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天堂地獄 文 / 秋如水
「啊!」連丁怡原本整個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母親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蘇末離,結果被盤子重重地擊中了手腕,當即痛呼一聲,手裡的匕首就脫手跌落在了地上。
蘇末離趁機伸腿將匕首踢得老遠。
連哲予這時也撲了上來,緊緊地從身後勒住了連丁怡。
連丁怡卻不斷地掙扎著,惡狠狠地瞪著連夫人叫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不肯讓我和哥哥在一起的壞女人!」
連夫人驚愣在了原地,一動不能動。
連子化聞得動靜跑了出來,氣得臉色都變白了。
而蘇末離一時之間,也覺得詭異得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家人,一個個怎麼都這麼不正常?
連丁怡還在掙扎,還在胡說八道,說的話不堪入耳,蘇末離聽著聽著臉都紅了。
連子化起先還忍著,最後忍無可忍地一掌摑了過去,低吼道:「放肆!」
連丁怡先是一愣,但隨即『哇』地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就欲撲過去與連子化對打。
連夫人頭痛欲裂,但是強笑著對連哲予說:「哲予,麻煩你把你妹妹先送到房間吧!我看她似乎又精神病發作了!」
「好!」連哲予應了,將連丁怡打橫抱了起來,就往樓上走去。
一路上樓,連丁怡仍然掙扎叫罵個不停。
連夫人嘴唇直哆嗦,強笑著對蘇末離說:「蘇小姐,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蘇末離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
連子化也冷靜下來了,連忙招呼著蘇末離,「蘇小姐,快請坐吧!忘記剛剛那不快的一幕吧!千萬別讓它影響了你的心情!」
「是啊是啊!蘇小姐快坐吧!」連夫人不停地假笑著。
「好。」蘇末離侷促不安地坐了下來。
這時,樓上突然沒了動靜,眾人不禁都覺得有些奇怪,不約而同地朝樓上看去,卻見連哲予淡淡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哲予,你做了什麼?」連夫人不安地問。
「她鬧個不休,我實在無法,只好把她打暈了!我想一時半會,她是沒辦法醒來的了!」連哲予若無其事地拉開椅子,逕直在蘇末離的身邊坐了下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連夫人的嘴角直抽搐,轉頭對連子化說,「開始吃飯了,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把你今天買的那瓶好酒拿來給哲予和末離滿上啊!」
連子化恍然地說道:「這就來這就來!」
說著便急急走到酒櫃前將一瓶包裝精美的酒拿了過來。
連哲予接過了酒,笑道:「72年的拉斐?確實是好酒呢!」
連夫人笑道:「知道你喜歡喝,我特意叮囑你爸爸買來的。不過,我和你爸爸不能喝,我有糖尿病,你爸爸最近查出肺部有問題,所以我們只能以茶代酒陪你們喝了。」
連哲予挑眉笑了笑,「沒關係,意思到就好!」
說著也不客氣,接過連夫人遞過來的開瓶器將瓶塞打開了,然後為自己斟上了。
連夫人急忙指了指蘇末離面前的空酒杯,「給蘇小姐也倒上啊!」
連哲予笑道:「她也身體不舒服,感冒了,正吃著藥呢,喝酒不好。所以,就讓她陪著你們以茶代酒吧!」
連夫人半信半疑地轉頭問蘇末離,「蘇小姐感冒了啊?」
蘇末離雖然不明白連哲予為什麼要撒謊,但心想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於是便假裝難受地乾咳了幾聲,啞著嗓子說:「是呢!前天感冒了,這幾天一直在吃藥,不過今天好多了呢!」
「喲!那還是別喝酒了,不如我給你倒杯鮮果汁吧!」連夫人急忙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不一會,便拿著滿滿的一壺顏色鮮麗的果汁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這果汁是今天早上現搾的,新鮮得很,蘇小姐就放心喝吧!」
「那謝謝了。」蘇末離看了一眼連哲予,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讓連夫人為自己的空杯子滿上了。
連子化笑道:「好了好了!大家正式開吃吧!」
蘇末離急忙舉杯站了起來,笑著說:「連伯伯,祝您生日快樂,身體健康,福如東海!」
「呵呵。謝謝謝謝。快坐下快坐下。」連子化呵呵地笑著,舉著杯子與蘇末離碰了一下,然後仰頭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蘇末離見了,也只好將杯中的果汁一口氣喝了。
連哲予也敬了一杯,然後四個人就坐著一邊吃一邊閒聊起來。
說的話題不過全都是圍繞著連哲予與蘇末離倆人。
