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緩你死刑 文 / 洛剪果
心弦緊繃的隨時都可能斷裂,莊儒生緊張的指甲掐入洛子陽的血肉。
一抹猩紅落入她的眼簾,大腿上的傷口裂了,染紅了包紮的紗布。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莊儒生的指甲又下陷了幾分。
洛子陽猛的停下了動作,蹙眉忍受肩膀上的疼,低聲說道:「本王還沒放進去呢,你嚎什麼?」
「傷口裂開了,可能化膿了。」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莊儒生那表情要多痛苦就多痛苦。
洛子陽微瞇眼眸沉沉的看了莊儒生片刻,「別想在本王面前耍花招。」
「真的很痛。」眼淚似乎就要奪眶而出了,莊儒生伸手去按大腿上的傷口,這一動,兩人之間的距離縮近,那熱情高漲的傢伙就那麼給她家妹妹打了個招呼。
兩人同時吸了一口冷氣。
桃花眼閃著綠油油的光,洛子陽面色猙獰的看著莊儒生,都到這地步了還要他忍?
妹的!絕對做不到!
一咬牙,莊儒生手指在大腿上狠狠地按了按,溫熱的鮮血順著她的手滴下。
猩紅的鮮血在他精壯的背上化開,一滴一滴,妖冶如盛開的紅梅。
「莊儒生,本王一定要讓你三天起不了床!」洛子陽惡狠狠地怒罵,翻身下床。
莊儒生鬆了一口氣,立即拉來被子裹住自己。
洛子陽提著藥箱陰惻惻的看著裹得嚴嚴實實的莊儒生,「你想把本王的床全染紅了是不是?」
眼前是豪爽秀裸的王爺,莊儒生默默地低下了頭,伸出了腿。
「你就這麼抗拒本王?」洛子陽垂著頭認真的為她的傷口上藥,妖孽的臉龐乘著怒氣。
莊儒生驚訝的瞪大了雙眸,他知道她故意弄傷的?
「王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全天下女子都心儀的男子呢。」莊儒生諂媚的快扯爛了小嘴。
修長的手掌從她的大腿上輕輕向上撫去,一路滑過動人的嬌軀,虎口握住她尖小的下巴,洛子陽曖昧的凝視著她,「你呢?」
一陣電流竄過,莊儒生驚慌的咬緊了唇瓣,漆黑的雙眸怔怔的看著洛子陽。
「你要什麼時候才肯承認喜歡本王?」洛子陽湊近莊儒生,
什麼?喜歡?莊儒生的臉色慢慢扭曲了。
「爺,這不是承不承認的問題,而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只要你說是都一樣。」
「可我不……」莊儒生在洛子陽漸黑的臉色下禁了聲,眉眼流轉,「暫時還沒喜歡上你。」
洛子陽眉梢一挑,「也就是快了。」
就知道會這樣。
莊儒生默默地淚了。
「我要是不喜歡你,不喜歡留在王府,就算你把我佔為己有,我也會想法設法的逃跑。」莊儒生正色凝視著洛子陽,「我莊儒生什麼都不會,唯獨逃跑功夫一流。」
「你想暗示本王什麼?」嘴角揚著一抹邪魅的弧度,洛子陽曖昧的湊近莊儒生,兩人間呼吸可聞。
「王爺以為我暗示你什麼?」不躲避半分,莊儒生淡然的反問。
「莊儒生,你喜歡本王。」眉眼含笑,洛子陽篤定的看著她。
「爺,洛城就數你最自戀了。」
「你也和那些口是心非的女人沒有多大區別。」隨手拿件長袍裹身,洛子陽倨傲的站在床前,「本王會讓你承認的,你會心甘情願的呆在本王府裡。」
他從未如此的渴望過一個女人,渴望她的身,更渴望她的心。
眼底掠過一抹光芒,莊儒生目光閃爍的看著洛子陽,「你是要放我走了?」
「這輩子都別想本王會放你走。」長臂一伸便把莊儒生壓倒在床,洛子陽側身躺著,讓莊儒生枕著他的胸膛。
「那你什麼意思?」抬眸正好能看著他濃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般好看。
嘴角一扯,洛子陽輕輕的閉上了雙眸,淡淡的說道:「緩你死刑。」
所謂緩之死刑便是莊儒生可以離開王府逍遙快活了,可畢竟是待罪之身,她不得在洛子陽眼中消失,雖不能做到隨傳隨到卻也不能躲著不見。
因洛子陽那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心思,莊儒生驚險萬分的守住了城池,可日後和洛子陽的關係可就斬不斷理還亂了。
「唉……」
換做左手撐著腦袋,莊儒生惆悵的看著眼前一片美景,景色再好,也難驅心頭抑鬱。
「莊公子,這是誰惹你不快了?」一襲淡紅羅裙,眉眼如黛的妙齡女子蓮步走來。
莊儒生抬眸看著女子,滿眼哀愁,「凝眉,你說呢。」
「今日是鄴王大婚,你……」凝眉怪異的看著莊儒生,「難道你真如傳說所言有龍陽之癖?你真和鄴王在一起了?」
不然也不會這麼難過不是。
翻了個白眼,莊儒生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有見過整日逛青樓的斷袖嗎?」
「你……」凝眉弱弱的說道。
