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兩個傷了心的男人 文 / 藍朵朵
「這是不丹最古老的婚俗習慣,晚上的時候,可以穿你喜歡的婚紗,或者是你們中國傳統的服飾。」走進來的是旺楚克,他看著坐在化妝台前的許雨薰,她在發呆。
即使王后這個位置是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的位置,即使她已經將中國那個偉大的國度掀起了一陣風起雲湧,但在這個女人眼睛裡所看到的是,憂愁和厭倦。
她厭倦了這種繁瑣的習俗,她憂愁不能嫁鍾愛的男子,在她的世界觀裡,根本沒有地位,沒有權利,沒有金錢這種觀念,她活的非常許雨薰。
「不需要那麼麻煩的,就一切按照你們的習俗來就好了!」她並沒有那麼在意婚禮到底怎麼辦,反正只是走過場,那麼,穿什麼,無關緊要的啊!
「還是要的,我希望你是開心的,許雨薰,你能不能暫時忘記我和你之間只是合作的關係,而是把它當成一場婚禮?」
她的心思,旺楚克自然是瞭然於心,他的合作關係是借口,把她留在不丹,留在自己身邊是真,只是這時候說會顯得唐突,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把她拖著。
許雨薰很疑惑的看著他,眼神裡面是不解還帶著不感興趣,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她垂下了的眼瞼,微微的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婚紗還是中國旗袍你看著辦就好。」
她是真的沒有興趣全身心的去投入這一場她不感興趣的結婚典禮,何必呢?
旺楚克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是他太操之過急,想想在許雨薰的內心裡,她對自己並不認知,即使他們曾經相處了五年,但那時候他什麼話都沒說,相當於現在的他是個陌生人,即使他現在是國王,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
第二天,萬里無雲的天氣,陽光炙熱的讓人睜不開眼睛,許雨薰一大早就被無數的侍女請到了單獨的房子裡進行打板,整個人被擺弄的暈頭轉向,綁上了複雜的髮髻,還被她們傳統的各種風俗弄的差點香暈了過去,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被折騰瘋了的時候,終於打扮完畢。
她的髮髻一旁被放置了新鮮的黃鈴蘭,這是他們不丹國花,也就在只有王后在結婚這一天,才能佩戴在頭髮上,身上帶著金光熠熠的各種首飾,從銀子到珠寶,各種一串,象徵無與倫比的美麗。
頂著全身重的死首飾,許雨薰緩緩的走向在門口等她的旺楚克,外面是排列成行的軍隊,音樂和鼓聲滔天震耳,畢竟是王家婚禮,場面氣勢恢宏,許雨薰都忍不住的心裡感歎,這跟打仗出兵一樣,本來她還抱著無所謂的心態,眼下,她都不得不緊張起來,緊緊的握住旺楚克的手臂。
旺楚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裡,緊緊的握住,「別怕,有我在!」
這是一句類似定海神針般的話,很多女孩子內心裡都需要這樣一個溫柔而又深情的男人站在自己身邊,在手足無措的時候,給自己最有力的力量。
兩個人手拉手,緩緩的走上了紅毯,禮花,奏樂,同一時間,琴瑟和鳴,倒真像是一個值得萬人同慶的時刻,她瞬間也迷失了方向,也誤以為自己是真的同最愛的人,一起走向神聖的這一刻,身旁的男人,是誰比較合適呢?
