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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看來你很愛莫小姐 文 / 江湖瑤

    何不歡看到顧景航的臉色變的緩和了一點之後才說道:「如果實在想不起來的話就不要再去想了,也許不是什麼重要的回憶吧。」

    看到顧景航這個樣子,何不歡也覺得於心不忍,顧景航現在正在康復階段,醫生也說過不易操勞過度,難道自己還是逼太緊了嗎?看到這個樣子的顧景航,何不歡在心裡想到,果然不讓夙夜告訴他事情的真相是對的,顧景航根本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如果一股腦的把這十年的事情告訴他的話,恐怕顧景航也接受不了,就算是能夠接受還有萬美玲在旁邊阻攔呢。

    顧景航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可是失去記憶的感覺還是太糟糕了,就好像是一張完整的拼圖少了一塊一樣,最關鍵的是我也不知道少了哪一塊,這種感覺真的不舒服,所以我只是想找到那塊拼圖而已,不管是誰也該把那塊拼圖還給我。」

    何不歡看到顧景航又恢復了之前的血色,才放心的坐回椅子上說道:「也許等你身體好一點之後你的媽媽就會告訴你吧。」

    「可是他告訴我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吧,」顧景航說道,「我更想從其他人的嘴裡聽到那段往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能告訴我嗎?」接著又有些懊惱的說道,「我今天應該跟葉軍好好的談談的,可是那個傢伙竟然不講義氣的走了,對了,你認識葉軍?」

    「啊。」何不歡好像有些跟不上顧景航的思維,於是就呆呆的點了點頭,「我的確認識葉先生。我們之間有很多交集。」

    顧景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既然你認識葉軍,那肯定就認識我了,畢竟我和葉軍從小打大就是好哥們兒,我們之間的品味也很像哦。那你之前還說你認錯人?到底是把我錯認成了別人還是說你本來說的那個人就是我?我是你要找的顧景航嗎?」

    說完,還有些沖何不歡輕佻的眨了眨眼睛,何不歡有些恍然,這個動作,以前的顧景航是絕對不會輕易就做出來的。

    「你誤會了,」看到顧景航的眼神之後何不歡才發現對方似乎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跟葉先生不是那種關係,她有喜歡的人。」

    「啊。」顧景航這次真的是大吃一驚了,要知道葉軍跟自己一樣都是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在十年後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一時間顧景航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心裡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那個小子竟然有女朋友了,到底是誰?」

    何不歡看到顧景航臉上賭氣的神色之後,竟然覺得這個樣子的顧景航也不錯,看起來很幼稚很可愛的樣子,這是以前的顧景航從來都沒有的一面,也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參與過的顧景航十八歲時候的樣子,老天終究待自己不薄,讓自己可以看到。

    「就是那位蘇朋小姐。」何不歡說道,「你應該見過的,只是你也把她給忘記了而已,以前你們也是好朋友。」

    「原來是她啊。」一想起那個衝著自己大吼口水還差點噴到自己臉上的女人,顧景航就有些厭惡的撇了撇嘴,「那個潑辣的女人。」

    何不歡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蘇朋不是那樣的人,她平時性子很溫和的,不過這幾天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脾氣就有點壞。」

    「那種嗆鼻子的小辣椒你竟然說她脾氣溫和?」顧景航誇張的睜大眼睛,「你沒看到她跟我說話的樣子嗎,都差點把我給吃了。」

    想到顧景航被蘇朋的三言兩語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何不歡再也忍不住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變大了起來,二十八歲的顧景航什麼時候被一個女人這樣吼過,就算是男人見到他礙於他的氣勢也要退避三分,可是一覺醒來之後竟然變成了小綿羊,甚至還讓蘇朋給教訓了,這個場面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也真虧了現在的顧景航只有十八歲的心智,否則的話蘇朋危險了。

