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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3章 我們為什麼不能有孩子 文 / 惜純璐

    「南門尊,你還要臉嗎?」

    安沁氣得大吼。

    忽然有人敲門,她懊惱的咬了咬舌頭,真不該不分場合的吼叫。

    他卻不以為意,笑得更為邪惡,「進來!」

    「總裁,有什麼吩咐?」推門進來的,居然是南二,他西裝筆挺張揚的頭髮梳得貼合,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

    安沁太不習慣了,低呼道:「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他眼睛一眨,恢復了二樣,「難道,我只能是個廚子嗎?」

    「不,你還是保鏢!」安沁歎為觀止。

    他輕咳一聲,正色道:「您好,我是南門總裁的特別助理,請叫我南特助,您找總裁的任何事宜都可以跟我說,我可以代為轉告!」

    安沁撲哧一下,笑大了。

    南門尊皺了皺眉,「注意,這是在公司!」轉頭對南二說,「你去告訴人事部經理,就說總裁助理招聘,你看中一位新人,讓他們面試一下!」

    「好!」南二出去。

    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一個包裹,那裡面是安沁平日裡愛穿的簡單衣物,她連忙換上,將頭髮披散下來,大大的眼鏡戴上遮去了大半張臉。

    南二親自吩咐的面試,肯定只是走走過場,她當天就被安排在南二辦公室的外面,成為了新添的總裁助理,之前的總裁助理是位將近四十的幹練女人,荷姐。

    比起潘微,她更多了份母性的溫柔,在工作中更為游刃有餘。

    安沁初來,安排的工作無非是端茶倒水跑跑腿的工作,這是南二特別吩咐的,說她是年輕人,體力活全部接替下荷姐的。

    一整天下來,比起在蕭傲手底下,她累許多,下班時間荷姐離開,南門尊還在辦公室沒出來,她想了想,泡了杯咖啡推開了他的門。

    他低著頭,手下飛快的寫著什麼。

    輕手放在他觸手可及又不會礙於他工作的位置,她悄悄站在一邊,感覺到有人,他道:「荷姐,你先下班吧!」

    「荷姐已經走了!」她柔聲道。

    他豁然抬頭,看見是她,才反應過來,擰起的眉頭一舒展,他扔下了筆將她拉入懷中,「看見你在,真好!」

    這種時刻,才深刻感覺到讓她來公司是多明智的選擇!

    「累嗎?」捏了捏她的手,他柔聲問。

    她搖搖頭,「倒是你,累不累?」

    不來不知道,原來做一個剛起步就有輝煌成就的大公司的總裁比其他公司的總裁事務要多又繁瑣n倍,看著那進進出出的主管們,看著那一份份需要他定奪的重大決策文件,她都替他頭疼!

    「有你在,不累!」吻著她的耳朵,他又開始作怪。

    安沁苦笑,她真不該替他擔心,要知道每天折騰到半夜的人不是他是誰啊!

    拉開他,她站回原來的位置,「你好好工作吧,弄完這些好早點下班,我再去看看公司的資料!」

    「餓了嗎?」他拉住她,「這些可以放放!」

    「還是別放了,否則明天更多!」她聽荷姐說,很多都是這一星期存留下來的,不都是他抽空陪她的一星期麼?

    「那好,等我半小時,我很快就好!」他埋頭工作起來,想著她就在門外,不用費那些小肚雞腸去計較她是不是又被男人拐走了,心頭驟然輕鬆好多。

    很快,原本一個多小時的工作量,半小時如期完成,而且效果極佳!

    他興奮地走出辦公室,助理室她趴在案頭睡著了,看著她香甜的睡容,他甚至不忍心叫醒她,他偏她說第一天沒工作量,昨晚鬧得很晚,誰知她這麼努力,許多工作都主動攬下。

    親了親她,他搬來文件,坐在她身邊看,直到她醒來天全都暗下來了,兩人才手牽著手回家。

    兩三天的跑腿工作下來,她很快掌握了工作流程,並且熟悉了各部門的基本情況,荷姐開始放手讓她做些複雜的工作。

    她學習能力強,工作上手極快,荷姐不止一次在南門尊面前表揚她,荷姐總覺得奇怪,為什麼總裁聽後,臉上的自豪比安沁還多?

