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獨闖安王府 文 / 漠殤
雲天捋鬚微微沉吟,「杉,你看這人什麼來頭?」
雲杉是個生意人,每天接待的客人天南地北都有,眼光自然比他們要好。
雲杉難得的臉上表情凝重起來,「他的口音聽起來就是京城人士,只是偶爾一兩個發音聽起來不對,我仔細想想,倒覺得和邊關那裡有些像,爹爹,那人並沒有稱你吳王,反倒稱主帥,莫非是邊關的人回來探親?」
雲天搖搖頭,京城裡的子弟,回京探親的人,都要先上他這裡來知會一聲,這人他絕對沒有見過。
雲邇憂心沖沖地看著雲杉,「三弟,小默子行嗎?」
不是他不信任小默子,他常年在外,自然不瞭解小默子都會些什麼,能不能勝任得了跟蹤的任務,他只是擔心朵朵。
「小默子不是一個人。」雲杉意味深長地道。
雲邇不解。
雲天吩咐道:「還不叫雲鎏和小泥巴起來。」
沒有人怪他們兩個,可是他們兩個卻自己不肯原諒自己,如今朵朵有了消息,正好藉此讓他們兩個起來。
雲悟趕緊回去就要扶起雲鎏。
雲鎏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雲天見了,心裡又氣又心疼,他故作怒容,「胡鬧,難道朵朵不會來,你就一直在這裡跪著嗎?」
雲杉趕緊拉起雲鎏。
雲思勸道:「六弟,你快起來吧,不然朵朵回來,見到你這樣子,一定不理你。」
雲鎏一聽,乖乖地站了起來,朵朵很小心眼的。
雲天掩飾住眸子裡的憂色。
雲邇看了看眾人,趁人不見得時候悄悄地退出,不是他不信任小默子,而是不習慣那種等待的煎熬。
京城之人,習慣於叫吳王府為雲府,肖遙離開了雲府,直奔酒樓。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主子的意思,雲家人那麼珍視這個雲朵朵,有人去報信,怎麼會不探聽一下虛實?不讓他回去就對了,一路行到酒樓,他至少發現了三個人跟蹤他。
這不是那三個人太弱,而是他太強。
到了酒樓,他一改神色,笑逐顏開地拿出雲杉給他的銀角子,啪地拍在桌子上,「給我把最好的酒上來一罈子,剩下的,給我弄上幾碟小菜。」
店小二脆生地答應著,一會功夫就把酒菜弄了上來。
肖遙一邊吃喝著,一邊津津有味的聽著週遭的酒客吹牛,從他們那誇誇其談當中,過濾出有用的信息,偶爾想到主人房間裡那有些狼狽的女人,心裡隱隱有些期待。
主人他是時候該找女人了。
至於他主人相貌醜陋,雲朵朵是未來太子妃這些問題,他覺得都不是問題。
雲邇一進到酒樓,沒想到就見到了肖遙,他一愣,隨即大步過去,大刺刺坐在逍遙的對面,衝著店小二招招手,「小二,再來一罈子上好的梨花白。」
雲杉手下的探子一見二少爺都跟那人坐在一起了,悄悄地退了出去,跟等在門前的一人道:「你上去機靈著點看著,我去稟告三少。」
那人答應了一聲,上去要了酒菜,自斟自飲起來。
「肖遙,可讓我抓住你了。」一聲嬌詫的聲音響起,肖遙臉色一變,要是讓公主喝出自己的身份,那主人的身份豈不也暴露了?