大多數是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結婚後準備要幾個孩子,準備到哪裡定居』之類的。
或許由於連子化與連夫人的特意牽就,氣氛倒也沒有蘇末離預想的尷尬,雖然不是很熱烈,但也算很平和。
不知不覺地,就酒過了三巡,連哲予的酒瓶也見了底。
連哲予將杯中的剩餘的酒一口喝盡,然後笑道:「對不起,我要上下洗手間。」
說著就欲站起來。
誰知剛站到一半,卻頹然頓坐在椅子上。
連哲予甩了甩頭,笑道:「我竟然喝醉了呢!」
蘇末離急忙伸手想扶他,「我扶你去吧!」
連哲予卻突然手一揚,不知何時分別抓在手裡的刀叉分別朝對面的連子化與連夫人飛了過去。
連子化與連夫人原本正冷冷地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們的,突然見雪亮鋒利地刀叉向自己飛來,不由尖叫一聲,急忙閃避。
但避開了第一波,卻避不開連哲予發出的第二波攻擊。
結果,連子化與連夫人雙雙胸口受了傷。
連子化胸口插著的是餐刀,而連夫人胸口插著的是刀叉!
無一例外的,他們受傷的全都是右胸,雖然受了傷,卻並不會一刀斃命。
他們痛苦地捂胸呼痛。
面對這突然發生的血案,蘇末離完全驚呆了。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痛心疾首地罵著連哲予,「我不管你和他們之間到底有著多深的恩怨,你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記著了!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弒親的行為來?連哲予!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她真的真的感覺到心寒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連哲予此次前來,竟然是帶著要殺人的目的!
什麼樣的仇恨讓他要殺了他們,而且一定要選在這樣的日子?
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怎麼可以冷血無情到了這種地步?
連哲予此時臉色蒼白,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淡淡地說:「你問問他們看,給我喝了什麼?」
聞得此言,蘇末離心一驚,急忙轉頭看著連子化與連夫人,顫聲問道:「你們先下的手?你們在酒裡放了毒藥?所以你們才借口說身體不舒服而不喝的?那麼你剛剛給我喝的果汁裡又摻了什麼?」
連子化緊抿著唇沒吭聲。
連夫人卻恨聲笑道:「你跟我們無怨無仇,我們本來就無意害你。但你跟了來,所以便想著連你一起做了。只可惜,你感冒了,而我又一時心軟,所以並沒有在飲料裡做手腳。但是,連哲予卻沒有這麼幸運了!他這個不要臉的私生子,自從他在連家出現的那一天開始,我們一家人便被他弄得支離破碎!他不僅逼著我們夫妻離婚,把我趕出連家,更把他妹妹的財產全都奪走了,害得他妹妹瘋了,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他把我們家害得如此慘,我恨不得剝他的皮,抽他的莇,喝他的血!呵呵。他喝下了一整瓶的酒,中毒已深,我相信過不了十分鐘,他便會一命嗚呼了!哈哈!太痛快了!」
蘇末離聽得膽戰心驚,顧不得再跟連夫人與連子化理論,急忙轉身扶起連哲予就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去。
連夫人如鬼魅一般的聲音還在他們身後喋喋不休地響起,「沒用的!沒用的!你來不及送他到醫院,他在路上便會死去!哈哈!這是他該得的下場!他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不配得到連家的一切!」
蘇末離沒有理會她,打開大門扶著連哲予走了出去,來到車前,打開車門將一身疲軟無力的連哲予塞進了車裡,關上門,轉到另一邊匆匆忙忙地上了車,在連哲予身上胡亂地摸了一氣,摸到車鑰匙之後立即發動了車子。
只是腳還沒有踩下油門,身旁的連哲予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忍著點」蘇末離一句話沒說完,突然感覺一口溫熱而鹹腥的鮮紅液體噴吐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心一震,緩緩地抬頭,從後視鏡裡看自己,卻見自己半張臉都被鮮血給染紅了,殷紅的鮮血正一滴接一滴地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鏡中的自己,頭髮凌亂,神色慌張,滿臉鮮血,就如一淒厲的女鬼
「我要死了,來不及去醫院了」連哲予摀住胸口,原來總是精光四射的眼睛微微地睜著,氣若游絲地邊咳邊低語。
蘇末離緩緩轉頭,看著臉若白紙、氣息奄奄的連哲予,只覺得有人拿著一大塊石頭正一下一下用力地砸著自己那顆本就殘破不堪的心臟。
她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痛得無法呼吸,能夠看到自己的心全是血淋淋的傷口
為什麼?為什麼死亡要一次又一次地降臨到她愛著的男人身上?
