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教訓 文 / 流水11
「大膽!」
東沐澤聽完流雲的陳述之後,氣的一巴掌垂在床榻邊上,屋內的一眾丫頭都嚇得跪在地上,流雲和流鳶也俯下首,安靜的立在一邊。
千紅淚見狀,出聲道,「流雲,放肆,哪裡用得著你來說主子的不是了?」
流雲將頭深深的垂下,不置可否。
流鳶緩緩抬起頭,看著一臉憤怒的東沐澤道,「王爺,就算您今天要用家法處置流鳶,流鳶也要說。自打我們來府中之後,清風閣的主子就多有針對,明裡暗裡的讓我們夫人吃了好多次的虧,上次還當著您的面兒打我們主子。是,我們是來自花船上,但是如果自己能做的了自己的主,誰又願意流落風塵?王爺,我們主子經常在私下裡對我和流雲說,這輩子來了王府,是她最幸福的事情,您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夫!」
流鳶這一席幾乎是聲淚俱下的話,無疑如火上澆油一般,瞬間燃起了東沐澤對楊柳的憎惡,連帶著對千紅淚的憐惜也猶如滔天。
微微瞇起眼睛,東沐澤看著流鳶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流鳶臉上有不服,一咬牙,低聲回道,「主子賜的」。
這一聲主子可想而知,說的就是清風閣的楊柳了。
東沐澤大怒,厲聲道,「來人,去給我把楊柳找來!」
他直呼楊柳的名字,怒意可見一斑。
「是」。屋中都是逸園的丫頭,見著王爺終於要幫自己主子出頭了,雖然心中還是害怕,但都是興奮地,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此時楊柳還在清風閣中休息,只聽到雲秀的聲音從幔帳之外傳來,低聲道,「夫人,夫人」。
楊柳微微皺眉,不悅的道,「什麼事?!」
雲秀低聲回道,「夫人,王爺回來了……讓您現在去逸園一趟」。
王爺?逸園?楊柳的睡意瞬間全無,幾乎是一瞬間,就從床上翻身而起,一把撩開擋在床榻前面的幔帳。
「怎麼回事?王爺說沒說是什麼事情?!」
雲秀垂著頭,低聲回道,「來的人是逸園的丫頭,什麼都沒說」。
楊柳本是對千紅淚偷人這件事情深信不疑,而且是人證物證俱在,但是莫名的,一聽到東沐澤叫她去逸園,她的心中還是很忐忑。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梳洗打扮啊!」
楊柳愣了一下之後,看到雲秀垂首站在自己面前,馬上瞪著眼睛說道。
雲秀身子一顫,然後叫進了幾名丫頭,一起幫著楊柳梳洗打扮。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楊柳帶著人往逸園走去,途徑東屋的時候,她隨意的往裡面看了一眼,微微狐疑,出聲道,「娟兒他們幾個呢?還有李嬤嬤和蘇嬤嬤?」
雲秀低聲回道,「回夫人的話,奴婢不知」。
要不是在外面,楊柳真想回手打死這個死丫頭,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怒聲道,「不知不知,當奴婢的什麼都不知道,要你還有何用?還不如養一隻狗,沒事兒還能逗我一樂!」
雲秀垂著頭,極低的聲音回道,「夫人莫氣」。
楊柳瞪了眼雲秀,要不是看在她還算老實的份兒上,像她這麼笨的丫頭,她早就打發到辛者庫去了。
一路來到逸園,楊柳剛一進門,就瞬間發覺了屋中的氣氛不對,因為外室中站著的下人和丫頭,打量她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種明晃晃的看好戲的表情。
楊柳本想發作的,但是眼睛一掃,就看到了內室屋中那烏泱泱跪了一片的奴才,娟兒,陳福三人,李嬤嬤和蘇嬤嬤都在,都是她的人!
心中陡然一驚,楊柳已經邁步進了內室,看到坐在床邊,拉著千紅淚手的東沐澤,楊柳臉色微白,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妾身給王爺請安」。
她福了一個半禮,但是當她還沒起身的時候,東沐澤那冷冰冰的聲音已經傳來,「誰准你見到本王只行半禮的?難道你以為你是這沐王府的當家主母了不成?給我跪下!」
東沐澤向來對王府的女眷寬厚,半禮,楊柳也不是第一次行了,東沐澤也沒說過什麼,但是這一次……
楊柳還來不及反應,身子已經被東沐澤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壓制住,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身邊跪著的都是一群下人,楊柳摻雜在期間,不是不突兀的,這樣的恥辱對於她而言,無疑是當眾打了她的臉,所以楊柳白著一張花顏,看著坐在床榻的東沐澤,硬是勾起唇角,笑著道,「王爺,妾身……妾身哪裡做的不對了嗎?」
東沐澤一張妖孽的臉上,此時不滿寒意,像是能讓房間中的溫度驟降十度似的,他一雙鳳眼撇向下面跪著的楊柳,眼中滿是嫌惡之色。
楊柳看到東沐澤眼中的神色,臉上所剩無幾的血色也彷彿瞬間被抽離一般,只剩下死人白了。
薄唇輕啟,東沐澤出聲道,「你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他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冰冷。
楊柳霎時覺得頭皮都立起來了,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千紅淚,垂首站在一邊的流雲和流鳶,她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顫著沒有血色的唇瓣,楊柳低聲道,「妾身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如果是因為千紅淚……那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絕不!
東沐澤怒極反笑,哼了一聲,然後道,「楊柳,看來我是真的對王府中的女眷管理太鬆了吧?要不然怎麼會讓你變得如此放肆!」
楊柳瞳孔一縮,垂下頭,低聲道,「妾身愚鈍,還請王爺言明,錯在何處」。
東沐澤道,「楊柳,本王曾說過,任何人等不得私自來找逸園的麻煩,我不過是一日不在府中,你就把整個王府搞得烏煙瘴氣的,看來你是真的沒有把我這個王爺放在眼裡啊!」
東沐澤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此次竟然動此大怒,倔強如楊柳,也不免心生害怕,但卻是攥緊了水袖下的手指,咬緊牙根,一聲不吭。