莊儒生惱怒的站起來,拂袖走人。
「莊公子,你去哪?」凝眉快步跟上。
「鬧洞房。」
「鬧洞房?」凝眉立刻拉住莊儒生的衣袖,「莊公子,就算你心繫王爺,你也不能去毀了別人的親事啊!鬧洞房搶新郎這種事情可太不道德了。」
「你以為我想啊?」
莊儒生滿臉的不爽,若不是為了把討厭精阮致快點嫁出去,她也不會慫恿洛子陽盡快完婚,害的自己非得去鬧洞房以表嫉妒之心。
別人都害怕自己新婚之夜新娘被搶,偏偏洛王爺巴心巴肝的盼著有人來搶新郎。
「那你就別去啊。」凝眉死死地拽著莊儒生,生怕他跑掉了般。
對她這種風塵女子來說,能嫁個正經人家便是一生幸事,也不想有人來破壞她們的婚禮,自然也希望別人的婚禮圓圓美美的。
莊儒生滿心惆悵要怎麼甩掉凝眉,彼時一抹倩影從花園中掠過。
「凝煙。」
莊儒生想要追上去卻被凝眉給抓住。
「剛過去的是凝煙姐姐?」凝眉順著莊儒生的視線看去,月光下那抹身影越發模糊。
「你知道她要去哪嗎?」
「不知道。」
「那你就快放了我,我好去追她啊。」莊儒生急切的看著凝眉,「這些天她都很不對勁,我很擔心她。」
凝眉猶豫了片刻還是放開了莊儒生,「你可不能藉機去鬧新房。」
「凝煙當然比男人重要了。」莊儒生拍了凝眉一下,轉身便朝凝煙的方向追去。
以莊儒生的輕功她很快便追上了凝煙,可凝煙走的路線卻讓莊儒生隱匿了身影沒有出現。
大半夜的,凝煙跑來碧湖幹什麼?
玉足輕點,艷紅倩影在水面上急掠,幾經扭轉停在了雜草叢生的岸邊。
莊儒生悄無聲息的跟在凝煙身後,看著她走過雜草叢,穿過盛開白雪的夾竹桃林,走到水中亭。
夾竹桃林是一個迷陣,不得法的人根本進不到這裡來,而凝煙進來時輕而易舉,毫無阻礙。
這地方是她找到的,她只帶過洛子毅和他的王妃將煦暖來過,之外無人知道。
亭中藏有美酒,位於第三塊石板下面,她看著凝煙輕車熟路的拿出酒盞,和她記憶中的那人一樣,倒了三杯酒放在石桌上。
凝煙嘴角含笑的舉起酒杯,口中喃喃自語著,美眸中閃著淚光。
舒爾,她一躍踩上護攔,玉足在護攔上跳動,纖細的身段扭動舞出精妙絕倫的舞蹈。
看似柔弱賽西子,卻是堅韌如浦瑋。
眼前的美景和記憶中的重疊,原本是完全不同的兩人,卻硬生生的在莊儒生的心中融合。
那柱子上刻著洛子毅和將煦暖愛的痕跡,此時的凝煙悲傷的撫摸這刻痕,似懷念她最珍貴的寶貝。
晶瑩的淚自美人臉上滑落,飽含了太多相思苦楚。
迎著清冷的月光,莊儒生緩緩走進亭子,如墨雙眸凝視著她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的很的凝煙。
「儒生?」凝煙驚訝的看著莊儒生,纖手慌亂地擦掉淚水。
「你是誰?」離得很遠便站定,莊儒生面無表情的盯著凝煙。
「我是凝煙啊,你這麼快就忘了我了?」嘴角扯上溫柔的笑容,凝煙蓮步朝著莊儒生走去。
腳步幻移,莊儒生便站在了另一邊,語氣冷淡,「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花魁凝煙嫵媚多情,心機深沉,所以我才一直沒有靠近過這個美人。」
凝煙目光微沉,「你知我性情。」
「你爽朗耿直,毫不做作,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喜歡你的原因。」凝視著凝煙,莊儒生眉梢微蹙,「也因為喜歡,我才沒有深究你到底是不是凝煙。」
「我當然是凝煙,即使性情變了,容貌沒變,生活沒變。」凝煙堅定的說著,眼底卻流淌著濃濃的悲傷。
莊儒生悠然坐下,纖手把玩著酒杯,「可是凝煙不該知道這裡,這是我和煦暖的秘密基地。」
凝煙眼中流光閃爍。
「這是我無事遊玩時發現的地方,卻不知原來你早就知道這裡了。」
「夾竹桃林裡設了迷陣。」
「我曾學過此種迷陣破解之法。」
「地下的酒是煦暖精心藏好的。」莊儒生逼近凝煙。
「地板有縫隙,很容易便發現了。」
「護攔上的舞,只有煦暖會跳。」
「可不一定,我凝煙好歹也是舞姬,如此簡單的舞很早便會了。」
嘴角上揚,莊儒生輕聲說道:「此舞是我教的,世上獨一無二。」
現代的舞融入古舞,現今世上沒人能創造出來。
「我自小便會了,你信不信也好。」凝煙躲開目光,轉身便想離開。
「這上面的字,是子毅向煦暖告白時所刻,代表一生一世,誓死寵愛。」
凝煙腳步頓了頓。
「自成婚後,將煦暖性情大變,柔弱溫柔,再也不能從她身上找到爽朗之態。」莊儒生坐在護攔上,雙眸細看凝煙每一分神情變化,「我感覺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將煦暖了。」
「和我無關。」
「你若真是凝煙,便和你沒有半分關係。」輕輕一躍,莊儒生落在凝煙身前,「可你是將煦暖。」
凝煙瞳孔猛然睜大,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