    「大概是蘇朋覺得你失去記憶之後太突然了吧,所以難免會有些情緒激動,你沒有看到我之前比他更激動嗎。」

    「對哦。」說到這個,顧景航終於來了勁頭,興致勃勃的看著何不歡問道,「你當時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為什麼看到我失憶之後會哭的這麼厲害呢?其實你認識的那個人就是我對不對?要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哭的這麼傷心,我猜對了對不對?」

    何不歡沒有想到話題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看來現在顧景航已經開始懷疑了,或者說顧景航一直都是懷疑的,只是他們都以為現在的顧景航是十八歲的顧景航,所以很多人都掉以輕心了,以為仗著他失去記憶可以輕易的編造一段記憶糊弄過去。

    可是獅子永遠都是獅子,就算是失去了十年的記憶,顧景航依然聰明敏感的嚇人,這種直覺可能是他在商界的時候摸爬滾打得來的經驗,也可能是他得天獨厚的優點,只是十年前的顧景航這種敏銳是鋒芒畢露的,是可以一下子就能察覺到出來了。

    但是十年後的顧景航這種氣質變的更加的沉穩,變成了一種堅硬的保護殼把顧景航給包裹了起來,讓人沒有辦法看透。

    「沒有,」何不歡搖了搖頭說道,「你可能想太多了吧,我真的是認錯人了,你們的名字很像所以我以為你是我認識的顧景航。」

    顧景航點點頭,然後又尖銳的指出了另外一個問題說道,「那你為什麼會認識葉軍還有蘇朋,而且跟他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何不歡沒有想到顧景航竟然能夠這麼快就想到了這其中的關係所在,對於顧景航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準備好說辭。

    而顧景航就像是知道何不歡沒有辦法回答一樣,就這樣優哉游哉的看著何不歡,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那是因為我之前因為闌尾炎手術進了醫院,多虧了蘇朋的幫忙,所以就認識了葉軍他們,他們都是好人,幫了我很多。」

    那段日子,如果不是有葉軍還有蘇朋鼓勵自己,恐怕自己是沒有辦法撐下去的,不過這些話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是嗎?」顧景航將信將疑的看著何不歡,不過後者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平靜,讓自己根本就看不出破綻來,隱藏的很好。

    「那你為什麼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抱著我又哭又笑的,而且還叫我的名字,真的只是認錯人嗎?我看一點也不是認錯人的樣子嘛。」

    看樣子之前自己在病房裡面的崩潰的確是讓顧景航起疑心了,那麼自己應該告訴顧景航這一切嗎?何不歡在心裡忐忑不安的想到,現在她可以感覺的出來,那就是顧景航還是有些信任自己的,如果自己嘗試著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的話,也許他未必不能接受,是不是應該冒一次險,把自己和顧景航之間的往事說出來呢?至少可以讓顧景航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愛他。

    有那麼一瞬間,何不歡有種把一切都要說出去的衝動,忘記這一切的人明明是顧景航,可是為什麼要讓自己來承擔。

    不行!就在何不歡想要開口的時候,顧景航因為想的太多而頭疼的樣子突然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面,讓她又再次遲疑了。

    醫生也說過,顧景航現在的樣子根本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為了顧景航的康復著想,何不歡最終選擇了什麼都不說。

    「那是因為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認識的顧景航。」何不歡輕聲的說道,「我好像把他給弄丟了,所以看到你之後就不免的想到他。」

    「我跟他真的很像嗎?」顧景航好奇的問道,「甚至連名字都那麼象?以至於你到了只聽到名字就會弄錯的地步。」

    何不歡終於抬頭看了看顧景航,眼睛裡面的悲傷似乎要氾濫出來一樣,讓顧景航忍不住動容,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出乎顧景航意料的是,何不歡竟然輕輕的搖了搖頭,慢慢的說道,「不像,可能乍一看到會覺得你和他很像,但是看仔細了就會發現你們一點也不像,仔細區分的話你們還是有差別的,我當時可能太激動了,所以就看錯了,跑到你這裡來鬧笑話了。」

