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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7章 那些曾經 文 / 南豆毛毛

    秦瑟瑟的頭越來越低,她似乎是在調整情緒,「我當時辦了休學,滿世界的去找唐中磊,在一直遭到我媽反對的情況下,我一個人跑到長途汽車站,看見哪輛車長的漂亮就上哪輛車,就抱著一絲希望,唐中磊會在我正在去的那個城市,我印了無數的傳單,走到哪兒發到哪兒,就像發了瘋一樣的……所以有一次,在車上就有人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和形單影隻,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下了車就跟著我,他很有耐心,一直跟到夜裡,我差一點就被他……不過我真幸運,我想我一輩子的幸運大概都用在那一刻了,正好有巡警車路過,救了我,還把我送到了長途汽車站,就在我打算坐去更遠的地方時,我看到了我的媽媽。那時候是冬天,天冷的像是要把人凍住,可她就穿了一塊單薄的襖片,那還不知道是幾年前買的了,我都能看到她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眼神卻堅定的像是要把我吃掉,而那眼底透露出來的,是深深的絕望……」

    秦瑟瑟望著自己手裡的那件毛衣,望著自己剛織起來的袖子,開始覺得自己好神奇,原來可以借由打毛衣,來消除那麼多的痛苦,「……我被她眼裡的絕望深深觸動,所以我終於決定乖乖跟她回去。可我不願意回度假村,我休了學,一定要回老家,我跑到警局裡去自首,可警察卻說一年前根本就沒有什麼死人的案子,我當時就急了,瘋了一樣的在警局裡喊,警察也沒有辦法好好做筆錄,然後我媽便趕到了,她哭著把我摁在懷裡,手上攥著一圈的麻繩,然後不停的跟警察解釋說我瘋了,說我是精神失常了才會跑到警察局胡言亂語。事實上我那段時間神經衰弱,真的差點就腦神經受損。做母親的總是心疼女兒,我媽一心一意的照料我,我卻又做了一件瘋狂的事。」

    這時候莎莉的臉色已經是很難看了,秦瑟瑟望著莎莉眼底的驚訝,一點都不意外,她沉了口氣,繼續道,「你能想像嗎?我當時只有十三歲,我去拋宋曉明墳墓……就是當時被我誤殺的那個人。一到了夜裡我就哭喊著去拋他的墳墓,我一遍一遍的跟他說,是我殺了他,不管唐中磊的事,讓他出來給唐中磊作證,還他一個清白……」

    秦瑟瑟的眉頭打了結,「那時候我真的還不懂,我不知道為什麼警察局會沒有案底,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說根本就查不到一年前的案子。直到我夜夜去拋宋曉明的墳墓才能安生度日的時候,我媽……跪到了我的面前……」

    秦瑟瑟瘦小的身子終於抖了抖,說到悲慟處,她的後背僵硬,「我媽跪下來就要朝我磕頭,直到我不再用手刨墳,發完了瘋,她才用布條勒住我用石頭劃開了的手腕,盡可能的幫我止住血,背著我去醫院搶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不是不鬧了,而是沒有力氣鬧了,渾身軟塌塌的沒有絲毫的力氣,起床都已經算困難。我媽以淚洗面的時候才告訴我,其實一年前事發後,她就已經四處打聽了我的事,我的媽媽……真的對我毫無保留,她是一位好媽媽,她說,那是我的事情,所以我有知情權,即使有些事情或許不該讓我知道,她也不想對我有所隱瞞,因為我的難關,只有我只能度過。她告訴我,唐中磊的父親去世是因為去求當地的警察局長,因為答應了給那局長的女兒換肝,手術後因為併發症死亡,唐中磊的母親……也因為父子同時出事……瘋了,在醫院自殺,她說警察局沒有案底,應該是當時的局長做了手腳,因為事後不久,他也辭職了……」

    莎莉一忍再忍,可還是不禁紅了眼眶,在這之前,她真的無法想像,秦瑟瑟的十幾歲是這樣度過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可憐,自己十年的光陰都是在陰暗中守候著一個男人,卻沒有守到。而秦瑟瑟一生陽光快樂,卻又能夠先她一步得到西關。她不是沒有嫉妒過秦瑟瑟,而且曾經那麼嫉妒,直到此刻……

