上變成了殷虹的圖案。她知道她現在的肢體一定很怪異，可是她仍舊要撐住。慢慢地，暮蔚晴忘記了疼痛，專注著視頻裡舞蹈老師一遍遍教導的舞姿，一遍覺得做的不好，就再來一遍，直到忘掉了時間，於媽再次敲門，「暮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啊……怎麼了嗎？」暮蔚晴皺眉。
「我送午餐進來給您。」於媽說道。
「哦……你放在門口就好了，我等一下過來拿。」看著滿地的血跡，被塗鴉成了難看的圖案，暮蔚晴抿了抿嘴唇，衝門口喊道。
於媽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說是地把午餐給放下了。
暮蔚晴去衛生間拿過抹布，把地上的血跡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擦乾淨了，這才發現自己腳底的血都凝固了紗布，和肉粘在了一起。
暮蔚晴咬唇輕輕地把紗布挪開一點點，果然，輕輕一扯，就很疼很疼……「天哪……我的腳……」
暮蔚晴是一個怕疼的姑娘，她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的厲害，直直地看著這完全自己無法處理的場面，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才好。這時，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暮蔚晴拿過來看到來電顯示居然是梁遠揚，她什麼時候存了他的電話號碼了？這……真奇怪。
暮蔚晴猶豫地接起，聽到那頭說道，「暮蔚晴。」
「恩……」暮蔚晴皺眉，這梁遠揚打來的還真的不是時候。
「怎麼了？」梁遠揚握著手裡的psp，聽到耳機那頭，某人好像聲音不是很開心，以為是自己的緣故，便笑著問道，「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沒有……」暮蔚晴盯著自己的腳底，實在覺得觸目驚心，心不在焉地應著梁遠揚的電話。
梁遠揚挑眉，「你到底怎麼了？」
「我……」暮蔚晴想了想，或許梁遠揚可以幫自己一把？可是冷家家規……算了，有於媽她們在，應該不算是單獨相處吧？這事自己還真狠不下心腸來……「我腳受傷了，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作為好鄰居的梁遠揚撂下電話，放下psp，就到了暮蔚晴的別墅，上了二樓，敲開了暮蔚晴的房間，看到她坐在地上，右腳腳底止不住地在流血，紗布已經變成暗紅色的了……她皺眉地上前，半跪下身，把她的腳輕輕地舉起，放在膝蓋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的這麼嚴重？」
「噓，小聲一點。」暮蔚晴作噓狀，「不要讓於媽她們聽到，不然她們會告訴冷擎遠的……」
「怎麼？怕他心疼？」梁遠揚戲謔地笑。
暮蔚晴拉了拉嘴角，瞥他，「我只是不想在自己的舞沒有練好之前，讓冷擎遠知道我受傷了……」他會心疼嗎？如果他會心疼的話，該有多好，可是現在的我，卻根本不敢奢望。
梁遠揚聽她說完她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勵志經過後，不由挑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恩~看來我要先把你的這紗布從傷口上扯下來才行。」
「扯？！」暮蔚晴瞪眼。
梁遠揚看到某人嚇地下巴都快要脫臼的樣子，不由地好笑出聲，「呵呵，別這個樣子，相信我，來，把這個握在手心裡。」
暮蔚晴看到他遞過來的是一個類似飛鷹一樣的徽章，很硬，握在手裡，卻好像可以很施力道的樣子。「這是……」
「這是我在英國的一個地攤上買的。聽老闆說是一個退休的美國士兵拿出來賣的。」梁遠揚一邊慢慢地說，一邊小心地把暮蔚晴腳上的紗布一層一層地褪下來。
「退休的美國士兵？拿出來賣？」暮蔚晴打量著手裡精緻的徽章，不由地好奇歎氣，「這是為什麼呀？生活所迫嗎？不會吧……」因為好奇徽章，已經絲毫忘記了腳上的紗布了……
「嗯，是啊。」梁遠揚順勢地點頭，「生活所迫。一個擁有過高等榮譽的美國士兵，到了垂老之年，為了自己的一點生活**，然後把徽章給賣掉了，幾經轉手，這個徽章就這樣有了更多的故事賦予它神秘的感覺……」
「嗯，對啊……我現在看著它就覺得……啊——」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讓暮蔚晴尖叫出聲，但是「啊」字剛出口，就被梁遠揚適時地用毛巾給堵住了她的嘴巴。暮蔚晴所有的痛和眼淚都無聲地在這中間，隱藏了起來。
暮蔚晴覺得自己快要痛暈過去了。
紗布也從傷口上全部給扯了下來，梁遠揚淡定地把止血藥粉抹在傷口上，然後幫她把新的紗布重新包紮好，看向已經被疼痛感襲擊的無力招架的她，死死地握住的那個徽章，不由地微微一笑，把毛巾從她的嘴巴裡拿下來，「好了，現在沒事了，不過如果你再頂風這樣跳舞，我保證你還會疼第二次第三次。」
暮蔚晴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服軟地點點頭，「那個……謝謝你。」
「不用了，我們是好鄰居，不是嗎？」梁遠揚聳聳肩。
「恩……」暮蔚晴笑著看向他，「那個……」
「什麼？」
「能幫我把腳放下來嗎？我自己已經沒力氣了……」暮蔚晴害羞地垂下頭。
「呵呵，好。」這個遠房表妹還真是可愛，冷擎遠去哪裡找到的這麼可愛的女生呢？梁遠揚慢慢地把她的腳給放下來，看到暮蔚晴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把手裡的徽章遞還給他，「真的很謝謝你，梁遠揚，那這個，還給你。」
「不用了，就送給你好了。」梁遠揚脫口而出地擺擺手。
「啊……可以嗎？」暮蔚晴猶豫地笑，「冷擎遠……」
「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告訴我吧，你和冷擎遠到底是什麼關係？」梁遠揚拉過椅子，坐上去，看向暮蔚晴。
暮蔚晴看到梁遠揚不笑的時候，雙眼的犀利程度一點也不亞於冷擎遠，現在想想，從一開始，自己的謊話就是拙劣的，遠房表妹……去他個什麼遠房表妹……暮蔚晴，你真的是笨的可以……她呆呆地看著梁遠揚好像一定要知道答案的堅持，心裡不停地打鼓。
梁遠揚挑眉，「其實你是冷擎遠的女朋友對不對？」
「……」暮蔚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不知道該是否認呢，還是承認……
這時，梁遠揚又說道，「其實一點都不難猜，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從別墅裡走出來的時候開始，我就猜想你和冷擎遠的關係了。你要知道，冷擎遠的別墅，是從來沒有女孩子能夠住進來的，以前傳過緋聞的女主角們統統都是不可能的。所以能住進來的你，顯然和冷擎遠的關係是非同尋常的，這一點，應該不難猜，你說呢？暮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