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生與死的較量 文 / 春花秋開

    賀佐抱著賀潞安衝進醫院的時候，此刻，他在醫院裡的人眼裡就是個瘋子，而他懷裡的女人，毫無知覺的樣子，就如同死人般讓人驚訝。

    早已接到電話，等候在急診室的霍醫生，驚訝的看著賀潞安，今天早上她來做產檢還是好好的，為何現在會變成這種樣子。

    「救她,霍醫生，求求你無論如何救救她！」賀潞安被安置在病床上後，賀佐幾乎全是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他不願意相信，因為他的失去控制，竟然將賀潞安傷害成這樣。

    霍醫生沒有理會崩潰了的賀佐，他急忙轉身吩咐助手們檢查匯報賀潞安的情況。

    「病人毫無知覺！」

    「病人有早產跡象，並且血壓異常！」

    「血壓異常!」

    霍醫生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他忽然渾身一震，伸手撐開賀潞安的眼皮，看著她擴散開來的瞳孔，用手電筒一照，似乎沒什麼反應的時候，他臉色一變，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今天早上才跟賀潞安說過的最壞的結果，似乎真的發生了。

    容不得在推遲，霍醫生當即落下決定，將賀潞安推出急症室，即刻接受最準確的腦部檢查！

    賀佐看著賀潞安被推出急診室時，他拉住了霍醫生，咆哮道：「潞安不是早產嗎？你們還要推她去哪裡？」

    霍醫生抓開了賀佐的手，正色道：「賀先生，現在您妻子早產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真正的大問題是我懷疑她腦血管崩裂，也就是讓她昏迷的真正原因，現在我們要確診，所以要送去做全面的檢查！」

    腦血管崩裂！

    賀佐睜大了雙眼，他看著霍醫生快步而去的背影，在看看自己的手，他忽然闔上了雙眼，該死的自己怎麼忘記了，潞安的脆弱，他怎麼能和她吵架，甚至在她那麼悲傷的時候，還將她推到在地。

    而這時，和斯言趕過來的賀老太太看著賀佐一個人呆站在急診室門口失魂落魄的樣子時，她急忙問道：「賀佐，潞安怎麼樣了！」

    賀佐艱難扭過頭，看著一臉焦急的母親，他忽然抱住了自己的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到底怎麼樣了！」賀佐這種樣子，讓她更加的驚恐。

    「我真該死,我真該死!」賀佐早以回答不了母親的追問。

    而這時，剛剛送賀潞安去檢查室的護士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賀老太太一把拉住了護士問道：「潞安到底怎麼樣了！」

    「你們做最壞的打算吧，確診了，賀小姐是腦部血管破裂，現在正準備手術室，你們趕緊的過去吧！」護士小姐那上賀潞安的病歷表之後，再度匆忙而去。

    「腦部血管破裂！」賀老太太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如果不是斯言扶著，她定是昏倒在地上。

    「該死的混蛋,你怎麼這麼該死，我讓你好好保護賀潞安，可是沒想到最後讓她受傷的人竟然會是你！」賀老太太悲痛不已，對這崩潰了的賀佐，又打又罵。

    「太太，不要打了，我們趕緊過手術室那邊吧！」斯言同樣也慘白了容顏，她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和賀潞安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賀潞安說的莫名其妙的話，真的快讓她說中了。

    賀佐倏然起身，拋下賀老太太，發了瘋般的朝手術室狂奔而去，他真的怕了，怕就這麼失去賀潞安。

    剛跑到手術室前時，賀佐就看見了正要被推進手術室的賀潞安，他幾步跟上前，撲在了賀潞安的身側，瘋子般的呢喃道：「潞安，醒醒,你醒醒啊，佐哥哥錯了，都是佐哥哥的錯！」

    「賀先生，請你讓一讓,現在我們必須爭分奪秒，要不賀小姐真的可能會醒不來！」幾名護士拉住了賀佐，勸慰道。

    賀佐睜大了雙眼，看著手術門打開來，賀潞安被推了進去，門在彭的一聲被關上時，他在也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恐懼，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仰頭大喊：「潞安，對不起！」

    「斯言，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賀老太太遠遠的走過來，聽到了賀佐的悲號時，她的冷靜早以消失了。

    斯言眼含眼淚，她也不信賀潞安會面臨這樣的險境，但是她還有三分理智在的，當她看見以霍醫生為首的幾名醫生出現在手術室前，正準備進入的時候，她急忙跑了過去，拉住了霍醫生哽咽道：」霍醫生，我們小姐到底怎麼樣了！」

    霍醫生看了看那悲傷的賀氏母子，在看了看斯言，他遺憾的搖搖頭道：「這是我最不想見到的結果，大人，我不能保證！但最起碼，小孩會安全無虞，所以你們還是要有點心理準備，我也會盡力，畢竟我也不想賀小姐這麼善良的人這麼年輕就被上帝召喚！」

