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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 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 文 / 江湖瑤

    葉軍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知道這次我這樣做欠妥,不過伯母,希望您知道當時的情況很危急,景航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全身都多出骨折而且大出血,所以我們才會先讓景航做手術的,至於為什麼沒有通知伯母您,一開始的時候我也的確想過要通知伯母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伯母你們出國旅行去了,根本就聯繫不上,所以我才一直拖到現在沒有讓你們知道。」

    「什麼?」萬美玲一聽說顧景航的傷勢就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說景航多出骨折?還大出血?可是剛剛我問過醫生了,景航的手術很成功,基本上已經沒有問題了,為什麼景航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葉軍回道:「那是因為景航在車禍的時候撞到了腦部,所以造成了有一個血塊壓迫到了神經,雖然說血塊已經取出來了,但是卻還是導致了景航昏迷不醒,至於什麼時候醒來,醫生他們已經在研究治療方案了。」

    葉軍想了想,終於還是把主任醫生在調查報告裡面的發現結果給嚥了下去,這件事情還需要自己來調查個清楚才能下定論。

    「原來是這樣。」萬美玲點了點頭說道,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不過我聽說景航之所以出車禍是跟這個女人有關?」

    說完,萬美玲就面色不善的伸手指了指何不歡,「你告訴我實話,葉軍,到底景航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這個女人害的?」

    葉軍想了想只能中肯的說道:「伯母,景航出事故的時候我們都在現場,當時的情況的確是比較危急的,所以說現在導致景航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要是說景航出車禍是跟不歡有關的話,那也未免太片面了,當時的情況是……」

    「好了。」萬美玲一聽葉軍想要給何不歡開脫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我會調查清楚的,不過我現在要知道的是,景航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再來就是,這個女人一定要遠離景航,不管事情是不是跟他有關,我都不會同意他再次來照顧景航的。」

    「伯母……」看到何不歡絕望的眼神,葉軍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樣做,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畢竟當時景航病重的時候,是不歡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的,難道您就不能看在景航的面子上……」

    葉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萬美玲粗暴的打斷:「我說的難道還不清楚嗎?這個女人不可能留在這裡,不管景航是怎麼樣的,但是現在景航正在昏迷,所以我是景航的母親,這裡就只有我說了算,這個叫何不歡的女人,一定不能留在這裡,趕緊把他給我弄走。」

    「不要啊。不要啊。」何不歡一看葉軍給自己求情也沒有用,立刻又開始苦苦的掙扎起來,為了能夠留在顧景航的身邊,他不得已只能對萬美玲妥協,「伯母,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留下吧,求求你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不會打擾景航的生活。」

    「不歡。」葉軍只要一看萬美玲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情萬美玲是不會在妥協了,可能已經沒有轉還的餘地了,於是就只能無奈的開口勸道,「你還是先離開吧,這裡還有我呢,不要擔心景航。」

    「不要。不要。」何不歡本來緊緊的握著顧景航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她用手緊緊的摀住自己的腹部,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想離開景航,葉軍,你幫我求求情,我求求你了,葉軍。」

    看到何不歡的樣子,葉軍也非常的為難,可能是因為知道萬美玲非常討厭自己的關係,所以何不歡的臉色蒼白的好像一張白紙一樣,整個人都快要蜷縮在一起了,可是就是這樣她也沒有離開過顧景航的身邊。

    「伯母……」

    何不歡看到葉軍也只能是不忍心的轉過頭去,不肯幫自己求情,只能用力的挺直自己的脊背,用手拚命的按住自己突然絞成了一團的腹部,一瘸一拐的向萬美玲走去。

    所有的人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何不歡倔強的身影,就那樣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萬美玲的面前。

    「噗通」一聲,出乎所有的人意料的是,何不歡竟然直挺挺的跪在了萬美玲的面前。

    「伯母……」何不歡蒼白著自己的一張俏臉,淚眼模糊的看著萬美玲高高在上的尊貴的面孔說道,「我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景航,我只是想守著他,我只是想看到他睜開眼睛的樣子,我求求你……就讓我留在這裡吧,我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的,求求你。」

    大家都被這樣的何不歡給震撼到了,何不歡,那樣驕傲的何不歡,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的何不歡,驕傲的就好像一個高貴的公主一樣的何不歡,可是竟然在他們的面前給別人跪下了。

