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邊城 文 / 漠殤
莫問辦完了事情,想起那個鑽浴桶的女人,他情不自禁的又來到了那家客棧。
這世上,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更何況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莫問有些失落,不過,她那麼聰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吧。
莫問鳳眼微瞇,反正這段時間比較清閒,他就找找看,這個女人死在哪裡了沒有。
冷沅和肖遙成親了,雖然前方戰報吃緊,可成親是大事,耽誤不得的,再說朝中大將有的是,蕭逸已經去了邊關了,冷暮寒不可能再叫肖遙去。
這兩個人還真是前世的冤家,成親之後,一個不再那麼冷漠生人勿進的模樣,另一個也是整日裡傻笑不已。
「早知道冷沅和肖遙成親之後會這麼和睦,當初我就該把他們綁在一起。」冷暮寒蹉歎。
雲朵朵笑,「你呀,馬後炮。」
雲朵朵心神恍惚,冷沅和肖遙那日,和她和慕容澈那日在桃樹下何等相像?只不過,那時他們被一些老臣撞個正著,那些老臣一副看禍水的模樣,這裡同樣是有一些老臣,視線卻依然看著她,控訴著她是禍水。
「朵朵,想什麼呢?」冷暮寒問道。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覺得雲朵朵最近心思明顯的多了。
雲朵朵回過神來,歉然地對冷暮寒笑了一下,「你說什麼?」
冷暮寒垂下頭去,悶悶道:「沒事。」
他雖然很想知道雲朵朵為什麼會時不時的發呆,卻寧願在她願意說的時候聽她說。
「不知簇國派誰為帥?」雲朵朵真的不是有意干政的,原本邊城一直是她雲家的人守著,已經三輩了,如今,誰來接管呢。
「是魏通。」冷暮寒撥了撥炭盆裡的火,「對大魏的人來說,只要守城的不是雲家的人就好。」
雲朵朵聽到這話,心裡怪怪的,而冷暮寒說完之後,敏感的抬起頭來看著雲朵朵,他剛剛說了什麼,雲朵朵聽了會怎麼想?
雲朵朵伸手摸著肚子,最近這孩子總是踢她,讓她疲累不堪,懶怠動彈。
冷暮寒特意問過御醫,知道多走動走動對雲朵朵的身體好,所以,每天都會拉著雲朵朵走一圈,美其名曰散步。
「魏通,看來,慕容澈很信任他呢。」雲朵朵淡淡地道。
對於這個人,她的印象停留在太子府前,她一人獨對眾將士,一個官員問她太子在何處。
她知道,這個魏通年齡不大,為人還算中正。
雲朵朵哎呦了一聲,冷暮寒連忙扶住她,關切的看著她,「怎麼了?」
雲朵朵冷峻著一張臉,「雲湧他想要比比誰厲害呢。」
雲湧?冷暮寒一愣,隨即想起雲湧是誰,好笑的看著雲朵朵,「他又踢你了。」
雲朵朵目露惆悵,「我到真想看看,他魏通有什麼本事。」
冷暮寒看著她蠢蠢欲試的樣子無語,輕輕吐了一口氣,她還是很在意雲家的聲名,所以才會起了爭強好勝的心吧。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等雲湧出生後,再說好嗎?」
冷暮寒雖然用徵詢的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雲朵朵笑,「好嘛,人家知道輕重的。」
真要弄得向穆桂英那樣,陣前產子嗎?她自認還沒有那麼強悍。
雲朵朵難得的小女兒情態,冷暮寒怎麼忍心苟責她呢,笑了笑也就過去了。
只不過,冷暮寒在那日發現,雲朵朵運動的勤快起來,有時候他都覺得她很累了,她都笑呵呵地說不累。
邊城已經交鋒了幾次,各有勝負。
眼見的就春節了,將士們打仗都有些沒情緒。兩邊都如是。
其實,無論是慕容澈還是冷暮寒,都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作戰時機。
慕容澈忽然來到了邊關。
守邊城的人見了精神為之一振。
慕容澈進入中軍大營坐定,眾將士們都進來參拜。