    南門尊也越來越忙,很多推不掉的應酬堆在他身上,他都是能推就推,實在不能推也盡量早點回家,有好的值得學習的客戶,他會帶著她一同過去,有時候以總裁太太的身份,有時候以小助理的身份。

    每次,都受益匪淺,南門尊的談判手段與蕭傲不同,蕭傲喜歡另尋蹊蹺,南門尊喜歡單刀直入,抓住別人的要點,然後大下猛料。

    冬末的天。

    南門尊未下班就出了公司,急匆匆的也沒跟她說去哪,下了班她裹著風衣站在公司路口等出租車,快到年末假期,出租車也特別忙,等了快二十分鐘沒一輛空車,公交車也滿滿噹噹的。

    正焦急,一輛火紅色的寶馬急剎在她身邊,車窗搖下蕭傲絕色的臉藏在高領風衣下,露出最絢麗的桃花眸,「嘿,上車!」

    從杭州回來,她竟然離職了,連工資都沒要,當時他氣憤難當,找她出來臭罵發洩一頓後,將工資全數扔給她。

    好久沒見了!

    安沁莞爾一笑,依言上了車,車內沒開多大的暖氣,她還是冷得直打哆嗦,蕭傲忙將暖氣開大,嘴裡直犯嘀咕,「該死的女人毛病多,暖氣都不喜歡開!」

    「你說顧依?」她耳尖。

    他冷嗤,「不是她,是誰!」

    「是哦,不是她,也沒人讓你寧可縮在風衣裡,也將暖氣開這麼低!」

    望著她促狹的眼神,蕭傲矢口否認,「我看她可憐,跟我這麼多年,沒功勞有苦勞,我最不喜歡那種女人了!」

    「哪種?」南門尊還不肯說蕭傲跟顧依的故事,她越來越好奇了。

    「毫無生氣,死氣沉沉,一點兒反抗都不懂,無趣無趣!」他忽而轉首,直盯著她,「我喜歡你這種生猛型的!」

    安沁直翻白眼,她生猛?

    蕭傲一笑,皺著眉想了想,嘲諷低語,「其實,她以前跟你很像,我以為在南門尊手裡,你也會慢慢變成她那樣,真出乎意料!」

    她苦澀,如果南門尊繼續之前的作風,她也許真會,不禁笑道:「那,你為什麼不試著對她好點?她的內心還是鮮活的!」

    「她的心早死了!」他篤定,「對她好,沒用,不如另尋目標,比如說……你!」

    「你別開玩笑了!」

    她笑著轉頭,街口處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徒然瞪大了眼睛,克制不住地將頭伸出了窗外,突然一輛速度極快巴士飛馳超車,車就貼著寶馬的車沿飛擦過來。

    眼看著慘劇就要釀成。

    蕭傲不顧寶馬失控,雙手一拽硬生生將關鍵時刻怔愣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女人拽下來,車險險停下來,他怒火咆哮,「你丫,你找死啊!」

    安沁嬌俏的小臉煞白,嘴唇輕輕顫抖著毫無血色,緩過神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去看那個街口,蕭傲大火,將她扯回來,「你看見誰了,讓你連命都不要!」

    她嘴唇蠕動幾下,似乎吐出了那個名字,似乎又沒有,閉了閉眼睛睜開,她道:「沒什麼,眼花而已,走吧!」

    「瘋女人!」將車窗鎖上,他才放心發動了車。

    遠遠的,街口樹下的顧依拉進了衣領,隱晦的眼眸將蕭傲的全部神情收下,他的緊張生氣動怒都真實不假,她忽然笑了笑,他換了目標,她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

    那扯開的嘴角一疼,居然裂開流出了血絲。

    他將她送到尊廈,就匆匆離開了。

    張嫂煲了熱湯,說是按照古雲的方子燉的,安沁依言喝光,她身體弱,漸漸的才有恢復的跡象,她找過皇甫翊看,這些湯說是易受孕的,其實都是調理陰陽補身體的。

    她也不擔心,熬了就喝,買南門府邸一家人的安心,馬上就要過年了,眼看著結婚有些日子了,她肚子一直沒動靜,估計這個年會聽著閒言碎語了,只希望別傳到爸媽耳朵裡。

    冬天了,母親的身體又有些不好,一直吃著昂貴的護心藥物,舊病倒是沒發,她只怕母親跟著瞎著急受刺激,每回都說是南門尊不想要孩子,認為她還小,再等幾年。

    爸媽一直信她的話,只要南門家不戳破,這個謊會圓得很好!

    古雲來過幾次,言下之意非常明顯,她求助南門尊,南門尊竟然有些想要個孩子的意思,嚇得她退縮回殼裡,自己想辦法去壓,偶爾也想要一個孩子又怎樣呢?

