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顧婆婆 文 / 流水11
周邊看熱鬧的人見事情已經解決，就都散開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千紅淚和雲玦本是打算離開的，但是那攤位的婆婆卻過來說，「多謝兩位公子出面解決，你看，我現在手上也沒有那麼多銀子，剛才公子給的十兩，我實在是……」
千紅淚淡笑著道，「婆婆，沒關係的，是我們的人打了人，與你無關」。
老人馬上回道，「如果兩位公子不是幫我，也不會惹上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說與我無關呢」。
見老人一臉的歉疚，千紅淚心中不免感慨，同樣都是人，為何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連老人家都懂得道理，剛才那三個年輕男人卻不懂。
老人執意說要還，她把錢匣子中的所有零錢都倒了出來，也不過三十幾文錢，她蒼老的臉上不無尷尬，只是淡笑著道，「公子莫要嫌棄，您可以留下地址，待我籌齊了銀兩，一定親自送到府上」。
千紅淚心中難過，流雲和流鳶也在一旁道，「婆婆，真的不用了」。
最後還是雲玦出聲道，「婆婆，如果你真想還我們一個人情的話，那就請我們幾個吃東西吧」。
千紅淚側頭看向雲玦，只看到他如玉的側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
雲玦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氣場和魅力，哪怕是出現在這種陋巷中，他一身白色依舊是出塵脫俗的，淡然的氣質彷彿泰山崩於前也巍然不動。
他的話終是讓老人動容了，遲疑了片刻，老人馬上應聲。
並不寬敞的巷子中，一個小小的攤位，旁邊擺放著兩張矮桌和幾個竹條編織的小椅子。
因為剛才結賬走了一夥人，現在整個小攤邊就只剩下千紅淚和雲玦五人。
老人叫過來身後的幾個孩子，出聲道，「喜兒，小秀，去幫客人收拾桌子」。
一旁站著的兩個小姑娘聞聲走了過來，動作熟練利落的拾掇走桌上的東西，然後又用抹布擦了個乾淨。
其中一個梳著兩個歪桃辮子，穿著粉色花布衣裳的小姑娘，對千紅淚輕聲道，「公子請坐」。
另一個穿著淡青色布衣的小女孩，則對著雲玦道，「公子，請坐」。
兩個還這樣小的孩子，用青澀稚嫩都不能形容，千紅淚伸手摸了下粉衣裳小女孩的辮子，然後笑著道，「小妹妹，幾歲了啊？」
小孩子脆生回道，「公子，我六歲了，不過……」
她打量著千紅淚，然後道，「公子，您的年齡應該和我叔伯一樣了，不能叫喜兒妹妹」。
千紅淚一愣，「叔伯，我有這麼老嗎？」
這時候一邊忙乎的老人則出聲回道，「公子莫怪，小孩子不會說話」。
說罷，她出聲道，「喜兒，不得對公子無理，知道嗎？」
喜兒一張小臉上帶著些許迷茫，不過很快的就對千紅淚道，「公子莫怪」。
千紅淚心中覺得有趣，不由得對那老人道，「婆婆，您孫女真聽話啊」。
老人笑著回道，「公子，喜兒都是我重孫女了」。
什麼？重孫女？千紅淚不由得瞠目結舌。
她還沒等細問，只聽到身邊的雲玦出聲道，「小秀想吃糖葫蘆嗎？」
千紅淚聞聲側頭看去，原來是站在雲玦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她正看著不遠處街邊站著的那個賣糖葫蘆的男人。
小秀顯然要比喜兒內向的多，雲玦問她，她也不出聲，只是點了下頭之後又很快的搖了搖頭。
老人見狀，忙出聲道，「喜兒，小秀，過來」。
兩個小女孩都聽話的走了過去，老人從錢匣子中拿出一枚銅錢，然後道，「乖，去買吧」。
喜兒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忙一把拉起站在牆角處的小男孩，然後往對面的街邊跑去，就連內向的小秀都頓了一下，然後跟了過去。
老人看著跑的一顛一顛的三個孩子，出聲道，「喜兒，別讓福寶摔倒了」。
喜兒頭也不回的大聲回道，「知道了」。說罷，她緊了緊拉著小男孩的手。
千紅淚看著三個孩子的背影，臉上不知不覺中就多了一絲笑容，她回過神來，看著一邊忙活著做吃的的老人道，「婆婆，您今年貴庚啊？」
老人笑瞇瞇的回道，「過了年就六十有三了」。
千紅淚下意識的覺著，一個六十三歲的老人，頂多也就是孫子孫女十幾歲的樣子，怎麼會有個五六歲的重孫呢？
不過轉念一想，古代人結婚都早，向她現在這副身體，也才不過十**的年紀，照這麼算，婆婆六十三歲，重孫是應該這個年紀了。
正想著，對面三個小孩子已經手拉手的走了過來，但是讓千紅淚心疼的一幕是，三個小孩，只是買了一根糖葫蘆，喜兒拿在手中，先讓中間最小的那個叫福寶的男孩吃了一顆，然後又給小秀吃了一顆，到她自己的時候，她只是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一口，那滿臉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吃了天下嘴甜的蜜餞。
千紅淚自詡心腸較硬，不說殺人如麻，但她也是殺人從不手軟，不過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卻是莫名的心中一痛，不知道是不是在王府住久了，沒了血雨腥風的生活，錦衣玉食讓她曾經冰冷的心都被融化了。
三個小孩子回來之後，就坐在小攤處不遠的台階上吃著，你一口，我一口，臉上的笑意刺痛了千紅淚的眼睛。
她抿著唇，不知道說什麼，或者說從哪一句開始說起。
這時候老人已經做好了吃食，她的小攤上面賣的是湯煮的各種蔬菜和圓子，端上來的時候也是每人一大碗。
「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各位，各位公子和姑娘將就吃吧」。
老人臉上是樸實的笑容，雲玦禮貌的點了下頭，千紅淚只顧側頭看著那角落處的三個孩子，沒回過來神，直到身邊的流鳶出聲道，「呀，太好吃了！」
老人笑著道，「呵呵，姑娘喜歡吃就好」。
千紅淚緩緩回過頭，雲玦出聲道，「玉老弟，你嘗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