她早已經忘記,她要愛誰了,或者說是,她的愛,已經結冰,無人能拾起。
傅池修站在左邊的侍衛隊裡,本來他是不可以站在這個地方的,但他卻還是強勢的要站在這個最靠近,看的最清楚的地方,各國政要首領貴賓都是站在右邊不遠的地方,為新人鼓掌,只有他在人群裡最突兀。
怎麼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呢,看著自己內心裡萬分不捨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手牽手走進殿堂,這是他目睹的第二次,這一生,他竟沒有機會親自為她戴上戒指。
以前是不屑,如今是求之不得,傅池修,這一生,你一直在做這種追悔莫及的事。
看著她和他是那麼般配,他內心裡只能一遍遍的對自己說,看她幸福就好了,即使這副幸福不是他給的,他也該滿足了。
許雨薰本來是沒有看到他的,因為他一直跟著他們的步伐再走,那麼顯眼的一個影子在晃動,她還是沒有忍住的看了一眼,隔著人群,隔著人影,她還是感受到了他灼熱的視線,也就只有這麼一眼了。
傅池修,我和你之間我是求仁得仁,時過境遷的今日,我與你已經是不能再打照面的狀態,我們不需要多說言語,這一眼,就已經告別了往日的一切。
傅池修一路追著他們兩人,這一路,她和別人情愛相共,而他卻一路深情相送。
萬人祝福的場面,即使許雨薰內心是不愛這個男人的,但女人的天生虛榮心理,在這一刻,她還是有些高興的,無數人祝福和驚艷的場面,她自己都差點誤以為她是個無比幸福的女人。
走過了萬人見證,又去祭拜了神靈,還要走到大街上接受無數群眾的祝福,這一路下來,許雨薰換了五套衣服,五個髮型,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終於夜幕降臨。
旺楚克想著她這樣辛苦了一天,晚宴的時候,叫人給她準備了平底鞋,拖地長裙,雖然不是那麼美,但好比痛苦要強得多。
站在旺楚克身邊,面對各國重要人士對自己用各種語言敬酒,許雨薰感覺自己頭昏腦脹的,等到所有宴會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她累的只想躺下來一動不動。
有侍女過來扶她下了場,只留下旺楚克還在和其他人推杯換盞的,她顧不得那麼多了,躺在沙發上隨便她們折騰她身上的妝發,她已經沉沉的睡去。
旺楚克一直忙著和那些政治上的人員交際,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才停歇下來,傅池修一直在一旁淡淡的喝酒,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反正他那架勢,就是在等著旺楚克忙完,和他說些話。
旺楚克今天喝了太多,這個時候實在無力再和他牛飲,只是把他面前的酒換成了溫開水,「少喝點,醉了就沒意思!」
傅池修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醉了比清醒要快活。」不然,他也不會覺得嘴裡的酒越發的苦澀,自己的心也越發不受控制的痛了起來。
旺楚克沉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樑,好像,自己確實是不仗義了。
果然,傅池修接著說:「後來我才知道,是你把我兒子給引了過來,許雨薰才跟了過來的,但我已經不想去追究你們為什麼結的婚,也不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許雨薰她能嫁給世上任何一個男子,最不能嫁的人,就是他傅池修,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如果讓你太難受,我道歉!」他本意不在此,卻也知道只要有關於許雨薰,他傅池修是要黯傷連城的。
「怎麼會不難受呢,怎麼會呢……」他痛苦的直搖頭,那份酸澀的心事,那份不能言說的愛意,在胸口時常滾熱的跳動著,他痛啊!
「你要好好對她,怕這一生,我已是無力再護她周全了!你要好好的,讓她過她舒心的日子,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傅池修惡狠狠的說著,這是他這一趟來的最終目的。
旺楚克想都沒想的點頭,「這一輩子,只有我還在,她就能隨心所欲做任何想做的事,我定不會委屈了她分毫。」
作為王室,他竟然甘願只娶了這麼一個王后,連多餘的王妃都沒有娶,這是不符合王室規矩的,眾多大臣還多次提出意見,但都被旺楚克以效仿中國唐明皇王帝的愛情,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美好寓意給堵了回去。
這樣的一個許雨薰,誰人還能忍心負她呢?
傅池修忍不住的苦澀,是啊,誰也不會負她,這世上,有的是要給她幸福的男人,有的是能給她幸福的男人,並不是只有他傅池修不可,這世上,也就只有他負了她那麼多年。
夜已深,傷了心的人也只能自己收拾收拾散場而去,傅池修不想多做停留,搖搖晃晃的走出了盛大的宮殿,月色極好,暖暖白白的色彩,讓他的身影顯得很長。
「你看到她走進殿堂裡的?」躲在一邊的元易,緩緩的向他走了過來。
傅池修這才看清對方是元易,冷冷的一笑,「你倒是也深情不壽。」傅池修知道這個男人心沉似海,但唯有對許雨薰的那片心意,還真的是真心真意。
「我連去看她一眼的資格也沒有了!」其實哪裡是呢,是我連看她幸福的樣子,勇氣全部喪失。
他這一生,活的太不盡如人意,黑暗污穢裡滾爬的一生,到頭來,還能有個乾淨清白的女人來讓自己去愛,來讓自己這骯髒的一生,還有個空白的地方。
他都不敢稱自己的情感為愛,怕,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