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9章 身價 文 / 南豆毛毛
當魏母心平氣和的說完這一切,她由衷的勸慰魏浩然,「浩然,這之間糾纏著十五年的恩怨,你我都不清楚其中原因是什麼。我不能一口就否決秦瑟瑟這個女人,可她的過去的確不清不楚,媽真心的勸你一句,放下,由她去吧。就是從法律上說,她現在也是中磊的妻子了……」
「媽……」剛才那句妻子深深的戳到了魏浩然的內心,他頓時疼痛不已,可心中依然堅定,「她還是我兒子的媽媽……」這一層關係,也是無論如何無法泯滅的。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魏浩然的心中有愛,因為愛她,又怎能放棄她!因為愛她,所以心疼她!
知道已經不能從魏母這裡再打聽到任何東西了,魏浩然出門的同時撥通了席向榮的電話,「馬上給我查關於唐中磊的所有出境記錄。還有,秦瑟瑟被警察帶走了,我現在去警局保釋她。」說完,魏浩然就掛斷了電話。
席向榮正在魏氏集團裡忙的焦頭爛額,這些天魏氏集團裡的項目頗多,他已經按捺不住給魏浩然打電話了叫他回來了。可偏偏魏浩然的電話就是一直打不通。
好不容易接到了他的來電,席向榮正喜不自禁的打算向魏浩然匯報現在公司裡的複雜戰況,卻沒想到不但沒有把魏浩然叫回來減輕負擔,反而又多了一堆更嚴重的事情。
席向榮是真心想抱怨,可是盯著已經掛斷了的手機,他的右眼不祥的直跳,「我沒聽錯吧?瑟瑟被警察帶走了?」出了這種事,公司再大的事情都變成小事了。
當即把會議推掉,席向榮就撥通了姆哈的電話,「只要你能將十五年前所有的細節都查清楚,價錢隨你開。」
這句話看似簡單,卻不是隨意就能說出口的,全國就沒有幾個敢跟頂級偵探姆哈這麼說話的,因為他開的價格是天價……
可是席向榮已經十分清楚魏浩然語氣中的危急,他們早晚都是要找姆哈幫忙的,不論花多少錢。
更坑爹的是,就算是天價,姆哈也不一定會接這個案子,就好比此刻……
電話那頭傳來變聲器的聲音,「這個案子我不接。」
席向榮一怔,「姆哈先生,我說了,價格任你開,以你的身份應該不用擔心我們的信用問題。」他的確沒想到姆哈會一口回絕。
可是姆哈的聲音卻十分堅定,「這不是價格的問題,這個案子牽涉太多,想要我接……我需要時間考慮。」
席向榮不禁有些懊惱,語氣中分明帶了幾分惱意,「姆哈先生應該比誰都清楚,案子是分秒必爭的,如果再晚的話,恐怕就用不上姆哈先生了。」
電話那端並沒有因為席向榮的惱意而不耐煩,只是冷靜的分析道,「看來席先生也是十分清楚的,你說的當事人現在已經被警察帶走,還不清楚現在案子的進展程度,這案子沒法查,如果席先生是真有誠意的話,那先等當事人被問過話之後再來找我吧~」說完,不等席向榮反應,那端就傳來了嘟嘟聲。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席向榮低咒一聲,該死的!這個姆哈分明就是在找借口!找偵探來幫忙,跟警局裡的案子進展程度有半毛錢的關係!用這麼拙劣的借口來應對自己,也忒不給他席向榮面子了,也忒不給魏氏集團面子了!
姆哈是個財迷,這在圈裡人盡皆知,價錢隨便開都沒辦法引誘他,那只能說明其中另有隱情。
可席向榮已經顧不得去猜測這其中的緣由了,只得也先前往警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當魏浩然感到警局說要保釋秦瑟瑟的時候,卻被警察告知,秦瑟瑟不能被保釋。
魏浩然還是一身的灰色運動裝,他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雖然穿的休閒,可他身上那股凜冽的氣勢卻絲毫不減,給人一股迫人的壓力。
此時他的情緒已經提升到了暴怒的邊緣,強忍住揪警察衣領的衝動,魏浩然低吼道,「為什麼不能保釋?還嫌保釋金不夠麼?」
還不等那警察回答,廖局長就從魏浩然的身後緩緩的走來,「浩然。」他心平氣和的叫道。
聽到廖局長的聲音,魏浩然那顆盛怒的心這才漸漸放了下來,盡量冷靜的面對廖局長,「你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不可以保釋?」
廖局長有些抱歉的朝魏浩然低了低頭,面色有些糾結,「是不可以保釋,我也感到很抱歉,可是……舉報的人提供了關於十五年前那件案子的所有有效證據,可以說幾乎還原了現場,秦瑟瑟的罪行……這麼跟你說吧,她犯了故意殺人罪,這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了。檢察院很快就會向法庭提起訴訟,可以說用不了兩個小時,秦瑟瑟就會被判入獄,毫無懸念!」
「毫無懸念?怎麼可能是毫無懸念?秦瑟瑟她怎麼可能會犯什麼故意殺人罪?!犯故意殺人罪的那個不應該是唐中磊嗎?!」魏浩然是真的急了,他面色赤紅,此時此刻恨不得找到唐中磊將他大卸八塊!
