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激 文 / 漠殤
冷暮寒,室內連著空氣都輕盈了許多。
冷沅輕輕歎了一口氣。
雲朵朵笑著讓道:「公主請坐吧。」
冷沅冷冷的站在那裡看著雲朵朵,忽然開口,「你就打算這麼吊著我皇兄嗎?」
雲朵朵一愣,反問道:「公主何意?虞姬不明白。」
冷沅幽幽的看著雲朵朵,「虞姬不明白,可是雲朵朵卻明白的很,老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皇兄對你的情意,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對皇兄無情,何必留在這裡?要是有情,皇兄都不在意你非完璧之身,甚至願意替你養孩子,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雲朵朵聽她連養孩子這樣話都說出來了,氣的臉色緋紅,冷冷地道:「公主,願打願挨,你要是看不慣,可以不看,何必把在別人那裡受得怨氣撒在我身上?」
冷沅一愣,隨即笑了,「你認為我是因為慕容澈的緣故遷怒於你?」
她是心疼她的皇兄,要不是因為雲逸,她才不會一直忍著雲朵朵呢。
雲朵朵抿嘴不答,不然她想不出別的理由。
冷沅嗤笑出聲,「雲朵朵,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為你癡狂嗎?真好笑,要真的如此,慕容澈又怎麼會忍心殺了你雲家滿門?」
雲朵朵聽了,手在身體的兩側攥成拳頭,手關節處泛白,一番話不經思考,脫口而出,「假如沒有你魏國用冷玉棺送我大哥回國,或許雲朵朵真能化解這場災難。」
冷沅聽了,身子晃了一晃,猛地伸手抓住雲朵朵,厲聲道:「你都知道什麼?」
一陣風刮了過來,冷沅被推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冷暮寒,聲音裡充滿了委屈,「皇兄……」
冷暮寒緊緊地摟著雲朵朵,冷淡地看著冷沅,「沅,你先回去吧。」
「皇兄……」冷沅不甘心的叫了一聲,要不是她剛剛把雲朵朵逼急了,她怎麼會說出心裡話?她……對魏國有恨呀。
那番話一經說出口,雲朵朵就後悔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以前一有這個念頭冒出來,她就在心中趕緊否定,冷暮寒提起大哥的時候,眼中的仰慕是做不了假的,他是真心敬佩大哥,雖然人心狡詐,可是雲朵朵還是寧願想像他如同遼國對待楊家將的骨骸那般對待雲逸,只是出於對英雄的敬仰,而不是為了陰謀詭計。
「公主,你被嫉妒沖昏了頭腦,還是回府中閉門思過吧。」冷暮寒冷情地開口。
冷沅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冷暮寒,喟歎了一聲,「她說的沒錯,果然是紅顏禍水。」
冷沅有些心灰意冷,這麼多年的兄妹情分,他竟然這麼對她。
雲朵朵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冷沅一直都有注意雲朵朵,見她這樣,什麼也不再說,站起身來扭頭就走,真是好心沒好報。
「皇上不該這麼對長公主的。」良久,冷暮寒都沒有鬆開她的意思,雲朵朵只好開口。
雲朵朵都開口了,他在抱著她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冷暮寒鬆開雲朵朵,半餉開口道:「你畢竟有著身孕,我怕冷沅傷到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
雲朵朵聽了,心中泛起小感動,剛剛的冷沅跟瘋虎似的,難保不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雲朵朵咬了一下下唇,「長公主也是為了皇上好,皇上不覺得應該跟我解釋嗎?」
既然他都聽到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這件事情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冷暮寒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朵朵,她可以永遠也不提這件事情,讓它在心底生根發芽。長成一個毒瘤,可是她沒有選擇那麼做,而是選擇當面問他,還是信任他的吧,只是,他值得她付出信任嗎?