為什麼要殘忍地讓她守在他們的身邊,讓她感覺到他們的生命正從他們體內一點點消逝不見?
不不不!許諾還活著!連哲予也不會死的!
她不會認輸!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認輸!
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品嚐一次生離死別了!
「你不准閉眼!不準死!聽到沒有?連哲予?我不准你死!」蘇末離一腳踩下油門,一邊開著車子飛飆了起來,一邊惡狠狠地命令著連哲予。
連哲予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人有誰會在乎我的生死?連我的親生父親都都一次次地想置我於死地你你這個被我用蠻力強迫留在身邊的女人不是更更恨不得我死嗎我死了你就可以解脫了蘇末離你自由了」
這段話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每說一個字都會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唇齒間流了出來,他胸前的衣襟很快便被鮮血染得腥紅一片
「我知道你該死,可是該怎麼死,什麼時候死該我說了算!你對我做了那麼多卑鄙無恥的事情,該我決定你的生死!而現在,我不准你死!連哲予!你聽到了沒有!我不准你死!」蘇末離幾近瘋狂地衝著連哲予大喊大叫。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如此慌張害怕,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哭,一大片一大片流水自眼角如洪水般傾出,順著臉頰瘋狂地往下淌,和著他的鮮血流進自己的嘴裡,又苦又澀,又腥又甜。
她只知道她不能放任這可怕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她不想以後再也看不到他那可惡的笑臉,更不想再也聽不到他說的那些混帳得欠揍的話語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太多太多我的命該等著你要拿走可是可是,對不起這一次只怕仍然不能如你所願末離,我愛你下輩子我一定一定不會用那麼卑鄙下流的手段去接近你」連哲予掙扎著說完之後,突然身子往前一挺,越發多的鮮血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噴湧而出。
鮮血噴得到處都是,就連車前的擋風玻璃也全是他噴吐出來的鮮血
蘇末離心慌意亂,擔心他的頭會撞破擋風玻璃飛出去,急忙一個急剎車將車靠在了路邊,然後轉身伸手想抱他,他卻突然如破敗的木偶一樣以極慢的動作緩緩地向後面倒了下去。
當他倒在車椅上,當他的眸子閉上,當他的手無力垂落在身體兩旁,蘇末離覺得天塌下來了。
她愣愣地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那滿身鮮血面如死灰的連哲予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伸手將他抱進了懷裡,哽咽著幽幽地在他耳邊喃喃地輕語,「我不要你的下輩子,我不相信什麼下輩子,我要這輩子你欠我這麼多,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你說你要好好愛我,你說你想代替許諾照顧我,要讓我覺得你比許諾更愛我,我從來都以為自己沒有信過,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我竟然又傻傻地信了!信了你這個人渣你這個混蛋!我怎麼可以信你?你一向是個卑鄙無恥,言而無信的渣男,我怎麼可以信你?」說到這裡,她低頭看著那張毫無生氣卻仍然不失一絲一豪英俊的男人的臉,苦笑著說,「我就是個大傻瓜!可笑的大傻瓜!還是個壞女人!嘴裡不斷地說愛著許諾,放不下許諾,卻又讓自己的心為你開了一道縫,讓你悄悄地溜進來了。老天爺看透了我是一個多麼壞的女人,所以這才一次又一次地懲罰我!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著這可怕的生離死別罷?我活該!我怎麼可以背棄最終的愛?我怎麼可以愛上你這個混蛋?怎麼可以?」
淚水如大雨滂沱,讓她的眼睛氤氳一片,模糊不清,她的聲音忽遠忽近,連自己都聽不真切。
她只覺得自己很累很累,累得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愛上了他。
他強勢地闖入了她的心中,帶走了她的憂傷,帶走了她對許諾的愛
她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背棄自己?背棄許諾?