    為了一個顧景航,那個驕傲的何不歡似乎變成了卑微的塵土,對著萬美玲低聲下氣的哀求。

    蘇朋還有巧克力兩個人甚至都流出了難過的眼淚,那個人,是何不歡啊,曾經那個驕傲被被人眾心捧月的圍繞在一起的人,現在卻變成的憔悴消瘦,更重要的是沒有了自尊。

    夙夜和高然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深深攥起的拳頭卻出賣了他們有多麼的激動,多麼的捨不得,他們甚至想就這樣把何不歡拉起來就這樣離開這間病房,不要管什麼顧景航,也不要管什麼萬美玲,他們只要何不歡變成原來的樣子就可以了。

    可是他們不能這麼做,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是何不歡自願的,為了顧景航,何不歡可以拋棄一切,甚至是生命,又何況是區區的自尊呢。

    「伯母……」

    何不歡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可是她還是直挺挺的跪著,不讓自己的痛苦表現出來,只是低聲的哀求道:

    「求求你,就讓我留下來吧。我會乖乖的,我不會打擾到您的生活,我只是想照顧景航而已,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離開他。」

    萬美玲冷眼看著這樣的何不歡,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不過莫然卻是完全的驚訝了,沒有想到何不歡竟然會真的在萬美玲的面前跪下。

    在心裡有些痛恨何不歡的同時,莫然卻覺得自己有些佩服這樣的何不歡。

    「伯母……」

    何不歡繼續求著萬美玲,「求求你。」

    只聽到啪的一聲,何不歡的聲音頓住了,整個病房裡的人都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甚至都忘記了要大聲呼吸,整個病房裡面安靜的放佛落在地上一根針都可以聽得到。

    「伯母……你……」

    葉軍有些驚訝的看著萬美玲,「你不同意就不同意,為什麼要動手呢。」

    萬美玲甩了甩自己被打疼的手腕,然後滿意的看著何不歡的臉上泛起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夠了嗎?小賤人……這個巴掌是我替景航打你的,要不是因為你跑到那個什麼鬼地方你去支教的話,我的兒子也不會忤逆我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的兒子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現在竟然來求我?你以為你幾滴眼淚就可以打動我嗎?給我滾,從我兒子的病房裡面消失,一個巴掌算是便宜你了,我恨不得把你的整個人都撕碎了,永遠不要讓你再出現景航的面前。」

    何不歡摸著自己被打的外到一邊的臉頰,默默的留下了一行清淚。

    景航……你看到了嗎?你不在我的身邊,我就要受盡別人的欺負……可是你為什麼還不醒過來保護我呢?

    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只要能夠再呆在你的身邊,被打算的了什麼呢。

    何不歡抬起自己蒼白的臉頰,上面印著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在蒼白的臉頰上面顯得尤其可怕。

    「伯母,如果你打的出氣了的話,能不能就讓我留在景航的身邊呢。」

    萬美玲也沒有想到何不歡竟然會這麼固執,她有些意外的看了何不歡一眼,然後說道:「我說過了,一巴掌是不會讓我出氣的,你這個女人,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在我兒子的身邊陰魂不散,現在你把他害成了這個樣子竟然還想要照顧她,我告訴你,根本就不可能。」

    「伯母……」

    何不歡終於堅持不住了,有些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可是卻依然沒有忘記抓著萬美玲的褲腳苦苦的哀求,「求求你。」

    「夠了。」

    看到何不歡卑微的樣子,夙夜終於忍不住了,他猛然一下子竄到了何不歡的面前,抱起了差點因為疼痛而躺倒在地上的何不歡說道,「不歡,我們走。以後顧景航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跟我回家。」

    他的公主,他放在心裡面用心疼愛的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人兒,卻因為另外一個男人被別的女人羞辱,這讓夙夜怎麼受得了。

    「不要。」何不歡固執的搖頭,慘白著一張臉對夙夜說道,「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要離開景航,伯母生氣是因為景航的病情我相信她會同意的,快點放我下來。」

    她腹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了,所以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的,但是眼神卻非常的堅強,似乎一定要萬美玲答應自己不可。

