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人 文 / 漠殤
冷暮寒說完,伸出手去握住雲朵朵的手,語氣中充滿了嗔怪,「朵朵,你就沒有想過我望眼欲穿嗎?這麼久才回來,我都想著,你在不回來,我就只有去找你了。」
雲朵朵有些無措,「我……遇到一個人,恰巧能治她的病,所以就耽擱了下來。」
雲朵朵不敢看冷暮寒炙熱的眼神,「我一定會盡力治好你的臉的。」
她是他的首席御醫嘛。
他眼眸中濃濃的情感,讓她不敢對視,心中升起罪惡感,她是不是很壞,利用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當她在慕容澈面前選擇牽著冷暮寒的手離開的時候,她就明白,魏國和簇國剛剛簽訂的和平盟約只怕要作廢了,兩國再起戰端,絕對是勢在必然。
「我寧願此生都不被你治好。」冷暮寒知道,雲朵朵身心俱傷,只怕很難在接受感情,欲速則不達,他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雲朵朵鼓足勇氣,抬眼看著他,「冷暮寒,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
「朵朵,這次在魏國遊覽,可有什麼收穫?」冷暮寒忽然打斷她,轉移話題,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雲朵朵會接受他的,他不想逼她太急。
其實他是很好奇她怎麼做到割瘤子的,這簡直聞所未聞,他竟然不知道雲朵朵還有這本事。
雲朵朵淡淡地說著,對割瘤子的事情,如同對待別的事情一般看淡,這在她的整容史上,只不過是很簡單的一個手術而已,相比與李小靜的瘤子,冷暮寒的燒傷才是最難醫治的。
時間就這樣在兩個人閒談中慢慢流淌,冷暮寒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就像老夫老妻閒話一般。
冷暮寒注意到雲朵朵偷偷扶了幾下腰部,知道她定然是乏了,站起身來,「我也累了,先走了,朵朵,明天我派人過來接你。」
雲朵朵輕輕嗯了一聲,並不是非要明明白白的拒絕才叫拒絕。
「冷暮寒,雲朵朵已經死了,我叫虞姬。」雲朵朵申明。
「虞姬……好名字。」冷暮寒咀嚼著,只要是雲朵朵喜歡的,他也會試圖去喜歡,雖然他不大喜歡虞姬這個姬字。
雲朵朵也只是隨意起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在名字裡。
第二日,冷暮寒下了早朝之後親自過來接雲朵朵。
太醫署的眾太醫聽說皇上任命了一個首席御醫,心裡這個好奇,等冷暮寒親自從轎子裡扶出雲朵朵,眾人嘩然,怎麼也想不到首席御醫會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懷著孕的女人,她到底是來給皇宮眾人治病的,還是跑這裡來養胎的?
「虞姬夫人是給朕治療臉傷的,她現在身子不便,你們要照應好她才是。」冷暮寒吩咐道。
衛士們叫雲朵朵姑娘,是不知該叫她什麼好,叫夫人吧,皇上對虞姬的情意他們看在眼裡,可是,皇上畢竟沒有冊封她不是?她又有了別人的骨肉。
冷暮寒見過雲朵朵之後,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叫衛士們都改稱呼,稱呼雲朵朵為夫人,其實夫人這個詞也挺含糊的。
眾位御醫一聽雲朵朵是為皇上治臉傷的,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這燒傷不比別的,他們之中不乏杏林世家,卻也無法讓皇上臉上的疤痕少一些。
「夫人身體不便,就住在宮裡吧,我讓人收拾出行雲閣來,夫人就在那裡住下來吧。」
有精的御醫發現,皇上跟這位新來的首席御醫說話的時候,都自稱我,而不是朕,看向雲朵朵的目光就有些晦暗不明,皇上前些日子不理政事,說是病了,病沒病他們還不知道,莫非那段日子就跟……
也不能怪御醫們自個腦補,皇上正當壯年,宮裡卻沒有一個女人,又不是那裡有問題,他不著急,御醫著急呀,尤其看雲朵朵相貌氣質都是上佳的,懷孕……嗯,他們沒有把脈,自然無法確定她有喜的時間,不過看她這肚子,應該也是皇上稱病那段時日有的,皇上雖然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可是那緊張的樣子,御醫們想要不多想都難。
冷慕寒給雲朵朵配備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小太監,一個貼身宮女,另外又專門有一個御醫照顧著雲朵朵的身子,緊張程度,想要別人不信雲朵朵懷得不是他們國君的種也難。
冷慕寒也不解釋,甚至樂於這樣的誤會,因為要配合著雲朵朵的治療,每天生活特有規律,除了上朝睡覺,別的時間基本上都在雲朵朵那裡。
雲朵朵真的什麼都不用管,每天只想著給冷慕寒怎麼用藥,這裡畢竟不是現代,沒有激光嫩膚,沒有紅外線,一切只能用最古老的法子。
冷沅來探望雲朵朵,看著冷慕寒的臉,小心翼翼的道:「我感覺傷痕真的變淡了一些呢。」
雲朵朵聽了無語,「公主,哪裡這麼快就有效果,冷慕寒雖然經常帶著面具,很少曬太陽,可是這段時間因為治療,已經不怎麼帶面具了,臉色黑一些是有的,皮膚顏色深,顯得傷疤淡一些也是有的。」
其實冷沅也只是隨口一說,她雖然希望雲朵朵能治好冷慕寒的疤痕,可是也覺得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好在自從雲朵朵來了之後,冷慕寒開朗了不少,她這話其實是說給雲朵朵聽得,她就怕雲朵朵治不好皇兄,心裡愧疚什麼的,在不告而別。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是那麼一回事。」冷沅仔細看著冷慕寒的臉,開口道。
冷慕寒剛不帶面具的時候,各種不習慣,就怕別人盯著他的臉看,然後露出恐懼厭惡的表情。
雲朵朵卻一味的堅持,甚至在冷沅進宮來的時候,把他迅速拉近自己的戰營,當然,就是看著冷慕寒也是有學問的,就是不能直勾勾的像是嚇傻了一般,也不能看一眼就把眼神挪開,總而言之,就是很平淡,平淡的像是看一個普通人。
冷沅聽了,忍不住反駁,「這能平淡的下來嗎?皇兄他畢竟是九五之尊呀。」
那強大的氣場,帝王之氣,要是人人都敢冒犯帝顏,那怎麼能駕馭的了群臣?
雲朵朵面對她的質疑,淡然的很,「一個人首先不把自己當成怪物,別的人就不會把你當做怪物,要是你都不肯幫助他,那就更沒有人肯幫助他從心理陰影走出來了。」
冷沅聽了,注目雲朵朵良久,鄭重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頓了頓,冷沅忍不住開口,「其實,這個世上有一個人肯陪在皇兄的身邊,那麼,別人的目光,皇兄是不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