她也死了吧!她已經沒有資格再與許諾有什麼下一輩子。
她這樣卑劣,倒與懷裡的渣男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蘇末離嘴邊露出一絲苦笑,她伸手打開座位中間的盒子,將那把一開始上車無意中看到的手槍握在了手裡,淡笑著對連哲予說:「我從來都覺得你卑鄙無恥,覺得你配不上我,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其實和你一樣無德。所以,讓我和你一起下地獄吧!希望下輩子,我們不要以這種方式相遇」
說著就將手槍放到了太陽穴之上,眼睛一閉,正欲扣動扳機,突然連哲予的聲音幽幽地傳至她的耳中,「槍裡沒子彈。」
蘇末離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卻見懷裡的連哲予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嘴角此時笑意無邊,「女人,你說你愛上我了,是真的嗎?」
他的模樣依然恐怖,但是他的眼睛如此明亮,他的聲音如此清亮,他的笑容如此美麗,哪裡還有方才半點即將死去的模樣?
蘇末離顫著手去摸他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仍然冰冷一片,再去摸他的手腳,仍然冰冷得可怕。
原本的希望瞬間破滅,她想他突然來的精神,大概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迴光返照吧!
或許他是聽到她說了她愛上了他,所以他又有了一絲力氣吧!
心裡有些不堪的羞澀,但是隨即又想到,他都快死了,知道她的心意也無所謂了。
只要這樣能夠讓他好過些,她怎麼樣難堪都無所謂了。
她竭力地朝他一笑,「是啊!我想我們現在是人們口裡所說的姦夫淫婦了!」
連哲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著溫柔地問:「你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嗎?」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長歎了一口氣,「如果這就是我的命,我願意認了。」
「你願意跟我結婚跟我生孩子?」連哲予又問。
「連哲予,你的話有點多。」蘇末離伸手胡亂地摸了一把淚,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願意。如果做了鬼之後還能有懷孕的能力的話。」
連哲予長歎了一聲,「你真的願意陪我死麼?你不覺得可惜嗎?你還這麼年輕這麼美麗的你還有大把大把的機會讓像許諾那樣的極品好男人愛上你」
「不准你提許諾!不准你再提他!」蘇末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隨後長歎一聲,「我累了,已經愛不動了。所以就讓我的愛就到你這裡為止吧!」
連哲予又問:「如果我不會死呢?你還願意愛我嫁我為我生孩子嗎?」
「不死?」蘇末離苦笑一聲,憂傷的眼光在他渾身一掃,最後緩緩地停在那鮮血淋漓的擋風玻璃上。
血仍然在以極緩極緩的狀態往下流著。
蘇末離閉了閉眼,聽見自己的聲音清晰無比,「願意。」
此話剛一出,懷裡的連哲予突然就坐直了,笑著看著她說:「那我就不死,我可捨不得還沒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的愛,就這樣白白地死去呢!那樣我會死不瞑目呢!」
蘇末離又發愣了,看著連哲予一動不動。
連哲予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溫柔地說:「我不會死的。去參加宴會前,我就得知了他們要殺我的事情,更知道他們從別人的手中購買了何種劇毒的藥物,所以我事先就服下了一半的解藥。」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來,「這是另一半解藥,我只要服下它便沒事了!」
說著便將那顆藥丸扔進了嘴裡,一陣猛嚼之後嚥了下去,然後長吐了一口氣,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兵行險著的一步棋,為的就是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在蘇末離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雖然有些過於冒險了,雖然一切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幾乎渴望了一輩子的女人,如今終於愛上他了,更肯好好地呆在他的身邊,為他生兒育女了,那麼,他還奢求什麼?
還有什麼不可以放棄的呢?
他願意為了她給他的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棄了仇恨,他便擁有了幸福的權力,是吧?
呵呵。老天其實待他不薄。
有溫暖的手在他的臉頰移動,有小小的頭顱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口。
他知道那個傻女人仍然沒有相信他所說的話。
她在觸摸他的體溫,在聆聽他的心跳聲,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呵呵。可愛的傻女人!
