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媚君歡:爺,妾身代號008

正文 錐心之痛 文 / 藍少1

    從你的頸後插進去,一直梳到腰後,就像梳頭髮一樣……然而這梳得卻是肉!

    這一梳下去,皮開肉綻,通可見骨,不死也去大半條命了!

    「動手!」堤拉澤冷道,氣勢如虹!

    那些人二話不說,自然聽命。拽開官霓纖的衣服,冰涼刺骨的鐵錐刺入她的頸肉!

    疼,剎那間!

    但接著而來的卻是一點點鑽心骨的疼痛……就像有一個細絲穿在你全身的各角落,疼痛慢慢滲來……

    「唔……」她悶哼一聲,抬眸看向堤拉澤,唇角處那滿滿的得意之色……

    她攢緊了拳頭,不行,這樣下去她必死無疑!得想個法子……

    官霓纖,你就該死!

    堤拉澤陰狠的笑著,大有不整死她不罷休的念頭!

    「住手!」一道冷呵傳來,天牢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

    官霓纖爬在地上,背上疼得刺骨,她微瞇著眼睛,看到他……白得不塵不雜的鞋子,以及雪白的衣擺……

    堤拉澤也是一愣,他怎麼會來?

    他的身後,跟著何笑,一言不苟的何笑。

    慕容七夜看也沒看堤拉澤一眼,走過來推開兩名獄卒,他們見是新封的景榮王爺,自然也不敢反抗。退離時,何笑擋在他們的前面,一幅保護的姿態。

    官霓纖像是感覺做夢一樣……

    幾日不見,事情發生了大轉變。

    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慕容七夜看到她背上滲出來的血時,指間一抽,眸色乍寒!

    他看向那兩個獄卒……那眸似是逮到獵物的狼,幽幽之光,只等著把他們一口吃掉!

    那兩人在這天牢裡,什麼酷刑沒見過……膽子自然也大,但看到這樣的眼神,心裡依舊縮了一下,跪下請安。

    「叩見王爺!」

    慕容七夜沒理,扶起她……手摸到官霓纖的胳膊時,官霓纖竟然自己起來了……

    那修長的指間在空中僵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如常。

    「皇兒,這是幹什麼呢?先皇已經下令,休了她!她如今已然不是你的王妃,莫非……」堤拉澤淡道,那雙藍眸總是不由自主的望慕容七夜看去……

    她無法忽視他,因為他也有一雙沁人的藍眸。

    官霓纖心裡微微有些變動,先皇下令……休了她?

    轉念一想,又如何呢?

    先前在七王府裡時,她被那醫生設計假孕時,慕容七夜不就已經說休了她麼?

    只是她……厚臉皮,纏著他而已。

    想不到他會來……剛剛他是想扶自己起來麼?景榮王爺,何必假心假意的?

    她諷刺的笑著,眸裡卻是一片悲涼之色!

    「母后,這天牢恐怕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慕容七夜不鹹不淡的道,然而他可沒有忽略到剛剛她眼角劃過的神色……那深不見底的藍眸有片刻間的失神……

    「哀家來……看看狹持哀家的犯人,親自審問一番,有何不可?」

    那簿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來,譏笑道:「母后莫不是在後宮呆久了,不知這規矩麼?縱是審犯人,那也宗人俯的事。何時輪到太后親自來審了?」字字扣心,語態陰涼!

    他就這麼站著,居高臨下,氣質不凡!

    一身白衣,似一片荒垠的雪地,冰冷卻驚艷。

    讓這陰塵塵的天牢,都變得明亮起來……

    堤拉澤臉色微變,嘴角有些抽蓄!

    「哀家貴為太后,先皇病重常年臥床不起,新皇帝剛登基不到五年,哀家前來視查一下又有何不可?更何況……這官氏在哀家生宴上刺殺,又下毒謀害。如今,哀家又為何不能來?」堤拉澤一字一句的道,她也深知如今的慕容七夜是想要還手了!而且今日必然不能整治官霓纖!

    誰都明白,官霓纖的那些舉動,縱是誅她九秘也不為過!

    而且慕容七夜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但是那天就在堤拉澤以為慕容七夜會一敗塗地的時候,慕容燕昊竟然出現了。

    他當場宣了旨意,休了官氏打入大牢,擇日處死!

