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雪花命 文 / 漠殤
而此時的雲朵朵身邊圍著一群人,她緊咬著的嘴唇被人捏住下顎,不由自主的張開,一個胳膊伸到她的嘴邊,「你要痛就咬這裡。」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雲朵朵有氣無力的看著冷暮寒的胳膊,目光往上走去,聲音有氣無力,「冷暮寒,你這是何苦?」
女人生孩子就這樣了,渾身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雖然現在全世界都在提倡順產,可是這種痛苦,真的讓人生不如死,她相信,要是這裡能做破腹產,她一定嚷嚷著做剖腹產了。
冷暮寒看著她的眼神幽深,「我想要和你一起感受那種疼痛。」
雲朵朵努力的對著他笑著,笑容還沒有形成,就又因為腹部的疼痛,疼的臉部有些扭曲,抓住他胳膊的手不由得握緊。
「皇上,這裡是血房,皇上還是出去吧。」接生嬤嬤苦苦相勸,冷暮寒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嚇得幾人噤若寒蟬。
「冷暮寒,你出去吧。」陣痛過去,雲朵朵衝著冷暮寒虛弱地道。
知道冷暮寒不會走,雲朵朵補充道:「我現在的樣子好醜,我……不想你看見。」
冷暮寒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虞姬,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他用徵詢的口氣跟雲朵朵商量著。
雲朵朵臉上沒有一絲的血氣,她看向冷暮寒,他一向霸道,只有對上她的時候,才會用這般的語氣說話,對上冷暮寒的眼神,攆他走的話竟然再也說不出口。
雲朵朵衝著冷暮寒笑著,那笑容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冷暮寒,我們兩個現在一樣醜了,你不許嫌棄我。」話到嘴邊的話,雲朵朵硬生生嚥了下去,脫口而出變成了這樣。
冷暮寒聽了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剛剛說怕他嫌棄她變醜,所以攆他走,說完想必就想起他是個醜八怪,所以,,加了這句話吧。
「不嫌棄,我們誰也不嫌棄誰。」冷暮寒柔聲道。
雲朵朵看著冷暮寒笑了,笑的心滿意足。
「冷暮寒,你肯陪著我,我很高興很高興。」雲朵朵為了彰顯她說的是真的,特地握了握他的手,只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冷暮寒柔聲道:「你休息一會,不要說話了。」
冷暮寒最近可沒少跟老御醫討教這生孩子都要注意什麼,知道女人生孩子,最重要的是保存力氣。
「冷暮寒,我想跟你說話,你留在這裡我真的很高興,真的。」雲朵朵重複著。
慕容澈終於覺得雲朵朵有點不對勁了,「御醫,你看皇后她怎麼樣了?」
冷暮寒連忙喊來老御醫。
老御醫原本一直在外面打轉,,聽了冷暮寒的話,提醒他,「皇上,微臣是外臣……」
冷暮寒打斷他,「朕允許你進來給皇后看病。」
老御醫這些日子一直和雲朵朵相處,真的把雲朵朵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就等著冷暮寒張口呢。
這邊冷暮寒話音剛落,老御醫就已經跨步進去了。
老御醫看了看雲朵朵,臉色,伸手給她把脈,雲朵朵原本低垂的眼瞼微微動了兩下。
冷暮寒焦急的問道:「御醫,皇后如何了?」
雖然封後大典還沒有舉行,可是現在朝廷內外都已經稱呼雲朵朵皇后了。
「還早呢,皇上且上外面去吧,你在這裡,皇后娘娘就想和你說話,她現在要留著力氣生孩子。」老御醫勸道。
雲朵朵嘴角會心的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老御醫現在跟她還真是默契呢。
冷暮寒聽了,躊躇了一下,雲朵朵握了握他的手,「冷暮寒,不許走遠,讓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好不好?」
雲朵朵心裡明白,這個時候,天大的事情,冷暮寒怕也是要在她的身邊處置了,所以,她搶先這麼說,明著是撒嬌耍無賴,其實歸根究底,還是攆冷暮寒出去。
冷暮寒聽了她的話,心裡明白,只是他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在這裡掙扎?
「朵朵……」冷暮寒情不自禁的叫著她原本的名字。
雲朵朵的手雖然沒有什麼力氣了,卻執拗的往外推著冷暮寒,「不許離開,等我。」
這一聲等我,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麼含義。
冷暮寒無奈的出了產房,一陣劇痛傳來,雲朵朵緊緊的咬住嘴唇,鮮血的腥鹹味溢滿了口腔,等這陣子的陣痛過去,雲朵朵有氣無力的開口,「給我拿塊乾淨的棉布來。」
這裡的人生孩子竟然任由孕婦大喊大叫,說是嚇退什麼小鬼,小孩子才能順利出生,雲朵朵苦笑,她叫給誰聽?眼前浮現出冷暮寒擔憂的面孔。
「外面怎麼這麼安靜?」雲朵朵閉目養神了一會,覺得有些奇怪,今天不是除夕嗎?
嬤嬤們答道:「回皇后的話,小年的那天,皇后娘娘被爆竹驚了之後,皇上就下令,今年春節不許放煙花爆竹。」
雲朵朵聽了,嘴角微抿,「怎麼能因為我一人而讓百姓失去過年的樂趣?」
這讓她覺得負擔不起。
嬤嬤抿嘴笑道:「不打緊的,皇上說了,等小皇子出生了,皇上願意從自己的私庫拿出銀子來補貼給百姓。」
他們的皇上,早就應該成親了,就因為貌醜,所以姑娘家都不願意嫁,如今終於有了心愛的女人,長得跟個仙女似的,不但不害怕皇上,跟皇上還有說有笑的,現在還願意為皇上生孩子。
雖然讓他們誰把自己的女兒送給皇上做妃子,她們都不會樂意,除非是後爹後媽,當然,他們的皇上是好皇上,除了醜的驚天地泣鬼神,真的是沒得挑的,哪怕只是稍微醜一點也行,他們也會考慮考慮的,不過,話說回來,皇上的這種臉,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最近看多了,感覺沒有乍一開始那麼觸目驚心了。
雲朵朵到底是資深整容專家,就算是來到了這裡,她的技術在,中藥原理還都懂,差的只是實踐而已,她雖然不至於拿自己開刀,卻還是了解藥理的,不至於說把兩種相剋的藥物放在一起。
雲朵朵昏昏沉沉睡過去,又被陣痛折磨的醒過來,看著暗沉的天,她問道:「天黑了嗎?」
「回皇后的話,是下雪了呢。」嬤嬤們答道。
「皇上呢?」雲朵朵聽了,掙扎著坐起問道,冷暮寒不會一直在外面吧,那豈不是要凍壞了。
嬤嬤們趕緊回話,「皇后,皇上在側房裡呆著呢,裡面攏著地炕,暖和著呢。」
嬤嬤們雖然很怕冷暮寒,可是對他還是很敬重的,也是希望他幸福的,雲朵朵這麼關心皇上,他們心裡也覺得很暖和的。
雲朵朵重新躺下,嘴裡喃喃地道:「這就好,這就好。」
陣痛越來越頻繁,雲朵朵伸手捂著肚子,除夕夜,下雪了,在他們那裡有個說法,說是除夕出生的孩子是一年當中最小的一天,命薄,是雪花命呢,見到陽光就化了。
這孩子托生在她肚子裡,注定是個福薄的嗎?
雲朵朵眼中閃過堅韌,就算是雪花命,她就要他身周是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