連哲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聽到我的心跳聲了嗎?它可能不如平時一般強壯有力,但是仍然在跳動著。末離,我真的沒有死!」
蘇末離仍然愣愣地抱著他,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地直起身子來,冷冷地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在演戲是不是?方纔的血都是假的!還有方纔的一切都是你們合夥演戲來作弄我是不是?」
連哲予苦笑,撫胸低咳,「不。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我隱瞞了一些事實而已。我早在昨天早上之前,就接到了我的手下給我打來的電話。告訴我,我父親找人買毒。我當時立即醒悟到,這是他們想置我於死地。我,本來不想帶你來的,但是突然我有種很強烈的渴望,那就是我想知道,當你看到我在你面前死去的時候,你會有何種表情。是無動於衷?是開心拍掌大笑?還是會痛哭流涕,告訴我你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了?我真的真的很好奇。所以,我還是帶你來了。至於你說的這些血,可全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你知道的,我只預先服用了一半解藥,那毒性劇烈,到底還是對身體有些害處的!」
「你太可惡了!明明知道他們要下毒害你,可是卻還要這樣做,你是傻瓜麼?」蘇末離說著說著,又氣得眼淚橫流。
這樣的男人,對他自己也太狠了吧?
怎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這萬一稍有差池,他還有命在這裡跟她談笑麼?
連哲予的眼睛顯得有些憂傷,看著她有些脆弱地說:「我其實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那就是我希望他們能夠遲疑,不忍下手,最後甚至放棄。可惜,我太高估了他們,也太把我自己當回事了!」
蘇末離看了不禁覺得心酸,心想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應該是最糟糕的吧,而她竟然還在責怪他騙自己,不由又羞又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輕聲說:「他們不把你放在心裡的話,那就算了吧!你還有我。」
既然已經承受了自己的感覺,既然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既然已經與許諾走到了緣分的盡頭,那麼讓她珍惜並愛護眼前的人吧!
連哲予聞得此言,又禁不住笑開了花,伸手用力抱住了她的腰,將頭輕輕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幸好有你!你知道嗎?若是方纔你沒有這樣傷痛欲絕地給我表白,若是你無動於衷地冷笑,然後離去,我可能就沒有力氣吃下那顆藥丸了。末離,你說你愛我,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對我不離不棄吧!」
蘇末離聽得鼻子眼睛直泛酸,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說:「好。」
「真好。」連哲予禁不住情動地側過臉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然後靠在她的肩膀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現在,帶我去醫院吧!吐了那麼多血,我有些頭暈。最重要的是,我擔心餘毒未盡,所以還是去做個檢查的好!我現在有了你,可捨不得死掉了呢!」
「別說死啊死了的!我不喜歡那個字眼!真的很不喜歡!連哲予,我跟你說真的,再也不要輕易地在我面前提那個字眼!」蘇末離鄭重其事地說。
「嗯。再也不提。你說什麼就什麼。」連哲予溫柔地點頭。
蘇末離見他臉色蒼白得厲害,說話的聲音又沒有了精神氣,不敢再怠慢下去,急忙開著車飛飆了起來。
趕到最近的醫藥,醫生看到滿身是鮮血的他們不禁嚇了一跳,急忙推著他們倆上推床,蘇末離急忙擺手,指了指連哲予,「不是我,是他,他中毒了!請你們趕緊給他做個全身檢查吧!」
那些醫生一聽,不敢怠慢,急忙把連哲予推了進去。
一系列的檢查過後,已是傍晚了。
連哲予身體內的毒素果然未能清除乾淨,再加上大量血液的流失,導致身體需要,所以必須留院治療觀察。
蘇末離見他疲憊地睡著了,便急忙跑出去開著車到處找中餐管,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家,便急忙打包了血燕粥,還有幾樣營養豐富的菜餚,還有一個湯。
開著車回來,剛出電梯門口,卻見身著病服的連哲予一手摀住胸口,一手扶著牆壁正低頭咳嗽。
她急忙走上前去,嗔怪地問道:「你現在身體虛弱得很,怎麼可以跑出來?」
連哲予抬頭看她,眼睛裡閃過一抹驚喜,臉上立即便滿是燦爛的笑容,「我以為你走了。」
「我能走哪裡去?你別胡思亂想。」蘇末離歎了口氣,伸手扶住了他,「走吧!我們回房。剛才我不過是去給你買了點食物回來。」
連哲予低頭看了看她滿手的食物,不由釋然地笑了,「原諒我,幸福來得太突然,我難免會有點患得患失。」