肖遙猛地站起身子,「沅兒,我是看在主人的面子,對你再三忍讓,你莫要太過分了。」
冷沅蠻橫地用胳膊一掃,雲邇手疾地抓起一罈子酒,一碟菜站起,其餘的都被她掃到了地上。
「肖遙,你再不說哥哥在哪裡,看我還會手下留情不?」說著故意把劍拔出半截,架在了逍遙的脖子上。
雲邇憨笑著把酒菜放回桌子上,「小二,再拿碗筷過來,我請這兩位。」
冷沅一翻白眼,「就憑你,也配請我。」
雲邇也不生氣,含笑看著冷沅,「哦,姑娘好大的口氣,哪怕你是金枝玉葉,我想請,也是請得起的。」
他這話可是夠狂妄的,可是也是事實。
冷沅冷笑一聲,剛要答話,肖遙急了,她再說就把主子的身份洩露了,他猛地摟住她的腰,俯下身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冷沅雙眼睜大,隨即心中歡喜,緩緩的閉上眼睛,顫抖地回應著他,這個呆瓜,終於想通了嗎?
肖遙只是想要堵住冷沅的嘴,剛才一時情急,做出這等孟浪的事情來,這該如何向主子交代?尤其,這裡魚龍混雜。
肖遙目光瞥過雲邇,見他臉上神色若有所思,猛地推開冷沅,忽然從窗戶跳躍出去。
雲邇反應極快,隨即追了出去。
冷沅雙眼迷離,茫然看著一臉曖味的看著她的酒客們,伸出胳膊一抹嘴唇嚷嚷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娘子追相公嗎?」
她的心裡漾著小甜蜜,匆匆追下樓去。
這裡三人你追我趕。
冷慕寒那裡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隻身闖進安王府。
安王府內燈火通明,想要混進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冷慕寒靜靜地等待著機會,作為一個帝王,若是這點小事就焦躁不安,又怎麼能成大事?
遠遠地有清脆的鈴聲響起,隱隱似乎還有笑聲,冷慕寒心中一動,隱在暗處。
「看門的小哥,去稟告你們的管家一聲,就說天香閣的姑娘們已經到了。」
趕車的龜公跳下馬車。
「今天來的不知是哪位姑娘?」看門人一聽,不敢怠慢,連忙問道。
「是我們的花魁牡丹。」龜公笑道。
冷慕寒見那看門人轉身,龜公背對著轎子,身子一掠,掀開簾子,牡丹沒等驚呼出聲,就被冷慕寒點暈塞到了座位底下。
他無聲的說了一聲得罪,抓起牡丹放到一旁的披風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了起來,雖然縮骨功用起來渾身難受,可是此時卻也不得不用。
龜公只覺得一陣微風吹過,回過頭去只看到轎簾動了一動。
那邊很快看門人就帶著兩個轎夫抬著一層軟轎過來。
「牡丹姑娘請換轎吧,」看門人走到轎子前,微躬著身子道。
冷慕寒惡寒,還真是……俗氣的名字。
他低著頭從車馬轎下來,進入轎內,看門人衝著轎夫揮揮手,兩個人抬起了冷慕寒就像安王府內行去。
看門人隨手扔給龜公幾個銅板,「行了,行了,你回去吧。」
雖然只是幾個銅板,看門人油水本來就不多,也是要剋扣的。
龜公心裡不滿,嘴上卻含笑道著謝,趕車走了許久,才罵出聲來。
「這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爺半夜三更的趕車給他送姑娘,竟然才給這麼幾個銅板,都不夠我打酒的。」
「阿順。」牡丹的穴位解開,只覺得她在的地方這個憋屈,她從座位子底下爬出來。
龜公阿順本來罵罵咧咧的,沒想到身後忽然傳出人聲,嚇得他把馬鞭掉在了地上,他戰戰兢兢地掀起轎簾,只見牡丹一手揉著頸部,雙眼無辜地看著他,「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阿順嚇得心膽俱裂,扭頭就跑,「鬼呀。」
「鬼你個頭呀。」牡丹罵了一聲,忽然想起剛剛有黑影一閃,她就睡倒在轎子的座位底下,嚇得她蜷縮著身子不敢動彈,直到阿順帶著人來。
兩個人口口聲聲說是遇到了鬼,嚇得天香閣的人請了神婆專門驅鬼。
抬著冷慕寒的轎子不見,看門人歎了一口氣,真可憐,還以為侍候安王是什麼好事呢,他似乎還聽到了她的笑聲,「自求多福吧。」
看門人關上門,夜深了,不會有人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