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4章 蛇身人面的女子 文 / 孟婆
籐原由美自從被葉天渡禁錮之後，已經很久沒吸過血了，聞見空氣中的血腥味，她終於忍不住，隨手抓起幾條蛇就塞到唇邊，開始吸血起來。
小香看著這詭異莫名的一幕，本有些害怕，但肚子裡的咕咕聲提醒自己，自己也很餓了，也想吸血。
血液對於殭屍來說，是無法制止的欲、望，師父禁止自己不准吸食人類的鮮血，動物鮮血是可以的，但蛇的血……
小香有些畏懼，但看著籐原由美一條又一條地吸血，終於忍不住也動手了……
周晉皺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搖了搖頭，率先走向前方。
葉漓仍然被龍少華抱著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幕有些驚悚，想出聲提醒小香，但轉臉看到龍少華也露出獠牙，猜到他也餓了，生怕他也下去吸蛇的血，立刻小聲提醒他快走。
龍少華竭力隱忍著，和葉天渡兩人從半空中幾乎是飄一般飛離。
通道盡頭，是一片汪洋火海。
說是汪洋火海，其實是不正確的描述，因為這裡雖然到處都是火焰，但其實仔細去看，根本就不是實質的火焰，而是什麼人以內力支撐著，燃燒的是三味真火，這是需要消耗極大靈力的。
什麼人能有這麼強悍的力量？
即使是葉一書和龍傲霜也不可能這麼強大，葉漓和葉天渡變色，快步走入火海中央。
在那中央的地上，一對中年夫妻盤膝坐在地上，背靠背閉眼休息，沒注意到他們。
但葉漓卻是驚呆了，那不就是乾爹乾娘嗎？
「乾爹，乾娘！」
葉漓叫著撲了上去，葉天渡也快步走上前，但他卻是警惕地看著四周。
這一看，就看見在幾米外的正前方，有一個清麗的女子，不，應該說是蛇……也不對，應該說是蛇身人頭的怪物！
那個蛇身人頭的怪物，正冷冷地盯著他，他本應該感到畏懼的，只是他卻感到有些熟悉。
呆了幾秒鐘之後，葉天渡才反映過來，那個女子的臉孔，不是跟葉漓很相思嗎？
這時候再去看葉漓，天渡的表情就複雜起來。
隨後趕來的小香和籐原由美，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眾人的視線都投射在葉漓身上。
葉漓卻渾然不知，只是扶著龍傲霜的臂膀，焦急地味道：「乾娘，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龍傲霜緩緩睜眼，看見葉漓，瞳孔猛地收縮：「小葉子，你怎麼會來這裡？」
「乾娘，我和少華要結婚了，我們想請你和乾爹去參加婚禮，怎麼都找不到你們……不說這些了，你和乾爹怎麼樣？」
葉漓扶著龍傲霜站起來，龍傲霜望著她，歎息一聲：「你不該來的。」
說完，龍傲霜扭頭，轉臉看向正前方的女子。
葉漓也順著龍傲霜的視線看過去，當看到一張有點眼熟的臉時，她還有些莫名其妙。
大多數人恐怕都是這樣，莫名看到一個陌生人跟自己長得一樣，第一時間都是難以置信。
葉漓確信自己沒有什麼姐姐妹妹，但眼前的女子卻又如此年輕，那張面孔，甚至比自己還年輕，說是16歲也不為過。
可視線下移，再看到那女子胸部以下的地方，完全是一條金色的小蛇，她就驚訝得合不攏嘴。
那女子此時已經深深地凝視著葉漓，像是從她眼睛裡看出些什麼。
龍傲霜知道此時再也隱瞞不住了，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沒錯，這就是你女兒。」
剛才葉漓喚自己乾娘，龍傲雲那麼聰明，肯定猜到了葉漓的身份。
葉漓聽言，卻是一顆心撲通撲通劇烈跳動不停，轉臉驚訝地望著龍傲霜，希望自己猜錯了。
卻沒想到龍傲霜望著她，慈愛道：「小葉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親在哪嗎？她，就是你媽媽，龍傲雲。」
葉漓看著蛇身人面的龍傲雲，完全不能接受，搖頭喃喃自語：「不，這不可能，我不信！」
龍傲雲苦笑，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然而女兒卻不想與自己相認。
她雖然想與葉漓相認，但卻硬著心腸道：「我也不信，我的女兒不應該是你這樣的，你們走吧！」
龍傲霜的視線與龍傲雲在半空中對視，她知道龍傲雲心意已定，只好無奈地點頭，拉著葉漓的手道：「既然你不行就算了，我們走吧。」
葉漓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她抓住身旁的龍少華，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少華，你快告訴我，我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龍少華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眼神卻與遠處的龍傲雲對視著，柔聲安慰葉漓道：「別怕，有我在，沒人會傷害你的。」
葉漓匍匐在龍少華懷中，劇烈地喘息著，這就像是一個噩夢，她拒絕去思念自己的母親，也一直不願去猜測關於母親的一切，可這並不代表她不在乎。