「別說了,趕緊回房好好躺著吧!」蘇末離苦笑著說。
她並不責怪他不信任自己,因為在現實生活中,沒有人可以戰勝一個死去的人。
他們不知道許諾仍然活著
而她已經不能愛許諾了
扶著連哲予回到病房,蘇末離餵他粥,他味口竟然很好,連吃了兩碗粥,還喝了一碗湯。
吃完之後,蘇末離便打水給他擦了手臉,然後說:「睡一會兒吧!」
「嗯。」連哲予確實感覺到體力不支,於是很乖地閉上了眼睛。
蘇末離則將東西收拾好,坐在沙發上將剩下的食物都吃乾淨了。
吃過飯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蘇末離隨意地沖了個澡,穿上衣服走到沙發上正欲躺下來,連哲予卻低低地叫道:「和我躺一起吧!」
蘇末離臉一紅,猶豫地看了一眼那並不寬敞的病床,搖了搖頭,「不了。那床太小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你擠下床。」
「來吧!我想抱著你。有你在,我不會感覺到冷和孤單。」連哲予堅持,堅持中又有一抹讓她無法忽視的脆弱。
蘇末離歎了口氣,只能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依著她輕輕地躺了下去。
剛一躺下,連哲予便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將頭深埋於她濃密的頭髮裡,滿足地歎息了一聲,「知道嗎?這一天,我渴望了有多久?」
蘇末離沒有吭聲,只是將手伸進了他那硬得有些扎手的髮絲聲,默默地想著他們之間所經歷的種種。
本來以為,她不會愛上他,她對他只不不屑與睥睨,還有恨,一輩子都不可能與他有可能,卻沒想到命運如此捉弄人,竟然她莫名地就把心給交出去了。
如果一開始,他們便能像現在這樣彼此愛著,那該有多好?
那麼其間種種可怕的事都不會發生,更不會遇到許諾,害許諾變得今時今地這種模樣。
她現在也不至於總是感覺到自己很卑劣,覺得自己辜負了許諾。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無力改變歷史改變命運
兩人默默地在黑暗中躺了一會,最後蘇末離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急忙翻起身來,摁亮了燈,說道:「我們應該報警,又或者通知宋伯,讓他多派些人手守在醫院才行。不然你爸一旦知道你還活著,只怕會買殺手要殺你的!」
連哲予淡然一笑,「放心吧!當我走進那間屋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我的人把那屋子團團包圍住了。他們哪裡都去不了,也沒有機會和外界有聯繫。就算有,你以為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有人敢大著膽子跟我作對嗎?」跟他作對,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個將毒藥賣給連子化的人,拿著連子化給他的一大打鈔票,還沒來得及數就被他的人一刀抹了喉,而屍體早就拋進了森林裡,如今只怕被野獸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吧?
蘇末離聽了,這才徹底放心了,慢慢地躺進了他的懷裡,又不安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連哲予淡淡地說:「像連家這種大家族有著自己的刑法。連子化以下犯上,照規矩的說,應受家族中所有堂主一人一刀。一共十二個人,只要他能挨得住十二刀,那麼便必須得放了他。至於那女人,我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她。」
「十二刀?還那能有命在嗎?」蘇末離驚悸地輕叫,只覺得眼前利益出現了一副血淋淋的畫面,讓人寒不勝寒。
「呵呵。如果他平時人緣好,那他是有可能留著一條命逃出來的。只可惜,他平日裡為人就極差,生性好賭,不務正業,對待自己的叔伯兄弟冷淡得很,他們向他借錢,都必須得按兩分息來計算。而且一定要在說定的日期還,若是不然,他便會打上門,鬧得雞飛狗跳。所以,對此,我並不樂觀。」
「你想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嗎?」蘇末離低低地問。
話剛說出口,蘇末離便感覺抱著自己的手突然一緊,他的手指不知不覺地深深地掐入了她的手臂裡,很痛很痛。
只聽連哲予低低地說:「他不是我父親。我只不過是他在精力過剩的時候,隨意地在一個女人身體裡撒下的一顆種子而已。我的存在,對他來說,從來只意味著侮辱。對於這樣一個殺了我母親,更時刻想著要殺了我的男人,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他,不配為人!」
「啊?!他殺了你母親?」蘇末離再次又驚又駭。
「他趁我不在,與連丁怡一起下毒毒害了我母親。那個時候,我母親只剩下兩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了,可是他們卻都等不及了!」說到那件事情,連哲予一臉的恨意。
本來真的真的很想放過他們的,可誰知道他們硬要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硬要闖進來!