魏浩然激動的情緒引起了警局裡其他警察的注意。廖局長四處望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魏浩然的肩膀,「我們出去說。」
雖然魏浩然極度不情願,但還是只得跟著廖局長出了警局。
上了一輛警車之後,廖局長看著魏浩然坐上了副駕駛座,這才開始道,「你剛才為什麼說唐中磊才是殺人兇手?你知道什麼內幕嗎?」
聽到廖局長的問話,魏浩然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可不是來聽你問話的,現在是我要問你,為什麼秦瑟瑟突然變成了殺人兇手!」
看到魏浩然的青筋暴起,知道他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廖局長只得先順著他回答,「這一次我們接到的舉報很奇怪,首先是十五年前的一宗查無案底的案子,我派下面的人到事發當地尋找線索,根本就沒人知道這個案子。可是舉報人寄來了一個檔案袋,檔案袋裡是關於當年案子的所有細節,包括一切線索和證據,我們順著線索查去,果真,所有的矛頭都很明確的指向秦瑟瑟,指紋也檢驗過了,吻合。而這個舉報人的名字,就叫唐中磊。我們一再調查他的下落,需要當面核實一些情況,因為據舉報內容所說,他是當時唯一在場的人,可他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報案之後就不見了蹤影。所以浩然,你如果知道一些內幕的話,我們很需要你提供信息,或許這樣對瑟瑟也有利。」
廖局長耐心的給魏浩然敘述詳細情況。
魏浩然聽後更是暴跳如雷,「這很明顯就是栽贓誣陷!你們剛才都說還沒有找到唐中磊的下落,他提供的證據很可能就是捏造的!你們怎麼能憑一個檔案袋就定一個人的罪?」他帥氣的臉擰在一起。
「看起來你也不知道唐中磊的下落……」廖局長最懂得的便是察言觀色,就魏浩然現在的態度,如果知道唐中磊在哪兒,恐怕早就把他抓來警局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們警察出手,他輕輕歎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照理說我們是應該追究到底,先把唐中磊找出來錄口供。可是就目前看來……就算是找不到唐中磊,案子也可以定了,因為……瑟瑟已經招供了。」
魏浩然的雙眸瞬間變得幽暗,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你剛才說什麼?」
廖局長幽幽的吐了口氣,「……秦瑟瑟已經招供了……當我們按照檔案袋裡提供的線索找出證據以後,秦瑟瑟看到證據情緒就十分激動,不消片刻她就全部招了,根據招認,跟檔案袋裡提供的案件詳細過程一模一樣,事實已經浮出水面了。所以就算是沒有找到唐中磊,也是可以結案的了,只要檢察院拿著證據上法庭,而秦瑟瑟又在法庭上供認不諱,可以說現在就可以看到案子的結果了。」
魏浩然越聽越是搖頭,他不敢置信的望進廖局長的眼底,難得的爆粗口,「你們這不是扯淡嗎?!」他怒目指責眼前的廖局長,「一個十五年前的案子,你們就這麼草率的結案了?姓廖的,你是在跟我玩過家家嗎?」
如果不是知道魏浩然的性格,此時的廖局長也該急了。可是面對魏浩然的激動,他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滿臉的歉意,「抱歉,浩然,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在上次我們碰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個秦瑟瑟對你而言十分重要,可能重要的我都無法想像。我應該在接到案子的時候就先跟你說一聲的,可是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告訴你,檢察院的人還沒有來,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上訴,或許這段時間你還可以爭取一下,只是……希望真的不大了……」
「什麼叫希望不大?我告訴你!第一,十五年前殺人的是唐中磊而不是秦瑟瑟!第二,就算是秦瑟瑟真的殺了人,我也絕不會讓她坐牢!」魏浩然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下跳下警車,重重的喘著粗氣。
他很不明白,唐中磊那副模樣分明就是愛秦瑟瑟的,那他為什麼要捏造完美的證據來誣陷秦瑟瑟?就算是他知道秦瑟瑟愛的不是他了,也不可能採取這麼殘忍的報復吧?而秦瑟瑟到底又為什麼會認罪!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秦瑟瑟到底欠了唐中磊多少,需要她放棄婚姻還不夠,還要放棄自由?!