    休她……這也就意識著與慕容七夜沒有關係了……

    而且眾臣都知,先後慕容弱昊身體不適,腿疾纏身,已不理政事!且不見臣子,病入膏黃!已無可救!有些臣子已經十來年沒有見過皇上了……前面日子,更是傳言先皇駕崩!

    而那天……

    慕容燕昊卻被人抬著來,面色雖然蒼白,但神韻卻也看不出是病不可救的地步。

    且那是慕容七夜命人抬出來,美名其日,給太后祝壽……

    結果呢?

    一旨令下,太后堤拉澤被打入冷宮!

    然,誰也沒想到四天後,堤拉澤竟從冷宮裡安然無恙的出來!

    這些變化來得太快……包括慕容七夜能位居皇宮,人稱景榮王爺!

    管理朝政乃是理所當然之事,但……堤拉澤就不一樣了!

    慕容七夜回道:「母后說得有道理,這莫天黃土母后想去哪兒無人能擋。」這話顯然別有他意……他又接著道:「但是這錦衣衛懲罰犯人手段殘酷殘忍,乃陰塵之地,母后身軀嬌貴,還是不要來的好。」

    堤拉澤坐著未動,一雙眸如秋水,「夜兒倒是說說,這天牢手段如何殘忍?」

    「母后想看?」

    「這官氏早晚有一天會走這一遭,何不拉個犯人出來給他示範一下,哀家也想看看……」她說著,帶著警告的意味。

    「好!但是皇兄找我商量政事,恕兒臣不能相陪!」慕容七夜望向牢頭,「去拉個人來,行以梳刑。」那藍眸似凝結了一層冰,冰冷而陰寒!

    他脫下外衫來,罩在官霓纖的身上,長臂一伸,便把她帶了出去。

    「慢著!」堤拉澤沒想到他會如此,臉色大變!

    「母后莫不是真想殺了她?莫不是,母后不想解身上的毒了麼?」慕容七夜對上堤拉澤的眼睛,甩出一句來再不看她,擁著官霓纖便走了出去。

    而牢頭果真帶了一個人來,扒了他的衣服……

    鐵錐從他的頸後梳下去,血肉翻湧,森森白骨!

    那樣子觸目驚心,看者心驚肉跳!

    「啊……」那犯人一聲淒喊,臉如死灰,便暈了過去!

    「夠了!」堤拉澤見了眉心皺起,心裡直跳……這手段真是……整個把背上的肉給硬生生的刮了下來,卻很有技巧的避開了骨頭……

    接著怒火又竄起來,這些蠢貨!

    難道看不出來,這是七王爺給她的下馬威麼?

    一群飯桶!

    她看著牢房裡昏迷的丫頭……官霓纖的奴婢!哼!

    芳心由開始的裝睡,到後來那牢頭拿著梳刑刑具到小姐的身上時,她真的暈過去了……

    「把她給我帶走!」

    「是,太后!」

    ……………………………………

    出了天牢,陽光刺眼,在陰暗的地方呆久了,不免感到刺痛。她閉了閉眼睛,待緩和一些才睜開……

    而肩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拿下了。

    慕容七夜在她的前方,兩人之間不足一米遠的距離。

    鼻間隱約還能聞到他身上的幽香……挺撥的身姿印著陽光,有種透明的迷幻。黑髮流洩,白衣勝雪……如此不真實……好像一碰他,他就會像泡沫化去一般。

    她沒想到他會來救他……

    不,或者說……她早想到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只是有一個聲音好像在這樣說,他會來救她……

    想來,真可笑。

    頸子上的血還在往出冒,那些錐子極細,插進體內一個個的小孔。幸好他們插得不算深……但有頭髮在上面撩著,依然疼入骨髓。她看了眼身上罩著的白衫,一塵不染的……

    唇角不由得輕輕的笑了下,喉嚨卻嘗到了苦澀。

    慕容七夜的鑾車在外面候著,他先上去,卻沒有進,而是站在車頭處望著她,一雙藍眸深如溝鴻,這樣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像極了在現代裡玩的萬花筒……五彩斑斕,讓人迷眩。

    你看上它時,覺得沒什麼,待你回過神來,你的思緒已經被這捲了去。

    官霓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慕容七夜立即握住她的。

    輕輕一帶,她就跌到了他的懷裡……

    那麼多的日日夜夜,好像等的就是這個懷抱……又好像不是………

    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她閉上眼睛,車子顛簸竟暈了過去……而她卻沒有發現,有只大手拖在她的脊樑上,避開頸後面的傷,血染紅了兩人的衣服……

    馬車奔走,有風掀起簾子,慕容七夜不經意間的抬頭……驀然看到城牆拐角站著一人……

    一身明黃,氣質不凡,貌塞潘安,負手而立。

    那眸正眨也不眨的盯著這裡……

    慕容七夜忽地冷冷一笑!

