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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朕回去 文 / 陌然

    這一日,依舊沒有莫雲的消息,北辰逸即便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折的時候,都毫無心思了。

    批著,批著,他將手中的筆一摔,對著候在外面的禹一南道:「禹叔,你進來。」

    禹一南應聲而入,低頭恭敬地道:「皇上,老奴在。」

    北辰逸神情略顯猶豫,沉吟片刻還是道:「莫雲有消息了嗎?」

    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啊。

    禹一南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欣慰,但面色依舊鎮定地道:「沒有。」

    懊惱地朝後靠了靠,北辰逸頗為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思慮片刻後道:「動用玲瓏閣吧。不管如何,她都是楚熙的人,楚熙走了,朕不能不管她。」

    楚熙的人?

    禹一南微怔,隨即道:「皇上,您真的以為莫雲是楚熙的人嗎?」

    北辰逸抬眸看了禹一南一眼,俊眉微蹙:「難道不是嗎?」

    他們都同床共枕了,難道還會有假嗎?

    禹一南笑著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皇上,就算你不夠瞭解莫雲,但是你對楚熙的瞭解難道還少嗎?他這一輩子啊,從來就沒為自己想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你和小雲兒。」

    禹一南的話讓北辰逸心下一震,脫口而出道:「你口中的雲兒,指的是月雲還是莫雲?」

    「這個,你自己去想吧。」禹一南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他都點到這裡了,他只要仔細地想想,應該就能想通些什麼的吧。

    「楚熙?」北辰逸的口中喃喃自語著,忽的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蹭地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而後飛快地朝著殿外跑去。

    在一處冰霜連天,白雪皚皚的空間之內,一口水晶棺材赫然擺在正中間。

    那棺材裡躺著的人就是鳳楚熙,他依舊是紅衣著身,臉色蒼白,卻膚如凝脂。他雙目緊闔,俊眉舒展,仿似只是沉沉地睡去了,而非死了。

    而水晶棺材的邊上,卻靜靜地靠坐著一道身影,細細一看,那人正是莫雲。

    她微閉著眼,面色竟比棺內的鳳楚熙好不了多少。

    三天,她已經在這裡整整三天了,徹骨的寒意已然將她的身體凍僵,可是再冷,也冷不過她的心了。

    若不是這樣靠著,她怕自己連著心都會被凍僵掉的。

    在聽到那個消息的剎那間,她就好似連呼吸都停止了一般,只是一個勁地跑了出來。

    等到她反映過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亮了,而她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皇陵前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宮的。

    原來在那一刻,她唯一能尋找的人,就只有鳳楚熙了。

    她躲過門口的看守,在裡面尋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鳳楚熙的水晶棺。

    「楚熙……」莫雲一見到鳳楚熙,淚便不由自主的下落,她頹然趴在水晶棺蓋之上,雙手隔著玻璃,摩挲撫摸。

    「楚熙,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她想他孩子般清澈的笑臉,他撅起嘴與她嬉鬧的調皮模樣,也想他邊落淚,邊被逗笑的模樣,想他天籟般的歌聲,和他側頰淡淡憂傷的輪廓。

    莫雲不知道哭了多久,對著棺材說了多久,直到徹骨的寒意傳來,她才緩緩地順著水晶棺滑坐在地上。

    其實她知道,她會哭,不僅僅是因為見到了久別的鳳楚熙,而是因為她的心中實在是有太多的苦要跟他訴說。

    三天了,她就以這個姿勢在這裡坐了三天。

    緩緩地睜開眼,她好似看到了白雪皚皚中,一身紅衣耀眼的鳳楚熙踏雪而來,對著她妖孽一笑,「小雲兒,你真的是弱爆了,這麼點事情,就把你給打垮了嗎?」

    莫雲眨了眨眼,僵硬的嘴角扯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是啊,我被打倒了,再也不想起來了,楚熙,你就讓我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

    「不好。」鳳楚熙搖頭,眉頭輕皺:「你若是一直躲在這裡不出去,誰來救我離開這裡啊。」

    離開……這裡?

    莫雲忽然精神一震,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地直起了身子。

    對啊,她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他的楚熙,還需要她救出去啊。

    若是她一直躲在這裡,那麼誰來救他,還有那個假月雲,難道就這麼便宜她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

    不管她跟北辰逸的結果如何,她都不能讓那個人得逞了。

    思及此,莫雲撐著水晶棺的邊緣想站起身來,可是才站了一半,就又重新倒了下去。

    她的腿凍僵了,動不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墓室的石門轟然打開。

    潔白無瑕的空間裡,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大步而入。

    莫雲怔怔地看著那道身影,呆住了。

    北辰逸,他怎麼來了?

    看到水晶棺邊上靠坐著的莫雲,北辰逸的面色一鬆,竟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果然是在這裡。

    不過看她的面色蒼白,嘴唇都微微發紫了,狀態很是不好。

    北辰逸一邊朝著莫雲走去,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然後在她怔愣的目光中將她整個人裹在了披風裡面。

    「你這三天都在這裡?」北辰逸開口了,聲音中有著責怪,也有著擔憂。

    莫雲本能地點點頭,視線依舊茫然一片。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

    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什麼了嗎?