    「真的不像嗎?」顧景航有些不死心的問道,他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麼執著,「那你還會認錯了?」

    何不歡終於把視線對準了顧景航,仔細的用眼睛刻畫著眼前這幅自己明明很熟悉但是現在卻覺得無比陌生的俊臉。

    「你們不像。」何不歡的聲音很輕,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讓顧景航必須仔細聽才能聽清楚,「他的眉毛比你的更粗一點,鼻子可能更挺一點,嘴唇更加的單薄一些,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他看人的時候總是很冷漠不像是你這樣充滿了活力,他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人卻非常的溫柔,他很善良但是嘴巴卻狠毒,總是會說一些讓人覺得受傷的話,但是你要知道他沒有惡意。」

    顧景航撇了撇嘴說道,「我也很溫柔啊,我的嘴巴也很毒的,最重要的是我的心地也很善良的,這樣還不像。」

    顧景航不知道何不歡嘴裡的顧景航究竟是如何的溫柔,可是看到何不歡說起那個顧景航的樣子那才叫一個溫柔呢,就連聲音也放的很輕很輕,好像生怕驚動了誰一樣,眼睛裡面也都是回憶的深情,莫名的讓顧景航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一樣的。」何不歡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跟他不一樣的,他的氣質更加的沉穩一些成熟一些。」

    「還有哪裡不一樣?」顧景航追問道,看著何不歡傷心的樣子,忍不住心裡一痛,察覺到自己的心裡活動之後,顧景航有些驚訝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自己可真的活見鬼了,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心痛,而且是一個把自己錯認成別人的女人。

    何不歡藉著外面的月色,終於忍不住伸手撫摸上了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俊臉,熟悉的五官讓她一瞬間覺得顧景航似乎已經回來了,可是看到顧景航略顯驚訝而陌生的眼神,卻又再次把她打回到了冰冷的現實中來,不,眼前的人不是顧景航。

    「你比他顯得更年輕一點。」何不歡纖細的手指在顧景航的臉上輕輕的游移著,像是在跟顧景航說話,卻又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景航不會做這麼可愛的小動作,他只是板著一張俊臉冷冰冰的看著你,他的眉毛又黑又長,他們說有這樣眉毛的人脾氣很硬很倔強,他就是那個樣子的,總是很果斷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決定,說一不二的大男子主義非常的嚴重。」

    接著就摸到了顧景航的眼睛,輕聲的說道,「他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總是會很溫柔像是一灘清水一樣,可以清楚的倒映出我的身影,讓我知道原來在他的眼裡面我是這個樣子的,你們的眼神不一樣,他不會這麼看我,也不會這麼輕佻的跟我說話。」顧景航從來都不會這麼看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一樣的眼神,冰冷而又麻木,這不是顧景航的眼神,也不是自己熟悉的眼神,何不歡接著說道,「他的鼻子很高挺,這是你們最相近的地方,鼻子都很漂亮他們說男人的鼻子最重要,看來是對的。」何不歡摸完之後就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繼續看著眼前的顧景航說道,「所以我認錯人了,你不是他。」

    說完之後,顧景航就驚訝的發現何不歡在自己的面前哭了,清澈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一樣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砸到地板上。

    這不是顧景航第一次看到何不歡哭,但是卻是第一次看到何不歡如此安靜的掉眼淚,就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不懂的隱藏自己,就只能默默的躲在角落裡面流眼淚,好像生怕驚動了別人一樣,不敢發出聲音,只能默默的哭泣。

    顧景航覺得自己好像也受到了感染了,何不歡的眼淚明明就低落在了地板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水窪,可是卻有像是落在了自己的心上,在自己心臟最柔然的地方砸出了一個又一個空落落的大洞,在那一瞬間,心痛無比。

    在那一瞬間,顧景航對於何不歡深愛著的那個男人充滿了嫉妒,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竟然會離開何不歡。

