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劫法場 文 / 漠殤
一陣忙亂,慕容澈的傷口總算是止住血了。
雲朵朵見了,皺眉試探,「都已經這麼久了,怎麼傷口還在流血?」
御醫見了,頭也不抬,「箭上塗了毒藥,如今毒性雖然除掉,可是傷口卻不易癒合。」說完,御醫才想起自己是和誰說話,那可是想要皇上命的雲家的人,他不由得抿緊嘴唇。不再說話。
雲朵朵聽了,放下戒心,原來是真的。
她的心忽然一跳,「有沒有別人受傷。」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慌得厲害。
「沒有,真沒有。」慕容澈慌亂地接口。
他要是不那麼著急,或許雲朵朵還不曾懷疑,畢竟,雲家的人,都是有武功傍身的。
雲朵朵眼神冷厲,聲音卻柔柔的,「皇上,你是一國之君,怎麼能說謊。」
「朕……」
慕容澈眉頭緊蹙。
雲朵朵接著道:「皇上今日瞞著我,難道能瞞得了我一輩子?到那時,我只有恨皇上。」
雲朵朵雖然不懂慕容澈對她的感情,可是卻還是押對了寶。
慕容澈聽她這麼說,握著她的手,一臉擔憂地道:「雲鎏他……為了救我……」
雲朵朵的身體晃了一晃,慕容澈趕緊扶住她,雲朵朵定了定心神,「死了嗎?」
慕容澈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要不是雲朵朵一直專注的看著他,都不會發現他點頭了。
雲朵朵臉上的血色褪盡,她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淚水卻還是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小泥巴聽到這個消息,捂著嘴唇跑出去了,六少爺,那是一個多純淨多好的人呀,竟然就這麼沒了。
慕容澈擔心的看著雲朵朵,雲朵朵努力的想要保持著鎮靜,只是……
淚簌簌而落。
「那……別人呢?」
慕容澈沉吟不語。
「我再問你別人呢?」雲朵朵厲聲道。
御醫見了,終於忍不住了,「放肆,怎麼能這麼對皇上說話。」
慕容澈見到雲朵朵那狀若瘋狂的樣子,手上使了一些力道。
「別人只是受了點傷,沒事的,等過兩天他們傷好了,朕就讓他們來看你。」
雲家被滿門抄斬,這事在京城中引起軒然大波,要說雲家在邊關,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可是在京城,那也不過是最近一年的事情,雲天致仕,雲邇又是個內斂的性子,所謂的仇家,也不過是柳家和蘇家而已。
而這兩家多多少少都跟叛逆慕容雪有關係,如今慕容雪還關在宗人府,蘇家的人也都被抓進天牢,柳家搖身一變,成了炙手可熱的紅人,而雲家卻如同大廈將傾,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場劫法場的計劃暗自進行著,甚至分為好幾伙,只不過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已。
雲家在京城雖然沒有勢力,可是京城中有很多在邊關服役的男人,每年的家書,這些熱血男兒都會在心中大讚他們的神諦,有一些在戰爭中負傷和休假探親的將士們得到消息,雲家被滿門抄斬,他們懵了。
怎麼會這樣呢?在他們單純的心裡,雲家人是神,他們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他們的神的。
沒有人想過劫法場無異於造反,他們只想救出心目中的神諦,不讓他受到世俗的傷害。
雲思出家,在京城裡面還是引起不小的衝動的,國家律法,禍不及僧侶,所以,眾大臣商議了一下,覺得還是先把雲思關著,等皇上好了,在暗自處置了算了。
「午時已到……」監斬官剛剛說出四個字,台下一片混亂,雲杉和雲悟抬起頭來。一些原本沉默的百姓們也沸騰了起來,「雲大夫是好人,不能殺呀。」
雲悟聽了,眼淚頓時充滿眼眶。
只見一些百姓打扮的人從身上抽出武器,高嚷著,「雲將軍我們來救你。」
雲杉看著下面沸騰的人群,心中感慨。
雖然雲邇不在刑台之上,眾人還是義無返顧的衝上來救雲杉雲悟,在他們的眼裡,雲家就是一面旗幟。