蘇末離聽了這話,一時之間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可是有些話堵在心裡,若不說出口,卻怎麼也不安心。
思量了半天,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說:「哲予,我希望我愛的男人度量大一點,有包容心一點。因為誰都有可能犯錯,誰都應該有個贖罪的機會。即便這個人真的罪大惡極到不能饒恕,也自有法律來評判。這個社會,若是人人都私下洩憤,那不就亂套了嗎?那滿大街是不是到處都是兇殺案呢?那我們還有何人生安全可言?而且,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若以牙還牙,那麼你和他又有什麼區別?他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可是你想過沒有,若你讓他死在你手上,你這輩子就無法安睡了。你願意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驚醒嗎?願意讓這種罪惡感永遠背負在身上嗎?哲予,相信我,你不會想要那種生活的!最重要的是,你得有原諒人的勇氣,這樣你才會更懂得去愛去珍惜!難道你不覺得,一個溫暖陽光的人,遠比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更讓人容易去愛上嗎?」
連哲予聽了,半天無語,最後低低地說:「我想成為你心目中那個溫暖陽光有人情味的人,我願意為你立地成佛!我聽你的,讓人把他們送到警察局去,讓法律去制裁他們!」
蘇末離聽了,不由大大地鬆了口氣,禁不住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笑道:「這才是我喜歡的好男人的形象。」
連哲予笑著伸手指了指自己左側臉頰,「那獎勵一個吻吧!」
蘇末離臉紅了,但是看他期待的眼神,又不忍拒絕,便快速地湊過去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好好睡吧!早些出院才好,我不喜歡呆在這醫院裡。」
醫院對於她來說意味著死亡、恐懼、憂傷與絕望。
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想走進醫院。
「嗯。」連哲予輕輕地應了,摟著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蘇末離卻仍然有些睡不著,閉著眼睛胡思亂想。
雖然她不動,連哲予卻仍然能夠感知到她沒有睡著,便閉著眼睛溫柔地問道:「還有什麼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有的話,現在說吧。」
蘇末離便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地躺著,低聲地問:「我一直想不通,那酒包裝如此精美,瓶塞完好,他們是怎麼把毒藥放進去的呢?」
「很簡單。他們在買回來後,就將包裝給拆好,然後用針管將毒藥直接通過瓶塞注入到酒裡去。很多人死在這種方法之下,可謂又安全又保險。」連哲予耐心地解釋著。
蘇末離不由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發涼,往連哲予懷裡鑽了鑽,低聲歎道:「但願以後不要再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了。」
「放心吧!我會將一切危險都扼殺在萌芽當中,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連哲予篤定地說。
「有沒有想過脫離這種危險的生活?」蘇末離仍然心有不安。
「從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放心吧!我會好好考慮的。給我一段時間去安排吧!」連哲予很老實地說。
在來這裡之前,在蘇末離抱著他絕望地痛哭,並且想開槍自殺之前,他都從來沒有過洗手不幹的想法。
因為沒有人值得他去放棄忍辱負重,辛苦打拼了十年的事業。
可是現在,她愛上他了,為了這份愛,她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來捍衛。
「這就好。我會耐心等待的。」蘇末離一直緊懸在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是安安穩穩地落了地。
他一向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物,既然他說了,那麼就一定會做。
她突然間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給了他太多太多的信任。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悄悄改變的,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但願這一次的交心,能夠讓她收穫到真正想要的幸福
連哲予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在這一個星期裡,宋伯天天都親自過來送營養品給他們吃。