    「大人不能保證，小孩會安全無虞!」斯言的眼淚唰的滑出了眼眶，這結果，這結果似乎是賀潞安早就預料到的。

    「唉，我們會盡力！」霍醫生拍了拍斯言的肩膀後，毅然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這是一台手術，是生與死較量的戰場，賀潞安躺在手術台上，毫無直接，就如同一具屍體，唯一能證明她活著的，只有她身側檢測心跳的儀器屏幕上那一條波浪起伏的長線。

    哇－－－－

    噹一聲清亮的孩子啼哭時響徹冰涼的手術室時，在場的醫護人員短暫的舒了口氣。

    「真是個漂亮的女孩！」一邊的等待的霍醫生從護士手裡接過這個被母親用生命愛護著的小寶貝時，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而這種溫馨的時刻沒能維持多久，因為剖腹產子的手術不是這場生死較量的結束，而是正要開始。

    產科的醫生退下之後，霍醫生為首的腦科醫生才正式上場，霍醫生站上手術台，他看著賀潞安時，低沉道：「潞安，我對你的承諾，你的孩子健康出生了，但是你，我希望你堅持住！」

    「霍醫生，可以開始了！」

    「好！」

    時間隨著手術室裡噠噠聲響的醫療器械聲飛逝而過，霍醫生站在手術台上，他天藍色的手術服上有著屬於噴灑而出的星星點點的血跡，那是賀潞安的血。

    而他，全神關注，不斷的變化手術刀，鉗子，針線，在人體最複雜，血管林立的腦部游刃有餘。

    醫生，病人的心跳－－－－

    一邊檢測賀潞安心跳的助手，忽然發現賀潞安的心跳頻率忽然驟然停頓了的時候，驚叫而出，打亂了手術室裡的沉靜。

    嗶－－－－

    是儀器發出的對賀潞安生命在逐漸消失的警告聲，霍醫生拿著止血鉗的手，穩穩的退了出來，在抬頭看見心跳檢測儀器上那條平行線時，他手一抖，止血鉗脫手而落，在手術室裡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手術室外，賀潞安已經進去了幾個小時了，可是依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正當賀老太太和賀佐心焦不已的時候，手術室外的走廊，忽然急匆匆的有上來了幾個身穿手術服的醫生。

    「發生了什麼事，潞安到底怎麼樣了！」賀佐抓住了出來開門的護士，顫抖的問道。

    「情況危急，賀先生，請您冷靜點！」護士開門讓那些手術醫生進入手術室後，推開賀佐，手術門再度砰的一聲關上了。

    就在賀佐和賀老太太的驚慌的猜測之中度過的時候，剛剛出去的斯言卻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道：「太太，賀先生，不知道是誰將小姐的情況洩露了出去，有人說小姐生了孩子，有人說小姐跌到早產，有人說小姐死在手術台上，亂成了一片，所以現在醫院大門外有很多記者想要上來採訪實情！」

    「事情怎麼這麼快就傳出去！是那個該死的傢伙說潞安死在手術台上的！」賀佐憤怒的吼叫道。

    而賀老太太在靜等幾個小時之後，她早以恢復了原有的冷靜，她冷眼看著賀佐道：「還會有誰，這麼快將潞安的事情穿出去的人，只有伊氏兄妹！」

    「該死！」賀佐的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面上。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賀老太太吸了口氣，扭頭不在看賀佐，只是對斯言道：「斯言，醫院需要安靜，你下去謝謝那些記者的關心，潞安的消息，等手術結束之後，我們只能會告訴他們！」

    「好，我馬上去！」斯言點點頭，轉身快步而去。

    看著斯言遠去時，賀老太太才將視線轉向賀佐這一邊，她冷冽說道：「賀佐，我真後悔當初說服潞安嫁給你了，我做錯了！」

    賀佐一愣，他扭頭看著賀老太太，因為悲傷和疲倦，他的雙眼早以遍佈血絲。

    「你還愛潞安麼？」賀老太太低沉的問道。

    「不要懷疑我對潞安的愛！」

    賀佐低吼了一聲，雖然他對潞安造成了傷害，可他從來就沒有忘記他對她那麼深的愛意。

    「如果你愛潞安，不管潞安能否平安出來，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也希望你最後能為潞安做的事！「賀老太太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都在顫抖。

    賀佐猛然回頭，他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忽然如一夜蒼老了十歲的母親時，他知道當然明白母親的要求是什麼，所以他睜大了雙眼，任由眼淚奪眶而出。

    儘管他多麼的不願意，可他再也無顏面對，他對賀潞安那些所謂的愛！他最後能為賀潞安做的事情，就是完成賀潞安在他懷裡說的那句無聲的話。

    儘管她無聲，可從她的唇型，賀佐讀出了讓他心如刀割的三個字，賀潞安想說，卻無聲的三個字：忘了我！

    他的愛，就讓周圍的人對他那麼不齒，他的愛，就讓她那麼的難受麼，難受到她最後一句話竟然要求他忘了她。

    母親想讓他放棄賀潞安。賀潞安要他忘了她。這是怎樣的痛？賀佐的手摀住了自己的心臟，任憑自己靠在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前崩潰而嘶啞悲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