    若是一直跟他這樣下去,有個孩子不是更好嗎?

    腦海中,又忽然閃過那道身影,安沁緊緊皺起眉毛,真的是他嗎?他從法國回來了嗎?又或者,只是她眼花,掏出手機那個號碼還記著腦海中,他說過任何時候,她都能打通。

    正沉靜在思緒中,一道夾雜著白酒與煙草氣味靠近她身邊,背後一暖男人緊緊摟住了她,「怎麼站在陽台上,不冷?」

    她莫名一陣心煩,抬手將他推開。

    他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蹌退了幾步,好看的劍眉擰起,甩了甩酸脹的腦袋去了浴室,全身上下洗乾淨之後,他才再度靠近她身邊,輕而緩的抱住她,「現在不排斥我了吧?」

    好聽的嗓音竟然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安沁有些感動,回頭靠在他身上,「都十點了!」

    「我知道,推掉了後面的活動,強行回來的!」

    他低語,嗓音低沉迴繞在耳畔,安沁嗯了一下,也站累了,緩過神來才發現全身都很冷,縮入了被子裡將自己緊緊裹住。

    南門尊手撐在她邊上,靜靜凝視著她的眼睛,「你今天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她避開他能將人心看透的目光。

    他一笑,眼神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心很亂!」

    她索性閉上眼睛,免得被他窺破更多,他冷冷笑了笑,笑得她有點心驚,想了想才道:「雲姨昨天又過來了,今晚張嫂的湯跟平時不一樣!」

    她是喝過才發現,喝都喝了,自然沒有辦法了!

    「然後呢?」他明知道她的擔憂與囧境,他卻非要她說道清楚。

    安沁歎了口氣,「你就不能跟他們說說嗎?你明知道我們不能有孩子!」

    「我們為什麼不能有孩子!」他一手將她扳過來,目光透徹的沉入她眸底。

    她避開,「我們說好的!」

    一年的婚約,一年後換回原來自由自在的生活,她隱忍了多少淚水等來的。

    昏暗裡,他的目光閃了閃,幾乎沉到了谷底,扣住她肩膀的手用了極大的力道,是難以控制的心痛與憤怒,他冷森森一笑,「安沁,你還有沒有心?」

    難道,這麼久以來他的努力彌補,都是假的嗎?她都看不見嗎?

    若是可以重來,他恨不能永遠不曾傷害她,偏偏傷害造成,每回看到回憶在她眼底閃過,她臉上帶著的戒備,他的心比她更受煎熬!

    他極力在彌補,每一點細節,所有的缺點霸道頑固,都在一點點消磨,她不習慣的場所不去,她不習慣的方式不用,他還能怎樣?

    安沁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她看到了,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嗎?他幾次用事實告訴她,不一定!所以,她還能什麼都不管的一頭栽下去嗎?

    也許,愛情可以瘋狂投入,可孩子她不敢兒戲,若有一日婚約解除,她的孩子歸誰呢?歸南門家,孩子沒有媽媽,她這一輩子都會被牽絆,歸自己,那日後孩子問起來,她怎麼解釋她跟孩子父親的關係?

    難道告訴孩子,當年你父親霸佔了我,我被迫成了你父親的情婦,後來成了妻子,再後來從天堂被摔下,跌落谷底,回到最初的狼狽!

    光是想想,她都全身冰冷。

    她與他之間,若是一世溫暖,或許能化解掉從前的冰寒,若是不能,那寒氣會無止境的加重,她會被封存的!

    她不敢賭,不敢拿孩子賭!

    分明的黑眸糾纏著,最終歸於一種堅決的平靜,南門尊忽的冷冷發笑,笑得激烈時,眼眶都紅了,「果然是養不親的東西!」

    他甩了她,一個人側身睡去。

    身側的溫暖一空,她將自己裹了裹,試著去習慣沒有懷抱的夜晚,也許終有一日會變成這樣吧!

    她睜著眼睛,沒動也沒睡,直到身邊男人扛不住連日來的工作壓力,在酒勁的催動下沉沉睡去,在那偏重的呼吸聲中,才能感覺到有他的存在,不至於一張雙人床中間隔著一片海,誰也感知不到誰!

    她蜷縮起自己,慢慢朝他靠過去,挨近熱源才不覺得全身都冰涼得可怕,睡夢中男人翻了個身,隨手將她一撈,擱在了手臂上,緊緊抱著。

    這夢中不自覺的動作,睡著的人享受其中,清醒的人卻久久難以平靜。

    這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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