看著連哲予的臉色一天一天好起來了,宋伯的心情也漸漸舒暢起來,但是在連哲予的面前卻絕口不提連子化三個字。
出院後的某天晚上,蘇末離下樓倒水喝,發現宋伯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長吁短歎,蘇末離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低聲問:「宋伯,你有心事,不妨直接跟我說。」
從醫院回來後,宋伯與蘇末離都堅持要連哲予選擇一幢條件好的樓房居住,連哲予也知道如果還住原來那處別院,實在是太委屈蘇末離了,所以沒有再堅持,便選擇了母親曾經住過的樓宇住下了。
宋伯便跟著搬了過來,只為貼身地好好照顧他。
宋伯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來了,急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只不過想起了些往事,難免有些傷感。」
「什麼往事?宋伯如果不介意說給我聽的話,我願意當個聆聽者。」蘇末離溫柔地說。
「唉!這裡曾經是少爺一家住過的地方。曾經的孫小姐美麗天真又活潑,在這幢屋子裡,曾經處處是她快樂的身影,還有她那銀鈴般的笑聲。那時的她,真的美好得像個天使。誰都以為她一定會嫁給一個她喜歡,而又真心喜歡她的男人陪他過一輩子,卻沒想到今天的她卻淪落到如此瘋顛的地步。今天晚上我去看她,為她送去一大堆吃的,可是她卻全都倒掉了!還將地上的飯菜踩得一塌糊塗,然後再趴在一上,一把一把地抓進嘴裡。我想阻止她,可是她力大無窮,揪著我又踢又打,最後硬是把我打出了門」說到這裡,宋伯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蘇末離這才注意到宋伯的臉上竟然是一道道的血痕。
「為什麼不把她送精神病院呢?又或者接到這裡來住?這樣好歹也有人能夠照顧她。」蘇末離問道。
宋伯搖了搖頭,「她搬來住是絕對不可能的。她似乎一直對孫少爺有著有些不正常的情感。過來糾纏孫少爺的話,只會令孫少爺更加厭惡她。至於送去醫院,費用太過昂貴,而她現在已經身無分文,哪裡住得起?他們一家曾經對孫少爺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孫少爺不用私刑處置他們,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了,怎麼可能還有心去關心她的死活?」
宋伯現在已經完全知道了他們一家子對連哲予所母子做過的骯髒卑劣的事情了,所以就算對自己看著長大的連丁怡有著憐憫與不忍,卻也沒臉去替她向連哲予求情。
蘇末離想了想,便說:「我有錢,不用告訴哲予,明天我們就一起去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吧!」
宋伯是這座宅子裡唯一一個對連哲予好的老人家,她不願意看到老人犯愁。
更何況,連丁怡縱有千錯萬錯,老天也已經懲罰她了。
總不能放任她不管,讓她在宅子裡自生自滅。
想到某一天,連丁怡可能臭死在那幢破舊的樓房裡,蘇末離便沒有辦法睜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宋伯聽了,不由激動得老淚盈眶,緊緊地握住了蘇末離的手,連連說道:「我就知道蘇小姐是好人呢!蘇小姐的出現,讓孫少爺變了很多,我真的很慶幸孫少爺能夠遇到你這樣善良而又溫暖的好女孩!」
蘇末離被誇得很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宋伯,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好了!事情解決了,時間也不早了,宋伯您趕緊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會跟哲予說我想上街去逛逛,給我朋友帶些禮物回去。我們就在外面碰頭吧!」
「呵呵。好!蘇小姐考慮得真周到。」宋伯連連點頭,真心地喜歡上了這個美麗而又心地善良的女孩。
蘇末離悄悄地回到房間的時候,連哲予卻聽到了她已經盡可能放輕的腳步聲,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你去哪了?」
「我睡到半夜,有些口渴,便下樓倒了杯水喝。你渴不渴,渴的話,我幫你倒杯水吧?」蘇末離笑嘻嘻地走過去,溫柔地問道。
「我不渴。你趕緊上來吧,穿這麼少,小心著涼了!」連哲予掀開了被子,將她拉進了被子。
她的身體很是有些冰冷,連哲予緊緊地把她抱進了懷裡,不斷地替她揉搓著手腳,「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一點衣服再下去,若是病了,可怎麼好?」
蘇末離笑道:「我身體好著呢!哪裡就那麼容易生病了?我又不是林黛玉轉世!」
「可你是我心裡的寶貝!我擔心你啊!」連哲予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裡,使勁地聞嗅著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體香。
蘇末離臉悄悄地紅了,急忙推了推他,「別靠得太近。」
連哲予輕笑,「你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