她只是憎恨，憎恨母親拋棄了自己，甚至上次聽見龍傲霜說，母親不想見到自己，她還以為，母親是跟著情人私奔了，所以不想見到自己，怕自己會影響她的新生活。
在此之前，哪怕是打破她的腦袋，她也想不出自己的母親會是蛇妖！
龍傲雲望著女兒，眼裡隱約有淚水，但卻隱忍不發，只是打量著龍少華。
只是一個眼神接觸，她就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葉漓。並且，他對葉漓是真心的。
這就夠了。
龍傲雲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對少華道：「年輕人，你就是漓兒的男朋友吧？很抱歉，可能嚇壞了你，但我不會傷害你們，你們快走吧，請你善待漓兒，我在這裡多謝你了。」
葉漓雖然不相信，可眼前的事實勝於雄辯，而聽到女子那清冷的聲音裡飽含關切，她的心中亦是一陣陣溫暖。
縱然有些不願，但她還是轉過身，與龍傲雲面對面打量著她。
葉天渡、小香、籐原由美和周晉等人都遠遠地站在一旁，此刻他們也只好保持沉默。
龍少華打量著龍傲雲，忽然開口對葉漓道：「你的媽媽不是天生蛇妖，她以前也是人，只是不知被什麼力量禁錮在這裡了。」
葉漓聽到這裡猛然抬頭，望著龍傲云：「是誰？告訴我，是誰幹的！」
她眼神裡的凶凶怒火，彷彿就要燃燒這一方天地。
龍傲雲苦笑：「漓兒，你不該來的，也別問了，走吧，讓你乾爹乾娘帶你們離開，媽媽唯一的心願，就是你過得快樂。這麼多年，我很想你，現在見到你，媽媽就算是死，也了無遺憾了！」
葉漓淚如雨下，一個勁地搖頭：「不，我不走！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麼！」
龍少華轉頭去看龍傲霜：「我想，你們還是不要再隱瞞了，即使是為了漓兒好，可她若是不知道真相，她會一輩子痛苦的。」
龍傲霜咳嗽幾聲，和葉一書相互攙扶著，望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在葉漓身上：「那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
「不，傲霜，你若敢說出去，今生姐妹沒得做，來世也是仇人！」
龍傲雲淒厲的尖叫，龍傲霜卻狠狠瞪了她一眼：「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為那只死蛇妖說話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漓看著乾娘，又看看那個蛇身人面的親娘，心裡雖然不再畏懼，但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龍傲霜歎氣，無奈道：「這事說來複雜，但其實也簡單，就是很多年前，你媽媽是最有靈氣的驅魔師，她很自負，在下山磨練的時候，遇到了一隻蛇妖，就是你的父親。」
龍傲雲見阻止不了龍傲霜的講述，也就只好默默地低下了頭。
「那條蛇妖是閉關修煉了幾千年的，正在天人五衰時期，若是順利渡過，本當飛昇成仙的。
「可惜他不幸遇到了你媽媽，當年你媽媽驕傲自大，以驅魔師自居，看見蛇妖就要收服他，跟蛇妖大戰一場。
「那場戰鬥我沒有親眼看見，但據你媽媽後來說，一人一蛇鬥了三天三夜，最後兩人都奄奄一息，差點同歸於盡。
「後來，是那條蛇提議，讓你媽媽不要再針對他，兩人橋歸橋路歸路。但你媽肯定不同意，蛇妖怒了，讓你媽查一下他的過往，結果你媽發現，他雖是蛇妖，但修煉千年，卻從沒害過人，相反還幫了不少人。
「你媽就後悔了，但她個性清高孤傲，肯定不願意說出口，只是也不再對付蛇妖了。
「經過這番大戰，蛇妖元氣大傷，飛昇成仙是沒希望了，他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你媽，就將你媽媽囚禁在山洞裡。
「但蛇妖一心修煉成仙，又不肯害人，因此他拘留著你媽媽，天長日久的，不知怎麼的，兩個人就產生了感情。」
葉漓聽著，猜出了故事後面的發展。
媽媽和蛇妖有了男歡女愛之後，就有了自己。可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把自己送回龍虎山，跟乾爹乾娘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葉漓將視線轉到龍傲雲身上，龍傲雲知道她的疑惑，愧疚解釋道：「我從懷了你之後，就一直擔心你將來會半人半蛇妖，是你父親……」
頓了頓，她似乎是怕葉漓不能接受這件事，改口道：「是蛇妖把他全部的靈力，都封印到你身上，才能讓你成為一個正常人，但你還是因此受到了影響，從小靈力異於常人，我不得不封印了你的靈力。」
「為什麼要丟開我？！你們怎麼那麼狠心？怎麼就確定如果當時留下我，我就一定會討厭父親呢？！」
葉漓大聲質問，情緒激動，甚至手舞足蹈起來。龍少華不得不緊緊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