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威 文 / 漠殤
土裡忐忑的侍候完雲朵朵淨面,那邊慕容澈喊人,她不等雲朵朵吩咐,就跑過去了。
小泥巴看了,一張臉撂下來,「小姐,你太縱容下人了。」
雲朵朵淡笑,「我只縱容我認為可以縱容的,而她,我早就交給你了,要說縱容,也是你縱容了她,大權我已經交給了你,你怎麼就不會攬權呢。」
小泥巴一聽,眼睛一亮,是呀,總不能叫小姐跟她去爭執吧。
那邊土裡端著髒水出來,小泥巴上前去,一個巴掌摑過去。
土裡手裡的水盆掉到地上,裡面的水濺到小泥巴的裙角,虧了她躲得快,才沒有潑到她身上。
小泥巴怒了,「你這壞心眼的,竟敢用水潑我?」
土裡也不是個讓事的,眼睛一瞪,「你幹嘛打我?」
「是我叫的。」雲朵朵掀起簾子,悠悠道。
土裡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雲朵朵。
小泥巴趁機繞到她身後,往她膝蓋踹上一腳。
土裡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她回過頭去瞪了小泥巴一眼。
雲朵朵見了,冷笑,「身為奴才,竟然連專心侍候主子都做不到,你就跪在這裡好好反省吧。」
土裡聽了,不服氣道:「太子妃,你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不就是嫉妒她年輕貌美嗎?看太子對她好,就覺得心裡不自在,剛剛她說雲家那個傻子的話,她一定是聽到了,所以,藉機報復。
雲朵朵停下腳步,俯頭看著土裡,臉上閃過憐憫。
「淡笑,你還是太蠢了。」
雲朵朵叫著她原來的名字,小泥巴聽了,也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淡笑,要知道,她起這個名字,也算是認同她是自己人,是她自己不珍惜,如今,她在想生活在太子府,比登天還難了。
淡笑不服氣的看著雲朵朵。
雲朵朵的目光卻再也沒有看她,而是迎向走過來的慕容澈。
「吵到你了,奴婢不懂事,都是我管教無方。」雲朵朵柔聲道。
慕容澈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淡笑,「這怎麼能怪你,實在是這奴婢目中無人。」
他心裡有些惱怒,平常看著挺機靈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到了太子妃面前,就丟臉了?
雲朵朵溫柔的笑著,「怎麼能不關我的事呢,你還說讓我管家,我卻連一個奴婢都管不了,也不知這奴婢仗了誰的勢?」
頓了頓,雲朵朵笑道:「是了,她到底是太子的家生子,是太子親賜下來的,我想要處置她,總還要看看太子的意思,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個狗只認太子你一個主人,不肯聽我的,也在情理之中,太子殿下,你說,我該怎麼處置這個不聽話的狗呢?」
她不說怎樣懲治淡笑,卻讓太子出主意,表面是謙恭,實際上的用心夠歹毒的,你淡笑不就是仗著是太子的人嗎?我就讓你看看太子是怎麼懲罰你的。
淡笑一臉自信的看著太子,不管怎麼說太子也算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怎麼會為了這個張狂無知的女人降罪她呢?太子對她們,那是在溫柔不過的。
慕容澈心中微動,雲朵朵這是要在太子府裡面立威了嗎?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消息。
他知道雲朵朵以前,那是從未把他放在眼裡,即使嫁過來這麼久,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樹立起當家主母的威信來,對太子府裡的一切,加起來都沒有對一個小泥巴關注的多。
「整個太子府,包括我在內,都是你的你想要怎樣處置一個不聽話的奴才,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你既然問到我了,這個奴才尊卑不分,言語無狀,就亂棍打死吧。」
慕容澈語氣淡淡地道。
別說淡笑,就連淺笑的臉色都變了。
小泥巴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雲朵朵,誰不知道這些奴才們的關係盤根錯節,太子這不是為小姐樹敵嗎?
雲朵朵深看了慕容澈,他是為了給自己立威,還是為自己樹敵?
