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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那一個身份 文 / 一縷香韻

    錢太后隔簾見武伊伊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怒意略消,語氣稍稍緩和道:「量你也不敢!」

    「來人!扶哀家下車!」

    「是!」

    景泰殿的老總管與四大宮女一陣忙碌把錢太后扶了下車。

    錢太后富態依舊,身穿明黃丹鳳朝陽太后朝服,頭梳一個流星逐日髻,髻上插一套鏤空金鳳簪子,高貴大氣之餘更顯太后威嚴。

    她那雙穿著明黃鳳紋錦鞋的腳穩站在鋪了紅地毯的地上,她那有神的眼睛,威嚴地掃了一下在場的所以有人,緩緩抬頭目光停在楓愛民生前親筆御賜『落霞苑』的牌匾上。

    牌匾上的紅漆已風化剝落,但正中的字體卻依舊蒼勁有力地刻在牌匾上。苑門左右掛著一副對,分別是:伊苑日落忘色晚,紅霞隱去別秋楓。

    從句中錢太后感受到楓愛民很喜歡在這裡看日落,喜歡得到了流連忘返的境界,以致看得天色都暗下來了,也捨不得離開,同時也暗示了這苑中的主人武伊伊離開了楓愛民的身邊,讓他很不捨。

    太先皇多情如斯,教哀家愛恨交纏啊!

    武伊伊順著錢太后百感交集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微微動容。

    高貴若她,也是逃不過情陷愛民的命運。

    武伊伊收起唏噓的神色,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姐姐,請!」

    「唔!」

    為了避免太后的鳳鞋粘上塵埃,她所走的路,小太監們忙碌地為她鋪設厚厚的紅地毯。

    那個鋪張奢華直讓武伊伊在心中搖頭直呼過份。

    錢太后站在楓樹下環看了一下這座沒有廳堂只有東南西三間廂房,北一間廚房,一個庭院的落霞苑,看了一眼粗布藍衣的武伊伊,問:「武妃,這便是你想要的?」

    武伊伊點頭回道:「姐姐,這便是伊伊想要的!」

    回答得真乾脆!

    錢太后不禁再看了一眼粗布藍衣的武伊伊,突然有點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她為了讓先皇記住,把本該屬於她的那份榮華富貴全捨棄的勇氣,換作是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

    「你這可是沒有廳堂啊!你讓哀家坐何處?」

    「姐姐可以進屋裡坐,也可以坐在這裡!」

    武伊伊指了指她身邊的石桌石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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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皇上來都坐哪裡?」

    「就這裡!」

    武伊伊依舊指了指石凳石桌。

    石桌石凳很滑溜,顯然是被人坐出來的。

    正值秋天紅通通的楓葉,不時打著旋兒飄落在打掃過的地上與石桌石凳上。

    皇上生前坐在這裡看日落不冷嗎?

    錢太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武伊伊彷彿猜出她的心思道:「太先皇生前說過就愛這種天然的感覺!」

    錢太后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身邊的老總管道:「那哀家就坐這裡吧!」

    老總管連忙為她墊了一塊厚厚的坐墊,扶她在石凳上坐下。

    「姐姐請稍等,伊伊泡茶去!」

    「真連個使喚的丫頭也沒有嗎?」

    「回姐姐,沒有的!」

    「那就免了!武妃你把那玉妃給我帶來便可!」

    「這……」

    武伊伊猶豫著要怎麼幫玉妃說好話,錢太后已怒道:「哀家不追究你窩藏先帝妃嬪之罪,你還不快去帶來,更待何時?」

    「我來了!」

    連妙顏已由連勇扶著走出來。

    連妙顏原本只有一襲素白裡衣的身上已加上一條月白繡蘭裙。

    聽講這些衣物是子蕩派人送來的,今天正好用得著了。

    白色的衣裙,白色的素臉,纖細裊娜的身姿,雖比不上平日的嬌艷,卻多了一份柔弱翩躚的嫵媚,讓人有點我見猶憐!

    可是錢太后在她眼中發現的分明已不是在宮中那個嬌柔乖巧的眼神,而是俏皮中帶著靈氣,靈氣中帶著默然,默然中隱隱藏著一股高貴的傲氣。變了!眼神變了,身上散發著不一樣的氣質。

    是什麼讓她變了?是西邊白?夏嬪?還是……

    錢太后眼神觸及她身邊的美男子。

    難道是他?一個美貌的書生,能給她那樣的底氣嗎?

    蕩兒,你看你找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錢太后想到連妙顏與美男子苟且,她有神的眼眸迸出一抹火花射向連妙顏道:「大膽玉妃,膽敢在哀家面前稱我!」

    連妙顏與連勇一點不理會她的怒氣,走到錢太后跟前,雙雙給她行禮道:「草民參見太后!」

    「參見太后,願太后如意吉祥!」

    沒有等錢太后說平身,他們兄妹兩已自行站直了身子。

    「離開宮中一段日子玉妃倒是連宮中的禮節也忘!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錢太后凌厲的眼神掃過連妙顏的素臉。

    連妙顏回以淡笑:「身份?太后您是指那一個呢?」

    錢太后剛掃過她的眼神再次回到她身上,道:「難道你還有很多身份?需要哀家給你指出來!」

    連妙顏的美眸中閃過一抹狡黠,道:「回太后,那當然的!我既是我爹娘女兒的身份,也是我哥妹妹的身份,還是我舅舅、舅媽外甥女的身份,我表哥表妹的身份!還是……」

    「哧」

    連妙顏的一大堆胡扯讓武伊伊與連勇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顏兒看似柔弱,居然跟蕩兒一個樣!都是不按規矩辦事的主兒。

    連勇心中得意暗笑:哈哈,我這小時候乖巧的妹妹,長大怎麼就跟她哥我一樣拽!

    連勇與武伊伊這麼一笑,錢太后掃了一眼武伊伊與連勇,連勇對她掃過來的眼神倒能若無其事。武伊伊卻被她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皇家之氣所震懾住了。

    武伊伊連忙藏起笑意,正了正站姿,一副正襟危站的樣子。

    在宮中她不怕玩陰的白玉鳳,卻對傲視同群不偏不倚的錢太后心懷敬畏。

    錢太后收回目光,對連妙顏厲聲喝道:「胡扯!」

    「女子素來出嫁從夫,更何況你是楓朝先帝的玉妃,其他都已不是你該有的身份!」

    喝罷錢太后鄙夷地看著連妙顏身邊的連勇,道:「你一個書生不好好在家熟讀聖賢書,報效國家,卻來這裡跟著武太妃與玉妃在哀家面前放肆!來人!把他給哀家趕出去!」

    連妙顏見錢太后要趕她哥哥連勇,連忙出言阻止道:「太后!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

    錢太后面帶疑惑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連勇,再打量了一遍連妙顏,作了對比,見他們的確有七分相似,這才相信了連妙顏的話,把眼中的鄙夷之色隱去,不以為意道:「你身為朝臣之子,無官無職不給哀家行跪拜之禮!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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