那一刻,魏浩然發誓,他一定要弄清楚真相!而搞清楚真相的第一步是……魏浩然又重新轉過頭對廖局長道,「讓我見見秦瑟瑟!」
廖局長看到魏浩然漸漸平靜下來的心情,不禁佩服他,不愧是魏氏集團的掌門人,他沉穩道,「我來想辦法,但是……浩然,你就真的那麼相信秦瑟瑟嗎?」他還是忍不住提出內心的疑問。他辦案這麼多年,身為局長也不是吃素的,見過案例多了,他有判斷的直覺。其實當他聽到秦瑟瑟招供的那一剎那,他就幾乎認定了,事實便是檔案袋裡所敘述的一切,誣陷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看到廖局長那堅定的眼神,魏浩然也莫名的猶豫了,他不是懷疑自己,而是相信廖局長的判斷,但是頓了頓,他還是堅定道,「我說過,無論事實是怎樣,我是不會放棄秦瑟瑟的!」
這個女人給他闖的禍還少嗎?從她帶球逃跑到新加坡就是個麻煩,招惹上西關那樣的人物更是麻煩中的麻煩,現在連殺人案都出來了……他在驚愕的同時,也漸漸開始習慣這個女人隨時會變出來的『魔術』。
魏浩然不是真的就固執,不是真的就賤,不是真的就沒有二心!只是將近三十年來,真的沒有第二個人能這樣闖進他的生命!南依佳也好,艾斯也好,她們只是他海上的豪華船隻,可以將一片海域渲染的美麗動人,可只有秦瑟瑟才是他的波濤,才能讓他永恆的洶湧澎湃。秦瑟瑟普通的跟他血脈相連,普通的像是他身體裡的血液,他不想不想拔除她,只是不知道如何來拔除她。
女人總是不止一次的問愛是什麼?相信所有的女人都認為魏浩然狂熱的愛著,南依佳嫉妒他對秦瑟瑟的愛,艾斯羨慕他對魏浩然的愛。可如果真的要問魏浩然,愛是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更從來不想那玩意兒是什麼∼他只是知道,秦瑟瑟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當秦瑟瑟出事的時候,他只是知道他的本能反應就是保護她不受傷害!
魏浩然不會說永恆,不會說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不會說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他也不能保證就真的可以給秦瑟瑟一生的幸福!可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將秦瑟瑟割捨掉……
就在當初知道秦瑟瑟跟唐中磊去領證的那一刻,魏浩然曾經以為自己跟秦瑟瑟之間的這根臍帶可能要就此斷了,可後來他才發現,斷不了,長在一起的,斷不了……
廖局長辦事效率極高,魏浩然並沒有等太久就見到了秦瑟瑟。
隔著透明的玻璃,魏浩然拿起手中的話筒,一臉凝重的望著對面的秦瑟瑟。
可是他等了好一會兒秦瑟瑟都沒有要拿話筒的意思,就在魏浩然的耐心要消磨殆盡的時候,秦瑟瑟才緩緩的低下頭,拿起手邊的話筒。
魏浩然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氣息,不讓怒氣洩露出來。
可是不等魏浩然開口,秦瑟瑟就直接道,「回去吧,我的事情……不要管了。」她似乎在見到魏浩然的那一刻就明白,他是想救自己出去,他的眼睛裡寫滿了這種渴望。
然而魏浩然看到的,則是秦瑟瑟雙眸中的一片死灰。從看到秦瑟瑟帶著手銬走出來的那一刻,魏浩然的內心就受到了劇烈的撞擊。秦瑟瑟的頭髮有些凌亂,額前有幾縷散亂的秀髮略顯狼狽,精緻的五官此時喪失了所有的活力,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是一種絕望,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
只是憑藉著自己內心的堅持和渴望,魏浩然強撐著等秦瑟瑟開口。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秦瑟瑟說出來的話比她的表情更絕望……
調整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魏浩然才能正常的發出低沉的嗓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認罪,但是我來,就是要告訴你,我會盡量拖延檢察院提起訴訟的時間,假如真的到了上法庭的時候,你不要認罪,只要你不認罪,我就會有辦法救你出去!」其實魏浩然到現在並沒有明確的解救思路,但他語氣說的就是那般肯定,眼神更是堅定無比的盯著秦瑟瑟,恨不得將秦瑟瑟融入自己的身體,讓她看看自己的決心!
秦瑟瑟震了一震,坦白說,她有想過魏浩然會來,但沒想到他會這般堅決,她失色的雙眸終於染上了一抹感情,「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難道我跟唐中磊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生氣不在意嗎?事情到了這一步,你一點都不介意嗎?為什麼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跑來說這些話?」說這些話的時候,秦瑟瑟的眼眶還是微微的濕潤了。
面對秦瑟瑟的質問,魏浩然的心情也緩和下來,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等你出來,我告訴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