    「不行。」夙夜說道,「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回家。」

    「不要,你快點放我下來。」何不歡劇烈的掙扎道,「放我下來,我不要離開景航……景航……你聽到沒有,他們要把我從你的身邊拉走,景航……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說過不要離開我的嗎,景航。」

    像是要流進自己所有的苦水,何不歡痛苦的哀求道,任由淚水在自己蒼白的臉上肆虐的奔流,任由那尖銳的絞痛在自己的體內氾濫開來,就連她也分不清楚這種讓自己撕心裂肺的痛苦究竟是來自於自己的身體還是來自自己的心裡,她只知道自己很痛,痛的馬上就要死掉了。

    「你們還不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

    看到萬美玲有些遲疑的神色,察言觀色的莫然立刻說道,「趕緊把她給我弄走,留他在這裡,難道是想讓她把晦氣帶給少爺嗎。」

    幾個保鏢聽到莫然的話,又看了看一直沒有阻止他們的萬美玲,雖然覺得很對不起何不歡,他們也在心裡非常的同情何不歡,可是他們的主人依然是萬美玲,只能依照萬美玲的吩咐行事。

    「何小姐。」

    那個為首的保鏢一看到何不歡蒼白的臉色,就立刻嚇了一跳,也不敢對何不歡下重手,只能溫柔的商量到,「不如你先回去吧,好不好?」

    「不行。」何不歡慘白的一張臉色搖搖頭,用手緊緊的無助自己的腹部,疼的整個人都快昏過去了。

    一時之間,安靜的病房裡面再次亂作一團。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難道不知道這裡面是醫院嗎?不是菜市場想要吵架的話,回你們的家去吵去。不要在這裡影響其他的病人休息。」

    「啊,對不起,護士小姐。」蘇朋立刻站出來說道,「我們不會再吵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真是一群沒有禮貌的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嗎。」

    護士小姐嘟嘟囔囔的說道,

    「對不起,護士小姐,我們不會了。」何不歡慘白著一張臉色說道。

    「你的樣子好奇怪,」護士小姐看到何不歡的臉色之後也嚇了一跳,畢竟何不歡這幾天都在醫院裡面照顧顧景航,所以護士小姐也對他比較瞭解,不禁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沒事。」

    何不歡搖搖頭說道,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的掉落在地上,而自己腹部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忽略掉。

    冷汗津津的往下落,何不歡發現自己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本能的尋求顧景航的手,想要牢牢的抓住顧景航的手來尋求安慰。

    「景航……顧景航……」何不歡蒼白的唇瓣裡面幾不可聞的發出了幾聲破碎的呻吟,「景航,幫幫我,我好痛啊……景航。」

    這是病房裡面的人看到何不歡突然捲縮起身體躺在地上的樣子,都立刻慌了手腳,夙夜離的何不歡的距離最近,立刻扶起了何不歡焦急的喊道,「不歡……你怎麼了?不歡……」

    當夙夜終於把何不歡的臉轉過來面向眾人的時候,蘇朋還有葉軍等人才看得出來何不歡的臉色到底有多蒼白,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油一滴的從她蒼白的臉頰上慢慢的滑落,而何不歡的手則是緊緊的無助自己的腹部,發出了一聲聲破碎的呻吟聲,「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景航……」

    看到這樣的情景,葉軍立刻眼明手快的按響了緊急呼叫警鈴,擔心的望向一旁的蘇朋,「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蘇朋摸了摸和不含的額頭,只覺得自己接觸到的地方一片冰涼,著急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應該立刻帶她去看醫生。」

    「不要……」雖然氣息微弱,疼的放佛沒有了自己的意識,臉色蒼白,但是何不歡依然固執的抓著顧景航的手不肯鬆開,「我不要去看醫生……我要在這裡陪著他……我不要走。」

    「不行……」蘇朋堅決的說道,「你這樣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必須馬上去看醫生,你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立刻跟我走。」

    「我不要。」何不歡緊緊的抓著顧景航的手,似乎腦海裡面只剩下了這一句台詞,「求求你們,不要讓我離開他……我不能離開他……我求求你們。」

    「可是你現在的病……」葉軍也有些無奈的欲言又止。

    看到何不歡如此痛苦的模樣,就連蘇朋都忍不住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你還是不要堅持了,先跟我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好。蘇朋,我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他。」何不歡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雙手還貼在自己的腹部上,「我不能離開他……啊,好痛,我好痛啊,景航,你聽到嗎,救救我,景航,你快點醒來看看我啊……我真的好痛啊……」