    倏地雙手翻轉,官霓纖以爬著的形式跌在嬌裡的軟榻上!那抹白影,似一陣旋風從轎頂直衝而上,轉眼便已不見!

    他走的那一剎那……官霓纖睜開了眼睛。

    眸裡有著驚奇……他恢復了武功?

    這等輕功,從你身邊飛走進,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若不是她能捕捉到他的體香,否則也發現不了!這功力比以前喪失武功前,不知高了多少倍!

    他恢復了武功……

    那麼那一天,在堤拉澤的壽辰上……

    她淒淒一笑,她果然是多事了!

    果然是自找罪受!

    他能來,自然就能確保自己毫髮不傷!

    而她呢……

    眼睛一閉,閉上了眼角的沉痛。一直到王俯時,她也沒有睜開眼來。

    王俯有下人來攙扶著她,官霓纖也無需在裝下去了。

    一抬頭便看到大大的榮王俯,三個大字!豪華莊嚴,肅穆威風!

    她站在那兒還沒動,便有人拿了一件大大的袍子來包在她的身上,「不好意思,姑娘。這俯剛得御賜,您這……不吉利。」說這話的人年歲有些大,那些個丫頭都聽她,顯然是俯裡管事的。

    一身囚衣……進尊貴的榮王俯……晦氣。

    她懂。

    沒有說什麼,隨她們進俯。

    她被帶到王俯最後面的一間院子裡,收拾得倒也乾淨,只是辟靜極了。

    弓型門上,雕刻著一個靜字。

    她站在那兒好久,凝望著這個字……

    那些攙扶著她的下人,突然發愣了,這位姑娘是怎麼了?一身囚衣也就罷了,能進王俯是她三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這偏過雖然離主院有些距離,也較遠,但安靜,環境倒也不錯,她該高興才是。

    「姑娘,您……」

    才剛口,官霓纖卻倏的邁開腳,走了進去。

    頸子上流出來的血,不一會兒已經滲透了剛剛套進去的衣袍,想必傷得很重。但她的背依然挺得筆直,一幅潺潺弱弱的樣子,卻又韌勁十足!

    四合院,院子裡種有花草,最拐角處有一片竹子,青蔥綠葉,倒是極漂亮。

    房間佈置得很簡潔,很乾淨,顯然是早有準備。

    一進屋,便有人弄來熱水。

    「姑娘,洗個澡吧。大夫已經在前院等著,會為你處理傷口。」那語氣微微有絲恭敬,但更多的卻是蔑視……似是在說,便宜你了!給你一個單獨的院子,還為你療傷。

    板著一張臉做什麼……

    官霓纖依舊沒說話,不是她不說,而是全身酸痛又無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是哪裡來的力氣,站著筆直竟沒有倒下去。

    下人替他脫了衣服,當脫下那件白衣時,都愣了一下……

    這不是王爺的衣服麼?

    怎麼會在她的身上?

    而且裡面還是囚衣……

    這……

    幾人不懂,疑惑,但也不敢多問,深在宮中有些事還是知道的,言多必失。

    官霓纖坐在木桶裡,熱水漫延全身,但頸子依然不敢碰水。

    「你們下去吧。」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這些人也早就這樣想了,真不想伺候她……紛紛離開。

    屋子裡終於靜了……

    官霓纖也終於無力的滑到水裡……頓時,疼痛排山倒水而來!

    血孔灌進了熱水,有如噴灑辣椒,她似乎能聽到肉磁磁呼的聲音……

    她忍不住的縮著握著拳頭,忍受這錐心之痛!

    腦子裡浮現過好多畫面……似電影倒帶在眼前絲絲滑過……

    宮裡的御花園——她披著嫁衣在路上——在七王俯她被他打傷——他中藥在池塘裡要了她——她裝作葉子的樣子接近他——一幕幕,一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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