「正如我那日在殿堂上所說,我親眼目睹了那場戰爭,雲逸將軍是我心中難以跨越的英雄。」冷暮寒緊抿著嘴,只說了這麼多,轉身向外走去,他真的好怕雲朵朵在質問下去,雖然他後來改變了主意,不可否認,他也是一個有野心的帝王。
「兩國相爭,各為其主,就算你是為了挑撥離間,你也沒有錯,我明白這個道理,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雲朵朵衝著他的背影喊道。
冷暮寒沒有回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雲朵朵解釋。
冷沅回到自己的行宮,越想越憋屈,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砸爛了。
冷暮寒來到,見到跪了一地的宮女,揮揮手叫她們下去。
冷暮寒相貌醜陋,現在又不像以前,帶著精美的面具,侍女們都不敢抬頭看他,戰戰兢兢的快速退下。
「沅兒,你生皇兄的氣嗎?」冷暮寒沉聲道。
冷沅賭氣坐在床上,「皇妹不敢。」
冷暮寒搖搖頭,「這世上哪裡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冷沅聽他的口氣,竟然還有嗔怪她的意思,怒火更旺,「是,臣錯了,請皇上責罰。」
冷暮寒眼神閃爍,「你真的想要朕懲罰你?」
冷沅見他表情古怪,戒心大起,「皇上要怎樣?」
冷暮寒淡淡地道:「做錯事自然是要被處罰。」
冷沅聽了,越發的惱怒,「罰就罰,我認罰就是。」
冷暮寒見到她那個樣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跟誰學不好,偏偏跟她學,原本是個冰美人,現在又這麼張狂,我真不知是罰你,還是罰肖遙了。」
冷沅聽了一愣,「關肖遙什麼事?」
冷暮寒淡淡地道:「因為朕要罰你嫁人。」
冷沅緊抿著嘴唇。
冷暮寒見她不說話了,這才歎了一口氣,「雲朵朵畢竟懷著身孕,你剛剛那麼激動,要是弄傷了她,日後豈不是後悔?」
冷沅的性子他知道,最是外冷心熱,要是真的因為她而導致雲朵朵流產,她自責都能自責死。
冷沅聽了,心中已經原諒冷暮寒了,卻還嘴硬,「反正也不是你的,你何必那麼緊張,要真是流掉了,或許……」
冷暮寒厲聲喝止住冷沅,「沅兒。」
冷沅不服氣的閉上嘴巴,冷暮寒靜靜地看著她,兩個人都不說話,空氣似乎都凝滯了,讓人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良久,冷暮寒冷著臉道:「在朕的心中,我的皇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雖然從小生活在爾欺我詐的皇宮,見慣了皇宮中的殘忍,可是卻依然保持著一顆童真的心,我希望她一直都那麼的美好。」
冷沅的眼睛中聚滿了淚水,她只不過是賭氣而已,她是那樣的人嗎?皇兄竟然用這麼重的口氣跟她說話。
「我是為了誰,我自己嗎?」冷沅固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強自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有一絲的異樣。
「就因為你不是為了你自己,朕更不能讓你那麼做。」
冷暮寒咬重道。
「沅兒,朵朵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朕不想讓她連一塊棲身之地都沒有。」提起雲朵朵他的心有些沉重。
「沅兒,你要真的想要幫助皇兄,就什麼也不要做,好嗎。」
雲朵朵已經傷痕纍纍,經不起任何的風霜了,他寧願做她的避風港灣,而不是插進她胸口的致命刀。
「皇兄。」皇兄愛的太苦了,他很少會說這麼多話,她的氣消了,忍不住心疼,皇兄他愛的太卑微了。
「朵朵她已經沒有家了,要是連一塊叫她感覺到安心的歇息地都沒有,我……會心痛。」冷暮寒眼角濕潤。
可以說,她今天的不幸,有他一部分責任的。
冷沅幽幽的歎口氣,「皇兄,我錯了。」
此時此刻,她哪裡還有半分的火氣,只剩下滿滿的心疼了,她原本還是很在意雲朵朵不是完璧之身,還是很在意她有了別人的孩子的,雖然大多時候,她都很冷靜地對待雲朵朵,時刻在心裡提醒自己,剛剛,就在剛剛,她真的動了心思。
一想到她差點就要害得皇兄失去雲朵朵,她後背上全是冷汗。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失去愛人的痛苦,冷沅的手觸摸到脖頸上帶著的荷包,不在言語。
冷暮寒原本想要說說她,不該跟雲朵朵提起稱呼的事情的,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不好再提,他相信,以後冷沅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只是,他好容易建立起來的比較輕鬆的氛圍沒有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雲朵朵才能再次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