    這樣柔弱的莫雲,讓北辰逸想起了那一個雨夜,鳳楚熙寢宮廊下席地而作的女子,當時的她,也是這麼無助而茫然。

    那時候的她,又是為了什麼呢?

    沒有多餘的話,北辰逸輕歎了一口氣,彎身將她抱了起來,輕聲道:「跟朕回去吧。」

    「跟朕回去吧……」短短的五個字,卻好似在莫雲那已然死寂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絲絲漣漪。

    她沒有動,也已經動不了了,只能柔順地窩在北辰逸的懷中,任由他將自己報抱出了鳳楚熙的墓室。

    在石門緩緩關上的瞬間,莫雲的眼底卻浮起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痛。

    這個胸膛雖然溫暖,卻已經不再屬於她。

    她這次回去,為的只是將一切真相揭露出來。

    第一百九十八章真正的閣主

    莫雲終於回到了皇宮裡,可是她卻並沒有繼續住在熙寧宮,而是到鸞兮宮內,成為了殷夏柔的貼身宮女。

    關於這一點,連北辰逸都難以理解,因為雖然之前殷夏柔跟他提過,可是還未等他跟莫雲說什麼,她竟然主動提出來說要伺候殷夏柔。

    她這麼一說,北辰逸反倒不安起來,畢竟莫雲的身份還不明,而且那日她那麼憤恨的眼神,他不能保證她不會對殷夏柔有異心。

    可是殷夏柔卻開導了他,說莫雲不會是那種使詐的人,後來他細細一想,便答應了。

    現在看來他好像真的是多慮了,因為又是三天過去了,她將殷夏柔伺候得無微不至,就跟當初伺候鳳楚熙的時候一般無二。

    殷夏柔因為懷孕墜湖受了涼,身體還沒恢復完好,但是他們的大婚之日卻一天一天的逼近了。

    還有五天,就是兩人大婚的日子了。

    這一日,剛剛服侍著殷夏柔睡下,走到外殿的莫雲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大紅色鳳袍。

    這是內務府剛剛送來的,是五日後殷夏柔大婚時候穿的。

    或許是痛著,痛著就已經習慣了,在面對這件鳳袍的時候,她除了覺得諷刺不已,就沒別的感覺了。

    這三天,她跟北辰逸見過好幾面,她也變得釋然起來,該說的說,該做的做,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就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反倒是北辰逸,每每獨自面對她的時候,總是一副欲言又止,很不自然的樣子。

    唯一讓她感到焦慮的是,來到了鸞兮宮之後,她就沒有機會再出宮,今晚得找個機會去一趟玲瓏閣,那些事情,也該是有個答案的時候了。

    最後再輕蔑地斜睨了一眼那件鳳袍,莫雲的嘴角輕勾,她是不會給假月雲有機會穿上的。

    走出殿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莫雲靜靜地站在廊下,院中的桂花已經全部凋零,唯有上面的風鈴還在隨風輕舞。

    閉起眼,莫雲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好似還殘留著桂花的氣息,卻已經不是當日的那股味道。

    然而此刻,一道身影正直直地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看著這邊的莫雲,一臉的沉寂。

    那人正是北辰逸。

    三天來,他每天都能在這裡看到她。

    對於這個莫雲,他真是越來越不理解,若說她對自己沒有感覺,那麼那日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映,甚至在鳳楚熙的冰墓裡面待了三天三夜,差點凍死自己。

    若說她對自己有感覺,為何又要主動留在殷夏柔的身邊,還盡心盡力地伺候著她,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心。

    這個女人,真是太讓人難以看透了。

    眼看著她就著台階坐了下來,北辰逸又站了一會,然後飛身離去。

    等他離開之後,原本頹然地靠著柱子坐在台階上的莫雲卻朝著他剛剛站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

    北辰逸剛剛回到寢宮門口,就發現秦陽正一臉焦急地候在那裡。

    這麼晚了他還來做什麼?

    俊眉輕蹙,北辰逸帶著秦陽進入了殿內,而後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陽面容有點糾結,猶豫了一下忽的跪地道:「主上,在說這件事情之前,屬下要先向您請罪。」

    「哦,何罪之有?」北辰逸挑眉,這個秦陽一向都是辦事穩重,很受他的器重,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底是為的哪般?

    抿了抿嘴,秦陽緩緩吐出了四個字:「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北辰逸不免的好奇起來,這個以老實聞名的秦陽都開始欺君了,他還能相信誰?

    身子懶懶地朝後靠了靠,漫不經心地道:「欺君之罪可大可小,你先說了,朕再定奪吧。」

    秦陽想了想,並沒有直接說,只是略顯為難地道:「皇上,您真的要跟現在的月雲成婚嗎?」

    「都已經昭告天下了,還能有假嗎?怎麼,有什麼問題?」

    「有。」秦陽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嚴肅地道:「屬下懷疑,這個月雲不是真的,她不是我們的閣主。」

    藍眸一瞇,一直慵懶隨意的北辰逸猛地瞪向秦陽,眸光寒冷。,「你最好給朕一個充分的理由,不然就不是欺君之罪這麼簡單了。」

    秦陽沒有被他寒冷的眸光嚇住,只是鄭重地道:「屬下會有次推斷,當然是有原因的。主上,您還記得您那日追著一個人進了玲瓏閣嗎?」

    北辰逸當然記得,難道當時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內情嗎?

    「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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