    「你為什麼說你把他弄丟了。」顧景航輕聲的問道,好像生怕會讓何不歡受到驚嚇一樣,就連眼神也變的溫柔起來。

    何不歡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很糟糕吧,竟然又哭了,我明明告訴過自己不會再哭的,但是忍不住。」

    「沒關係。」顧景航想要伸手幫何不歡擦掉眼淚,但是到最後還是忍住了,「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大概就會舒服一些了。」

    何不歡點了點頭說道:「這句話景航也經常說,每次看到我哭的時候他總會說,不歡,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舒服了。」

    顧景航開始高興起來,笑著對何不歡說道:「你看,我跟那個顧景航還是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嘛,你就不要擔心認錯人了。」

    何不歡紅著眼睛低下頭說道,「可是我還是把景航給弄丟了,我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他才好,但是我真很想他。」

    顧景航皺著眉頭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把那個顧景航給弄丟了,那你把他丟到哪裡去了,再把他找回來不就行了。」

    何不歡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找不到他了,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他,也許三年前我就把他給弄丟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離開他的,我不應該就這樣丟下他一個人走掉的,所以現在我找不到他了,景航可能生氣了,所以為了懲罰我的任性就躲起來了。」

    顧景航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道,「你這麼想念他,他如果知道的話一定回來的,我想他也不會讓你傷心的。」

    「會嗎。」何不歡猛然的抬起頭,充滿希望的看著顧景航問道,「他真的會回來嗎?你不是在騙我吧。景航他真的會回來找我嗎。」

    「會吧。」顧景航有些不確信的撓了撓頭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拚命的回到你身邊的,你這麼傷心連我都不忍心了呢,所以說如果顧景航真的愛你的話,知道你因為他這麼傷心,他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他不會捨得傷害你的。」

    「也許吧。」何不歡說道,「可是我又害怕他回來,因為他回來的話就會有危險,可能我會失去他,所以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這樣做,我已經把景航丟了,但是我不想徹底的失去他,所以如果他回來的代價是失去他的話,我真的承受不了的。」

    顧景航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之間的情況這麼複雜啊,他回來的話竟然會有危險,會有什麼危險呢難道有人要殺他。」

    何不歡搖了搖頭,她真的很想告訴眼前的顧景航這一切,真的很想抱住眼前的這個男人說,我說的那個男人就是你,你就是我要找的顧景航,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冒著失去顧景航的危險讓顧景航想起以前的記憶,只要一想到顧景航要再度陷入昏迷,永遠都醒不過來,何不歡就覺得自己的背脊發涼,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地步,顧景航躺在床上沒有知覺的樣子,她再也不想看到了,所以她不能告訴對方真相,只能靠顧景航一個人的力量想起來。

    但是何不歡也不知道,如果顧景航想不起來的話,自己應該怎麼辦,她只是覺得自己太累了,已經不想要再堅持下去了。

    看到何不歡悲傷的樣子,顧景航安慰的說道:「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回來的。」

    何不歡的眼睛裡面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說道,「從前,我以為愛情真的可以戰勝一切,我愛過他,也恨過他,我曾經想過這輩子永遠都不要跟她在一起,可是我還是再次愛上了他,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放棄所有的仇恨自尊以及靈魂,為了他我可以付出我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他也很愛我,他曾經失去過我,所以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珍惜,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每次看到他的時候我都已經我得到了全世界,可是後來經過了這一系系列的變故之後我才發現,愛情真的不能戰勝一切,我以為我的愛情可以創造一個奇跡,但是後來我才發現那只是一場虛幻而美麗的夢境,夢醒了,愛情也就碎了。」

    顧景航深深的看著就這樣安靜的流淚說話的何不歡,第一次他從來都不喜歡管別人閒事的個性問出了一個八婆的問題。

    「可以講講你們之間的事情嗎,我覺得這肯定很感人的。所以你能說一下嗎?也許說出來之後就會輕鬆一點了呢。」

    他真的很痛恨那個跟自己長的很像的顧景航,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眼前的何不歡露出這樣的表情,那樣悲傷。

