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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 汪傲非式的溫柔 文 / 萍水落秋

    沐小北的平靜,讓汪傲非不由得又怕又憐。

    長這麼大以來,他不曾安慰過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此時,他除了默默的陪在她身邊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沐小北的過往,他並不知道。但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她的童年顯然也並不怎麼快樂。而沐母和沐父的婚姻,沐父的背叛,只怕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摟著懷中的沐小北,他寧願她大吵大鬧,寧願她把心裡的不快都發洩出來,也不願意看著她像此時一樣,死氣沉沉的把自己困在那個她所設定的殼裡面。

    只是,此時的她把自己封死在裡面,她不出來,他進不去。

    輕歎了口氣,他沒有說話,默默的抱著沐小北陪了她一整夜,眼看著她累到閉起眼睛,他這才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到椅子裡面,起身拿了件被子蓋到她的身上。

    看來,沐小北對沐父的在乎,遠遠比她自己所想的要重很多。而他現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減少她的擔憂,如果可以,他更是想幫她打開這個心結。

    朱玲玲原本還怕汪傲非只是在應付她,可是沒有想到大清早她來到ice拿出汪傲非的名片時,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汪傲非不僅拿出一大把資金給沐父治療,甚至已經聯繫好國外的醫院。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等那邊的醫院把沐父的病情資料給移交過去。

    ……

    心裡有事,沐小北僅僅也只是瞇了一下就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鼻端有著香味。她起身坐起來,卻不其然的看到汪傲非在廚房忙活的身影。

    昨晚心太難受,腳壓根沒有感覺。這會兒才起身,腳上傳來的疼痛卻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心裡想著沐父的事情,眼裡看著汪傲非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裡卻是越發的難受。

    現在,她需要面對的是她生命裡極其重要的二個男人,二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二個男人,一個是她的父親,那個正病危著的人。別外一個卻是她孩子的父親,她現在的頂頭上司。

    汪傲非把火關掉,煮好的皮蛋瘦肉粥正透著迷人的香味,轉身時卻看到沐小北發呆的身影。

    「怎麼不多睡會。」自然而然的走過來,他伸手拿起一個抱枕放到沐小北的身後。這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溫柔卻讓此時的沐小北心情不勉有所起伏。

    心卡得難受,特別是這個時候看到汪傲非,面對著他的體貼時,沐小北更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她故做堅強,表面上裝得滿不在乎的對著汪傲非開口:「你怎麼還在這裡?」

    看著在這個時候還要假裝堅強的沐小北,汪傲非不由得更是難受。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手使勁的把她摟進自己懷中。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他不由得把她摟得更緊些。

    他在心痛,為著她的堅強,也為著她的固執。

    明明心裡是那樣的痛,卻還是不肯在人前表現出那一份軟弱。可想而知,沐小北過去的生活,究竟是怎麼樣堅苦。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才把她逼成這個樣子。

    眼看著汪傲非這樣,沐小北直接就要掙開。這個時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關心,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她自己都挺過來了,而這一次,也絕對不會例外。

    汪傲非皺著眉,更是心疼:「小北,別這樣。」

    她心裡的疼,他懂,也更是因為這樣,他才更為心疼。可是,她這種據人以千里之外的態度,卻讓他更為心疼。

    汪傲非的關心,讓沐小北的胸口一緊,內心被無法言語的關心給佔據著。汪傲非的懷抱就像是一個避風巷一樣,在她難受到無法自已的時候給她支持。但也因為這種支持,讓她更加的彷徨和無助。那人前人後偽裝的堅強,在這一刻也隨之瓦解。

    她不能,也不可以讓自己習慣這種溫柔。在這種時候,沐小北還是不忘提醒自己,汪傲非和自己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配不起他,也不可能跟他有結果。

    他聰明的沒再提昨晚的事情,只是摟著她,給她溫暖。

    沐小北因為剛才的激動一時間紅了眼,她卻還是忍耐著,不讓淚水掉出來。汪傲非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扶著她起身,笑著對她道:「先去刷牙洗臉吧。」