    莎莉長長的歎了口氣,哽了哽喉嚨,「你媽……的確是個勇敢的女人,她難道就沒有想過,告訴你這些,你會更內疚,甚至會……」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就是因為她知道,所以她才告訴我……就正如她所說的,我的難關,只有我自己能挺過。這些事,我早晚都要知道,不在前一刻崩潰,也會在下一秒無法承受。所以她真的是個偉大的母親,她告訴我這些,但更告訴我,唐中磊當初為我頂罪,就是為了我能夠幸福。她跟我說,她不會再阻止我去自首,但是唐中磊已經為了替我頂罪而失去了他的父母,如果我再去自首,那麼他就真的是白白犧牲了自己,也犧牲了他的家庭……」

    莎莉點點頭,不能否認,當時的秦瑟瑟一定很難選擇。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想找到唐中磊嗎?我真的很想馬上找到他,問問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到底是要我去自首還他一份心安,還是要我永遠的遠離這件案子?可是我找不到他……我真的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秦瑟瑟的雙手開始有些顫抖,拿著木針的手也不再那般熟練的織毛衣了,「只是在我糾結了很長時間以後,我突然在一本書裡發現了一張紙條,那上面寫著七個字『我只希望你幸福』,沒有署名,卻是唐中磊的字跡。」

    秦瑟瑟清淺的勾了勾嘴角,「那個時候我便瞭解了他的心意,我想雖然我活的愧疚,可卻不能擅自主張的否定了他這份心意,所以我乖乖的去醫院接受了治療。那個時候我的腦神經已經是十分脆弱了,每每想起這件案子,這段往事,就會頭疼不已。醫院的心理醫生給我安排了課程,教我如何將這段記憶深埋在心底,不要輕易的挖掘,以保護我的腦神經不會因為過度緊張和膨脹而受損。」

    秦瑟瑟淒苦的笑了,「你一定不相信,哭鬧不是我最痛苦的時候,刨墳不是我最痛苦的時候,整個療程……才是我最大的痛苦……要怎樣才能深埋心底不再想起呢?要怎樣才能忽視這段陰暗心裡充滿陽光呢?也是在療程的結束,我接觸到了生物遺傳學,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以後的日子裡,盡可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實驗上,也漸漸把這件案子埋在了心裡,就像媽媽說的,因為他希望我可以過的開心快樂,所以他才選擇了離開,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因為父母的離去而記恨我,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媽媽說的很對,十五年後,他回來找我了。他把當年我們埋了的證據都挖了出來,將整個案件的事發經過都仔仔細細的記下來交給了警察,所以我便進來了。其實自從再次遇到他的那一天,結婚也好,入獄也好,我就已經聽之任之了,那是我欠他的,十五年前我欠下的……」

    等到秦瑟瑟將整個故事講完,莎莉的毛衣都已經快打完了,她輕輕的拍了拍秦瑟瑟的後背,收起眼中的晶瑩,勸慰道,「別難過,這是好事,人這一輩子啊,是有命數的,你要把你應得的都拿到手,也要將你該受的罪都受一遍。只是你說的那個唐中磊,難免叫人覺得可憐,他既然能在十五年後作出這樣的選擇……說明他這十五年來都一直活在痛苦的陰影裡……」

    「所以如果我坐牢能讓他的心結打開的話,我真的願意!」秦瑟瑟看著莎莉的眼睛,肯定的說道。然後她自己就笑了,突然想起下午洗澡的時候,是啊,既然早就已經做好了的決定,那不管在這監獄裡遇到什麼樣的艱難,她都應該笑著應對不是嗎?

    秦瑟瑟這才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輕輕拍打了一下莎莉的胳膊,「你算計我!」

    莎莉也不禁歪著嘴角笑,「我可沒有算計你,我只是看你因為洗澡的事情半天緩不過來,想著你入獄以來一直挺逆來順受的,所以猜測你入獄的原因可能會是個令人感慨的故事,沒想到歪打正著,剛好就安慰到你了~」

    秦瑟瑟突然一下子握住莎莉的一隻手,萬分激動,「莎莉,多謝有你,真的~」她真的好慶幸會在這裡遇到莎莉,否則的話,就算是她下了再大的決心,她都沒有把握可以在這裡安然的度過……

