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巧不成書（九） 文 / 流水11
「死丫頭，都陪了幾回客還跟給我跑，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女孩子的一頭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面的側臉，因為頭被小廝按在了地上，她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雲柯微微皺眉，出聲道，「我們走吧」。
千紅淚看了眼那女孩子，終是什麼都沒說，跟著雲柯一起往外走去。
在醉笙閣的樓前，雲柯帶著青黎乘馬車離開，千紅淚跟他相約明日再會。
看著雲柯的馬車走遠之後，千紅淚才重新轉身返回了醉笙閣。
流雲和流鳶都是一愣，但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跟在她身後。
此時大廳中仍舊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千紅淚的視線在大廳中穿梭著。
半晌，她終於找到了從後面款步而來的老鴇，邁步走了過去，千紅淚出聲道，「剛才那個女孩子呢？」
老鴇沒想到千紅淚走了之後又折了回來，她先是一愣，然後聽到千紅淚問到剛剛那個女孩子，她臉上的詫色就更大了。
臉上帶著一抹略顯尷尬的笑容，老鴇回道，「不知公子問起那個丫頭是……」
千紅淚出聲道，「你先帶我去見見人，我確定了之後自會跟你說」。
老鴇站在原地，想來是覺得有些唐突，流雲見狀，她隨手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牌子，然後壓低聲音道，「你不會不認識這塊牌子吧？」
那木牌上面赫然刻著一個『沐字』，斷是老鴇不認識千紅淚，但是絕對不會不認得這塊牌子，她馬上吃驚的看向千紅淚，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流雲出聲道，「快帶我們去見剛才的那個女孩子！」
老鴇先是一愣，隨即一迭聲的回道，「啊，是是是，公子請隨我後面來」。
千紅淚繃著一張精緻的面孔，帶著流雲和流鳶，跟著老鴇一起穿過醉笙閣華麗大大廳，然後來到了後院。
後院的柴房門前，守著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看著柴房門上掛著的一個大銅鎖，老鴇離著老遠就出聲道，「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小廝見老鴇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他也沒多想其他，趕忙從身上摸出鑰匙，伸手打開了房門。
千紅淚出聲道，「你站這兒等著吧，我進去認認人」。
老鴇不知道千紅淚的身份，但是知道她是沐王府的人，所以也不敢怠慢，出聲道，「是」。
千紅淚帶著流雲進了柴房，流鳶則站在門前候著，也順道盯著其他人。
進入柴房之後，千紅淚看到一個不大的陰濕小屋中，只在角落中掛著一盞油燈，油燈中的油已經不多了，所以光線更是暗。
觸眼所及的小屋中，千紅淚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縮在牆角的小小身影，聽到有人進來，她抱緊雙臂，更加往後縮去。
千紅淚邁步上前，流雲就跟在她身邊，待到走到那女孩身前兩步遠的地方，千紅淚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把頭深深埋進膝間的女孩，試探性的叫道，「娟兒？」
流雲一愣，那蜷著的女孩全身一顫。
千紅淚又叫了一句，「你是清風閣的娟兒吧？」
女孩子終是緩緩抬起頭，她一頭長髮稍稍遮住了臉頰兩側，但是面容卻還乾淨，千紅淚認出來，這確實就是楊柳的下人，當初和兩個小廝一起跟蹤她，說她和別的男人有染的娟兒。
娟兒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千紅淚和流雲，好一會兒，她才極低的聲音道，「夫人……」
千紅淚微微皺眉，她想要伸手去拂開娟兒頭上的碎屑，但娟兒卻突然猛地往後靠去，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千紅淚也嚇了一跳，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這才收了回來。
流雲出聲問道，「娟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若不是千紅淚眼尖，恐怕沒人會發現剛才那個被人追打的人就是當初沐王府清風閣的下人娟兒。
娟兒蜷著身體，眼睛直直的看著某處，只是囈語著道，「我不接客，我不接客……」
千紅淚和流雲對視一眼，心中皆是有個疑問，為何娟兒會出現在此？
千紅淚出聲道，「娟兒，別怕了，不會有人再逼你接客了，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千紅淚放柔了聲音，幾乎是在哄勸。
娟兒像是聽不到千紅淚的話似的，只是逕自低聲囈語，她不接客。
流雲出聲道，「她怕是已經瘋了」。
千紅淚皺眉，她轉身出了柴房，柴房外面的老鴇還在候著，見千紅淚一臉怒意的出來，她不知何事，也不敢貿然搭話。
千紅淚看著老鴇子道，「這個女孩子怎麼會在你們這兒？」
千紅淚語氣淡淡，但卻不能聽出是帶著不悅的。
老鴇子垂著視線，誠惶誠恐的回道，「這孩子是有人賣給了我們」。
賣給醉笙閣？千紅淚記得，沐王府的丫頭和小廝的賣身契，都是府裡面的管家在保管，如果要把娟兒賣到青樓，除了拿娟兒的賣身契，別無他法，難道……是沐王府將娟兒賣到的這兒？！
心中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就再也揮之不去，千紅淚的一顆心在迅速下沉著，好一會兒，她才出聲道，「當初這丫頭是多少錢賣給你們的？我出三倍的價錢，把她的賣身契給我！」
老鴇一愣，不知道今晚這是怎麼了，和千紅淚一道來的人硬是把青黎給贖走了，她現在又非要贖這個小丫頭。
心中是這麼想的，但是老鴇嘴上可不敢有什麼嘀咕，只能道，「好好，公子稍等，我這就派人去拿賣身契」。
老鴇轉身離開，流鳶這才出聲道，「什麼？剛才那個丫頭是娟兒？」
千紅淚不語，但是臉色不怎麼好看，流雲也是面色陰沉。
誰都知道，當初處理這件事情的是東沐澤，其中一個小廝已經死了，說是另兩個被放出了府，可娟兒竟然被扔到了妓坊，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被折磨的不人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