    說完,何不歡的身體就劇烈的顫抖起來,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滴滴答答的把她整張蒼白的臉蛋都給打濕了。

    「不行。」剛剛進來的護士小姐也跟著嚴厲的說道,「你這個情況真的很糟糕,必須要早點看醫生,痛的這麼厲害,到底是哪裡?」

    「我不要去。」就算是何不歡痛的嘴唇臉蛋都已經變的慘白慘白的了,但是她緊緊的抓著顧景航的手依然沒有鬆開,只是繼續哀求的看著冷眼旁觀的萬美玲說道,「伯母,我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景航,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他……好痛好痛啊。」

    而萬美玲看到何不歡如此痛苦的模樣,眼裡有了一絲絲的動容,不過卻還是沒有說話,臉上冷硬的表情也變的暖和了許多。

    「你不要以為你在這裡博同情就能打動顧伯母。」莫然看到萬美玲的樣子突然開口說道,「你以為你用這種痛苦來要挾我們,我們就會就範嗎?何不歡,你真的很卑鄙,你在這裡裝可憐又有什麼用,比起你對景航做的事情,現在趕你出去已經算是仁慈了。」

    「我沒有裝可憐。」聽到莫然這怎麼說之後,何不歡終於忍不住眼裡落下淚來,一顆顆的順著自己消瘦的早就已經變的尖尖的下巴流到了嘴邊,「我不是在裝可憐,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疼的這麼厲害,景航可以感受到的話,會不會就心疼的立刻醒過來了。」

    我不是在裝可憐,我只是想讓顧景航早一點醒過來而已,如果是以前的顧景航,是不會捨得我受一點點委屈的,何不歡心想。

    何不歡的話剛剛說完,病房裡面就沒有了聲音,大家都同情的看著這個明明已經痛的險些要暈厥過去的女子,她雖然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甚至身體還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是她的眼神確實那樣的明亮,緊緊的抓住顧景航的手也是那麼的堅定。

    一時間,就連莫然都忍不住動容了,看著這樣頑強的何不歡,莫然捫心自問,自己是比不上的,比不上何不歡的堅強和深情。

    我們每個人都會在生命裡愛上許多人,而每個人也都同時會失去許多人,也被很多人傷害過,很多人在受到傷害之後就會害怕怕付出,就會害怕去全身心的愛一個人,變的膽小而又自私,不肯再用自己的真心去面對自己愛的人或者是愛自己的人。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甚至每個人都是有本能的,在生死面前人類的力量是顯得那樣的渺小,所以很多人都放棄了抗爭,而是選擇了逃避,逃避讓自己受到傷害,逃避去投入的愛一個人,在這個日漸麻木的社會裡面,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忘記了停下腳步去觀察一下生活中美好的事物,忘記了去銘記愛情的美好,也忘記了自己的內心最原始的渴望而是去追求名利的東西。

    可是何不歡,現在讓他們看到了這種感情的存在,讓他們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純淨的愛情在戀人之間發生,也讓他們看到了原來我們也可以很堅強,為了我們自己愛的人,我們只能學著堅強,何不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了這一點。

    那就是,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感人的愛情,愛情他是真的存在的,就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邊,何不歡做到了。

    病房裡面依舊在沉默,只有何不歡輕微的破碎的呻吟聲,和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好像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一樣。

    「好。」蘇朋看到何不歡急促的呼吸的樣子,突然點頭說道,「我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你放心,你會在景航的身邊。」

    夙夜一聽到蘇朋這麼說,就立刻橫眉冷對,「你瘋了?難道你就要看著她這樣活生生的痛死,而不去看醫生?」

    蘇朋抬起頭來看著葉軍,眼裡閃過一絲堅定的情緒說道,「我的意思是把醫生叫過來,就在病房裡面看病。」

    「什麼?」夙夜還有些反應不及,在病房裡面看病?不過看到何不歡倔強的眼神,夙夜也只能承認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我現在就去叫醫生。」巧克力立刻自告奮勇的說道,」我知道哪個醫生比較好,我現在就去。」「那就麻煩你了。」葉軍說道,「請你速度稍微快一點,我看她的樣子快要堅持不住了。」