眼睛微瞇,雲朵朵迅速做出決定,笑著道:「自然是依太子的意思,土氣,去告訴管家,叫太子府裡面行刑的過來。」
這個時候,自然要分化他們。
土氣臉色一白,跪了下去,「太子妃,你就饒過土裡吧。」
雲朵朵笑瞇瞇的看著她,「土氣,她叫淡笑,不叫土裡,那名字實在太俗氣,怎麼能配的上她,再說求情,你應該向太子求情,畢竟,這是太子下的命令,我都要遵從的。」
要下地獄,雲朵朵絕對不會一個人去。
土氣打了個冷顫,終於知道太子妃張狂,是因為她有張狂的資本,而不是魯莽無腦。
「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就讓小泥巴走一趟,也沒什麼。」雲朵朵淺淺的笑著。
土氣連忙接口,「太子妃,還是奴婢去吧。」
說完,土氣連忙奔去找管家去,她是個聰明人,已經從雲朵朵的話裡面得到了許多信息,她不能因為淡笑而把自己搭進去。
淡笑已經呆了,不知道該怎樣反應了,只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慕容澈。
雲朵朵卻再也不看她,挽住慕容澈的胳膊,「慕容澈,我們進去吧,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雲鎏過來,怎麼想都是雲杉藉著這個機會把他踢到自己身邊,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慕容澈以前也曾提過,說起來,似乎不情願的只有她一個,不過,現在情況和以前不同了,叫雲鎏過來就過來好了,不過,剛剛雲鎏似乎做了一些事,還是先哄好慕容澈別生氣吧。
淡笑跪著爬上前去,一把抱住慕容澈的大腿,「太子,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忘了嗎,你說淡笑長得好看,說長大了要娶淡笑的,太子殿下。」
淡笑哀哀的求懇著。
雲朵朵看好戲的看著慕容澈,「原來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既然如此,還是免了她的刑罰吧。」
雲朵朵在這個時候求情,無異於火上澆油。
慕容澈沉著臉,一腳踹開淡笑,怒道:「我何時和你說過這番話來?」
這淡笑竟然敢中傷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原本慕容澈並沒有想要殺她,此時卻覺得此人非死不可了。
「太子殿下忘了嗎?那一年太子殿下六歲,奴婢五歲……」淡笑恐怕慕容澈不信,連忙開口。
「原來是青梅竹馬呀。」被雲朵朵勒令不能出了小泥巴的屋子的雲鎏,忽然蹦出來,笑嘻嘻的開口道。
慕容澈見到他,一張臉更黑了,這個雲鎏,竟然就那麼大刺刺的闖進雲朵朵的房間,實在太不像話了,難道不知道朵朵已經嫁人了嗎,聽了他的話,怒道:「什麼青梅竹馬,她的父母是我太子府裡面的奴才,她也是太子府裡的奴才。」
慕容澈冷冷的俯下頭去看著淡笑,「只可惜,你的子女再也做不了我太子府裡面的奴才了。」
淡笑失魂落魄的放開手,她怎麼能聽不出慕容澈的話外之音?她的兒女做不成太子府裡的奴才,不是因為她當上了太子的屋裡人,而是她就要死了。
慕容澈回過身去看著雲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六哥,我早就跟朵朵提過,接六哥過來住上一段時日,房子都為六哥收拾好了。」
雲鎏聽了,眼裡閃過喜悅的光彩,「真的嗎?我還以為朵朵不要我了呢。」
雲朵朵看著他毫不掩飾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真,心裡升起負疚感,「當然了。」
「我們這就過去看看,有什麼不喜歡的,就做一下改動。」慕容澈連忙道。
孩童最容易滿足,卻也最敏感,雲鎏雖然不是孩童,卻跟孩童的智商差不多。
慕容澈愛屋及烏,早就有所準備。
小泥巴等人都走光了,才踱步走到淡笑的身邊,俯下身去,「真可惜,這麼個美人坯子,卻一點大腦都沒有長。」
淡笑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小泥巴,她不是很明白小泥巴說的什麼。
小泥巴一臉同情的看著她,「你還不明白嗎?太子從來就是把你當做奴婢,一條狗,怎麼會為了你,得罪他心尖上的人呢?」
淡笑喃喃地道:「心尖上的人。」
她忽然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
小泥巴看著她她如癲似狂的樣子,心裡也有些覺得她可憐,淡笑忽然停下笑聲,目光古怪的看著小泥巴,「你以為太子喜歡太子妃嗎?太子他只喜歡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小泥巴對上她那絕望的眼神,不知為什麼,心底漫過一絲冷意,那冷意迅速擴展,淹沒她的全身。
「不知道你說什麼鬼話。」小泥巴轉身離去。
走出很遠,也不見淡笑再說什麼,她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淡笑始終再也未發表一言。
土氣找到管家,口齒伶俐地道:「太子吩咐,派兩個婦人過去執行家法杖刑。」
管家一愣,不過也沒有問什麼,直接派了行刑的過去。
土氣回來,院子中除了跪在那裡的淡笑不見任何人,她毫不猶豫的伸手指著淡笑,「把她拉到刑房行刑。」
淡笑眼神哀怨的看向土氣,再也沒有了以前的不可一世,「淺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土氣轉過頭去,「淡笑,請記住,我叫土氣。」
揮揮手,行刑的壯婦經驗豐富,先拿了個破帕子堵住她的嘴,一人一面架起淡笑向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