「反了,反了。」監斬官喊著,一個大漢向他衝過來,嚇得他趕緊鑽到桌子底下。
「雲小將軍,快跟我們走。」一個蒙著臉的人割斷雲杉雲悟身上的繩索。
兩人對視了一眼,跟著那人衝下刑台。
有人趁著亂拖了兩個屍體扔在刑台,打聲呼哨。
魏通帶來的人迅速離開,只一會,城中巡邏的侍衛憑空出現,驅散開人群,抓了幾個領頭的投進大牢。
監斬官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見到躺在那裡的兩具屍首,抹了一把冷汗,還好,還好,沒有叫這些人把犯人給劫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翻過屍首,屍首的面目上沾滿血肉模糊,他看著膽寒心驚,匆匆回去覆命。
如此,雲家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
雲杉和雲悟跟著蒙面人來到一處小巷,那裡早就等著一批侍衛。
雲杉和雲悟對看了一眼,魏通拉下蒙面巾,接過侍衛們遞過來的服飾換上,又變回了他的侍衛總管。
「兩位公子,還請換下囚服,和我去見皇上。」魏通一舉手。
雲杉和雲悟對視了一眼。
「皇上要見我們,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雲杉開口。
魏通暗讚他心思細膩,解釋道:「皇上那日中了埋伏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如今才醒來,得知大臣們竟然私傳聖旨,已經無法追回,只好出此下策。」
雲杉聽了,低頭不語,對他們來說,是不是慕容澈傳的聖旨,這沒有什麼區別。
「兩位公子請吧。」
魏通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連死他們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兩個人換了侍衛的服飾,跟著魏通進宮,去見慕容澈。
雲杉的手暗自握成拳頭,他絕對不會原諒慕容澈。
魏通自然也想到這一點,到了宮廷,就把雲杉和雲悟給綁了起來。
「啟稟皇上,雲杉雲悟兩人帶到。」
「帶他們進來。」慕容澈虛弱地道。
侍衛們把兩人推了進去。
慕容澈見到兩人被綁著推了進來,一愣,「怎麼綁著?」
魏通一板一眼地答道,「雖然皇上免了他們的死罪,他們的罪名沒有洗脫之前,理應帶著刑具。」
潛台詞就是不能給鬆綁。
慕容澈聽了,也不再爭執。
「兩位哥哥請坐。」慕容澈虛讓了一下。
上來幾個內侍,搬來椅子。
「讓兩位哥哥受苦了。」慕容澈蹉歎道。
兩人不語。
慕容澈掙扎著做了起來,看著兩人,「朵朵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
兩人聽了動容,不由得看向慕容澈。
慕容澈沉吟,其實,雲杉和雲思他們是後來才到的,只有雲鎏是看到他動的手,眼下雲鎏死了,已經是死無對證了,他怎麼說都行了。
「朕今日醒來才聽說你們被當做慕容楓的同夥要在午時問斬,朕初登大寶,怎麼能朝令夕改?雖然說那個聖旨並非是我下的,可是,老百姓,天下人不會那麼想,所以就用了權宜之計。」
雲杉和雲悟靜靜的聽著。
慕容澈掙扎著要坐起來,雁書連忙扶起他,在他的身後放上兩個靠枕,然後拿了水給慕容澈。
慕容澈看了看站在那裡的魏通,虛弱的笑了笑,「魏將軍,不管怎麼樣,你先鬆開他們,讓他們喝些水總可以吧。」
魏通面不改色,「皇上,屬下是為皇上的安危著想,等他們走了,臣在為他們鬆綁餵水。」
慕容澈無可奈何。
喝了一口水接著道:「可是朵朵卻誤信了旁人的挑唆,無論如何要見你們一面,才肯用膳,朕這就讓你們兄妹團圓,只是,你們誰也不能提起雲邇的死,就說淺止國犯邊,雲邇已經出發去鎮守邊關了,若問起雲思,就說他回山上了,朕已經告訴了她雲鎏已經死了,她不能在受到什麼刺激了,明白?」
慕容澈說完,輕咳了幾聲,從枕頭下拿出一塊令牌,讓雁書遞給魏通,虛弱的擺擺手,「帶兩位公子去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