    何不歡露出了一個苦笑說道,「不是什麼多麼偉大的愛情,甚至一點也不感人,可能在旁人的眼裡這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故事吧,兩個年輕人互相錯過的故事,我愛他他不愛我,他愛我我逃避他,然後兩個人之間就錯過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情侶身上,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大概是因為景航不見了,所以你才會覺得悲傷吧,其實真的沒什麼。」

    「這種感覺大概跟我失去記憶差不多吧。」顧景航抬起頭來說道,「你知道嗎,剛剛我媽咪告訴我竟然有一個未婚妻,就是那個叫莫然的小姐,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竟然會有未婚妻,我對他一點印象也都沒有,只是覺得莫名得有些熟悉,也許她真的是我的未婚妻吧,我媽咪說我很愛她,我覺得也是,要不然的話我不會甘願跟一個女人約定終身的,甚至還甘願成為別人的丈夫。」

    「是啊。」何不歡說道,「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你遊戲花叢視愛情為遊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愛情對你來說就是鬧劇。」

    顧景航吃驚的轉過臉看著何不歡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果然認識我對不對?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何不歡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於是趕緊補救的說道,「我只是這樣猜想而已,你長的這麼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倒追你,所以你肯定很高傲,所以說肯定喜歡玩弄女孩子的感情要不然的話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一樣的人物,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顧景航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對,我只是不知道安心的去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我覺得在我之前的十八年裡面,哦,不對,應該是二十八年的人生之中,還沒有一個人讓我有那種刻骨銘心的去喜歡的感覺,也許有過吧,可是我忘記了。我總覺得我醒來之後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被我忘記了,我隱隱約約的覺得那個人就是我愛的人,不過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陌生了,所以我不能確定,我要是拚命的想就會頭疼,而且腦子裡面還是一片空白,所以我也就不想了。」

    「你真的會覺得你有過一個很愛很愛的人嗎。」何不歡急切的看著顧景航說道,「你真的相信自己有一個深愛著的愛人嗎?」

    「為什麼不會。」顧景航好奇的反問道,「我現在都已經二十八歲了,難道還向之前那樣是個花花公子,沒有好好的談過一次戀愛?應該不會吧,葉軍都已經找到知心愛人了,我的個性應該不會落在葉軍的後面才對,所以我相信我這十年之後一定碰到了屬於我自己的愛人,我媽咪說我出車禍之前最愛的女人就是莫然,我想應該是她吧,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覺得她有種莫名奇妙的熟悉感,甚至還為她戴上了戒指,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很愛那個叫莫然的女人才對,只是我把這些都給忘記了。」

    何不歡的手抖了抖,然後難以置信的看著顧景航,「你覺得莫然小姐讓你有種熟悉的感覺?你認為她是你的愛人,是嗎?」

    顧景航想了想,最後還是遲疑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吧,我總覺得我應該見過她的,不知道是在哪裡,而且,」說完,顧景航沖何不歡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說道,「這個應該就是我跟莫然的定情信物,你也知道我很花心的,但是如果我甘心為一個女人戴上戒指的話,那應該很愛那個女人了,所以我覺得在我失去記憶之前我應該是很喜歡莫然的,甚至到了想要跟她訂婚的地步。」

    何不歡呆呆的看著顧景航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那個戒指還是自己去支教的時候遇到了地震,顧景航為了自己的安全帶著助理還有救援隊親自前往災區營救自己,何不歡還記得當時顧景航為了救自己吃了多少苦頭,他一個大少爺估計連石頭都沒有搬過,可是為了自己的竟然雙手不停的搬運大石頭,甚至就連指甲被磨破了也不知道,全身上下都沾滿了塵土,那是何不歡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顧景航,昂貴的阿曼尼西裝早就被扯破了,像是在泥土裡面滾了一圈才出來一樣,別提有多狼狽了。