    扶起沐小北,汪傲非溫柔的把她帶到浴室外面,對著她微笑著。

    「你先回去吧。」到浴室的時候,沐小北嗓音微亞的對著汪傲非道。她不想把自己的我脆弱都暴露在他的面前,況且昨天晚上,她已經失控了。如今,她又怎麼好意思讓他陪在她的身邊。

    「我不放心你一下人。」汪傲非不為所動,依然站在那裡。只是,一句話,卻包含了種種的關心。

    他沒有再給沐小北機會拒絕,直接在她的面前轉身,往廚房裡忙和著。

    沐小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汪傲非已經為她盛好了粥。

    他煮的粥雖然好吃,香味四射,但這會兒沐小北吃著,卻依然食不知味。她吃得很慢,磨磨蹭蹭,安靜的餐廳甚至能吃到湯匙破到碗邊的聲音。

    汪傲非一直安排的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不催,不問。

    直到她吃完飯,他藉著她的腳傷成這樣,是因公受傷的名義,硬是要帶著她上醫院查看。

    「不用了,其實也不怎麼痛?」她看著他開口,表情依然是那樣的冷。

    「趕快去換衣服,我等你。」他不顧她的反對,直接把她扶到房間,站在門口對著她開口,默默的為她關上門。

    沐小北聽到關門聲,愣愣的坐到床上,鼻尖不由得酸澀,她手指擦了下眼睛,感覺到指尖的濕意。憋了一個晚上的堅強,在這一刻全然瓦解。

    汪傲非關上門後並沒有離開,他整個人靠在門板上門,隔著一道牆,他甚至能聽到沐小北哭泣的聲音。

    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也活得太累。

    汪傲非沒有再逼她,他極有耐性的站在門口,等著她在房間裡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沐小北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心裡亂哄哄,空落落。她就那樣坐在床上,固執而又執著的發洩著。

    往日的種種,近二十年來的恨意,一幕幕。心中的她的委屈,那一直不在人前人後表現出來的軟弱。不爆發還好,如今沐父的病像是一根導火線一樣,把那沉藏在心中的一切都引了出來。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發洩了多久。直到心裡舒服了,她這才慢慢的起身,換好衣服出來。

    汪傲非一直站在門外,揪著心聽著她的哭聲。雖然她哭得很小心,很壓制。只是,他一直就站在門板後面,還是一清二楚的聽個明白。

    心疼她,憐惜她。只是,面對著像平日一樣好強的沐小北,他沒有安慰。依然當成不知道一樣,用平日慣用的態度面對她。

    一路上,他特意把車開得很慢,暗中觀察著她的表情。

    沐小北因為心裡有事,壓根就沒有留意路上的情景。她的心裡一整個晚上,始終都在猶豫著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

    她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恨他,看著他把所有的目光與憐愛都用在朱玲玲的身上,她以為她對他已經有著足夠的恨,可以到頭來,她卻發現,她恨著他的同時卻依然還愛著他。心裡壓抑得厲害,原本已經決定對他不管不問,可是,當她想到他有可能就如朱玲玲所說的那樣,將會不久於人世的時候,沐小北也就沒有辦法再平靜下去。

    車子慢慢的開進醫院,汪傲非把車停好,又俯身來抱沐小北。

    「我都說了不用了。」回過神,發現自己被汪傲非帶到醫院,沐小北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對她的好,她不能把它當理所當然。更何況……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腫得這麼厲害。」似是不經意的語氣,她卻知道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沒有再說什麼,她被他抱著下車,卻堅持要自己走。

    汪傲非倒也不勉強,扶著她,那神情極其小心。

    極其普通的一天,醫院裡依然人來人往,那樣子和平日無異。

    鼻端傳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看著不遠外一個拿著汽球的小女孩子,沐小北突然像是看到童年的自己。

    小時候的她身體並不是很好,感冒是經常的事情。

    雖然小時候的記憶到現在已經很磨糊了,但是她記得。那一天,她像平時一樣又感冒了,只是這次的感冒並不似平時那麼簡單,還並發著支氣管炎(也可以說是氣喘。)