    巧克力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就打開門飛速的往自己熟悉的醫生辦公室跑去,看何不歡痛成那個樣子恐怕是急性腸胃病。

    很快,巧克力就拖著一個醫生走進了病房,然後指著早就已經因為絞痛蜷縮在一起的何不歡說道,「就是她。」

    醫生一看何不歡的樣子,已經快要因為疼痛而休克了,不免有些氣急敗壞的責怪巧克力,「你們也太胡鬧了,病人都已經痛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不趕緊去辦住院手續,難道是想耽誤她的病情嗎?真是太胡鬧了,沒有看到她已經快要休克了嗎。」

    「哎呀,醫生。」巧克力趕緊道歉道,「我知道是我們的不對,你就先不要忙著教訓我們了,還是想幫她看看到底是什麼病吧。」

    這個醫生的醫術高超是很高超,可是就是這個愛教訓人說教的個性有些讓人受不了,不過巧克力知道他的醫術是很棒的。

    有些上了年紀的醫生有些埋怨的看了巧克力等人一眼,接著就是伸手摸了摸何不歡冰涼的額頭,又在她的腹部四處摸了摸,然後摘下口摘來下了結論,「應該是急性闌尾炎的症狀,我的建議是立刻做手術,否則的話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

    「急性闌尾炎?」蘇朋一聽就急了,她可是聽說過這個急性闌尾炎發作起來可是會疼死人的,可想而知剛剛何不歡忍受了多麼大的痛苦,可是這個女人竟然就這樣活生生的忍下來了。

    「那就趕緊準備手術吧,醫生,她已經這樣疼了好久了,臉色都變了。」

    「所以說你們這是胡鬧啊。」醫生搖了搖頭說道,」幸好你們還知道叫醫生來看看,否則的話,只怕這個女人就很危險了。」

    「那就趕緊準備手術吧。」葉軍當機立斷的說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立刻給不歡左手術。」

    何不歡這個時候迷迷糊糊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一看到眼前的醫生,又模模糊糊的聽到葉軍說什麼手術,也知道他們再說的人是自己,只能輕啟嘴唇,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想離開……景航……我不要……不要做手術。」

    「必須要做手術。」醫生聽到何不歡這麼說之後立刻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你這個女玩兒怎麼這麼固執呢,不做手術你要疼死嗎。」

    「醫生,你不要聽她的。」夙夜說道,「趕緊的給她安排手術吧,她只是疼的太厲害腦子也被疼糊塗了,我們做主給他做手術。」

    醫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過來簽字。沒有病人的同意我們也不能做手術的,所以必須有人簽字。」

    蘇朋看了看,附在何不歡的耳根處勸道,「不歡,你就先同意做手術吧,好不好?你放心,手術一做完我就把你送回來。你自己的身體垮了,你以後還想要怎麼照顧景航?還是說,你就要這樣一直拖著痛死,這樣的話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景航了。」

    何不歡想了想,是啊,蘇朋說的道理自己又何嘗不懂,可是總是在心裡抱著一絲希望那就是顧景航看到自己痛成這個樣子能夠早點醒過來,可是現在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那麼自己更應該養好身體了,否則的話以後真的沒有辦法照顧顧景航了。

    最後,蘇朋看到何不歡虛弱的點了點頭,終於送了一口氣對著醫生說道,「我來簽字就可以了,病人已經同意了。」

    然後就是另外一番兵荒馬亂的景象,醫生讓醫院方面準備好了手術室,因為何不歡早就已經疼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所以只能用擔架抬著進了手術室,夙夜等人急忙跟在後面,然後再手術室外面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因為眾人都在擔心著何不歡的情況,所以都跟著何不歡去了她呆的手術室外面,一時之間,顧景航的病房裡面再次變得空蕩蕩的,也就沒有人注意到,顧景航的放在外面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很輕微很小心,以至於就連留在病房裡面的莫然也沒注意。

    雖然說何不歡當時疼的要死要活的樣子非常的嚇人,不過闌尾炎的手術確實非常的簡單,再加上給她執刀的是巧克力找來的老醫生,所以沒有半個小時,何不歡的手術就做完了,跟在醫生的後面被人放在病床上推了出來。