慕容澈臉色蒼白,身上卻充滿了凜然之氣。
「眾位將軍,朕知道,為了我簇國,讓你們受苦了。」
眾將這個窩心,「皇上。」
慕容澈臉上浮出笑容,「邊關苦寒,朕特地讓人帶了幾百壇好久,用來犒賞三軍,令白銀十萬兩,棉衣被褥等物。」
這些東西給一個人那這個人一生無憂了,可是,要分給邊關的士兵們,真的不多,不過,貴在是皇上親賜的,甚至不惜萬里迢迢的送來,眾將雖然還沒有喝酒,就已經覺得醉了。
慕容澈揮手,眾人把酒抬了上來,另有人給將士們一一倒滿。
「眾將士們,請。」慕容澈舉起手中的酒碗,其實他是喝不得酒的,只不過是用清水做了個樣子而已。
眾將士們都站起來,衝著慕容澈端起酒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澈伸出衣袖擋在了臉前面,做了個喝酒的動作,把碗裡的水喝盡,衝著眾將士們揚揚碗底,笑著道:「眾將士們請用。」
眾人都是武將,最是豪爽,紛紛仰脖一飲而盡。
慕容澈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心中滿意。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個絡腮鬍身上,只見那人虛端著碗衝著他的座位揚了揚,就放在了桌上。
「這位將軍為何不喝?」慕容澈冷下臉來。
絡腮鬍不語。
絡腮鬍旁邊的人知道他牛脾氣,連忙替他答道:「趙將軍曾經對雲元帥生前發過誓,在邊關一日,一日不在飲酒。」
慕容澈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提起雲元帥。
他的臉一沉,他說出去的話,那就是金口玉牙,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嗎?
「回皇上,臣是個沒有酒品的人,喝酒之後,就到處滋事,很是在雲元帥手中吃了些苦頭,最後被雲元帥逼著發誓再也不喝酒,才沒有追查臣的責任,自那之後,臣就再也沒有喝酒。」
雖然慕容澈很好奇,雲元帥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治的絡腮鬍不喝酒的,可是,邊城的人鐵了心似的,就是不說。
慕容澈看著絡腮鬍,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絡腮鬍,當初若是肯助他一臂之力,雲朵朵也絕對和冷暮寒離開不了簇國的土地。
「更何況,前面就是虎視眈眈的敵城,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的好。」絡腮鬍不卑不亢地答道。
慕容澈看著他良久,就在他的同僚暗自為他擔心的時候,慕容澈一拍桌案,讚賞道:「好,我簇國將軍都像將軍這般,何愁魏國不滅?來呀,賞。」
雁書連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財帛,走到絡腮鬍面前,躬身遞過去。
絡腮鬍子臉上不見任何喜色,依舊是那般不卑不亢的樣子,謝過賞收下,躬身道:「皇上,皇上親來邊城,邊城將士士氣大漲,臣申請這就去守城,換守城的將士來一睹聖顏。」
慕容澈聽了,表面上甚是愉悅,可是心裡卻升起疑竇,聽了他的話,笑著道:「趙將軍一心為國,實在是我國將士之楷模,准。」
一場酒宴下來,慕容澈發現原本在邊城的將士們都比較自律,疑惑之心才略略去了一二,聽人提起雲天,慕容澈只是靜靜地聽著,雲天對手下將士恩威並施,這些將士對他的崇敬之心都自然流露在臉上。
慕容澈有些煩躁,他心裡明白,雲家在邊城經營了三輩,將士們對雲家的情感,遠遠超過他這個不知道要虛無縹緲多的帝王,想起在邊城和雲朵朵的對話,剛剛那個絡腮鬍帶著二十幾個士兵都在場,如今就算是他想要滅口,只怕也來不及了,所以他什麼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