    那天早上,她整個呼吸道都很難受,整個人虛弱無力,就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沐父抱著她心急如焚,她在喘,他急得眼睛都紅了起來。

    她一直哭,一直鬧著自己難受。而支氣管炎原本就已經讓呼吸都困難,被她那樣一鬧,更是喘得厲害。

    醫院離家裡很遠,沐父眼看著她喘越厲害,更是擔心。

    當時,他什麼也顧不上,直接抱著她就上醫院。

    那天的醫院,就如同現在這個樣子一樣,人來人往。她涉事未深,什麼也不懂,只是看著沐父團團轉。

    看完了醫生,開了藥,還需要打針。

    她哭鬧著怎麼也不肯打,沐父極其慈愛的把她抱在懷中。連哄帶騙,為了讓她打針,甚至抱著她到醫院門口買汽球。

    那天的她就像眼前的小女孩子一樣,手裡拿著汽球,笑得燦爛。

    手被汪傲非牽著,此時剛好就從小女孩子的身邊走過,沐小北不由得回頭多看了一眼。

    「朵朵,走了。」小女孩的父親慢慢的牽著她的走,走到沐小北的身後。

    淚水隱忍在眼裡,突然想到的那段過往讓沐小北的心裡特別的難受。

    「姐姐,你怎麼哭了?」小女孩子被父親拉著走在沐小北的身邊,孩子的天性看著沐小北眼底未掉下來的淚水,童音雖幼稚卻有著最原始的關心。

    孩子的父親被孩子拉住,不由得也停了下來。

    汪傲非聽到小?這樣一問,又感覺到沐小北停下來的腳步,不由得不解的回頭。

    那顆極力忍住的淚光,讓汪傲非的眉頭不由得皺起。

    「姐姐沒事,只是沙子進到眼睛裡了。」小女孩的關心,讓沐小北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此時,她離著她非常的近,正好注意到她戴著帽子的頭上,幾乎看不見頭髮。

    沐小北心裡猛然一震。

    孩子的父親因為孩子停下來,這會兒看著沐小北,不由得也點了點頭。

    「眼睛進沙?姐姐怎麼跟著媽媽一樣,媽媽每次陪朵朵來醫院的時候,也總有沙子跑進她的眼睛。」孩子童言童語,語氣裡很是天真。

    小北尷尬的笑了笑,小女孩子又道:「可是,好奇怪噢。姐姐,沙子怎麼就專跑您和媽媽的眼睛裡面,卻從來不跑朵朵的眼睛呢?」

    五六歲的孩子,此時壓根就是一知半懂。

    沐小北蹲下身子,對著她看了看道:「大概是因為朵朵長得漂亮,亮麗如太陽的關係吧。」

    「漂亮?真的嗎?可是姐姐,朵朵怎麼沒有頭髮呢?」朵朵抬著頭,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對著沐小北道。

    「她怎麼了?」看著小女孩子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明白了大概。沐小北忍著心裡的驚訝,不自覺的對著孩子的父親問出了口。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問,可是,她的卻還是未能忍住。

    「癌症,腦症。」朵朵的父親聽到孩子的童言童語,看著沐不北不由得眼眶都紅了起來:「前幾個月才查出來,醫生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治好。現在只能盡全力的配合著醫治。哎,也不知道究竟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孩子就……」

    講到這裡,朵朵的父親已經哽咽了起來,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愛,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沐小北的心裡也隨之哽咽起來,全身突然間像是沒有力氣,幸好有一邊的汪傲非扶著。

    「有幾成的機會。」沐小北伸手摸著孩子童真單純的臉,心裡異常的沉重。這麼小的孩子,居然要沉受著這樣的折磨。

    「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為人父母者,也只能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啊。」朵朵的父親笑了笑,拉起朵朵的手道:「朵朵,跟姐姐拜拜,沈醫生還在等著我們呢。」

    「嗯,姐姐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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