    「病人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醫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說道,「不過我的建議是她還要多休息幾天,但是她非要下床,你們這些家屬還是勸勸她吧,闌尾炎手術雖然小,但是也是在身上拉了一道口子,還是多精養幾天比較好,我們醫生無能為力……」

    說完,醫生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固執的病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傷口還沒有癒合就要下床走動,真是不要命了。

    醫生剛剛離開,何不歡就立刻不顧護士的阻攔從病床上做了起來,然後就慢慢的扶著病床下了地,抬起腳來就要走。

    「不歡姐。」巧克力急忙攔住她說道,「你剛剛做完了手術,醫生也說過要你好好休息,你還是先找個病房休息一下吧。」

    何不歡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她依然是虛弱的搖了搖頭,「我要去看景航,我知道景航已經醒了,我要去看他。」

    聽到何不歡這麼說,巧克力和蘇朋都忍不住面面相覷?顧景航醒了?為什麼他們都不知道,何不歡是怎麼知道的,蘇朋也疑惑的看了看葉軍,剛剛做手術的時候,葉軍是最後一個離開顧景航的病房的,難道顧景航真的醒過來了嗎?

    察覺到蘇朋的眼神,葉軍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根本就沒有接到任何消息說顧景航已經醒了,何不歡可能是在說胡話。

    「不歡姐。」巧克力也察覺到葉軍的動作之後急忙說道,「你想錯了,顧先生現在還沒有醒呢,等他醒過來了我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好不好?你先去休息一下,病房夙夜還有高然他們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不要到處走動。」

    「不是的。不是的。」何不歡抓著巧克力的胳膊瘋狂的搖頭,「景航真的已經醒了,我知道的,我剛剛聽到了他在叫我呢。」

    巧克力急忙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那只是你手術的時候打了麻藥產生的幻覺,顧先生沒醒,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可是我真的聽到了啊。」何不歡緊緊的抓著巧克力的手說道,「我真的聽到了,你跟我去看看他,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好吧。」蘇朋無奈,反正何不歡犯氣倔來,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既然他說顧景航醒了,那就直接待他去病房看看就知道了,不過蘇朋加上了一個條件,「如果在病房裡面看到顧景航沒有醒的話,你就要立刻跟我回去休息,可以嗎?」

    何不歡點了點頭,然後就任由蘇朋還有巧克力兩個人扶著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蹣跚的走著,她覺得自己剛剛做過手術的傷口都快要裂開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可以馬上就見到顧景航,她立刻覺得這些疼痛也算不了什麼,依然咬牙堅持著往病房走去。

    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可是何不歡卻走了十幾分鐘,等終於走到病房的門前的時候,額頭上早就已經佈滿了冷汗了。

    病房比自己去做手術之前要冷清了許多,原來是萬美玲帶來的幾個保鏢都不見了,只留下了萬美玲還有莫然兩個人在裡面。

    「伯母,」何不歡先是沖萬美玲點了點頭,然後虛弱的說道,「我來看看景航。」萬美玲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在看到何不歡蒼白的臉色以及滿臉的汗水之後,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就連莫然,也只是木然的坐在沙發上,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著何不歡冷嘲熱諷,她們都被何不歡給震撼到了。

    「景航……」何不歡慢慢的挪到了顧景航的病床前,這才確定顧景航真的沒有醒,那麼自己在手術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又是什麼呢,何不歡握住顧景航露在外面的手,「景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景航……我的傷口好痛,我的心也好痛啊……景航……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我如此痛苦?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啊。」

    蘇朋和巧克力聽到何不歡的聲音,都忍不住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何不歡蒼白的臉蛋,悲傷的控訴。

    「好了,不歡。」蘇朋終於忍不住拉起何不歡說道,「現在你也看到了,景航沒有醒還是在沉睡,你先去休息一下,等身體好一點了之後再來看他,好不好?我們先回去休息。」

    突然,何不歡的動作停止了,整個身體像是僵住了一樣接著就是欣喜若狂的看著蘇朋說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蘇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何不歡,然後仔細的聽了聽之後搖頭說道,「沒有聲音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何不歡神色慌張的說道:「沒有,我沒有聽錯,是景航的聲音,真的是,我聽到了就是他的聲音,我真的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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