    可是在何不歡的眼裡,那樣的顧景航確實自己見過的最帥氣的顧景航,她永遠都忘不了顧景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樣子,看起來是那樣的英俊瀟灑,雖然他滿臉塵土,雖然她已經看不出他本身英俊的面孔,但是那一瞬間,何不歡覺得顧景航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帥氣,那個時候自己被困在一個屋簷的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餘震,可是顧景航竟然就那樣出現了。

    像一束陽光一樣就那樣照射了進來,何不歡還記得自己被困在屋簷下面的時候心裡的感受,是那樣的無助是那樣的彷徨還有孤單,但是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的感覺,原來,在她面臨危險的時候,自己想的更多的卻是在心裡深處顧景航的樣子。

    那是何不歡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真很愛顧景航,也是何不歡第一次感受到顧景航對自己的愛意,是那樣的深厚。

    他們在災區的一堆廢墟之前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們最終決定了放棄前嫌放下所有的仇恨還有恩怨好好的在一起,他們終於肯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內心,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坦誠的互相訴說彼此地心意,第一次如此坦誠的告訴對方,我愛你。

    何不歡忘不了那個日子,也同樣忘不了顧景航出現的時候自己心靈所受到的震撼,第一次何不歡覺得自己遇到了愛情的奇跡。那枚戒指,就是當初顧景航親手戴在自己的手上的,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可以看得出來是匆匆忙忙買過來的,何不歡帶著甚至有些大了,空蕩蕩的套在自己的手指頭上,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所以何不歡就把戒指給收了起來,為了防止丟失。

    何不歡還記得顧景航給自己戴上戒指的時候說的話,他說,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說會永遠的陪在自己的身邊,言猶在耳。

    兩個人就那樣在大自然無法抗拒的災難面前確定了彼此的心意,然後就發誓一輩子要在一起,那枚戒指就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可惜,顧景航把這枚戒指也給忘了,甚至忘了到底是因為誰他才甘心戴上戒指的,甚至也忘記了這枚戒指是誰給他戴上的。

    「原來,你連這個都忘了啊。」何不歡輕聲的說道,「我是不是不應該繼續奢望了,你記得莫然卻不記得我,記得戒指卻忘記了戒指的主人是誰,你忘記了你為什麼戴上這枚戒指,我又會怎麼指望你還記得那些誓言呢,也許這對你來說真的不夠重要吧。」

    「你在說什麼?」顧景航湊到何不歡的眼前睜著自己的大眼睛問到,樣子看起來好像一個好奇的乖寶寶,他當時只是覺得何不歡的嘴巴動了動,但是由於說話聲音太輕了,所以自己根本聽不到,於是他就湊到何不歡的面前想要聽清楚一點。

    「沒什麼。」何不歡搖了搖頭,放棄了讓顧景航想起一切的想法,「只是覺得這枚戒指很漂亮,很適合你,看來你很愛莫小姐。」

    顧景航點了點頭,抬起手仔細的看著指頭上的戒指說道:「我應該是很愛她的吧,要不然也不會把戒指帶到自己的手上了,只是我覺得我很奇怪,我是用什麼方式來求婚的呢?不知道我求婚的時候說了些什麼,我醒過來之後跟莫然也沒有好好的談談,估計她會覺得很傷心吧,畢竟我把她給忘了,那段記憶我一定要找回來,這樣的話才能對得起莫然對我的癡心等待。」

    何不歡挽了挽自己的頭髮說道:「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就不要強迫自己去想了,也許你母親說的對,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回憶而已,所以你才會輕易的忘記了,既然是無關緊要的記憶,那麼也沒有什麼必要想起來吧,想起來又有什麼用呢。」

    在看到顧景航把戒指也忘記的時候,何不歡就已經在心裡下定決心了,什麼都不會告訴顧景航了,也許萬美玲說的對,那段記憶對於顧景航來說,只是一段可有可無的記憶而已,所以她輕易就能忘記了,既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提醒他又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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