    可是沒有過多久,也就在秦瑟瑟剛要適應的時候,莎莉便離開『新收』了,她刑期已滿三個月……

    雖然還是在同一個監獄裡,可是交集少了許多,更不可能再頭靠著頭睡覺,偶爾說說體己話。不要說秦瑟瑟,就算是已經在監獄裡待了三個月的莎莉,在跟秦瑟瑟分別的那天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可人總有別離,無論是誰,陪你走過的那一段才是最珍貴的。身邊沒有了莎莉,秦瑟瑟很難過,可也正是因為她十多天的陪伴,對這個監獄,她才不那麼陌生,她才有了那麼多的勇氣。現在想來,恰恰是莎莉不同於以往的莫名的沉穩,給了她極大的心安。她開始寫故事。

    每到晚上趕完工,大家都已經疲憊不堪迫不及待睡覺的時候,她開始寫故事,寫她自己的故事,寫她這一生所遇到的愛人、親人、朋友,她寫魏浩然,寫西關,寫唐中磊……只是出獄的時候,所有關於文字的東西,都必須經過仔細的盤查,不能有跟監獄相關的內容,否則一律沒收,介於這個原因,秦瑟瑟也便盡量的避開寫在監獄裡的故事,將她在這裡聽到的所有離奇的案件都壓在了心底。

    失去了龔喜的愛,席向榮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突然覺得人生失去了許多的意義。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來泡吧了,可是今晚,他再一次在這裡黯然**。

    似乎左擁右抱還不夠,席向榮又叫了兩個女人,好像有越多的女人圍著他,他的心裡就能更舒服一些似的。

    混夜場的女人即使是不聰明,也都不笨,誰都看得出來,這個情場浪子不知道栽在了哪個姑娘手上,跑這兒療傷來了,於是大家就都爭先恐後的給他灌酒,席向榮的耳邊還不時傳來甜膩的聲音。

    「哎喲我的大少爺,您這麼長時間不點我,這一點了我就在這大吐苦水,你就不怕我吃醋嗎?」

    「就是啊,席少,這到底是哪個姑娘把你害成這副模樣?你可是號稱薄情寡義的情聖啊,竟然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留情?」

    「如果席少真的從良了的話,不妨考慮考慮我,我也可以為了席少從良的……」一個穿著緊身豹紋吊帶的女人一邊說著,就乾脆纖手摸上了席向榮的膝蓋,沿著他的大腿內側,開始往上遊走……

    陳妮聽著週遭震耳欲聾的音樂,不禁捂著耳朵皺起眉頭。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來酒吧這種地方,只是她著實沒有想到,幾個老同學不過就是一年不見的功夫,竟然精於此道了……

    「喂喂,我說,要不你們先玩著,我實在是適應不來這地方~」看著大傢伙都玩的那麼high,身體還不停的跟隨著音樂扭動,陳妮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t恤牛仔,跟這裡的『坦胸露背』著實有些格格不入……

    「哎呀陳妮,別掃興啊!來都來了,陪我們喝兩杯再走吧!」陳妮的一個男同學開始挽留。

    可是陳妮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停的擺著手,「不行了,剛才喝了那一杯,這會兒我腦袋就暈乎的站不住了,我得走了,真走了,走了哈!」她高聲的呼喊著,生怕同學聽不到。

    可是很顯然,她那幾個同學都high起來了,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她的離場,她不禁有些鬱悶。這都什麼鬼地方啊!上大學那會兒也沒見他們出來鬼混,這一畢業了工作不順利,倒是找到發洩地了?她突然意識到之前謝小瑜跟她說就是酒吧打工的,這個認知讓她滿心擔憂,回頭一定得告訴這姑娘,說什麼也不能來這鬼地方了,這還不如去幹兩天家教呢,好歹這錢賺的踏實。

    就在怔忪間,陳妮一歪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禁頓了頓腳步,不敢置信的仔細看去,果然,那個幾乎要被女人圍起來的男人竟然就是席向榮!

    眼看著一個美女的纖纖玉手已經要滑到某男的重要部位,陳妮如神一般從天而降,她以鬼使神差的速度衝到席向榮面前,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幹嘛?想吃豆腐嗎?」她怒吼,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如此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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